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见我浑身颤抖一蹦而起,老刘疑惑的问。

    我脸色惨白,指着黄志远的尸体浑身哆嗦的道:“你看他这大腿上咋有双手印啊?”

    尸体的脚踝上,有个婴儿巴掌大小的青色手印,痕迹很深,就像被一个婴儿死死拽住过小腿一样。

    “婴儿手印?”

    老刘听了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当即蹲下身子仔细看了一眼,越看脸色越凝重,眉头都皱成了个川字。

    我心里挺发毛的道:“你常说江里有水鬼,这人是不是被水鬼害死的?”

    老刘皱眉道:“你别瞎说,这可能就是个刺青。”

    神他妈刺青,谁见过刺青跟婴儿手印一样的,我知道老刘此刻为了这块玉已经走进了极端,当即劝慰道:“老刘,我看咱们还是算了吧,这玉不干净,拿了恐怕有灾。”

    老刘骂道:“怕个屁,你这么胆小以后怎么做大事?我要不是看你可怜,为了帮媳妇治病来这里挣钱,我才懒得告诉你玉佩值钱的事,我他妈自己独吞了多好?”

    我顿时哑口无言,老刘又道:“反正玉佩我肯定要拿走,就算这人真是被水鬼害死的那又怎样?他还会来找我们吗?这块玉进了水上了岸,咱们把它卖了就是我们的了。”

    说完老刘眼一闭手一松,直接把尸体扔进了江水里,我想阻止也来不及了,浪花深深,眨眼尸体就不见了踪影。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我再说什么也是多余的了,老刘叮嘱我一定要守口如瓶后,我们就返回了活动板房里,那一晚,我彻夜难眠。

    第二天,我跟老刘直接去了城里的玉器市场,老刘找了个行家掌眼,行家看到玉后顿时就兴奋了,直说这玉来历很大,好像是宋朝时候的古董,传说还是宋徽宗送给天下第一名妓李师师的东西,但故事真假就不知了,只可惜玉佩缺了一角,有瑕疵,价格还可以,但肯定不会太贵。

    我当时听到不会太贵这四个字时心里还是有点失落的,没想到干了缺德事,还没换来什么报酬。

    岂料当我们把玉佩卖给行家时,行家开口就是三十万,那一瞬间,我激动的心都差点跳出了嗓子眼!

    三十万啊,就算我跟老刘分了我也有十五万,这笔钱足够带媳妇上医院了。

    正所谓黄家有价玉无价,我们当时还是被这个行家坑了,很久之后我才知道这块玉价值至少也是五十万起步,因为玉佩的背后还隐藏着一个传奇的故事。

    但当时的我满脑子都是十五万,根本没有想到这么多,当我从玉器店出来后,一个穷小子摇身一变就成为了身怀十多万的小老板,那种兴奋的感觉笔墨难叙。

    我们回到河堤后,老刘就说为了保险起见我们不能再呆了,他叫我拿着合同去结工款,而他则要去江上游的渔村看能不能打听到黄志远的事。

    我从承包商那儿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老刘坐在活动板房里一个劲的抽烟,脸色很难看。

    我问他你怎么了?

    老刘叹了一声道:“你还记得黄志远脚踝上的婴儿手印吗?”

    我点点头,不知道老刘怎么突然这样问。

    老刘皱眉道:“向南,那黄志远可能还真是被婴儿水鬼害死的。”

    听到水鬼两个字,我心里就开始发毛,急忙问:“你怎么知道的?”

    老刘道:“我打听到了黄志远,这家伙真是上游渔村的渔民,有个外号叫黄大癞子,他之所以会死在江里,不是失足,而是跟玉佩有关。”

    我听出了老刘话里有惊恐的语气,急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还跟玉佩扯上关联?”

    老刘道:“村里人说,几天前黄志远干了件缺德事,他在江边打渔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弃婴,弃婴的襁褓里放着一块玉佩和现金,黄志远把玉佩和现金拿了没有管弃婴,后来潮涨潮消,弃婴被卷进了水里惨遭溺死。”

    我听了心里就感觉很不舒服,没想到黄志远看面相很憨厚,居然会干出这种事,弃婴襁褓里的钱和玉佩肯定是弃婴的亲生父母放进去的,为的就是想让捡到弃婴的人对婴儿好一点,但黄志远拿了东西后居然不管弃婴的死活,你他妈就算不要弃婴也可以把婴儿送去派出所或者孤儿院啊,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我骂了一声后道:“黄志远肯定就是被水鬼害死的,那我们卖了玉佩会不会有事?”

    老刘咬牙道:“有个屁的事,咱们跟那个弃婴又没什么关系,以后只要不靠近江河,水鬼还会上岸来找你啊。”

    当夜,老刘结了工款后就走了,他劝告我也赶紧离开,对谁也不能提起我们卖玉的事,以后就算能够再见面也必须装作互不相识。

    我心里也很害怕,第二天一早也离开了河堤朝着家里狂赶,回到半月村时已是晚上,父母串亲去了,媳妇小雯正在做晚饭,我抱着媳妇轻声说:“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去做手术了!”

    小雯白了我一眼:“你哪来那么多钱?实在不行咱们就去领养一个算了,看你每天在外面吃苦我心里也很不好受。”

    我兴奋得刚想把我身怀巨款的事告诉她,冷不丁又想到老刘说的话,只得将到了嗓子眼的话吞回肚子里,还是等以后找机会再慢慢说也不迟。

    晚上,我做了个噩梦,梦见我带小雯治好了病还带她去畅游西湖,却没想到湖里竟然蹿出个青面獠牙的婴儿,拽着我就往水里拉,我吓得大叫惊醒,满头都是冷汗,再也睡不着,回头一看旁边的小雯,然而这一看,我却懵了!

    只见我旁边空荡荡的,小雯根本不在!

    我看了看表,半夜两点,她能去哪儿?

    刚想下床找找,嘎吱一声卧室门被推开了,小雯穿着睡衣满脸疑惑的走了进来对我道:“南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啥奇怪的声音?”我挺纳闷的问。

    小雯歪着脑袋不敢确定的道:“好像是婴儿哭的声音。”

    我笑了笑道:“肯定是你想要孩子想疯了,早点睡吧。”

    小雯还是疑惑的嘀咕:“我真的好像听到了。”

    为了不让媳妇心存疑虑,我起床翻遍了卧室每一个角落,确定家里没有婴儿后才对她道:“现在放心了吧!”

    小雯这才重新睡去,我躺在床上忽然就是一个激灵,婴儿?妈的,难道是害死黄志远的婴儿水鬼找上门来了?

    不可能,一定是小雯出现幻听了!

    我疑惑的想着,可心里却越来越不踏实,谁曾想,后面的事情竟然越来越恐怖!

    我第二天又做了一个同样的噩梦,又是半夜醒来,侧脸一看,小雯又不在床上,我心里开始觉得有点惶恐,喊了几声名字,也没人应答。

    这时卧室的柜子里却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我心里顿时惊骇万分,小心翼翼的朝柜子喊:“媳妇?媳妇?”

    然而柜子里却没人回答,只有嘎吱嘎吱的声音不断传出,令人毛骨悚然!

    难道小雯躲在柜子里?

    不可能啊?

    柜子很狭窄,小雯虽然娇小,但以她的身躯根本不可能容纳下,除非她是婴儿?

    婴儿?

    想到这两个字,我额头冷汗蹭蹭蹭的往下落啊,急忙走到柜子前猛地一把拉开衣柜,顿时瞠目结舌,眼前的一幕我一辈子也无法忘怀。

    只见小雯蜷缩在衣柜里,身子以很诡异的角度扭曲成一团,正啃着衣柜的木屑,嘎吱嘎吱的声音就是这样发出来的,满嘴都是鲜血,而她的眼神却是极其怨毒的盯着我。

    一声不吭,就这么怨毒的盯着我,很陌生的眼神!

    蹬蹬蹬!

    我脸色惨白的后退好几步,心中惊骇无以言表,妈的,肯定是婴儿鬼找上门来了,不然媳妇不会做这么怪异的举动,谁他妈会半夜三更蜷缩在一个狭窄的衣柜里啃木屑啊?

    咔咔!

    小雯身子抖动,全身骨头咔咔作响,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爬出衣柜又怨毒的盯着我,嘴唇轻启,阴森至极的声音从她嘴里传出:“让你贪财!”

    然而我的脸色更白了,因为说话的声音竟然不是小雯的,从她嘴里传出来的是一个小女孩般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媳妇说完这句话后就晕倒在地,我喘着粗气急忙将她抱回床上,联想到两晚一模一样的噩梦,心里的恐惧顿时如潮水般蔓延,我知道,肯定是那个婴儿鬼找上门来了!

    妈的,又不是我害死你的干嘛找上我?

    我愤愤不平的想着,拿出手机开始拨打老刘的电话,我要把这件事告诉他,现在婴儿鬼已经缠上我了,虽然还没有什么举动,但鬼知道下一步它要做什么?

    然而老刘的电话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怎么打都打不通!

    我该怎么办?

    我崩溃的抓着头发心里懊悔至极,都怪我,要不是贪财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早知道婴儿鬼会找上门,我他妈拿钱做什么?

    一整夜,我都崩溃的坐在床边,第二天小雯醒来问她记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她只说身上疼,却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我也没敢告诉她,她胆子这么小,要知道被鬼上身了非被吓死不可。

    当天,我开始查找关于鬼上身的资料,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件事,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道士做场法事啥的,但仓促之间我也不知道从哪找。

    晚上的时候我不敢睡觉了,就瞪着眼睛守着小雯,前半夜倒是平安无事,后半夜我去上了个厕所回来,诡异的事情又发生了。

    只见卧室里不知啥时候多了一辆婴儿车,而媳妇满脸惨白的坐在婴儿车里,眼神怨毒的盯着我,脸孔逐渐变得狰狞。

    我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因为我知道,眼前的小雯肯定不是我媳妇,那个婴儿鬼又来了!

    我尽量把自己的语气放得很平和的冲小雯道:“我知道你上了我媳妇的身,但她是无辜的,你想做什么尽管冲着我来,求求你别搞她。”

    “桀桀!”

    小雯冷不丁阴森森的笑了一声,刷的一下从婴儿车里站了起来,眼神恶毒的盯着我,脸孔狰狞,用一种几乎是扭曲的声音冲我怒吼:“让你贪财!”

    说完,双手竟然一把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手上不断用力,小雯的脸顿时变得惨白,脖子上的青筋暴怒,但她眼神依然恶毒的盯着我,嘴角依旧挂着狞笑。

    我哪能让她掐死自己,急忙冲过去阻拦,小雯却伸手一把推开我,力道很大,我倒飞出一米多远,想要爬起来继续阻拦,却发现浑身不能动弹,好似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笼罩在我身上,我根本使不出力气。

    而小雯则是走出了婴儿车,一边狞笑一边走到了床前,刷的一下将床单揭起,双手一撕,床单就成了布条。

    她拿着布条慢慢的走回卧室正中央,把布条往房梁上一扔,抬了条凳子垫在脚下,布条两头一扣,脑袋直接伸了进去,随后双腿一蹬,凳子翻倒,人就悬挂在空中,布条死死的勒紧了脖子。

    上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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