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马上就可以身死,再去找倾言,怎么这时候还有人来拦着!

    他看清了缠着他手臂的是一把丝线,沿着线看过去,原来是莫道长用佛尘缠住了他的手。

    只听莫道长摇头直道:“痴儿,痴儿。”

    “道长莫要拦着我,我要去找她,我答应过她与她一道走的,已经让她等了这么久了,再不能拖下去,时间久了我怕找不到她了。”严睿神色悲戚,说着将缠在手上的佛尘解开。

    “你以为你死了便能寻到她吗?”莫道长一扫佛尘道。

    “为什么不能!我与她两情相悦,又是夫妻,便是到了黄泉,我也能够找到她,和她在一起永远不分离。”严睿的声音有些哑,他不相信莫道长所说的话。

    他低头瞥见满地的金黄桂花,是这院内的桂花都落了,它们可以落在地上,可倾言却飘走了。

    莫道长连连叹息,一扬手中的佛尘将他再次举起的匕首给打落在地,“你死了也寻不到她,她此次身死已经魂魄消散,再无来世。”

    严睿怔在原地,他红着眼珠盯着莫道长,雪白的头发被风吹的飞舞,“这不可能,你在骗我,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死不死和你有什么关系,非要用这样的谎言阻止我!”

    “她原本就已经死了,这一回能活着陪你是用她魂飞魄散作为代价的,现在死了,自然就魂归虚无,你亲眼看见她的身躯消散,为何不相信了?”

    莫道长说这话的时候也面带悲戚。

    这些话落在严睿的耳中,就感觉有人用手紧握住他的心脏,疼的让他无法呼吸。

    “她当年明知道自己会魂飞魄散还任坚持要与你在一起。”莫道长见他伤心欲绝再次说道。

    严睿一手捂住胸口抬头看着天空,眼泪无声的滑落,倾言,你总说是你害了我,可这分明就是我的错,是我误了你,魂飞魄散,再无来世,怎能如此!

    这老天为何要这样对他!

    父亲去了,兄弟也亡了,现在倾言死了,连她的魂魄都不给他留下,魂飞魄散,他该去哪里去找,他还能找得到吗。

    若这一切都是梦就好,醒来时倾言在他身边,他们都还活着就好了,可惜不是的,他头一回产生这样的想法,惟愿此生是梦境,是个噩梦。

    便这一刻,他不知道是泪水糊了双眼,竟然会觉得天地在晃动,身边桂花树逐渐的化作细碎的光点,自上朝下渐渐消失。

    “居士,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此时,莫道长一手掐诀,在手旁形成一个淡黄色的道印,慢慢朝着严睿的眉心处点去。

    严睿看着朝他印过来的携带着道印的手,感觉自己不能动弹,却也发觉莫道长伸过来的手有些发抖,好似很吃力。

    再看他身后不是桂树高墙,而是无尽的黑暗朝着莫道长涌来,像是要将莫道长给吞噬掉。

    “齐居士该醒了。”

    这一声犹如一道惊雷,响彻云霄,将黑沉的天空震开了一道白色裂缝,透露出万丈光芒。

    这一声直入严睿的内心,在道印没入他的眉心,他仰着头看着天空那道光芒。

    莫道长是在叫他吗?

    为何叫他齐居士?

    他不是姓严吗?

    脑海中划过这一念头,这不过眨眼间,严睿在看到那道光芒时,被刺得有些睁不开眼,这是这再将双眼睁开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而莫道长不见了,这是哪里?

    他想动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不是动不了,而是身体好像有别的人在控制着。

    他感到这身体动了,转了个身,这时候他才看到这床上还躺着一个女子!

    他怎么会和别的女子躺在一起,可他控制不了身体,只能看着这手伸向女子的脸颊,拨开遮住女子脸蛋的长发。

    这时候,那女子也醒来了,睁开眼看着他道:“夫君,你怎么这样早就醒了?”

    严睿看清了女子的面容,明明和倾言不像,可他感觉这就是倾言,那这个她喊夫君的男人是谁,自己怎么会在这身体内?

    “你不一样也醒来了,今日早些起来,早些去给母亲祝寿。”

    女子听了乖巧的点头,起身先服侍这男子穿衣梳洗。

    严睿这才在铜镜中看清这身体的样貌,这脸和自己八分像,可感觉要柔和的多,还有些病气。

    这是——林华锐?

    他想到倾言说过的前世,那个女子便是姚舒颜,也就是倾言。

    这是让他将倾言的前世给看一遍吗?

    两人很快收拾妥当,携手走出去,他感觉这两人虽是相敬如宾,但有淡淡的疏离感。再一看屋内红色的喜字,得知两人成亲没多久。

    这一出去,他就看到了院内的桂花树,树干还不到手腕粗细,倒也枝繁叶茂。

    “今日母亲寿辰,儿子携舒颜前来祝福母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林华锐拉着姚舒颜跪倒在地。

    面目慈善的老夫人忙乐道:“好好,还是儿子贴心,锐儿快些起来,身子本就刚好些。”再盯着姚舒颜道:“你怎么做媳妇的,你夫君身子不好,还不快扶他起来,果真是出生卑贱,连这点眼色都没有。”

    “婆婆教训的是。”姚舒颜恭顺的应道,一手忙着去扶林华锐。

    “母亲,儿子自己可以起身,您这样怪舒颜有些牵强了。”林华锐辩驳道,起身的时候一手将姚舒颜给拉起来。

    “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这就维护起来了,母亲不过是语气重了点,这婆婆教训儿媳,天经地义的事。”老夫人没好气的说完,后面还斜睨了姚舒颜一眼。

    “还愣着做什么?倒茶。”老夫人对着姚舒颜吩咐道。

    “母亲,家中有的是丫鬟,为何要舒颜倒茶,她是我夫人不是家中的丫鬟,您要喝茶叫别人倒去。”林华锐温润的性子,说话也斯条慢理的,这样的话从他口中说出倒也是怒了。

    就在老夫人要动气的时候,姚舒颜细声道:“为母亲倒茶是应该的。”

    说着走上前,提着精美的茶壶,一手将茶杯的盖子打开,一手提着茶壶倒茶。

    这时候老夫人冷哼道:“粗鄙不堪!这茶我可不喝,这家中的丫鬟都知道怎么倒茶,你这少夫人却做成这样,到时候说出去丢脸的可是我们林家。”

    姚舒颜手一颤,差点将茶壶的水倒在外面,“母亲,舒颜没见过世面,确实不会这富贵人家怎么倒茶,但舒颜可以学习。”

    “那便等你学好了再来我面前,学不好便不要到我这院子来了。”老夫人说着挥手让她退开,眼中尽是嫌弃。

    “母亲……”林华锐道。

    “锐儿今日是我寿辰,你是想将为娘闹得没心情过寿吗?”

    严睿瞧得心疼,这时候的倾言还没那样的气魄,性格柔软,任凭这老夫人怎么样说都不敢露出半点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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