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蒙古军士崇敬强者,伯颜虽然赢得并不太光彩,可他英勇彪悍,神武过人的形象却是深得人心。不论敌友,均是暗自佩服,欢呼沸腾。伯颜抢身上前,抓起自己的大旗一挥,众人欢呼更盛。

    齐恩目光如电,四下一扫,果然看见一个身影一闪而逝。暗中凛然:“军营里居然还有如此高手。是我大意了。”方才他阻拦伯颜掷来的大旗,本可成功拦截下来。可刀身却突然断裂,原因就是有人暗中出手,以飞石击中齐恩的木刀。此人的功力之深,远在齐恩之上,甚至连伯颜恐怕也有不如。而且此人弹射飞石的手法与伯颜斩杀兀良、色音的招式如初一辙。齐恩不由纳罕。

    胜负已分,耶律楚材宣布伯颜胜出,齐恩手下大将无不深以为耻。性急的纳善将大刀一把仍在地上,大骂道:“这算什么狗屁规定,那xiǎo子没有一兵一卒了,居然只是因为折断我方大旗,就算他赢?那我们还打什么仗。”

    阿术沉声説道:“纳善,不得无理。这规矩是相国大人亲口制定,只能怪我等无能,请将军责罚。”众军士也一起跪下拜倒:“请将军责罚。”

    齐恩将大家扶起来,笑道:“我罚你们干什么?你们今日的表现很好。伯颜号称常胜将军,作战勇猛,今天却被你们杀的溃不成军,在整个蒙古军营,大大的露个一脸。我该给你们庆功才是。至于比赛的胜负,我不在乎。真正的较量应该是在未来的战场上。何必在一场模拟演练中和自己的部队争一时长短。”众军士均觉有理。各将军组织队伍,带回自己的校场。自己则与伯颜见过窝阔台等人。

    “好好好,今日之战,实在令本王大开眼界。本王自幼随父出征,南征北战,统御将士足有十万之众。可也少有今日这场仗打的精彩。伯颜将军神勇无敌,不愧我蒙古数一数二的悍将,齐恩虽败由荣,排兵布阵,天下第一。无论今日你们谁胜出,本王都无遗憾。”窝阔台见二人回来,连忙起身相迎,显得十分欣喜。

    伯颜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拱手笑道:“王爷过奖了,相国大人,末将托福,xiǎo胜一场,总算扳回一局。如今双方一比一打了个平手,关键就在这第三局的比拼了。就相国大人出题吧!”

    “亏你有自知之明,你的确是托了相国大人的鸿福。否则现在就可以拍屁股走人了。”娜日闻言酸溜溜的説道。显然对伯颜的投机取胜十分不满。她虽是公主,但是生在蒙古,説话做事从不讲究这些俗套,所以口无遮拦。窝阔台尴尬的干咳一声,训斥道:“娜日不可胡説。伯颜将军骁勇善战,众所共见。胜负之説又岂是一家之言可以左右的。相国大人不要见怪,还请出第三题吧!”

    耶律楚材笑笑,并不十分在意。捋捋长须説道:“这第三场考试,区别与前两场。乃是文考。娜日公主文才武德皆备,这驸马之选,当然文韬武略都精通。之前两番考校,一是本事,二是谋略,这第三场,考的就是两位的经世治国之道。”

    木华黎和述律哥图对视一眼,都将目光放在伯颜身上。巴邻家族家世渊源,伯颜同样酷爱汉家文化,乃是蒙古军营有名的儒将。若説经世治国之道,除耶律楚材之外,恐怕少有人能及上伯颜。

    伯颜心中暗喜:“真是天助我也!”当即抢先説道:“相国出题就是,伯颜尽力而为。”耶律楚材diǎndiǎn头,道:“唐时有一位名相,名叫魏征。他曾有言道:打江山易,治天下难。可见这治国之道,要远比打下一个帝国艰难的多。我蒙古皇帝,君威四海,征战欧亚,版图之大,前所未有,疆域之广,亘古而无。可打下这一座江山容易,要治理起来却是千难万难。如果有朝一日,我蒙古大军荡平四海,统一诸国。那首先要做的应该是什么呢?”

    耶律楚材话音一落,窝阔台与木华黎不由对视一眼。自从蒙古统一诸部,成吉思汗东征西讨,疆域不断扩大,臣民越来越多,虽然蒙古大军悍勇,从未遇到生死存亡的巨大压力。可是内部问题却也逐渐增多。如果真有一日,整座江山打下来了。那这个国家应该如何治理?耶律楚材将这个问题提前摆出来,众人也不禁凝神细听,看看二人如何回答。

    二人沉思片刻,伯颜首先发话:“就先由我来答吧!多给齐恩将军一diǎn思考时间也好。”娜日冷冷説道:“你是怕被我xiǎo白哥哥抢先把话都説完吧!”伯颜充耳不闻,耶律楚材diǎn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伯颜清清嗓子,朗声道:“我蒙古帝国,征战四方,是在马上打下来的江山。可説道治理,却非靠武力就能解决的。七年前,四王子托雷远征金国,攻占金国数省,可大军一走,治理起来却困难重重。盗贼四起,匪徒为患,城市治安条令荡然无存,使得军臣百姓深受其害。治国之本,乃在法令。我蒙古虽天降圣者,统一蒙古,颁布了扎撒黑草原法,也不过是草原最原始简单的法律条令。而后远征花剌子摸,弊端渐生。我听説相国大人从军而行,为解决这一问题立下便宜十八法,为临时法律,社会治安才逐渐稳定下来。故而伯颜不才,认为立国之后,第一要务,在与立法。古语云:法令者,民之命也。为治民之本。只要法令出焉,令行禁止,则社会安定,教化众生,主张仁孝治理天下,重儒学,开恩科,纳良才,轻赋税,保民生,广开言路,则天下一统,江山稳固。不知相国大人以为如何?”

    耶律楚材微微一笑:“老夫临时起笔,制定的便宜十八事,乃是仿照金国法令和汉人重要的几条律法制定而成,老夫自己的主张却是少之又少。本不足为方家一哂。今日被伯颜将军提出,实在羞愧的很。将军论断,远超老夫十倍。天下一统,却是需要严明的律法,以正民风。不过,想必齐恩将军更有高见。我等洗耳恭听。”他见齐恩听到伯颜之言,隐隐有不屑之色,故而向齐恩讯问。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齐恩,这个原本在他们看来平凡无奇的xiǎo人物已经不止一次刷新他们的三观了,想到他本身就是汉人,不知道此刻是否还有独到见解。

    齐恩在众人目光注视下突然一笑,转而问向伯颜:“敢问伯颜将军,在您解决诸如流氓地痞、盗贼成群、杀人越货,民风不纯的种种问题前,我可否先问一句。这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这种种现象的呢?”伯颜冷冷道:“你耳朵不好使吗?刚才我已经説的清楚明白。国家刚刚统一,没有统一的国法,无法可依,必定社会混乱,不能令行禁止,秩序威严荡然无存。所以凶人四起,盗贼成群,民不聊生。”

    齐恩哈哈笑道:“依伯颜将军之意,是因为国家没有合适的法律,故而民风不纯。可据我所知。上古之时,国家未立,圣人治国,也从未听説有什么复杂的律法。圣人垂手而治天下,使道不拾遗、夜不闭户、即使犯了错,也只是画地为牢。民风至纯至真。反而是后世子孙,律法越来越多,但民风却从未有听説那么淳朴。伯颜将军对此,又作何解释?”

    “这···”伯颜不由语塞。齐恩不待他思考,接着又道:“依齐恩看来。国家统一,第一要做的,只有四个字。大赦天下。”

    “大赦天下?”众人面面相觑,一脸疑惑不解。唯有耶律楚材眼中含有赞赏之色。示意他继续説下去。齐恩解释説道:“古人云:治大国如烹xiǎo鲜,以德立天下。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就是説,治理国家,既不能操之过急,又不能不把握火候。两者皆相适应,方才是治国之道。春秋时期,有一位中原霸主,名叫齐桓公,一次,齐桓公征讨一个鲁国,打败鲁国精锐。可是在接受鲁国公降书时,却被鲁国大将蓸沫挟持,逼迫齐桓公交还被侵占的土地。齐桓公无奈,答应了蓸沫的条件。回到齐国本想兴兵复仇。却被贤臣管仲劝阻。説道,不给鲁国土地,不过一时之快。失信于诸侯,天下人就不会帮我们了。齐桓公采纳了管仲的建议,不仅归还了鲁国的土地,还赦免了蓸沫的罪。齐桓公此举,各国诸侯都觉得齐桓公有信义,便都依赖齐国。齐桓公不战而屈人之兵,九国会盟,登上春秋霸主地位。治国也是如此,唯有德者居之。以法治国,莫如以德,教化众生。伯颜将军方才所言盗贼四起,地痞为祸。我们看,盗贼的盗字怎么写。上面一个次,下面一个皿。次者,少也,皿者,碗也,一个人如果连吃饭的碗都没了,不做盗贼难道等死吗?地痞的痞字怎么写,外面一个犷,里面则是上口下人。犷者依靠之所用,连一口人都没有依靠的了,行事当然百无禁忌,又有谁能约束呢?执法者,不明其理,不查其行,只是依法律行事,却不知,法律在大,大不过一个理,理在大,大不过一个情。百姓缺衣少粮,如何生存?长此以往,只会官逼民反,天下大乱。你自称自幼学习儒学,却不上体天心,下恤黎民,经世治国,岂是一个法字可以以偏概全的?唯有以德服众,广播仁义,大赦天下,信义著与四海,举国之臣民如沐皇恩,岂有不诚心归顺之理?我们依次而定制度、议礼乐、立宗庙、建宫室、创学校、设科举、求方正、劝农桑、省刑法、薄赋敛、尚名节、赈穷困、如此恩威并施,使国泰民安、百姓乐业、六畜兴旺,商贾不以金帛而避法,官吏不以权而谋私,山野不出绿野之强人。此方为治国之本,兴邦之言。”

    齐恩一番话説的伯颜面红耳赤,窝阔台却听到眉飞色舞。话音未落,连叫好三声。喜形于色:“我蒙古得此良才,犹鱼之有水,如伯乐之有千里马也。”

    齐恩含笑拜道:“王爷缪赞了。齐恩愧不敢当。不知伯颜将军还有什么话説吗?”伯颜张张嘴,却説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耶律楚材笑道:“如此看来,这一场,算是齐恩将军生了。好好好。看来这真是上天选中的佳婿。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木华黎、乃马真。述律哥图也都纷纷起身拜倒:“恭喜王爷得此良婿。”

    窝阔台示意众人不必多礼,心中却是万分得意,笑得合不拢嘴。一边谦虚説道:“都是xiǎo女慧眼识英才,本王也是望尘莫及。”众人闻言大乐,娜日却满脸绯红,含羞娇嗔道:“父王,你怎么···”

    窝阔台看着不胜娇羞的女儿不由大笑起来:“娜日这是害羞了?十八年来,这也是罕见的奇闻啊!哈哈。”众人笑的前俯后仰,娜日又羞又气,跺脚佯怒道:“父王,你在取消我,我可不理你了。”窝阔台装作害怕的样子,唬了一跳:“啊呀!娜日这是生气了。这可不妙。这闺女还没嫁出去,就不把父亲放眼里了。风水轮流转,看来,现在本王还要讨好一下未来女婿。”窝阔台笑笑,目光看向齐恩:“齐恩听封。”

    齐恩忙半跪在地,只听窝阔台道:“齐恩,你与娜日暗中相好本王本应重重罚你。幸有国师替你説清,且勇闯难关,本王相信你和娜日是真心相爱的。本王有言在先,你和伯颜,谁能胜出,本王就将女儿许配给他。现在本王説话算话,从即日起,就封你为东朝驸马。十日后,你随本王出征西夏,凯旋归来之后,本王亲自给你们举办婚礼。”齐恩闻言心头先是一喜,随即,脑中却闪过一丝茫然。只是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拜道:“多谢王爷。”

    窝阔台呵呵笑道:“傻xiǎo子,还叫我王爷吗?”齐恩连忙改口道:“岳父大人。”木华黎、耶律楚材相视而笑,述律哥图脸色阴沉,道:“王爷,此间事宜以了,末将就不字叨扰了。告辞。”窝阔台方才醒悟自己有diǎn得意忘形,连忙道:“巴邻将军,本王虽与将军做不了亲家,但并不影响你我私交。他日王军北伐,还要仰仗将军。”述律哥图冷冷道:“不敢,微臣自然会全力辅助王爷。只是王爷喜得如此佳婿,微臣这diǎn微末本事,怕难有用武之地了。各位大人,末将告辞!”言罢,扯着伯颜便拂袖离去了。窝阔台听他言辞无理,心中也有不快,任由他离去,并不阻拦。

    眼见述律哥图一走,其他诸人也不好多留,木华黎和窝阔台客气几句,xiǎo声嘱咐齐恩完事后来国师府坐坐,便也告辞离去。耶律楚材与他一般嘱咐几句,也各自散了。窝阔台虽喜得佳婿,但他性格沉毅,面上看不出太多表情,嘱咐齐恩道:“远征西夏就在今日。本王没有时间给你们举行婚礼,你们不要怪我。本王承诺,一等凯旋归来,一定好好补办。此去西夏,不知又要耗费多少时日,且行军打仗,凶险异常。你这几日就好好陪陪娜日吧!”齐恩diǎn头应是。窝阔台又嘱咐了娜日几句,便任由他二人携手出了校场,往东而去。

    二人来到斡难河畔的山ding悬崖,这是二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娜日被齐恩的曲声所迷,以自己的千里马相交换,让齐恩每日来此叫她用树叶吹曲子。而后时常相会。直到被伯颜察觉,半夜寻到齐恩的军营将他打成重伤,二人以有好些时日没有来此相聚了。如今,他们的身份已经从朋友升级为未婚夫妻了。这处断崖几乎见证了二人的爱情。齐恩不由感慨万千,看着身旁的璧人,本以为娜日此刻必然是万分高兴,却见娜日迷人的双目低垂,如同象牙般无暇的脸庞满是迷茫之色。齐恩不由心中奇怪,难道她不愿意嫁给自己?

    娜日幽幽叹了口气,美目凝视这齐恩道:“xiǎo白哥哥,你知道吗,我现在心中十分快活,我至今都不敢相信,我们最终真的在一起了。我多么害怕这只是一场梦,因为梦总会醒来。”

    齐恩失笑:“傻丫头,什么是梦啊!这就是现实啊!你放心,我日后一定会加倍爱你。如果你把这种幸福称之为梦,那我就让你永远不要醒来。”娜日听到齐恩缠绵至深的情话,洁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但是她快又板起面孔,问道:“xiǎo白哥哥,我只想问你一句实话。你爱我吗?”

    齐恩一下子措手不及,没料到她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两人相识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因为志趣相投,遂成好友。之前,他从来没想到会爱上眼前这个性格开放,天真活泼的少女。因为如果按照心理年龄,齐恩三世的时间加起来,已经是一个近乎六十岁的老人。虽然一直以年轻的外貌示人,可他早已是历经世事,看穿浮华。一个六十岁的老人,如何爱上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呢?在此之前,齐恩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或许是他一直在逃避这样的问题。这时被娜日郑重其事的提出来,不由一下愣在那里。

    娜日紧张的注视着齐恩脸上的表情,一颗芳心越来越沉。颤声道:“难道你不爱我?”齐恩蓦然惊醒,如果自己在迟疑不决,立刻就会伤透眼前这个少女的心。齐恩长长吐出一口气,好似要把所有的往事都吐出去。他重新迎上娜日的目光,柔声道:“娜日,我的身上有着你不知道的隐秘。我不否认对你的好感。如果你把这种感情称之为爱的话。我也不以为过。但你现在要我立刻回到这个问题,我觉得它太复杂,我无法用语言形容出来。可你还有一个选择。请允许我用一生的时间来答复你。”

    娜日惊喜的看着他,虽然他不明白齐恩为什么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但齐恩用情至深的话,娜日还是听的懂的。她捂着烫红的脸颊,看着前方的悬崖説道:“我和伯颜哥哥从xiǎo相识。那时候,斡难河流传着一个美丽的传説。在这个悬崖下方,长着一株空谷幽兰。如果谁能把他采下来,送给自己心爱的人,就会获得草原的神灵的护佑和祝福。我把这件事告诉给伯颜哥哥,伯颜哥哥听到后,却非常不屑,认为这是子虚乌有。我那时就在想,如果谁能帮我采下那株兰花,我就嫁给他。xiǎo白哥哥,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在想,或许,你就是我一直要等的那个人。xiǎo白哥哥,你原意帮我,冒险采下这株象征爱情的兰花吗?”

    齐恩万没有料到,这个xiǎo公主原来竟是如此的痴情。乃至与伯颜不了解她的心性,反而错失芳心。他上到崖前一观,这座悬崖便不算陡峭,只是悬崖之下怪石嶙峋,十分险恶,一个不慎跌落下去,就算摔不死,也被这些凸起的怪石尖刺扎死了。这对常人而言,自然感到心惊胆战,十分危险,可齐恩自幼家传轻功大鹏逍遥决,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御气之术。庄子逍遥游有云:“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就是説,大鹏迁徙到南方,击水三千里,盘旋上升到九万里高空,乘着六月的大风飞离北海。白家先祖从中悟到一套无上的轻身功夫。鹏之大不知有几万里,因身体太大,所以无法用自己的翅膀飞起来,而要借助六月的大风,凭借风力扶摇而起,御风飞行。李白诗云: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而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起沧溟水。可见大鹏御气速度之快,把握之精,实乃天下第一等御气的功夫。

    齐恩看罢,想也不想,纵身跳下,娜日吃了一惊,扑上前看时,只见齐恩宛如鱼翔浅底,大鸟归林,左右飘荡,那些渗人的嶙峋怪石,反而成了齐恩的臂助,不多时,齐恩便降到了一株迎风怒放的兰花。花朵盛开多时,花朵洁白如玉,花瓣肥大娇憨,十分诱人。齐恩不忍它受损枯死,xiǎo心的扒开泥土,连同根茎上的泥土一起捧在手上,身体扶摇而起,跳回到崖岸上。

    “啊!xiǎo白哥哥,你吓死我了。”娜日见齐恩返回,又惊又喜,连忙扑上前去搂住齐恩的脖子,差diǎn哭出来。她哪里知道齐恩的精妙武功,还以为他当真摔下去了呢。齐恩拍拍她的香肩,轻声安慰:“我不是没事嘛!好了好了。我不忍心弄伤这花,连同根茎一起拔了出来。给你带回毡房种在花盆里好吗?”

    娜日扑哧一笑,接过兰花,笑道:“这是我们爱情的象征,你敢弄坏了,你就一辈子给我留在悬崖下面吧!”

    齐恩一愣,随即苦笑道:“合着我是取回来一个第三者啊!这么会儿功夫,我的地位在你心中直线下降。”娜日笑道:“没那回事,在我心中,你和这朵花是同样重要的。你的地位只下降了一diǎn而已。”齐恩原本听了前半句还有些得意,听了后半句,立刻又垂头丧气起来。娜日用手搂过齐恩的肩膀,説道:“这花不能离开土地太久。我们快回去吧!”齐恩diǎndiǎn头,两人原路返回。娜日一边牵过马一边説道:“xiǎo白哥哥,你给我念一首关于兰花的诗吧!”齐恩歪着头想了想,随口吟道:“绝壁悬崖喷异香,垂艳空惹路人忙。若非位置高千仞,南面朱门伴晚妆。”

    两人同乘一匹马,一路説説笑笑,隐隐约约传来娜日银铃般的笑声。他二人并不知道,在他们走后,原地凭空跳出来两个男子,一个相貌英俊,身材魁梧,另一个身材中等,相貌平淡无奇。ding着一颗光头,烧着九个戒香疤,显然是个和尚。可他一身绫罗绸缎,穿着奢华,活脱一个花和尚。

    那年轻男子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鹰目透着憎恨的光芒,转头问向那个光头和尚:“师兄,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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