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秀秀独坐台前手指按在弦键上却没有弹奏眼神幽深秀美若有所思。

    俏婢花朵儿神色凝重走了进来到她身旁一言不鼓着两个小腮儿。

    怜秀秀讶道:“是谁开罪了你?”

    花朵儿道:“小婢听到一个很可怕的消息心中急死了!”怜秀秀愕然道:“什么消息?”

    花朵儿两眼一红道:“刚才与小婢相热的宫女小珠偷偷告诉我皇上准备大寿的最后一天纳你为妃。”

    怜秀秀呆了一呆旋又释然道:“放心吧:这事我自有方法应付。”

    花朵儿怎知她有浪翻云这个硬得无可再硬的护花使者撑腰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般埋怨道:“小姐啊:皇命难违你怎逃得过皇上的魔手。”

    怜秀秀正容道:“千万不要在任何人前再提此事否则不但你性命难保还要累了那小珠姐姐。”接着皱眉道:“这小珠为何恁地大胆竟敢把这事漏给你知道。”

    花朵儿道:“小珠和小婢很谈得来的:她也很仰慕小姐你最爱听小婢说小姐的事。”秀秀色变道:“你说了我什么事给她知道?”

    花朵儿吃了一惊支支吾吾道:“也没说什么只是普通的事罢了!”怜秀秀怀疑地看着她时耳边响起浪翻云的传音道:“问她小珠是服侍那位妃嫔的。”

    怜秀秀心中狂喜表面却丝毫不露出痕迹依言问了花朵儿。

    花朵儿答道:“好象是太子寝宫的人小婢都弄不清楚唉:皇宫这么大!”怜秀秀见浪翻云再无指示遣走了花朵儿欢天喜地的回到寝室去。

    令她朝思暮想的浪翻云正翘起二郎腿悠闲地安坐椅里。

    怜秀秀抛开了所有矜持不顾一切地坐入他怀里纤手揽上他的脖子喜不自胜道:“秀秀担心死了皇宫来了这么多守卫真怕连你也偷不进来。”

    浪翻云单手环着她的小蛮腰另一手掏出酒壶先灌她喝了一口清溪流泉自己才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然笑道:“皇宫的确有些地方连我也不能神不知鬼不觉潜进去却不是怜小姐的闺房。”

    怜秀秀欣然道:“秀秀的闺房永远为浪翻云打开欢迎之门。唔:刚才你也听到了告诉我浪翻云准备何时救出秀秀。”

    浪翻云另有深意地道:“过了今晚才告诉你。”

    岔开话题道:“庞斑来了!”怜秀秀不能掩饰地娇躯微颤垂下了俏脸又惶然偷看了眼浪翻云怕他因自己的反应而不悦。

    浪翻云哑然失笑道:“秀秀以为浪某是心胸狭窄的人吗?庞斑乃天下最有魅力的男人秀秀对他心动乃理所当然的事不这样才奇怪呢。”

    再微微一笑道:“我猜他会来看看你的。”

    怜秀秀剧震道:“那怎么办才好?”

    浪翻云爱怜地道:“随着自己的心意去应付吧:无论秀秀怎样做浪某绝不会减轻对秀秀爱怜之心也不会舍弃你。”

    秀秀眼中射出感动的芒轻吻了他的嘴坚决地道:“秀秀明白了!”浪翻云道:“我要去跟踪花朵儿了她正准备出去。”

    秀秀吓了一跳道:“花朵儿有问题吗?”

    浪翻云道:“问题出在那小珠身上她故意让花朵儿把朱元璋要纳你为妃的消息转告就是要测试秀秀的反应。”

    怜秀秀不解道:“那有什么作用?”

    浪翻云若无其事道:“像刚才你那一点不放在心上的样子给小珠知道后便可推知有人在背后撑你的腰从而得知我们间继续有往来甚至颇为紧密至少你能在这三天之期内把这事告知我。”

    秀秀色变道:“那就糟了为何你不警告我让人家演一场戏那是秀秀最拿手的事哩!”浪翻云微笑道:“这叫将计就计但或者不须如此费周章且看我今晚有何成绩。”将她抱了起来放在床上吻了她的脸蛋后道:“做个好梦吧:待会再来探你说不定钻入你被窝去睡他一觉。”

    怜秀秀渴望地道:“天啊:知道你会回来人家怎还睡得着哩!”浪翻云把一道真气输入她体内怜秀秀整个身体立时放松睡意涌袭脑际模糊间感到浪翻云细心温柔地为她脱掉外袍到盖上被子时早酣然进入甜蜜的梦乡了。

    庞斑离开花园朝前厅走去。

    厅内只有方夜羽、甄夫人、孟青青和任璧四人正商量撤离金陵的细节见他进厅慌忙起身施礼。连任璧这等骄狂的人亦不敢呼一口大气。

    庞斑微微一笑道:“时间到了我要出去逛逛诸位自便好了不用多礼。”

    任璧忍不住道:“魔师是否想找那水月大宗?”

    庞斑点头道:“正是如此浪翻云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杀意大盛庞某若不赶快一步便没有了这难得的对手。”

    孟青青感动地道:“曾闻魔门典里有敌我间锁魂之术初听时但感荒诞无稽到此刻才知世间真有此等骇人听闻的异术。”

    甄夫人柔声问道:“魔师你老人家知道水月大宗的下落了吗?”

    庞斑若无其事道:“只要我到外面走走除非他目前不在金陵否则便难逃过庞某手心。”顿了顿欣然道:“我已隐隐感到他的所在了。”

    除方夜羽见怪不怪外其它人无不骇然开罪了庞斑想躲起来可、个亦有所不能呢。方夜羽道:“请师尊最好顺道我找花护法否则柳护法绝不肯离京现在他正出外搜索花护法的踪影徒儿怕他有危险哩!”庞斑微微一笑颔答应后飘然出门去了只像出外散心那似是找人决战。

    韩柏来到西宁道场时心中充满与秦梦瑶热烈吻别那种**蚀骨既伤感不舍又缠绵甜蜜的滋味其中含蕴着这仙子对自己真挚深刻的爱恋和情意。

    他虽有神伤魂断感觉却绝不强烈。见到正苦候他前来的庄青霜时心神早转到别的事上这乃魔种多变的特性亦与他随遇而安若得开放得下的性格大有关系。

    庄青霜欢喜地埋怨了他两句后把他带入了道场的密室不一会庄节和沙天放两人先后来到两女乖乖的退了出去他们关上铁门。

    沙天放最是性急两眼兜着韩柏道:“小柏你说有事相告指的是否单玉如?”

    韩柏知道他们由叶素冬处得到消息但却不知朱元璋透露了多少给叶素冬知道点头应是后问道:“不知沙公对此事知道多少?”

    沙天放眉头一皱犹豫起来。

    庄节肃容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什么话都不要藏在心里否则徒然误事。”

    韩柏心中感动想不到庄节这名狐狸竟会对自己这便宜女婿有这么的一番话。

    沙天放亦微感愕然细看了师弟一会肯定他不是随口说说后才道:“我们已知道单玉如暗中在背后撑胡惟庸的腰过了今晚后我看她还凭什么作恶。”

    庄节接入道:“想不到武当派的田桐亦是天命教的人真教人心寒。”

    韩柏数了一口气道:“这样听来皇上仍把真相藏在心里。”

    沙、庄两人同时动容瞪大两对眼睛看着他。

    看到韩柏的表情他们怎能不吃惊。

    八派里独西宁剑派最得恩宠在京城真是呼风唤雨享尽荣华富贵所以亦数他们最关心大明皇权的安危。

    单玉如乃中原魔门赤尊信外最重要的人物与正统白道一向水火不兼容若让他得势白道将肯定遭遇到前所未有的浩劫。

    沙天放焦急地道:“不要吞吞吐吐了快点说出来吧!”韩柏于是一点不隐瞒地把所知事如盘托出连现的微妙过程以及向朱元璋说了什么亦没有遗漏。正如庄节所言在这等关键时刻绝不容有含糊之处。那叫庄节是他岳父不看僧面也要看好霜儿的面子呀。两老不住色变到后来脸色有多么难看就那么难看。

    尤其听到允应是单玉如的人时他们更是面如死灰。

    一直以来西宁剑派的立场都是坚决拥皇太孙而反燕王旗帜鲜明所以才对小燕王那么不留情面。

    假若现在朱元璋因此废掉允改立燕王那时燕王只是冷落西宁派叫他们的人卷铺盖回乡已是龙恩浩荡海量汪涵了。

    但如果单玉如成功害死朱元璋和燕王两人那她第一个要开刀的心是一向忠于朱元璋的西宁派免得给他们拥立其它王子与她单玉如对抗。

    这次真是左右做人难了。

    韩柏本想拍胸膛保证燕王怎也要给自己点面子可是想起燕王就是另一个朱元璋挺起的胸膛立即缩了回去张大口说不出安慰之言来。

    庄节终是一派宗主微一沉吟后道:“现在无论如何亦不能让单玉如控制了天下那时不但白道遭劫天下亦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沙天放深吸一口气道:“我们最好先定下逃生计划否则单玉如一旦得权连走也走不了。”

    接着抱着一线希望道:“又或者允并非真的和单玉如有关系哩?”

    庄节叹了一口气道:“假若连浪翻云、梦瑶小姐和鬼王都认为这样皇上的反应又这么古怪实情应是八、九不离十了唉:否则单玉如怎会自己要除掉胡惟庸此奸贼一去她就全不着痕迹了。”

    沙天放道:“怎也要通知素冬一声。这事由我亲自去做。唉:事情怎会忽然变成这样子呢?”

    言下不胜唏嘘后悔若他们不是一直盲目站在朱元璋的一方与鬼王关系好一点说不定能及早觉单玉如的阴谋又或与燕王关系搅好一点甚或把庄青霜嫁了给小燕王这时便是另一回事了。

    庄节皱眉道:“鬼王真的说皇上过不了这一关吗?”

    沙天放亦紧张地道:“他说皇上是过不了今年还是过不了这几天?”

    到了这等时刻最不相信命运的人亦希望通过相学术数去把握茫不可测的将来。

    韩柏苦笑道:“听他的口气似乎是过不了这几天否则也不会命燕王立即逃走。”

    庄节道:“我怎也不相信皇上有了提防后单玉如仍有办法对付他。”

    韩柏道:“皇上自己都不相信。不过现在连水月大宗都是单玉如方面的帮凶据梦瑶观察可能长白派都密和单玉如勾结起来可知她准备得是如何充分周密了”两人全身剧震道:“什么?”

    八派里西宁派独沾龙恩不用去说。野心最大的当然是长白派不但眼红少林派隐为八派之的地位亦对西宁派强烈嫉妒表面联成一气骨子里则无时无刻不想用西宁派而代之。

    韩柏这一句话立时使尚存一丝幻想的两老死了心。

    庄节断然道:“假若燕王成为太子事情便好办最多我们荣归回西宁去但若单玉如得势我们得立即退出京师然后联结天下白道与单玉如斗个生死。”

    韩柏心中欣然自己这个岳父终还是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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