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在那死寂又温暖的黑暗中徒劳挣扎的时候并不知道她之所以没有彻底被死亡吞噬是因為有一个人一直在拼命地想把她拉回来不肯让她离开这个世界。

    在她闭上眼睛的一瞬间一个一直隐形的人出现了并把一个结界设在小溪周围隔绝了外面的任何窥伺。然后隐形人向水底伸出两隻坚强有力的手握住她的肩膀把她从水中捞起一下抱在怀裡!

    她可真冷啊!就像一块冰一样!

    及时赶到的阮瞻想著那种就要失去她的恐惧又一次袭击了他!他能忍受一切可是不能忍受这件事情。那簑衣鬼把自己因困在水下多年形成的寒毒施在了小夏身上所以她才会静静地等待被溺毙不能挣扎也不能呼救。如果他再晚一步他们以后就将阴阳两隔那时候就算神仙来了也没办法幸好现在还有机会!

    看了看小夏头顶渐渐消散的阴气他立刻咬破中指在小夏的眉头画了一个符咒牵扯她的魂魄不让她离开然后把她抱到岸边开始施救!

    按摩著她不再跳动的心臟对著她没有丝毫热力的嘴唇作人工呼吸以灵力输入她的头顶阮瞻利用他所有的法术和医疗知识挽救小夏的生命说什麼也不肯放弃。直到她终於从胸腔呕出好几口水来剧烈咳嗽后又开始正常呼吸才把她重新抱回怀裡!

    「我以為你找不到我了!」小夏哽咽著冰冷的脸上滑下滚烫的热泪。

    当她被那股巨大的吸力吸附住并向一个方向拖的时候她怕得无法形容不知道会被拖到哪裡。生恐黑暗那边等著她的是那无法摆脱的奴役幸好那刺目的光明后是阮瞻温暖的怀抱才让她豁然从绝望中一下子被解救出来!

    「就算妳上天入地我也找得到妳。」阮瞻抚著小夏湿漉漉的头髮。

    「我一直怕我记号留的不对。」

    「你做得非常好。是我的错对不起。」阮瞻克制著自己想抱著小夏不放的念头放开已经渐渐变得温暖起来的她。满心愧疚。

    其实小夏在八角楼内被那幕后人驱使的白手鬼恐吓又被他运用水盆巫术逼婚后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把整件事情告诉阮瞻。

    因為她信任他知道他会带给她奇跡所以决定什麼事也不瞒他多难的事也要两个人商量著办不听那水中女人的挑拨离间!

    只是她不知道有没有被监视。不敢明著对阮瞻说起事情的经过。所以她硬要急著寻找密林怪人的阮瞻陪她多待一会儿还要拉著他的手挨得很近的坐在一起。

    实际上她是借此机会在他手心写著:有急事要秘密的说!

    阮瞻立即明白了小夏的意思於是不动声色的先用了一招障眼法这样如果有什麼监视他们的话就会看到他们还继续手握手的坐在床边细语。而真正的他们则在阮瞻又施出的隐身法的掩护下跑到二楼去研究整件事情。

    最后在小夏的坚持下他们制订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策略。假如阮瞻在午夜前找不到那个密林怪人不能解了万里的蛊的话他们只好深入敌后了!小夏非常盼望不要用到这个计划不过到最后还是不得不如此。

    按照事先他们商量好的小夏假装瞒著阮瞻去做这个新娘也就是那隻小蝉而阮瞻则偷偷隐藏在秘密的地方等著那幕后人出现并逮到他或者逼迫他解了万里的蛊或者直接宰了他解蛊!

    只是那个人不是个简单的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简直可以说是用蛊使巫的绝顶高手所以為了提防被他现阮瞻要离小夏远一点。

    小夏身上的腰包除了放置那些特殊的嫁妆——防身符咒外还在外侧的偏兜裡装著满满的细纱。这些沙裡混合了阮瞻特製的符灰每走一段路小夏就趁人不备轻掸出一点到地上给阮瞻留下记号。

    这和当初『杨幕友』施出飞鹤跟踪小夏的方法大同小异不过没有那麼妖邪不需要人的血液只要用一种特殊的材质作原料画一种特殊的符咒然后以其一半烧成纸灰混在细沙裡放在要跟踪的人的身上另一半画有符咒的纸则由画符人亲手折成小鸟再施法让它飞上半空那麼这只纸鸟就会循著细沙洩露的地方自动追踪上去找到要找的人!

    只是他们都没料到在不知哪一民族的婚仪中还有『找新娘』这麼一项活动结果由於小夏要躲避那些不知来於何处死於何因的鬼魂的在树木中乱跑又在不小心中弄洒了一些细沙使得她留下的线索到了这裡就全部被扰乱了!

    偏偏阮瞻对这种飞鸟寻踪的术法也只是刚刚掌握运用并不纯熟於是在这各种条件的集合之下造成了阮瞻来迟一步差点让小夏命丧黄泉!

    或者说小夏已经走在了黄泉路上但却被阮瞻生生拉了回来!

    「不是我的错。」小夏急忙说心裡明白阮瞻的迟到是因為飞鸟收到的信息混乱才造成的谁也不怪只是个意外。她在面对死亡和危险时一直依靠著自己不敢奢望阮瞻能来救她甚至最后都绝望了就是因為觉得他是赶不过来的!

    但是他赶来了那麼一切都没关係了!

    「可是我们下一步要怎麼做?」小夏问「蓑衣鬼去通风报信了很快就会回来的!」

    阮瞻犹豫了一下没说话。

    小夏明白这肯定是与自己有关而且肯定是有点危险的事所以阮瞻才会為难他一直不愿意让她介入此类事件中。对於这一点她即感到窝心又感到窝火。窝心的是:他担心她的安危一心要保护她的安全让她很甜蜜很有安全感;窝火的是她一再说过了她不是他们的累赘她是他们的伙伴她虽然是个没有法力阳气也不盛的女人但也可以做出贡献!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涉险。」小夏扳过阮瞻的脸让他看著自己「不过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我们什麼险也要冒上一冒。」

    「那样的话你会——很难受!」阮瞻低头看看小夏因為受了寒毒而异常苍白的脸不忍心让她做那样的事。

    「我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万里。」

    「可是——」

    「要我做什麼你就说吧我们没有时间犹豫了!」小夏焦急的望著阮瞻的眼睛。她的诚恳和目前无可迴避的情况。终於让阮瞻下定了决心。

    是啊。目前救万里最重要!他没有时间想别的办法了万里还有两个小时不到的生命!

    「你要做的是——灵魂出窍!」他情不自禁的摸摸她的脸只觉得还是很凉想到一会儿她的躯体还要被放到水下去他的心揪成一团。

    「好出吧!」

    出吧?哪有那麼简单!

    阮瞻瞄了小夏一眼。压下心中的软弱和焦虑思考著如果才能更安全也能让她不那麼痛苦。活生生的人要灵魂出窍并不是那麼轻鬆的!

    如果他猜的没错幕后人是為了让小夏做下一个蓑衣鬼这样就可以永远控制她。所以他要千方百计杀死小夏并弄那麼一场仪式只等新死的人的魂魄还没离开就来下鬼蛊。假设幕后人是黄博恆那麼他究竟是人是鬼?如果是人他也太变态了如果是鬼為什麼他能够如真正的人类一样正常生活為什麼他没有现黄博恆有什麼异常?还有為什麼这姓黄的一定要选择小夏?是小夏倒霉还是有什麼特殊的原因?

    「快点好吗?他们就要来了!」小夏见阮瞻低头思索不禁催促。

    阮瞻不说话又看了小夏几秒鐘然后拉著她来到溪边帮她洗净额头上那个定住她魂魄的血符咒。

    「会有一点疼你要忍耐!」他用温柔的声调说「现在——把衣领拉开一点我要在你喉咙下面一点点画一个符这样会保证万一有什麼差错你不至於中了他的鬼蛊。」

    小夏认真的听阮瞻说话由於精神太过专注开始时并没有意识到拉开一点衣领意味著什麼伸手就解衣服但当夜风的凉意吹进她的领口时才明白目前他们的情形有多麼曖昧。

    「那个——这个程度可以吗?」她随便找了一句话说然后就再也不敢直视阮瞻手虽然还拉著衣领眼睛却瞄向别处。

    阮瞻看著面前白嫩的一片肌肤若隐若现的乳沟有一瞬间的恍神差点忘了自己要干什麼。但他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摸了一下鼻子确定没有流鼻血这才定了定心神走了过去。

    小夏只觉得他微凉的手指轻轻划在自己温湿的皮肤上也不敢回头看他只盼著这折磨快点结束但等得她快要无法忍耐的时候又感觉自己被环在了他的怀裡。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场景让她心裡一阵狂跳但随即想到现在不是谈情的时候才想挣脱开来说点什麼又觉得双耳后面被划得痒痒的这才明白他并不是特意拥抱她而是揽过她在画符而已。只不过今天符咒所画的地方和所用的方法都有点特别让她產生了遐想罢了。

    「下次带一点纸笔好不好?」小夏怕尷尬在阮瞻轻轻掩上她衣领后连忙找话题「每次画符都割自己的血早晚会失血过多的。」

    「血咒效果更好。」阮瞻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周围没什麼不良的气息才又定定的看向小夏的眼睛「我不能忍受你有任何闪失!」

    听他这话的语意如此温柔小夏又心跳加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阮瞻突然做了个噤声的姿势认真倾听了一下然后说「现在我们马上让你灵魂出窍他们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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