你准备一下,我要动身去朝歌,父王正好四十大寿,也很有可能出了问题。”朱海用一种不容质疑的语气吩咐道。

    犬丁立即领命,但还是疑惑道:

    “飞廉先生不是都按时传信过来说事发生的吗?”

    朱海冷笑。

    “没事发生这等话语,他飞廉也说得出口?闻仲去岁就被派去讨伐东海平灵王。有苏妲己这等人物在朝歌中,这局面又岂能安定得下来?我再不回去看看,只怕当真这大商的江山,就得便宜别人了,天下安定了这几百年,早就有人蠢蠢欲动!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至少,在祝城还没有强大到足以自保的地步的时候,我还不允许这天下乱将起来!”

    ………………

    斯时随着祝城附近越渐繁华,加上朱海又舍得投入人力财力修筑道路,但凡是祝城势力范围内的几条交通干道,都被铺上了青石板,上面洒上细沙,两旁植上林木,加上水利也兴修得初具规模,行起此中,当真有几分“沟端路直树成行”的平原风光。

    而前些日子颁布的“赏奴令”,更是允许了奴隶可以有一些私人的物品财富,他们的劳动剩余价值,也可以被利用起来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这其实是象征着奴隶即将转化为农民佃户的过程。好在朱海本身的威望极高,祝城中新兴的大奴隶主,都是对其心悦诚服,并且他们很快发觉,这赏奴令极大的激法了手下奴隶的积极性,因此很快就得到了全面的推行,而祝城的府库,在一面内聚,一面外掠的基础上,迅速充实起来,而方圆千里之内的景色。也迅速的改换着模样。

    朱海便借着回朝歌的机会,仔细的巡视了一番自己地领地,基本还是觉得颇为满意的,祝城是一座崭新的城市,组成管理它的子民乃是野蛮,凶悍,嗜血的犬戎一族,但是过惯了狩猎生活的他们,骤然来到这物产富饶的原野上。无论生活经验,还是阅历处事,都具备了一种兴奋胆怯,就像是一张白纸。

    能够供他们的领袖任意涂抹的白纸。

    因此朱海地想法总是能无条件的贯彻并得到实施,因此这哪怕是在以开明著称的苏侯的冀洲,也是难以想象的。

    按照道理说,大商占据中原一带的膏腴之地。它的子民应当是过得最好地,可是事实恰好相反。眼下的局面变成了距离朝歌最为偏远地祝城最为富饶。接下来是苏护的冀州,距离朝歌越近。就越能觉出那种民不缭生地感觉来。

    很遗憾朱海是一个自私的人,他并不会将时时刻刻以什么“天下苍生”为念头,这些凄惨的景象,不过被他多看了半眼而已。匆匆赶进朝歌。却正值是百官上朝之时,这三殿下虽不在朝歌长住,但他的声名却已显赫,一是因为其秉性刚勇跋扈。出手狠毒,纣王也异常爱重。二却是祝城中地繁荣景象已经被陆续传了过来——那些殿前武士欲待行使职责,却见朱海腰上配的天子之剑,哪里还敢多言?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只作不知的将他放将进去了。

    朱海到得午门之见,却见百官纷纷簇拥门外,面有惊怕之色,见这位三殿下忽然回京,有几员大臣就似拿到了救命稻草般前来诉说,要三殿下救人。朱海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好一会儿才弄将明白,顿时大惊,原来这一年以来,纣王已被妲己迷惑得神魂颠倒,言听计从,月余前因为上大夫梅伯上本劝谏,惹得龙颜大怒,将其囚禁,造出了炮烙酷刑,今日便要施刑!

    朱海深吸一口气,他自然不能目睹如此惨事发生,这梅伯乃是忠臣能臣,纣王这老子怎么说杀就杀?即使不要,也可以丢给我嘛。他略一踌躇,便对旁边几名大臣断然道:

    “要救梅大夫并不难,只是他只怕要受些委屈。将来还要列位帮我分说。”

    这几名大臣都是与梅伯交好之人,见事有转机,立即大喜若狂,没口子的答应下来。朱海微微一笑,便大踏步进殿里去,自有小黄门高宣:

    “破天侯到!王上是否奉召?”

    纣王此时怒

    ,正要将梅伯绑上炮烙,忽然听了自己地三儿子回归为喜道:

    “速召!”

    朱海上得殿后,自然就言名来意,分说自己不奉召入京,是为了挂念大王的身体,外兼四十寿辰将至,特的前来贺寿的,送上琼浆玉液十支,寒玉壁一对。

    纣王一听之下大喜,怎会追究这儿子的责任,旁边众官也齐声说三殿下孝心感动天地,日月可鉴。朱海此时早已留意到那九间大殿中的炮烙,此物乃是由黄铜所铸,黄澄澄的高二丈,圆八尺,三层火门,下有二滚盘,推动好行。正有人将那三层火门以炭架起,又用巨扇扇那碳火,将其烧得通红,人若被绑上去的下场,可想而知!

    他却明知故问的惊道:

    “此是何物?”

    纣王看了一眼梅伯,怒道:

    “此物乃是苏美人献的妙策,专为治这些侮谤人君的狂妄之徒!来人,将梅伯剥去衣服,绑将上去!任谁也不准求情!”——

    纣王的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封朱海的嘴的。

    谁知朱海根本不求情,反而大声正色道:“如此狂徒,自然该杀!王上做得极好!”

    本来群臣汹涌反对,纣王心中也有几分疑虑,得了儿子的称许,连最后一丝惋惜了消失,了,旁边甲士正要见将梅伯绑上炮烙,却被朱海似是有意似是无意的挡在了前面,走不过去,而朱海却是围着那炮烙左转右转,嘴里啧啧称奇,后来不住摇头,看起来极是惋惜的模样。

    纣王大奇道:

    “海儿你这是为何?”

    朱海先不答话,又围着炮烙晃悠了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道:

    “父王却是不知道,此次进京,想来是天降祥瑞的缘故,孩儿却捕到了一头异兽,名叫慎鹿,此兽每逢一年,才长三两,孩儿拿到的这头,足足有十余斤的重量,它的肉不仅异常鲜美细腻,食之更能延年益寿,只是有一点难处。”

    大凡做帝王的,无不希望自己能多活几年,因此朱海轻描淡写说出的“延年益寿”四个字,却是重重锤在了纣王的心底,他素知此子从不打诳语,忙急道:

    “有何难处?”

    “这慎鹿肉须得鲜吃,割下来若是盏茶工夫不能入腹,那么效用就大减了。”

    纣王几乎脱口而出:“那朕就生吃了它”,好在他忽念起自己的天子身份,在群臣面前生吞饮血成何体统?好在这时候殿上群臣中,比干却是听到了方才殿外朱海所说之话的,忙出来帮腔提醒道:

    “破天侯既然将此事提了出来,想必已有对策。”

    纣王急道:

    “速速说来。”

    朱海这时候才不疾不徐的道:

    “其实这法子倒也简单非常,只是要便宜梅伯这老匹夫,让他多活一会儿,我看这新制的炮烙,若将之打横平放下来,拿来炙这慎鹿之肉却是恰到好处。”

    纣王上了半日的朝,腹中也有些饥了,他本就是昏庸之君,什么离谱的事作不出来,立即迫不及待的道:

    “既然如此,就姑且让这老匹夫再活上一会儿,老三你速速去把那头罕物拿来,今日正午,朕就在这九间殿上赐宴吧。”

    朱海等的就是这句话,他老实不客气的便向那炮烙推倒泼水——烧得滚红的铜柱被冷水一激,又运起神念来刻意破坏,直将炮烙的三层火门尽数损毁,等到温度降下来以后,便出去将那头由犬戎人抓来献给他,他又牵来献予纣王的慎鹿拉来,先用棍棒击其背,再将被打的地方生生割下来,命人从御膳房中取来作料,亲手就在重新烧热的炮烙上娴熟无比的炙烤,然后亲手奉献给纣王以表孝心。

    纣王一吃之下,果然觉得鲜嫩异常,并且还有些须韧性,最为奇妙的是,虽然肉上还带了些血水,却没有生肉的感觉,一口咬下去,只觉得滚热鲜美的肉汁直接被挤压出来,徜徉在口里,实在是平生罕逢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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