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突然生这样的事,陈郁说不生气那是假的,本来最近事情就多,冷不丁还被人惹上门来,被搞到公安局溜达一趟,他是能进公安局的人么?就算他自己不在乎,可有人在乎,这是很不好听的。

    “陈家那个小子在上海被人家搞进公安局,半天都没能解决掉”一旦成了人家的笑料,传出这样的话,他不要脸,家里还要脸呢。

    陈郁虽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始终显得很有风度,可内心中对于那些人的撩拨十分的不耐。说到底他的内心深处总是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傲然,不表现出来,不代表没有。

    小的时候在京城,他不是个安分的人,长大了反倒把自己搞的有点莫名其妙。这风度和气度不是好做出来的,弄的自己憋气。

    林浦公安局说是把陈郁和陆襄扣下,可并不敢太怠慢陈郁,毕竟市局副局长费义山为了陈郁赶了过来,是人就知道这不是个普通角色。而且两个人那种满不在乎,一副对进警局兴趣盎然的样子,大家都看在眼里。人家不光不怕麻烦,好像还巴不得来点麻烦耍耍,让一些眼光比较毒的老油子头皮麻,对陈郁和陆襄两人更是敬而远之。

    费义山倒是急的团团转,陈郁虽然在那边稳坐钓鱼台,可他坐不住。多次暗示,好说歹说孙磊就是油盐不进,林浦公安局的两个副局长听说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李冀中做出了指示,他们也退缩了。副厅级和副部级他们还是分的清的,现在他们不敢拍板。都表示等局长孙绍刚回来做决定。费义山想破口大骂,这些人给他使绊子不予方便,早晚要和他们好好说道说道。

    按理说几个区局地小角色怎么也不敢在费义山面前拿捏他,可人家就做了,这让费义山火的同时,也让他开始琢磨起来。

    李书记怎么会注意这件事情?费义山也在奇怪,抽空打了几个电话出去,相信过一会儿就有消息过来了。

    这里面最清楚陈郁身份的是商泽商处长。他身处京城,各种消息知道的最多,费义山只是在商泽的暗示下知道一些。费义山背后是有人的,商泽此行部分代表着公安部那位领导,费义山则是上海本地的执行者。如此看来费义山热情一点倒不为过,事实上商泽比他要急的多。

    林浦公安局局长孙绍刚下午去了市里开会,会刚开完,准备和几个同事小聚一下。没想到局里面电话来了。他一听就知道麻烦大了,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路上接到了儿子孙磊的电话,孙磊在电话中语焉不详。他回到公安局之后没有立刻去见费义山,而是把孙磊拉出来先了解情况。

    如果不掌握真实情况的话,很容易陷入被动。他现在已经知道涉案的是林浦区副书记姚天宏的儿子姚斌,另外还有两个当事人被扣在局里,看来来头也不小,市局的费副局长为了那两个人赶了过来,现在已经在局里待了有段时间。

    姚天宏那个儿子他知道。虽然在读大学。可不是个老实人,是个让人头疼的角色,局里下面的人没少为他擦屁股。现在被人捅了,老姚特别是他老婆还不知道怎么闹呢。

    孙绍刚现在还不知道,他地儿子在里面扮演了个角色,他不用了解情况,就已经先陷入被动了。这把火要是烧到他的头上。有他烦的。

    “怎么回事?怎么我才半天没在。就搞出这么大的篓子?”孙绍刚没有进公安局大楼,直接把孙磊叫了出来。表面上不急不躁,实际上内心早已急的不行。在他地辖区生这么大的案子,而且涉案的都有来头,弄不好一把火烧的自己灰头土脸。如果知道孙磊也参合进去的话,肯定一耳刮子就扇了过去。

    “姚书记地儿子姚斌被人给捅了,嫌疑人是一男一女,被我抓了回来。”孙磊在自己父亲面前倒不敢有所隐瞒,不过他本人是有立场地,言语中不免避重就轻,引导着孙绍刚的思考。

    “这么长个刀子,从肋骨下面捅了进去,估计是凶多吉少了。”孙磊说着伸手比划了一下陈郁送给陆襄那把刀的长度,说完脸上还一副心有戚戚的样子。

    孙绍刚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这可不是小事。如果是普通百姓,死个把人那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涉及到了区委副书记,那就是大事了。副书记的儿子在自己地辖区被人捅了,他这个警察局长以后少不了被人穿小鞋。如果姚斌死掉,那他可能就难有宁日,虽然他在市里有人罩着,可姚天宏头顶上也不是没有人啊。

    “姚斌现在在哪,情况怎么样?”孙绍刚立刻就抓住了关键点。这点不光对他比较关键,而且对陈郁和陆襄也是很关键地。姚斌要是挂了,无论是否有理,都需要用几张嘴才能说的清,一旦姚天宏那方面抓着不放,再有人推波助澜地话,陈郁甚至得惊动家里人才能脱身。而且还会招来***里人的另眼相看,作为人家的谈资留传,那可不是什么好事。陈郁让金刚把姚斌带走,送到空军医院救治,目的仅仅是不希望姚斌的特异地方被人现,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一把杀人的军刀,插在致命的地方,但是人该死却没死,是会引起不少人的兴趣的。陈郁根本没有想到,孙磊在某些人的指使下,把插在姚斌腰上的刀子拔了出来,那可是在要姚斌的命。姚斌就算不送到空军医院,林浦区中心医院一样可以救治,陈郁给姚斌吊住了命,可就怕他在不知不觉中意外的把命又丢了。

    “他被那个嫌疑犯手下的人给带走了,不知道带到哪里去了。当时我只带了几个人过去,而且还要押送他们回局里。谁知道又来了不少人,把姚斌给抢走了,我根本阻止不了。那些人也太无法无天了,还袭警。”孙磊瞪大了眼睛,面皮微微抖动,怒气冲冲的说道,眼睛里偶尔闪过一丝惊惧,脖子上隐隐痛。

    “按照我当时检查地情况来看。姚斌就剩一口气,如果及时送到医院,有可能抢救的过来。可要是耽误一会儿,八成就”孙磊压了压自己的怒气,很遗憾的说道。

    “什么?照你这么说,姚斌这会儿可能已经死了?”孙绍刚的脸阴了下来,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只是说可能,具体的还需要确认一下。”孙磊心里有数。不过他并不敢和自己的老子说。其实他也不想参合这事,这可是要命地,可惜他有把柄被人抓在手里,软硬兼施之下,他从一个局外人入了局。

    “没有审讯犯罪嫌疑人么?姚斌被带到哪里没有问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孙绍刚这会儿头疼的要两瓣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问道。

    “审不了。”孙磊摇着头,“爸,你不知道,市局的费义山在那个人还没被带到局里的时候就已经先到了。你没看到那个场面。那小子下车的时候,就好像领导来视察一样,费义山屁颠屁颠的就上去了,看起来很有来头。要不是我及时传达了政法委李书记的指示,王副局长就把那两个人放了。”

    “老王要放就让他放,兔崽子你怎么就这么多事?嫌麻烦不够多是不?”孙绍刚眼睛一瞪,孙磊把这个麻烦留在局里。这不是没事找事么。照孙磊说地。能让费义山鞍前马后,那能是普通人么。如果让他自己屁颠屁颠的围着打转的。那至少也得是个副部级。孙磊说那是两个年轻人,年纪轻轻而又来头不小的,如果是上海地面上的,孙磊没可能不知道是谁。这么说那就是过江龙了,头疼啊,孙绍刚地巴掌啪的拍在自己的脑门上狠狠的揉了两下。

    “爸!”孙磊浑身一哆嗦,眼珠子转了几转马上解释道:“李书记的指示到了谁还敢放人啊,反正又不是局里故意扣着不放,那是市主要领导地意思,我想费副局长是怪不到我们头上地,让他直接去和李书记联系要人吧。不过我听说李书记对费局长在这件事中的表现不太满意,想要让他去市里汇报工作呢。”孙磊接着神秘兮兮的说道,说完还向四周看了看,怕被别人听到。

    “哦?你是听谁说的?”孙绍刚迅权衡了一下得失,这个案子无论处理了哪一方,势必都会得罪另一方,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甚至还会惹祸上身。他现在非常痛恨陈郁和姚斌等人,搞事就搞事,干嘛非在林浦区地面上,弄的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可要是有上头领导的意见,那他就是根据领导地指示办案,这下子责任就可以推到领导身上。是以听到孙磊地话,让他精神一振。

    “杨副市长家的公子杨崇光,我本来是想和他打听一下捅了姚斌地那个人的来历,没想到还有个额外收获。”孙磊的表情有些得意,这段时间他的表现得到了孙绍刚的肯定,在孙绍刚的眼里,孙磊成熟了不少,有些事都会和他商量。“爸,我看咱们得应该按照李书记的指示来办,无论双方冲突的理由是什么,姚斌毕竟挨了刀子,而且现在生死未卜。按照法规来说,不可能就这么放了犯罪嫌疑人。再说,咱们是在李书记的指示下,维护执法的公正性,我想不管是姚副书记还是费副局长,都会尊重李书记的意见的。爸,你说是不是?”

    孙绍刚略一沉吟,只要能把自己摘出去,表明了是市政法委李书记的意思,想来那两个不知来头的年轻男女还有市局的费副局长,应该会看清楚不是自己抓着他们不放。

    “好,就这么办。”孙绍刚在在警帽上用力的拍了一下,出砰的一声响。

    “姚斌挨了刀子,有没有通知姚。

    “我已经和姚书记汇报过了,姚书记正在赶来的路上。”孙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孙绍刚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你先进去吧。我给区委杨书记打个电话。”

    孙磊会意,回到了公安局大楼,面对费义山的时候,又挂上了另一幅小心的笑脸。

    “杨书记,您好,我是公安局孙绍刚啊。”孙绍刚摸出手机拨通了区委书记杨炳君办公室的电话,即使没有当面,脸上仍堆满了笑容。一般公安局长是由政法委书记兼任。是常委,就算不由政法委书记兼任,强力的局长也是常委会的一员。可他就是一个光杆局长,权力虽说不小,可受着几头窝囊气,除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在区里高层不大说的上话。没到区领导地层次,可以指示他的人太多。“哦。是孙局长啊,你好。”电话那一端杨炳君的声音沉稳而又不疾不徐。

    “杨书记,您好,您好。是这样的,有件事情要向您汇报一下。市委姚副书记的儿子姚斌在学府路的一个小区里被人用匕刺成重伤。”

    “嗯?”杨炳君似乎感到非常意外,但是立刻对案件表示了关心,“是什么人干的,凶手抓到了么?”

    “案件生不久凶手抓到了,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现在正在公安局里。”孙绍刚还表现了一下公安局的效率。

    “那姚斌现在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杨炳君非常关切地问道。

    “姚斌被凶手的同伙给带走了,现在生死未卜啊。”孙绍刚表现的很沉重,“杨书记,我得做个检讨,辖区里生这么严重的伤人事件,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好”

    “好了,现在不是检讨地时候。当务之急。务必要确认姚斌的下落。要保证他的生命安全。”杨炳君带着十分的威严,“我的要求只有一点。在办案地过程中,严格遵守法律法规,做到尽快破案。”

    “是,杨书记您放心。”孙绍刚下意识地一挺腰,他接着说道,“杨书记,还有件事要向您汇报一下,市局的费副局长”

    “孙局长,我这边正在和外商谈判,其他的事先放一放,晚些时候我会向你再了解情况。”孙绍刚没说完就被杨炳君打断了,“对了,你再向庞区长和姚副书记汇报一下。”

    孙绍刚拿着电话苦笑,他的真正目的还没说出来呢。杨炳君的指示是按照法律法规,他自己不知道么?可要是真的都按了法律法规我还找你杨你是不是真地在和外商谈判

    孙绍刚咧着嘴苦笑了半天又拨打了区长庞福文地电话,“我是市局的孙绍刚,有重要事情要和庞区长汇报一下。”

    “庞区长正在开会?那我晚点再和旁区长汇报。”孙绍刚挂掉电话,脸上阴沉沉地,这次干脆是庞福文的秘书接的。他奶奶个熊,看样子真是把老子架到火堆上了。

    孙绍刚酝酿了半天,把警帽往脑袋上一扣,准备先看看情况再说,他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至于向区委常委区政法委书记汇报的事,他想都没想,那老头已经住院有段时间了。政法委书记的位置,他盯着已经不是一日两了,可惜那不是他想要就能得到的,还需要强大的支援啊。最近一段时间他没少因为这个事情向市里跑,表忠心的话说了一堆,承诺收到了几个,就是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这心里就是没个底。

    孙绍刚收拾心情,挺着有些福的肚子进了大楼,在见到费义山之前,有1o来个干警遇到他和他打了招呼,他都是绷着脸微微点头,可见到费义山的时候,应该说是那一瞬间,灿烂的笑容浮了上来。

    “费局长,欢迎,欢迎啊。”孙绍刚远远的伸出右手,大步的走向费义山,下颌上一点赘肉因为笑的太灿烂而轻微颤抖起来。“欢迎费局长来林浦指导工作。”

    孙绍刚不管费义山是否愿意,一把抓住费义山的手,用力的握了几下,久久不愿放开。

    “呵呵。我这次是因为私事来打扰的,孙局长不会不欢迎我这个不之客,我就很高兴喽。”科班出身地费义山虽然对孙绍刚这种文职的局长看不上眼,可此时有求于人,不好摆出上司的架子,言语间倒还客气。

    “哪里,哪里,费局长言重了。您能来指导工作,可是区局上下的荣幸,欢迎都来不及呢。”孙绍刚微带油光的脸上此时闪烁着红润的光泽,赶紧把费义山让到沙上坐下,自己陪坐在一边。

    “费局长,不知道这位是?”孙绍刚看着旁边一直坐着没站起来的商泽,向费义山询问道。刚刚孙绍刚进了屋子,费义山给他面子还站了起来。而商泽坐在那里喝茶,只是刚开始抬头看了他一眼。

    “孙局长,这可是位有能量的大人物,公安部地商处长,有机会你可要多亲近亲近。商处长这次来沪调查松河的火灾,在调查过程中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功绩较为卓著,回京之后就要升公安部刑事侦查局副局长了。”

    “商局长,幸会幸会。”孙绍刚屁股还没坐稳。听到费义山的介绍之后立刻站了起来。脸上不曾消失的笑容此时又灿烂了三分。孙绍刚一看商泽也就3o出头的样子,可人家马上就副厅级了,而且还是部里的实权职位,这可怠慢不得。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不是能力特强就是背后有人,哪种他都得小心。“商局长年轻有为,假以时日。想必又是部里的顶梁之柱啊。”

    商泽仍然没有站起来。面对孙绍刚伸过来地肥手,他只是伸手搭了一下。仅仅是那么一碰就缩了回来,微微的对孙绍刚点了点头,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孙绍刚不以为忤,在他看来,人家是京官,矜持一点算是正常,要是对他热情的不得了那才怪了呢。

    孙绍刚从机关里爬上来,是个油的不能再油的人物,待人接物上一点都不差,他是搞行政出身,对破案一知半解,但是搞关系可是门通。要说破案公安局有专职副局长,他只要在上面逼地紧的时候,逼一逼下面的人就可以了。

    短短几分钟之后,商泽面对孙绍刚的热情也不好拿着冷脸,偶尔也会说上几句。孙绍刚最想一直这么胡扯下去,那样就不用面对那个头疼的事情,可他想躲也躲不掉。想想还是主动点引入话题吧,要不老费在心里记住他这个茬就不好了。

    “商局长,费局长,不知道这次视察对林浦公安局是否满意,如果有不足地地方还请二位领导指出,全局上下一定及时改正。”孙绍刚屁股离开沙,抬起点儿距离,满面堆笑地说道。

    费义山看了商泽一眼,现商泽没有接话的意思,他说道:“绍刚啊,我就不和你打马虎眼了,今天你可是惹了大麻烦了,唉!”费义山说着摇了摇头,还叹了口气。

    “啊,费局长,这话从何说起?”孙绍刚一惊,半个身子站了起来,腰微微的躬着,他飞的琢磨了一下最近做过的事,印象中没有一件可以和“大麻烦”挂上勾,可是费义山说的煞有介事,不由得他不信。

    “难道是孙磊抓回来的那两个年轻人?”孙绍刚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他已经够重视地了,可是这么一想,可能重视地还没到位。

    “会不会是老费小题大做,在吓唬自己?”孙绍刚想到这里,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自己千辛万苦才做到这个正处级局长,自己盯着上面的位置,可下面盯着自己地也不少,一不留神就可能被人挤下去。

    孙绍刚能做林浦区公安局的局长,是因为他走了市里的门路,有人替他说了话。区里不好驳上面那位的面子,但是也有些不情不愿,而且孙绍刚在区里左右逢源,这个老油条到现在仍没站队,以至于他在几位有资格进行权力布局的区领导面前不受待见。之前他向区委书记和区长汇报的时候,对方的反应可见一斑。

    “坐坐坐,不要激动。”费义山双手向下压了压,“下午,林浦局抓回来两个人。一男一女”费义山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看了下孙绍刚的反应。

    孙绍刚一惊,果然是这事儿,能劳动费义山亲自出面,而且还有一位部里的人物,那两个人来头肯定不小。可是受害人姚斌是区委姚副书记的儿子,虽然不是自己地直接领导。那也是属于现管一类的。另外市委常委,政法委什么原因了话,他更不可能草率处理。如果可能的话他根本不想因为这事得罪费义山,最好的办法就是他在回来之前,局里的某位副局长在费义山的压力下将那两人放了。但是孙磊竟然在王副局长要放人的时候插了一手,致使人没放掉的时候接到了李冀中地指示。想到这里孙绍刚就想扇孙磊几耳刮子,竟然把这么大的麻烦留在局里,留给了他孙绍刚孙局长。

    法律和原则不是孙绍刚现在考虑的问题。他考虑的是怎么样才能让自己损失最小,让自己不要陷入麻烦之中。如果他现在放人,那势必得罪姚天宏,李冀中问下来的时候他也无法交代,可不放人立刻就得罪费义山。还有那不为人知的背景人物。

    两害相权取其轻,奈何现在轻重他无法判断,长时间左右逢源造成的性格让孙绍刚决定拖一拖,拖上一天两天的形势就该明朗了,市政法委李书记那边地进一步意见应该下来了。自己还会请示一下。看看李书记到底是什么态度。

    而且那两个人毕竟捅了姚副书记的儿子,这是无法掩盖的事实,姚斌现在死活不知,自己做出一副按规矩办事的样子,应该能够拖下去。之后你们两方掰腕子,谁的力气大咱再倒向哪一方。孙绍刚一瞬间决定了自己接下去该怎么办,这是费义山和商泽当面压力下。愣给逼出来地。

    “报告费局长。下午在学府路一居民楼内,一男一女使用匕刺伤了复大的一个学生。受伤学生生命垂危,被两人指使手下从我局干警手中抢走,现在不知道带到什么地方,伤者现在情况不明。那两位嫌疑人被依法逮捕,现在正在我局候审。”孙绍刚腾的站了起来,大声的报告着,义正严词。

    费义山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既然来到这里,就不是和孙绍刚讲道理讲原则地,可孙绍刚就这么不上路呢?费义山接下来地话就说不出口了,他在心里恨恨的骂了孙绍刚几句,目光扫过孙绍刚油汪汪的脸,严重闪过一道让人捉摸不定的光芒。

    孙绍刚心里一颤,他知道费义山对他不满了,不过他已经决定了,这戏不能不演下去。不用等李冀中的指示,只要姚天宏副书记等下赶到局里,他所受的压力就会平衡起来。人家的儿子现在都不知道是死是活呢,你老费总不能再让我放人了吧?那样不用自己说话,老姚先就会不干。

    “费局长,这是一起情节较为恶劣地案件,由于案地点就在复大旁边,受害人还是复大地学生,会引起较大社会反响,局里不好轻易处理。不过我保证一切按照法律和原则,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这也是我区杨书记刚刚给我的指示。现在此案正在调查当中,如果有所进展,我会在第一时间向费局长和商局长汇报。”孙绍刚站地笔直,可惜他那体型让他这种表现显得较为滑稽。

    “费局长,嫌疑人现在还没有审讯,您看是不是先审一审?受害人的下落现在我们还没有掌握,据我局干警报告,受害人当时腹部中刀,受伤极其严重,弄不好现在已经死亡了。”孙绍刚的腰微微塌了塌,看似恭敬的向费义山请示,他心中想着左右逢源,可行动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在心理上已经有所偏颇。毕竟姚天宏和李冀中都是他看得见的得罪不起的人物,一言可以决定他的前途,比起费义山代表的那摸不到影的背景,姚天宏等人的威慑力要更强一些。可是他忽略了一点,费义山和商泽都知道市政法委书记李冀中了话,可是二人仍没退缩,这代表了什么呢?

    费义山听到这里,脸色唰的就黑了,脸上十分难看,孙绍刚简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以为抓起来的那是什么人?那是能随便审的么?孙绍刚还有邀请他一起审讯的意思,这是在给他上眼药。商泽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低着头品茶,听到这里他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射向孙绍刚,脸色也变的非常阴沉。

    “审一审?什么人有资格审那位陈公子?这个姓孙的真是不知死活。”商泽心里转过一个念头。无论是费义山还是商泽,都指望着和陈郁搞好关系,能够在以后的道路上或多或少的受到些照顾,关键时刻人家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他们的前途。所以他们才卖力的表现,卖力的替陈郁办事,特别是商泽,他是从京城过来的,陈家究竟是何等威势,他再清楚不过。可是现在有人不知好歹的妨碍他们表现,这简直是罪大恶极,不可原谅。孙绍刚自以为是,不知不觉间将费义山和商泽往死里得罪。

    这时,孙绍刚的秘书走了进来,在孙绍刚旁边耳语了几句。

    孙绍刚听过之后脸上泛起了一丝喜色,很快又掩盖下去,他说道:“费局长,还有个情况要向您汇报一下,受害人姚斌是我区姚副书记的儿子,姚副书记刚刚赶到了公安局,您看?”

    费义山的眉头皱了皱,商泽也觉得很意外,之前陈郁并没有和他们交流姚斌的情况,现在听到这个消息,都觉得有些麻烦。

    如果仅仅是一个副书记的话,那还可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可遇到儿子被捅了的副书记,那就有些不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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