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我?别说笑话了。”花言神色未变,毫不为所动,“你若爱我,又怎会与我相恋两年却仍是以假名骗我,至今都未露真容,若不是今天见到,恐怕你还会瞒我一辈子吧!”

    清原面对花言时一直都是用他易容过后的样貌,也就是清原的面容。花言本来不知道这些,但当她知道清原便是止清,也就是那个鲛人时,自然也就明白了一切。

    世上人人都说鲛人有着无与伦比的美貌,男女皆是这般,可是清原的脸却只能算是俊朗,与那传说中惊人的美貌毫不沾边,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止清看到花言冷淡的样子有些吓到了,当即便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我也是没办法,我害怕让你知道我就是胡烈的儿子,害怕你知道我是鲛人后就嫌弃我……”

    “我爱不爱你,与你的身份并无关系,却与你这个人有着莫大的关系。”花言看向止清,叹息一声,“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狠毒,在我跟你分开后居然把气撒在我的姐妹身上,你这样,还让我如何面对她们,如何面对阁主!”

    说到这里,花言的情绪就有些激动起来,连面色都有些涨红了。

    她起初听七然传音告诉她,此事很可能与清原有关时,她还不太相信,觉得清原此人虽然狂妄,但是却不会做出那种事情,可是当现在确定这一切事就是来自清原的手笔后,她就觉得自己果真是遇人不淑。

    而且,口口声声说爱她,离不开她的人,竟然一直易着容与她相处,连名字都是假的!

    这可真是一场笑话!

    “什么爱你,花言,你莫听他胡说。”七然斜睨止清,讽刺的说道:“他害这百个女子可不是简单的下个毒,下毒前他可都疼爱过她们一番呢。离开你的这些天,他真是夜夜笙歌,逍遥快活,哪里就痛苦难过了?”

    花言一怔。不可置信的看着止清,眼里渐渐有水气弥漫,“清原,这,这可是真的?”

    “我……”

    清原面色一变。恶狠狠的看向七然,咬着牙愤怒无比。

    七然冷笑回视,对他眼中的厉色视若不见,反倒还向他挑了挑眉,嘲讽之色显而易见。

    “你把姐妹们的毒都解了吧。”花言见到这一幕,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早就已经灰了心,可是在看到他默认的态度时还是觉得心里痛了一下。她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看向止清,“你把她们治好,你做的事,我便不再计较了。我们一笔勾销。”

    “这怎么行!”七然听到这话就慌了,连忙对花言说道:“此事关系重大,总阁阁主早早便过问此事,我们现在抓到幕后黑手,理应送到阁主管事那里由其惩处!”

    “阁主,当花言求求你。”花言泪莹于睫,“只要他解好毒,我们便让他走吧,好不好?总阁那里的罪责,花言一力承担!”

    木萦皱起眉。摇头轻叹。

    “花言,你糊涂啊!”七然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花言,“像他这样的人,在世上都是一种祸害。说不定以后还会再害别的人,如不惩治,恐怕还会变本加厉……啊!”

    “臭婆娘,你再胡说,看我不掐断你的脖子!”

    止清再也听不下去了,几步上前飞快掐住七然。七然的脸迅速变的涨红,指甲不由得抓住止清的手腕,手腕很快就流出血来,可是止清却毫不介意,仍是一脸愤然的盯住七然。

    “清原,你快住手!”

    花言花容失色,见到七然呼吸不过来时便要去拉开止清的手,可是止清对七然恨之入骨,根本就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木萦无语的一挥手,一道掌风刮过,止清便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接甩到墙上,七然自然也自然恢复了自由。

    止清是金丹中期,七然是金丹初期,而花言,只是筑基后期。

    “你自己做出那等事,还不让人说?”木萦懒洋洋的瞅了一眼止清,挑眉问道。

    “想让我解毒,不是不行。”剧烈的撞击让止清喉间涌出血意,却被他强压下,“只要花言重新回到我身边,我立刻便能为她们解毒!”说着,他就强势的直盯花言,逼着她做抉择。

    花言的脸色顿时就变的很难看。

    七然揉揉脖子,已然缓过神来,“你休想!”

    止清眯眼看向七然,手腕动了动,七然捂着脖子下意识的就退后一步。

    “花言,你可要快些考虑清楚了。”止清看花言没有回答,便又催促起来,“若是让我等的时间长了,说不定我会变卦,不愿意救人了。”

    “你!”此时什么心情,花言实在说不清,她不想那些姐妹们有事,可是却又不想要回到止清的身边,这让她纠结不已,眼神慌乱的咬着唇。

    看到这样混乱的场景,还有止清略带得意的笑容,木萦不由得叹息一声。

    “你若识相,就自己取血救人,不要逼我亲自动手。”她轻飘飘的瞅了止清一眼,淡淡说道。

    止清还得意的神情立刻就僵住了。

    “取血?”七然一怔,好似明白了什么。

    花言先是有些迷茫,可是瞬间就长松了一口气。

    “他的鳞片是毒,他的血液便能解毒。”木萦点头解释。

    “既然如此,那便好了。”七然面露轻松之色。

    “想跑?”木萦手中束天绫飞速飞出,把那个推开扇便想要往外逃的人给束缚住,面若冷霜的说道:“看来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死心。”

    “木萦,你上次害了我爹,这次还要害我!我止清跟你没完!”止清万万没想到,木萦竟然会知道解毒之法,若是早知如此,那他今日就不该出现!

    他正想着,便不由得看向了花言。

    花言正满脸复杂的看向他,眼里有痛惜的神色。

    “清原……不,止清,你要迷途知返。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花言对止清并不是完全没有了情分,可是却心知,若是止清不改变,那两人就不会有将来。“你不想让我知道你是胡烈的儿子,怕我瞧不起你,那你又何必要成为胡烈那样的人呢?”

    止清不由得顿住了,眼神也开始迷茫起来。

    “你从小的时候就依胡烈的命令到各大门派当卧底,你明知这不对。可是却没有想过要去反抗你爹,这难道对吗?我和你分开是因为你待我不好,我和你在一起只有不停的吵架与矛盾,可你却把气撒在那些姐妹们身上,这难道就对吗?不管有没有她们,我都不会跟你在一起,因为问题自始至终都是出在你的身上,与任何人都无关。”花言认真的看着止清,把心里话全都倾诉而出,“你说你害怕你的身份被我知道后我会嫌弃你。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我认识的只是你清原,而不是胡烈的儿子,也不是鲛人止清啊!”

    止清身子一颤,眼睛通红的看向花言,嘴唇都在颤抖着。

    “你越是做这些伤害别人的事,我便越会厌恶你,离你越加的远,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回头的。”

    “花言……我错了。”止清终于是嘶哑出声。“是我的错,一直以来都是我的问题。”

    小的时候胡烈让他去潜伏,他心知不对,但是却不敢跟他对着干。只得接下了这个活,心里却在自我安慰:这事并不怪我,我只是听我爹的意思才做了。后来胡烈死了,是胡烈对仙云宗先图谋不轨,才有仙云宗反击致使他丢了命,自己不该把此事往仙云宗、往木萦身上推。后来花言跟他分开。他却只想着这事怪那些多嘴多舌的女人,所以得惩治她们一番,让她们吃些苦,却从未想过,若是他做的够好,那花言又怎么会去听信别人的话?

    至于为何碰那些女人,恐怕心底是存着与花言赌气的意思,想让她得知后吃醋生气,那样便会多看自己两眼吧?

    “止清。”花言见到止清似是明悟,便神色柔软了下来,“我怀念你初见我时的模样,干净纯粹,而不是相处后多疑、敏感的那个你。”

    “花言,我能改。”止清连忙接话,“我明白是我不对,我会渐渐克服这些毛病,你,你还会回到我身边吗?”

    花言挑眉,微笑,“这……便要看你能做到多少了。”

    止清的面容瞬间便熠熠生辉了。

    “咳。”

    七然无奈的看了花言一眼,却不想说她什么,所以便对着止清道:“想要挽回花言,那你就得改邪归正,你现在说说,你是要自己给姑娘们解毒,还是要我帮忙?”

    “我这就给她们解毒。”止清这次对着七然不再是怒视的目光了,连连点头,然后便在手臂上割了个口子,让血液缓缓流在准备好的瓶中。

    “只要让她们喝下,毒两天内就能全解掉。”

    止清说完,七然便端着下去给姑娘们解毒了。

    “你准备如何处置我?”

    止清这时突然转头问起了木萦,“你要把我的事告诉于竹,让他惩处我,还是告诉你们仙云宗,让他们以此为由头寻丹香山的错处?”

    木萦闻言便轻笑起来,“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这么做?”

    “难道不是吗?”止清微微有些诧异,“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只要抓住我做的这件事,不管你们想让丹香山名声扫地也好,还是想让于竹前来协商也罢,都是可以做到的。”

    这件事机缘巧合之下刚好被木萦发现,而木萦又是仙云宗的长老,止清又是丹香山于竹照料下的人,所以如果木萦要把这事告诉仙云宗,那仙云宗完全可以把这事当作把柄要挟丹香山,不管是要灵石还是要丹药,于竹想来都没有理由拒绝。

    就算不想要挟,而是要直接把消息散布出去,那丹香山也会继胡烈之后再次大失颜面,从此往后就再难抬的起头了。

    于竹当着天下人的面答应会细心照顾止清,但是止清却背着他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这事若是传出去,那影响力将会是巨大的。

    到时候就算于竹跟木萦一样同为七品炼丹师,但是他的名声却会糟糕透顶,跟木萦完全不能相提并论了。

    所以不管从哪方面看,木萦都会从这两个选择中做出选择,因为这对仙云宗而言只有好处。

    “你恐怕弄错了。”木萦淡然看向止清,“如今的丹香山已经没有哪里比得过仙云宗了,不管是实力,名气,还是……七品炼丹师。”

    说这话,木萦有绝对的自信。

    现在的丹香山已经是二流门派了,仙云宗根本就不把它放在眼里,就算仙云宗要借此机会压丹香山一头,那也不会改变现状。

    再者丹香山名声更差,对于仙云宗而言也不算好处。

    至于借此时机向于竹索要好处,那就更没有必要了,因为于竹有的东西,难道木萦就没有了吗?

    “这么说,你竟然准备放过我?”止清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这天下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黑暗和邪恶,你以前做的事,我都可以当做你年少无知不懂事,所以没有人想着要把你赶尽杀绝。”木萦直视着止清的眼睛,一副认真的模样,“你是天下间唯一一个鲛人,你现在代表的就是整个鲛人族。族已被灭,但是你还活着,不管你能不能为鲛人族延续下去,但至少你在一日,便应该让所有人都认为鲛人是美好、善良的,而不是邪恶狠辣的。否则大家便只会觉得,鲛族就应该被灭,是他们在咎由自取。”

    “你害了花月色近百的女子,但到底她们没有一人死亡,你最后又自愿去救她们,所以这件事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告知于丹香山。”

    “但是止清,你记得我这句话,若是我发现你再做伤天害理的事,那我必让鲛人族灭族,让你们永远都消失在这个世上。”

    “你身上的气息,我的灵宠已经记下了,所以不要以为你可以逃到我找不到的角落。”

    最后,木萦深深看了止清一眼,“我希望我不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后悔,你,好自为之。”

    说完,木萦便朝着身后的谭渊看了一眼,谭渊立即跟上木萦,一同离开了花月色。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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