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兵山斜了一眼贺西丰,顺手从一个包里摸出两个桔子。一个扔给贺西丰,一个留给他自己。

    廖兵山吃桔子也有一套,他将桔子皮一撕,去掉肉丝,掏两瓣放入嘴里。然后,极悠闲地吐出几粒籽。

    连吃两个桔子,滋润了嗓子,这才一五一十对贺西丰说出实情。

    他说:“不是收购企业都能赚大钱,我断定今晚新闻节目一播出,马上会产生连锁反应。明天将有大批企业被拍卖,或收购,造成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现象。即使没有这种被动局面,也会造成个别企业之间互相并轨,互相收购,互相残食,或换一个说法而已。可以断定,谁收购谁赔,我所以急切地将企业抛出去,就因为我看清了这一方向,及时拍卖,见好就收。”

    好一个见好就收,实在让贺西丰吃惊。

    “你的生意经原来这样深奥,神鬼莫测,堪称国内一流。不过你的见好就收,坑苦了不少企业,他们将被你坑下岗。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也毁在你的手上,连我也被你坑了一把。本来我是帮你收购企业的,可谁知你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自作主张搞拍卖。虽然你赚了大钱,但你打乱了我们的部署,打乱了我们的计划。你知道有多少人为你这一举动,吃不好,睡不实吗?”

    贺西丰针对性地对廖兵山进行说服教育。

    他是想方设法让廖兵山听从他的见解,可是廖兵山不服,与贺西丰辩解着:“他们吃不好睡不实与我何干,我只知道做生意不赔本,谈判不能失败。别看你在机关工作,目前中国国情是市场初级阶段,有些事不规范,正式做反而效果不好。我在商业底层工作多年,深知人与人的阴暗心理,如果我不灵活运用,不动声色就失去了赚钱的机会,如果等你向政府汇报请示还来得及吗?再说你临来时,不是说过,一切由我作主,赔赚自愿吗?”

    廖失山寻找理由为自己辩解着,他不想与贺西丰生冲突,想方设法说服他们。

    他继续说:“其实,我也不是见钱眼开的人,可是我不赚还有人赚,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赚呢?”

    廖兵山的诚心诚意,终于让贺西丰明白了,慌忙说:

    “那是,那是,我确实说过这样的话。改革开放就是改机制,就是改这种落后的管理体制,你做的很好,很优秀,我支持你。但我的朋友们告诉我,通过各方情报检索表明,你有可能出现麻烦。到时所有责任都会找到你,我在政府工作,有时身不由已,你毕竟赚了钱,谈判成功了。可是,你也不能太狂妄,下一步如何打算,有没有目标?”

    贺西丰动了感情,说着心里话。此时,他不仅是廖兵山政府帮助人,也是廖兵山的哥们。

    可廖兵山听了,心里有些不好受。钱挣到手了,却失去了友谊,失去了信任,也失去了合作机会。

    廖兵山想解释,一时又不知如何开口。他没办法把所有想法都说出来,即使说出来也不可能解决问题。

    贺西丰到上海,本来就是帮廖兵山的,如果太自作主张,是不是有些太过份了?

    廖兵山想着,思想实在是有些沉重,他真不知道下一步如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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