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对了,你这么急着跑过来又是有什么事?需不需要我回避?”卢江川笑笑问道。

    “呵,回避什么,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儿。院长,这是成都段位赛上的棋谱,您瞧瞧。”黄家贞把棋谱放在华良的桌上。

    拿起棋谱,华良翻了几翻,“哦,都是王一飞的,呵,你还真是很关注他。”华良笑道:棋谱上记录的手数很多,华良就算是八段高手也不可能在短短十几秒钟内全部看完,不过要看清棋谱上端标注的对局双方姓名还是很轻松的。

    “是呀,因为这个孩子的表现让人不关注也不可能。”黄家贞笑道。

    现了好苗子,他当然要向上级汇报,虽然王一飞以前是业余身份,而且没有参加过什么重大比赛,但黄家贞也曾经几次在闲谈的时候过几句,所以华良对王一飞还是有些印象的。

    “王一飞?这个名字好象曾经听过,家贞,是你新发现的苗子?”卢江川好奇的问道。

    “对。这个小孩子很早以前我就认识了,那个时候他大概也就五六岁的样子,在棋院搞的一次围棋推广活动中跟小郭下过一盘让四子局,结果他在中盘战中走出一步妙手,”黄家贞答道。

    “哪个小郭?”卢江川问道。棋院这么多人,郭姓虽不是大姓,但往少说也有五六个,都是让四子,和传达室的老郭下或是和现任棋王战头衔保持者郭天祥下完全是两种概念。

    “就是情报室的小郭。”黄家贞答道。

    “噢,就是那个小伙子呀!不简单,不简单。”卢江川把人对上号了。

    情报室是一个综合部门,为了高工作效率,减少办工费用。三棋一牌网上信息情报的搜集工作都是在一个机房进行,只不过各个部门都有自已单独的工作人而以,而各部门的领导也经常直接到情报室去调阅资料,因此认识其他部门的工作人是很正常的事情,终究这些三四十岁才开始接触电脑的人在出现问题地时候不可能干坐着等自已部门的人来解决。

    “对。他当时是二段。实力还算不错。虽说那盘棋王一飞赢地有些侥幸。不过他能走出小郭都没意识到地妙手。这种天赋已经不能用普普通通地好来形容了。”黄家贞笑道。

    “真这么厉害?院长。给我两张。让我也见识一下。”卢江川听完黄家贞地介绍更感兴趣。这里是中国棋院。全中国围棋。中国象棋。国际象棋地尖子差不多都里训练。生活。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彼此之间相互熏陶那是一定地。所以棋院里地人除自身专业外对其他地棋种大多也有涉猎。虽然而言精深。但也不是一般爱好者所能相比。

    曾经发生过这么一个小故事:

    上世纪九十年代后期。正是韩流东起。万马齐喑地时候。中。日两国棋手被韩国棋手压地抬不起头。国际比赛地冠军几乎都被韩国人拿到手软。

    这时。有一位业余强豪看不惯职业棋手们地拙劣表现。经过私下和韩国几位业余高手地交流。觉得自已已经掌握了破解韩国流地秘技。于是找到中国棋院。要求面见院长。主动请缨出战去和韩国棋手一较高下。为国争光。也为业余棋手正名。

    听说有业余高手代职业棋手出征世界棋战。棋院院长不由哑然而笑。知道对这样心高气傲地业余高手单纯地口头搪塞是没用地。正好楼道里有人经过。于是信手把那个人叫过来。让业余高手先和人家下一盘看看再说。

    知道这是棋院院长在考验自已,这名业余高手于是拿出了吃奶地力气,要在人家面前显露显露自已的真本事,让他们知道高手在民间这句话是怎么回事。

    然而非常可惜的是,希望希望,现事是现事,而且现实往往比希望更残酷:这位业余高手自以为水平很高,甚至高到连职业棋手也不是他的对手,但一交上手谁知道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人家走出的招法自已连听都没听过,三下两下就让人家给杀得晕头转向找不着北,中盘还没过去,一条大龙就吃的干干净净。

    输棋之后,这位业余棋手这才知道职业和业余者之间巨大的实力差距,于是先前的傲气没了,也不什么代替职业棋手出战世界大赛的事儿了,恭恭敬敬地低下头向人家请教,知道这位高手是哪位,是不是九段棋手,居然能把自已杀的这么惨。

    那位地回答更让这位曾经心比天高的业余棋手瞬间崩溃:“呵,我是楼下中国象棋集训队地,平时常来围棋队串串门儿,了点人家的皮

    卢江川也是如此。

    他当运动的时候虽然专攻的是中国象棋,象长年呆在这么一个围棋高手云集的地方,不下围棋也难,三项棋本来就有相通地地方,加上能进入国字号队伍的棋手谁脑子笨?十几年下来水平也相当地高,虽说综合实力也就业五左右,但一般的业五碰上他很难开张,原因无他,那些职业棋手没事儿时随口闲聊透露出来地招法对一般业余棋手而言可能就是一把见血封喉的小“呵,费那个劲干嘛。一张一张地看多累人。家贞,就别耽误时间了,你现在让我看棋谱,肯定之前你已经摆过一遍了。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直接摆出来,明知道我视力不行,就别让我费劲儿啦。”华良笑道。

    解铃还需系铃人,如果说答案,谁比出题者更清楚偷懒。”黄家贞笑了起来。

    “呵呵,这怎么叫偷懒呢?这叫知人善任,讲求办事效率,江川,你说是不是?”华良笑道,反正偷懒这个罪名他是不认的。

    “对,棋谱这么多,一张张看得耗到什么时候?待儿院长还要出去办事儿,你就快抓紧时间吧。”印在纸上的棋谱不比摆在棋盘上的棋子更清楚,在这种问题上卢江川当然是要帮着华良了。

    “呵,算你们有。”黄家贞笑道。在棋盘上看到的招法对观棋者的震动比看棋谱要强烈的多,这种差别就好象到影剧院看宽银幕大片和呆在自已家里看十七液晶显示器类似,虽然里边演的内容完全一样。如果可能,他当然希望华院长是直接看复盘而不是看棋谱了。现在华院长自已主动出,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棋具的问题很好解决,这什么也不缺这个。

    华良把他珍藏的榧木棋盘拿出,那是他年轻时在日本进行交流比赛时主办单位赠送的,就在这副棋盘上,黄家贞开始重现王一飞在这次段位赛的比赛过程。

    黑子,白子摆在淡黄色的棋盘表面,一粒粒,显得非常的醒目,随着棋盘上棋子的增多,华良的脸良也慢慢变得凝重起来,旁边,卢江川的神情也在随之变化。

    “啊?!这招不成立不是早有定论的吗?”指着其中一处变化,卢江川惊讶叫道。

    “呵呵,老卢,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犯了教条主义的错误。当然,你犯这样的错误并不奇怪,事实上这盘棋他的对手也犯了和你一样的错误,你先不要差急,等我再摆几招你就明白了。”黄家贞笑笑说道。

    高手眼中无定式,这句话说的容易,做起来就难了。很多业余棋手以这句话做为不习定式,研究定式的依据,认为法无定法,连职业高手都不把定式当一回事儿,自已一个业余的就更不用认真了。但他们不明白的是高手眼中无定式并非是他们不知道定式,而是他们对棋的解已经超越了定式,而业余棋手无定式则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定式为何物,终论相同,并不等于中间的过程就是正确。常和职业围棋选手混在一起,水平虽然一般,但眼界比普通业余高手高明许多,连他都没搞明白王一飞行棋的意图,由此可见王一飞对棋的解真的已经达到了职业级。

    又有几颗棋子摆到了棋盘上,这下卢江川总算是看明白王一飞的意图了。

    “啊,原来他是打算要弃角啊!”

    “呵呵,你现在是说对了。定式书上说这个变化不成立,原因在于这样的转换黑角得利太大,白棋得到的外势不足以抵消黑棋获得的实地,然而,当白棋的外势威力能够得到充分有效的发挥时,这样的结论自然也就推翻了。本局中,左边黑棋有一颗孤子,白棋如按正常定式变化进角,实地虽然不亏,但这里黑棋变强后,左边那颗黑子也就不怕被攻了。现在白棋打破常规,弃角而取势,表面看实地损失很大,但换回先手左边一镇,全盘白子熠熠生辉,每颗棋子的位置都恰到好处,黑棋面临要么左边一子被鲸吞,要么下边让白棋围起六十余目大空的痛选择,而无论选择哪种,黑棋的苦战都是无法避免的。这就是王一飞之所以敢打破常识的由所在。”黄家贞简单讲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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