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眼前赫然竟是一条宽达四丈的笔直大路,两旁掘有下了整齐的树木,在暮色中一直延伸向远处尽头,路表是一层细细的薄沙,下面以手一触,梅伯便知道乃是夯实了的黄土,从旁边的排水沟壁上可以清晰的看出,那夯实的黄土厚达两尺,土下还是青石所造的路基。

    如此大费功夫的路,就连朝歌中的街道也不过如此了!梅伯心情激荡之下,朱海也赶了过来笑道:

    “祝城与冀州之间关系密切,目前的商贸往来,整整有六成是在两地之间交通输流,因此这路不修好些,谁肯来做这生意?”

    而梅伯更是留意到:两人就下车耽搁了这么一小会儿,便有好几辆载满了货物的马车骡车徐徐行过——此时还+:里,又该繁忙到何等光景?

    一行人继续前行,去到了前方一个最有名的所在,唤作是鹰嘴沟的,这地方险峻无比,一面临山,一面靠涧,路也随之变狭窄,可以见到前方***通明,骡马车队排成了长长一列,在前面的关卡处依次交钱,方许通行,而看那些商人交纳之时,也是井然有序,依次而行,这时候朱海已与梅伯同车而坐,解说道:

    “此处乃是我所设之,名为收费站。这条路修筑时候,费人工物力甚巨,商贾要想使用,便须得缴纳一定费用。按照车辆大小,数目一一规定收费,同时也起到了扼守关卡要冲地作用,有敌来犯,便可直接将前方的木桥拆断,避免敌人借用道路之便,长驱直入。

    梅伯正想询问苦心修好的桥梁,随意拆卸了岂不可惜?这时马车已过了那收费站来到一座木桥之前,朱海跳下车来,指着桥中的两块构件微笑道:

    “先生请看。只需要将这两块余先布置妥当的要害构件拆卸下去,便可以将交通彻底断绝,而来敌要想仿制,也绝非仓促之间能够完成。”

    梅伯看了,确然如此,再向前行时,两旁全是密林,又陆续过了六七座木桥,全是先前那种容易拆卸的构造,每座桥边。又有专人看守,一旦见事不妙,便会拆桥放起烽烟。

    第二日行进草原之上时。梅伯只见道路两边新田块块,牧场片片,开挖的沟渠河道笔直贯通,若蛛网一般,远处是青山巍巍,近处是陌纵横,流水缓然。原野之上四处都是繁忙的劳作放牧景象。连带那些耕作的奴隶,干起活儿来似乎也觉要卖力得多。

    等到巍峨严谨的祝城出现在梅伯面前地时候,他的心中已是被太多的惊异贯注得麻木了,心中反而有一种“理当如此”的感觉。毕竟目睹了这土地上如此多的奇迹,若没有一处说得过去的城市,那才是荒谬无比了。

    祝城中的众多官员早已得到了消息,立在城门口出来迎接,朱海当着众多官员的面,以先生之礼事梅伯。并当场拜他为内相。内务诸事,由他一应决定之!

    梅伯在之前在大商中担任的是大农令。其职能也是与内相近似。

    但他本是从大商的政治中心被敢出来地。抱着来此放逐的心态。却忽然目睹祝城周围发展得如此欣欣向荣,在那失之桑榆收之东隅的心理下。不禁生出了一种患得患失地心理,惟恐殿下将这样大的担子交到自己的手上后,不免会辜负他的信任。

    但是于朱海而言,梅伯来归,则实在了却了他心里的数件大事,首先是目前解决了祝城中内政无主事之人的恶劣局面,一旦离开了自己,一干人便毫无统筹规划的瞎打乱撞,引出无数麻烦,二来在政治上也起了一个制衡作用,毕竟祝城中现在接近七成以上地官员军将,都是出自犬戎,他们虽然恭顺非常,但一家独大的局面总是不妥,有了梅伯这无论资历,声望,官职都是赫赫有名的大臣引头,自然就会在祝城中形成各种派系。

    将城中一切理顺,看各项事务都即将步入正轨以后,朱海开始着手打点上昆仑的事宜了,

    ;后功成,须得经历整整七大步骤,每一大步骤完成,都会有阴魔邪物觊来夺,并且一次比一次强,一次比一次凶!

    最为关键的是,这七大步骤引来的七头阴魔邪物你还不能避,只能战!这却是因为要炼炽灵散,也得需要这引来的七头阴魔邪物的精血为引,例如若是想从第一步骤进到第二步骤,便须得要进行第一步骤时引来地阴魔邪物的精血………以此类推。当真是环环相接,丝丝入扣。朱海为求万全,只能将炼药之地放在东昆仑上,毕竟当世之中,敢来直面通天教主神威地,还当真寻不出几个来。

    在回东昆仑地路上,朱海顺带估算了一下日期,约莫炽灵液炼制成功以后,也就是第二次论道的开始,如此盛会,他是断然不会错过地。

    当下在心中计较已定,便又选了些人间常见,而东昆仑上甚是稀少的时鲜果蔬,预备携上山去,送予各峰峰主作为礼物。

    回到峰上以后,朱海第一件事情便是去看长耳师父,在碧游宫前却听水火童子说,昏迷中的师父本来情况还尚能保持稳定,但是不知怎的前日里心魔骤然大盛,连呕了数升鲜血,教主不得已之下动用了六魂幡才将之勉强稳定下来,已被接到了第八峰之上运用丹药仔细调养!

    朱海闻此噩耗,如中雷击,心中有强烈的一脚踏空的感觉升腾了上来,也顾不得拜见通天了,急急的赶去第八峰上。

    他在旁人惊异的眼神中竭力奔跑过重重门户,在面色凝重的乌云仙推开一扇紧闭的门户后,发觉师父正安静的卧在一张纤绒编织的躺椅上,仿佛睡过去了一般,朱海敏锐的觉察到他的指甲之上灰蒙蒙的,暗淡无光,似乎已失去了生命的光泽,竹枝一般的手指交叉互握着,茫然的双眼却失神的望着顶上的承尘。

    朱海呆滞的望了一会儿,忽然询问乌云仙道:

    “我……我师父他还能撑多久?”

    情急之下,他已是颇为失礼,乌云仙默默摇头,好一会儿才道:

    “他体内的情形……实在是恶化到了极处,若不是师尊动用六魂幡,只怕你连最后一面也见不上了。”

    朱海忽然激动了起来:

    “告诉我,他还能撑多久!”

    乌云仙想了想道:

    “这要看他自身的造化了。”

    朱海颓然跪倒在地,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不觉已是泪流满面,他只觉得天昏地暗,一切似乎都在黑暗里旋转。

    良久,终于毅然抬首,一字一句的道:

    “麻烦峰主,请给我一处丹房,位置要偏僻,更须得离山君所居处近些。”

    朱海已经下了决心,他已实在等不到七月初七的阴月阴时,目前若是逆天行事,只怕还能给长耳师父带来一线生机,至于其他的事情……那已是顾不得这许多了。

    ……………

    纵然朱海的要求颇为蹊跷,想申山君行事豪迈,喜动不喜静,他附近要寻出个偏僻而近的丹房,还真是有些棘手,乌云仙拍了拍他的肩膀,温言道:

    “你可是害怕制丹之时有人来夺?放心好了,我这峰上虽然不敢夸口说是铜墙铁壁,但普天之下,也未有几个人能取走一丝一毫的。”

    朱海此时已经渐渐冷静,徐徐的道:

    “峰主有所不知……”

    便将这制丹的过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也就是说,不仅要让那邪妖来夺,却又不能令其夺倒,反而要将它本身留下来作为药引。

    乌云仙想了一想道:

    “这样吧,我素来就喜静不爱动,更是惯于藏匿自身的气息,不若你搬到我后面的那处静室中去,一应用具我立即叫下人去打扫,并且将山中的禁制放开,一旦有事,我定会及时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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