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复位后,红尘缓缓举起了右手。

    黑暗中,右手指套爪尖,都闪着比气温还要冷的寒芒。

    她只需对着高飞心口狠狠戳下,锋利的指套就能轻易刺穿高飞的胸腔,就像当初她残杀韩玄那样,摘下他的心脏。

    红尘右手刚要落下,却又顿住,轻轻叹了口气:“唉,还是算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唯一的男人,看在这份上,我就给你留个全尸吧。”

    叹着气,红尘把指套卸了下来,放在了一旁地上,幽幽的声音带着丝丝哀怨,就像一个来自阴曹地府的怨妇:“你知道吗?我虽然很想杀你,可我也很迷恋被你欺负的感觉……那种感觉是那样的真实,欢乐--那一刻,我才能感觉到我是个人,像你一样,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别人的……唉。”

    红尘再次幽幽的叹了口气,比好多女人都要软的右手,五指就像抚摩着去琴弦那样,从高飞的嘴上,鼻子上,眼睛上慢慢抚过:“可你怎么死了呢?以后还有谁会带给我那种刻骨铭心的欢愉?”

    “哈,哈哈!”

    沉默了片刻,红尘突然间仰首大笑了起来,状如疯癫,声音就像是夜枭夜啼:“你要是不死该有多好!那样,我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活捉你,废了你的工夫,在你脖子上锁上一条铁链子,像狗那样的养着!等我有需要时,只要打个响指,你就得乖乖爬到我身上!”

    “那时候,才是你唯一报复我的机会!”

    笑着,笑着,红尘忽然双手抓主衣服猛地向两旁一分--绷的几声轻响,紧扣着的扣子,无法承受她的大力撕扯,全部飞到了黑暗中。

    她当下穿的是一身警服。

    不久前她在换上这身警服时,嫌麻烦,所以只穿了这身警服,里面没有任何的衣服。

    在她用力绷开扣子后,黑夜都遮不住的白色躯体,尤其是那两团大大的饱满,是那样的显眼,发抖。

    “看,你本来可以有机会玩弄它们的,用手,用嘴--你们人类的男人们,不就是最喜欢这样做吗?你本来也有机会的,但你却死了。不过看在你是我唯一男人的份上,我就让你在烟消云散之前,再次品尝一下这时间最美好的东西吧!”

    红尘压根不在乎,她的狂笑,嘶喊,会不会招来路人的注意。

    因为她知道,就算有人听到她发出的声音,又有谁敢走进树林?

    笑着,叫着,红尘右手托住一个半球,弯腰趴下,对着高飞的脸,他的嘴。

    看在高飞给她带来正常人类欢乐的份上,她要让他的尸体也灰飞烟灭之前,品尝一下她的味道--做鬼,好像也该心安了。

    不用否认,中毒而死的人会七窍流血,眼睛、嘴巴都会睁的大大的,模样很恐怖。

    因为树林中太过黑暗,红尘看不到高飞临死前流出的血,却能断定那血很黑,很腥臭,也很让人恶心。

    不过她才不会在意。

    红尘弯腰,把右手拖着的左边半圆,填进了高飞死尸张开着的嘴里,随即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就像抱孩子喂奶的少妇那样,搂住他后背,得意的咯咯笑着:“如果你要是活着的话,那你现在是不是就该像吃奶的孩子那样,用舌头裹住它吸……”

    她还没有说出下一个字,全身的细胞,忽然间全部停止了运动,整个人也僵硬的好像石雕。

    高飞、哦,不,确切的说,是高飞的死尸在吸,就像吃奶的孩子那样,用舌头裹住--不但在吸,还在咬。

    死尸,怎么可能会吃奶呢?

    高先生发誓,他是真没打算用装死,这种卑鄙无牙的方式,来骗取一个妖女,主动把她的成熟塞到他嘴里。

    他装死,只是想戏耍一下这个妖女,让她在以为他死了后,在她欣喜若狂时,忽然从地上爬起来,就像僵尸那样,双手平端着,膝盖不打弯的一跳一跳的,嘴里阴恻恻的喊着: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高先生敢肯定,那样会把这个妖女给吓个半死,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逃出树林。

    反正在没有搞清楚咋回事之前,高先生是不会干掉她的,不过好好吓她个半死,还是完全可以的嘛。

    可事实的发展,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这个被他夺走第一次的妖女,竟然很留恋被他强上的感觉,更是把她那傲人的东东往他嘴里塞--不要,装死都不行。

    高先生觉得,从来不知道拒绝别人好意,确实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现在既然人家红尘要给他吃奶了,他要是再装死,或者柳下惠附体那样的拒绝,那岂不是要遭雷劈?

    有这么一句话说得好:既然你无法躲开生活的强女干,那就劈开腿子的享受吧!

    既然无法拒绝红尘妖道的好意,那就活过来享受吧。

    于是,高飞活了,立马变被动为主动的,一下子抱住了红尘,把她压倒在了地上。

    红尘彻底傻了。

    傻的不能再傻了,满脑子只有一个声音在嗡嗡的叫:他怎么可能会活了呢?

    高先生不是僵尸,这一点红尘可以肯定,因为僵尸的嘴里不会有热气,那根舌头也不会那样灵敏,更不会解开她腰带,褪下她的裤子。

    她只是不明白,高飞怎么又复活了,难道他是百毒不侵的?

    想到百毒不侵这四个字时,红尘脑海中猛地闪过一条信息:高飞,从不会怕任何的毒药!

    原来,他是在玩我!

    终于想清楚咋回事的红尘,脑海中在想到这句话时,那种这些天内每次做梦都会有的快乐,就像决堤的洪水那样,呼啸着迎面扑来,把她所有的愤怒都彻底淹没。

    猛然见,她就觉得全身都轻飘飘的,好像在随波逐流,又像是在天上飞,很快看压制不住的,蛇儿般的扭着,张嘴喊出了最想说的话:“啊!”

    “哥们,那树林里好像有女人在叫啊。”

    小斌把嘴上的烟头,张嘴吐了出去,对正从后尾箱内拿出备胎的小明说。

    “是吗?我也听到了?”

    小明把备胎放在地上,侧耳听了片刻,就点了点头:“嗯,肯定是女人在叫。”

    “你说,那个女人为什么在叫?”

    小斌笑嘻嘻问出这句话时,就感觉身体某个部位,明显发生了某种变化:“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擦,不就是一对男女在做操吗,这有什么好看的?常言道好看不如去干,你要是想得话,赶紧帮哥们把备胎换上,我带你去找蒙娜丽莎酒店的小红,那娘们可是够味儿的了--麻了隔壁的,好好的,咋就爆胎了呢?”

    小明骂着,又拿出千斤顶,放在左后轮下:“快点,别特么的愣着了,来帮忙。”

    “唉,那娘们叫的真好听,肯定是个比小红强出不知多少倍的。”

    小斌很为不能去树林深处,亲眼看看某个娘们而遗憾。

    不过他也知道,偷看别人办事是不吉利的,会沾染某种说不出的晦气,尽管那娘们穿来的叫声,比他此前所有上过的女人叫声加起来,都动人一万倍,但为了不沾染晦气,还是忍住了,开始帮小明换轮胎。

    这也多亏了小斌俩人是混社会的。

    混社会的,一般都有着某种忌讳,偷看别人办事,就是大忌讳之一。

    只是那个臭娘们,声音越叫越响,既狂野还有沙哑,就像是在唱摇滚那样,让换轮胎的俩人也心神不宁,真恨不得马上跑进树林里去,把某个男人一脚踹开,大喊一声:畜生,放开她,让我来!

    小斌俩人混社会有一手,跟女人玩儿的功夫也是炉火纯青,但换轮胎这种事还真没做过,很生疏,再加上那娘们的高亢叫声,总是像扫把那样扫着他们那颗不安分的心,所以导致他们换轮胎的速度更加慢了。

    等好不容易换好轮胎后,已经是五十多分钟以后了。

    而树林深处那个娘们,还在叫。

    只是叫的嗓音完全沙哑,低了很多,更是断断续续的。

    小斌俩人对望了一眼,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时,心里都在想:卧槽,那个男人还是不是人啊,搞了这么久。幸亏哥们没有冲进去替换他,要不然会很丢人的。

    忽然间很有些自卑的小斌俩人,在狠狠咒骂某个男人最好是精、尽人亡后,才逃也似的跳上车。

    呜!

    汽车随着小明的大脚踩油门,发出了一声怒吼,就像憋了很久终于一下子爆发了那样,猛地向前一顿,呼呼的窜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们终于听不到那个让他们感到自卑的女人叫声了,实际上,红尘也不再叫了,因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她可不是躺在地上的,而是站着,双手抱着那棵大树,脸蛋贴在树身上,有汗水顺着树身往下淌,要不是高某人从后面抱着她,她会马上像烂泥那样的瘫倒在地上。

    等呼吸彻底平静下来后,高飞才松开了她。

    等他提上裤子时,红尘已经抱着树身,烂泥般的瘫倒在了树下,一动不动。

    “问你个事,希望你能看在我满足了你的份上,告诉我。”

    点燃一颗事后烟后,高先生懒洋洋的问道:“克降,到底是谁?”

    克降,是被红尘杀死的郑腐,临死前写在雪地上的名字。

    楚扬去会所找高飞时,曾经把这件事告诉过他。

    高飞也没听说过克降这个人是谁,不过却可以肯定,这个人相当不简单,要不然郑腐临死前也不会写下这个名字。

    高飞在发现红尘妖道的踪迹后留下来,就是想问问她,克降是谁?

    他觉得,红尘肯定会知道这个名字。

    “克降?”

    慢慢恢复了一些体力的红尘,松开大树转身背靠在树身上,一点也不在乎她当前的动作,好像很符合‘不顾廉耻’这四个字,只是用力咬了下嘴唇,冷笑道:“不知道!”

    她没撒谎,是真的不知道克降是谁。

    实际上,就算她知道,她也不会告诉高飞。

    大不了,再被他‘杀’一回,那又怎么样?

    只是让红尘有些意外的是,在她说不知道后,高飞竟然没有为难她,转身就走:“哦,不知道就算了。早晚,我会知道他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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