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跟在范良极背后来到城西一条护城河旁。

    范良极耸身便往河跳下去。

    云清大吃一惊探头往下望却看不到范良极只见一只手在近河水处伸了出来向她打着‘下来’的手势才醒悟到那处是有条暗道。

    云清最重干净整洁不禁犹豫起来。

    范良极探头反望上来催促道:“快!”

    云清一咬牙看准下面一棵横生出来的小树跃了下去一点树干移入高可容人的大渠半清半浊的水由渠内缓缓流出注入河。

    范良极伸手要来扶她云清吃了一惊避往一旁。

    范良极眼中闪着异光好象在说抱也抱过搂也搂过这样用手碰碰又有什么大不了。

    云清不敢看他望往黑沉沉的渠道道:“你若要我走进面我绝不会答应!”

    范良极得意笑道:“清……嘿!不要以为面很难走只要我们闭气走上半盏热茶的功夫便会到达一个八渠汇集的方洞往南是一条废弃了的下水道虽然小了一些但却干净得多可直通往城门旁的一个出口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云清奇道:“你怎会知道?”

    范良极眉飞色舞道:“这只是我老范无数绝活之一每到一处我必会先将该地外外的建资料偷来看看。不是我夸口只要给我看上一眼便不会忘记任何东西否则如何做盗中之王偷了东西后又如何能避过追踪?”

    云清犹豫片晌衡量轻重好一会才轻声道:“那条通往城汁的卜水道真的干净吗?有没有耗子?”

    范良极知她意动大喜道:“耗子都挤到其它有脏水的地方所以保证畅通易行快来!”带头潜入渠。

    云清想起渠内的黑暗世界朝外深吸一口气以她这种高手等闭气一刻半刻也不会有大碍这才追着范良极去了。

    范良极的记忆力并没有出卖他不一会两人来到一个数渠交汇的地底池。

    云清运功双目只见水池无数黑黝黝的小东西蠕蠕而动暗叫我的天呀幸好范良极钻进了右边一条较小的水道忙跟了进去水道不但没有水还出奇地干爽这使云清提上了半天的心稍放了点下来。

    两人度增加下水道逐渐斜上不一会范良极蓦地停下云清惊觉时已冲到他背后无奈下举起双手按在范良极背上借力止住去势。

    云清虽立即收手脸红过耳不打紧那颗卜卜乱跳的芳心在这幽静的下水道又怎瞒得过范良极那天下无双的耳朵。

    云清真是作梦也想不到会和范良极在这样一条下水道走在一起还如此亲热。

    自二十七岁那年开始直至今天断断续续下她已被这身前的可恶老头纠缠了七年的长时间开始时她非常愤怒但却拿这神出鬼没的大盗没法。她只想凭一己之力对付范良极但几年下来竟习惯了范良极的存在。

    范良极不时会失踪一段时间当她忽然觉案头或练功的院落多了一样珍玩、又或由京城买回来的精美素食她便知道他又回来了。

    不知不觉下范良极成为了她生活的一部分。有次当范良极整整半年也没有现身她竟不由自主担心起来。

    他是否遇到了意外?

    “哟!”

    尖锐的响声将她惊醒过来。

    前面的范良极手上拿着一把匕举手插上下水道的顶部原来是个被厚木封闭的圆洞。

    这处已是这废弃了的下水道尽头处。

    范良极匕显然锋利之极割入厚木只出极微的响声不知又是从那偷回来的东西?

    范良极转过头来得意一笑收回匕。

    双手高举用力一托。

    随着泻下的沙土强烈的阳光由割开的圆洞透射而下上面竟是个树林。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喝叫声:“范良极你出来!”

    两人同时一呆。

    敌人为何神通广大至如此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韩柏知道避无可避一声长笑搂着柔柔功聚背上硬生生撞破车顶冲天而起。

    兵刃呼啸响起。

    韩柏在空中环目四顾只见四周跃起四男一女都是身穿白衣但却滚上金色、绿色、黑色、紫红色和黄色的衣边非常抢眼好看。

    四名男子年纪均在三十至四十间。

    金衣边的男人最肥胖通体浑圆像个人球而手持的武器物似主人一竟是两个直径连三尺的金色铜铸大轮。

    录衣边的男人体形最高看上去就像块木板手持的武器是块黑黝黝的长方木牌看上去非常坚实隐有刀斧劈削的浅痕可知曾随它的主人经历过许多大小战车。

    紫红衣边的男人肤色比一般人红得多而他整个脸相则给人尖削的感觉特别是头和耳都特别尖窄手中的武器更奇怪居然是个大火炬现在虽未点起火来却已使人有随时会着火被炙的危险感觉。

    穿黄边衣的男人体形方块厚重左手托着一个最少有三、四百斤的铁塔一看便知是擅长硬仗的高手。

    那个女子衣滚黑边年纪远较那四名男人为少最大也不过二十五岁脸目秀美使人印象最深刻的地方就是她特别纤长的腰身柔芳无骨武器是罕有人使用可刚可柔、外形似剑其实却是条可扭曲的软节棍鞭。

    这五人体形各异武器均与其配合得天衣无缝有眼力的一看便知道他们是天生可将其手中利器挥尽致的最适当人选。

    换了是第二个人纵然知道此四男一女是依金赤、木碧、水黑、火紫、土黄五色各自配套其所属五行特色的兵器武功但也唯有待到真正动手交锋时才能知道其中玄妙当然那时可能已太迟了。

    但韩柏却非其它人。

    赤尊信移植入韩柏体内的魔种最精采绝伦之处并非将韩柏变成了另一个赤尊信而是将赤尊信精氯神和经验的精华种入韩柏体内与韩柏的元神结合藉着新主人本身的天分才情性格获得‘再生’的机会。

    要知无论怎样卓的人潜力和寿命均有穷尽之时但种魔**却等如一次再生的机会。试想假设一个婴儿一出生时便像赤尊信那样厉害再多练一百年会是其么光景!

    种魔**正是这个原理。

    那是武功到了庞斑或赤尊信那等进无可进的层次时只有一个种魔**也许是唯一能再求突破的方法。

    当然驾驭魔种并非易事韩柏便数次险些受魔种所制那时轻则神经错乱重则狂乱胡为全身经脉爆裂而亡。

    庞斑的道心种魔**又和韩柏的被动不同牵涉到天人的交战玄异之极虽然将来何者为优何者为劣现在仍言之过早。但庞斑本身已是天下最顶级约人物在这基础上再作突破自然非是自下的韩柏所能望其项背但无论如何韩柏本身的资质加上赤尊信的魔种潜力之大实是难以估量。

    而连韩柏自己也不知道的就是他和赤尊信的魔种正值‘新婚燕尔’的阶段由顽石迅蜕变为美玉的过程每一个苦难每一次争先都使他进一步挥出魔种的潜力其中最厉害的一次当然是与庞斑的对峙事后他便差点驾驭不了魔种幸好秦梦瑶的出现救了他。

    与白红颜和莫意的先后交手、受伤和疗伤甚至乎柔柔对他**上的刺激都成为了魔种与他进一步融合的催化剂。

    所以到了此刻当他一眼望向这五大高手的攻势时便差不多等如赤尊信望向敌人。

    要知赤尊信以博通天下各类型兵器威镇武林。诚如干罗对他的评语:赤尊信在武学上已贯通了天下武技的精华把握了事物的至理。所以连良翻云也要在初对上时被迫采取守势连庞斑如此冠绝当代的魔功秘技也不能置他于死赤尊信的厉害可见一斑。

    金、木、水、火、土谓之五行代表了天地间五种最本源的力量正是物理的致极故韩柏一看众敌来势便立即把握了对方的‘特性’。

    韩柏一声长啸喝道:“我不是范良极!”

    那四男一女齐齐一愕忽然现成为了他们攻击核心的男女并不是范良极和云清。

    韩柏正要他们这种合理反应大笑一声将柔柔往上抛去借那回挫之力以高坠下两脚分往那属火和属木的两名高手踏下正踏中火炬和长木牌。

    木火相生火燥而急所以不动则已一动必是火先到而木助攻。

    火木两人齐声闷哼被震得几乎兵器脱手无奈下往后坠跌。

    左侧风声响起两个圆轮脱手飞来一取其脚另一却是旋往他的上空防止他借力再弹往高处也切断了他和柔柔的连系。只是这眼力和判断这像圆球的大胖子便可挤入一流高手之列。

    那知韩柏忽地加快两脚若蚱蜢地一伸电光石火间竟升起了丈许不但避过了划脚而来的第一个金轮还来到了第二个金轮的同一高度。

    “叮!”

    韩柏一指点在金轮上顺势一旋。

    金轮由他身侧掠过差半分才伤着他却往后面持着铁塔攻来属士的高手切割而去。

    “当!”

    塔轮相撞。

    持塔高手往后飞退。

    那大胖子刚才运力掷出金轮的一口气已用尽不得已亦只有往下落去。

    忽然间只剩下那衣滚黑边的柔骨女子凌空赶来。

    柔柔这时也达到了最高点开始回坠。

    韩柏只感由昨夜遇上白、红颜失利以来憋下的闷气全部了出来畅快之极对自己的信心也忽地加强纵使碰上白、红颜又或再遇莫意也有一拚之志一伸手接着掉下来的柔柔借力一脚飞向柔骨女的软节棍鞭。

    柔骨女丝毫不因变成了孤军而稍有惊惶娇叱一声长达五尺的软节棍波浪般往后扭曲她打的如意算盘就是当韩柏脚到时扭曲了的软节棍鞭便会弹直那力道必可在韩柏的脚底弄个洞出来想法亦不可谓不毒辣。

    岂料韩柏的腿像忽地长了起来压在扭曲了的软节棍上。

    韩柏的腿当然不会变长而是他的鞋子脱脚飞出压在棍鞭头上。

    柔骨女美丽的脸容立时一变。

    鞋与棍鞭触处传来有若泰山压顶的内劲若让棍鞭弹不但伤不倒对方自己贯注于棍鞭的真气由于被对方注入鞋的劲道硬迫回来必反撞入她经脉不死也要重伤大骇下立时放手急落。

    “篷!”

    鞋子反弹穿回韩柏脚上。

    软节棍鞭箭般往相反方向激飞而去。

    韩柏大笑道:“告诉方夜羽这是第二次袭击我韩……韩柏大侠恰恰哈……”

    抱着柔柔劲箭般横掠而去扑往路旁的密林去。

    柔骨女落到地上和其它四人翘遥望却没有追赶。

    正以为逃出敌人包围网的韩柏大感不妥异变已起。

    两侧劲风狂起。

    强望生的独脚铜人和由蚩敌的连环扣分左右攻来。

    韩柏当然不知道这两人是谁但只是由对方所取角度、度和压体而至的庞大杀气和内劲便知要糟。

    更糟的是对方早蓄势以待自己却是气逃命的劣局。

    就在这千钧一的时刻。

    另一声大喝在下面响起道:“柏儿!你老哥我来了!”竟是范良极的声音。

    强望生和由蚩敌临危不乱交换了一个眼神交换了心意均知道范良极这刻才刚离地无论他轻功如何高明也将慢了一线只是那一线的延误已让他们有足够时间先干掉韩柏再回头对付范良极。

    岂知范良极大叫道:“清妹助我!”

    云清抢到跃起的范良极身下双掌往他鞋底一托范良极长啸一声冲天而起刹那间赶到由蚩敌背后烟点出。

    由蚩敌想不到范良极有此一着不过他由出世到现在六十七年间大小战役以百数计经验无可再老到想也不想连环扣反打身后完全是一命搏一命的格局。

    韩柏见范良极及时现身心中大喜强吸一口真气收势下坠一脚往强望生直轰而来的独脚铜人踏下去反占了居高临下的优势。

    “叮!”

    范良极湮敲在连环扣上。

    由蚩敌呆了一呆原来范长极烟秆传来一股力道将他带得由升势转回跌势。范良极为何不想伤他?这念头刚起范良极已藉那扣相击生出的力道翻过他头顶配合着韩柏一烟往强望生胸口点去。

    这大贼的真正目标原来是强望生而非他。

    才想到这由蚩敌再降下了七尺云清的双光刃夹在流云袖已攻至眼前。

    这时形势最危殆的是强望生。

    本来他和由蚩敌定下对策先以庞斑和方夜羽一手训练出来的十大煞神其中的金、木、水、火、土五煞作为主攻。

    任何老江湖一见此五煞便知道若让此五人联手围攻因着五行生克制化的原理必然威力信增在这样的形势下范良极和云清必尽力在五煞结成阵势前逃走而他两人则在旁加以突击可谓十拿九稳。

    那知破车厢而出的是韩柏而不是范豆极已使他们有点失算现在范良极又神出鬼没般由地下冒出来还造成如此形势尽管心志坚定如强望生也心神大震斗志全消。

    “轰!”

    强烈的气劲在强望生高举头上的铜人顶和韩柏的脚底间作伞状激溅。

    范良极的烟点至。强望生存这生死关头凄叫一声猛一扭腰借那急旋之力将独脚铜人硬往上一送同时肩膀撞在烟头处。

    韩柏想不到下面的强望生厉害至此竟尚有馀力闷哼一声借势弹起。他不敢硬拚的原因是怕震伤了怀中的柔柔。

    范良极嘿嘿一笑烟由直刺变横打扫在强望生扭撞过来的肩膀上。

    强望生惨哼一声落叶般往下飞跌独脚铜人甩手飞出。

    同一时间由蚩敌挡过云清两招凌空向强望生赶来否则若韩柏或范良极有一人追到强望生将性命不保。

    范良极报了一半昨晚结下的仇心情大快长啸道:“柏儿、清妹快随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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