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头顶上泥沙俱下。

    阮瞻、万里和小夏本能的向后退一步抬起头来。

    只见好好的楼顶上破了一个碗口大小的洞一条藤蔓垂了下来像一隻邀异的长臂一样捉住关正的后背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只有你们会有準备吗?」他居高临下地看著阮瞻「你会的法术还差得远哪!」

    「别慌!站好位置。」阮瞻不理会关正狂妄的叫嚣冷静吩咐。

    听到他的声音小夏从惊慌无措中平静下来坚定地向后缩到自己该守的位置。

    刚才她感到眩晕的那一刻心裡就明白阮瞻已经施了法术。婚礼之初站在祭坛前的人虽然是他们三个没错但当关正到来的瞬间他们就被阮瞻用改良过的时空扭曲术转移到事先设计好的方位而替代他们出现在祭坛前的则是事先被阮瞻施过咒术的植物。

    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阮瞻确实是道术上的天才每到紧急关头他不但能想出好的计策也能把他的潜能再一次加强无师自通的他把他父亲教过的和他自己领悟的融会贯通起来。

    控制植物和动物属於巫术阮瞻并不在行但是他用咒术弥补了一下再搭配上他很在行的幻术就製造了一幅虚假的影象然后利用关正的心态竟然一时间骗过了关正让他一上来就吃了一点亏。

    「不过我们的演技还不错。」万里不以為意地说「虽然我们是站在一边配音不过你还是上当了吧?」

    关正冷哼一声又开始念咒语不过十几秒鐘的时间竹屋的楼顶上就传来「啪啪啪」的声音只见綑绑住关正的藤蔓寸寸断裂直落到地面上来而关正很快就摆脱了束缚。

    他愤怒的一手握著屋顶垂下的枝条另一隻手一挥就见又一条奇异的红色藤蔓从他的袖口窜出直接向小夏捲了过来。

    小夏动也不动--阮瞻说过:她只要死守她的方位一切有他!

    眼见著红色藤蔓才一缠到小夏的腰身上一柄乌漆漆的剑就忽然斜刺裡穿了过来随著「唰」地破空一声乾脆俐落地把藤蔓拦腰削断。来人正是握住血木剑的阮瞻。

    那红色藤蔓彷彿有生命一样被斩断后痛苦的扭动起来上面的一截像蛇一样向上捲起断口处昂扬地对著阮瞻。下面的一截则从小夏的腰间掉落地上扭了两下后迅枯萎。

    「雕虫小技。」阮瞻轻笑一声又退回到自己的位置。

    「是吗?」关正不服气「我今天定要带她走你又拦得住我吗?」

    「不要说大话压寒气。你先自己逃了再说无论如何我的老婆不能让给你。」万里再刺激他。

    「她不是你的永远不是你的而且我要离开易如反掌。」关正傲慢无比「我从这屋顶离开你们又能耐我何?」

    「你可以试试。」阮瞻还是冷冷的。

    「我不必试你们不够资格。以為我著了你们的道吗?不过是陪你们玩玩。」

    「玩到自己吊在屋顶掛腊肠?」万里笑了一下「你还真会玩。」

    关正大怒伸手入怀想要拿蛊虫出来但他的手还没做出下一步动作阮瞻已经以右手在胸前画了个漩涡状的符向关正的方向一弹然后指向地面。

    关正只感到忽然有一股大力向下拉他低头看去却什麼也没有但就是感到双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而且这拉力越来越大渐渐有一股强吸力在他身体下方形成好像地面上有一个看不见的漩涡要吞噬他逼得他不得不双手拉住枝条免得自己掉落下去。

    他大叫一声又念了一句非汉语的咒语只见他袖口裡那条红色藤蔓妖异地舞了出来本想袭击下方的三个人可一垂到距地面两米处就被那看不见的力量吸到中间去几次三番也搆不到要攻击的人。

    而此时关正的双手好像再无法保持自己的身体不掉落下去了慌忙打了个尖锐的口哨那红色藤蔓听得懂招唤一样猛然向回卷像关正的第三隻手一样穿透了屋顶暂时又把他稳稳地掛在那儿。

    一直不说话只是观看的小夏见了这一幕浑身都起鸡皮疙瘩。虽然说关正学的就是巫蛊之术但这些东西在他的手中使用出来却给人一种至邪至异的感觉。不知道那个温柔善良的阿百雅禁怎麼会有一个这样的徒弟。

    但她虽然不明白却知道今天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现在的阮瞻潜力还没有完全被掘出来因此以绝对实力上他是处於下风的。好在他有了详细的安排但愿这可以弥补实力上的不足。

    可关正也不是白痴当然也有所準备现在情况是这麼僵持著结果如何无法预料!

    阮瞻见关正又摆脱了一点劣势决定加大符咒的力度立即以左手又画了个相同的漩涡状符咒指向地面。

    关正现在有高空的优势绝不能让他腾出手来施展他的巫术必须紧紧相逼不然他们就会处於被动。

    他既然下了决心那个漩涡状的咒力自然就成倍地加大只听到屋子裡「劈啪」乱响地面上的吸力把屋顶上因為破洞而鬆散的竹片和建筑用物也吸了下来像下了一场乱纷纷的泥沙雨一样。但这些杂物还没有落到地面就被那无形漩涡的离心力甩到其他地方去头髮和衣衫也被吹得舞动起来要用尽力气才能保持身体平衡。

    「还是下来吧不然一会你就会像一根剥了肠衣的腊肠了。」万里戏謔地说「这下面还有一位小姐哪快七十岁的人啦**的话太不庄重了!」

    因為知道万里和小夏的亲密所以万里的每一句话对关正来说都格外受不了特别是万里如此挖苦他一下子就让他怒火中烧手一鬆就掉落了下来。由於漩涡力太大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出「砰」的一声响。

    阮瞻见关正掉落到了地上已经扭转了他的空中优势局面重新回到自己的控制之下和算计的轨道之中即刻收回手。

    当他的符咒力一停止漩涡的吸力也立即不见。

    「欢迎来到四方阵。」他说。

    关正狼狈地爬起来羞愤异常。自他学习巫蛊之术那天起就从没吃过今天这种亏。永远是他控制别人什麼时候被别人设计过。这让他產生了极度的憎恨之心眼珠子都红了。不过他毕竟修练过这麼多年脸上却还很平静。

    「他没说错你是个遇强则强的人很不好对付竟然让我连吃两次暗亏腾不出手来反击。」他微笑了一下「可是你也不能奈何我而且让我觉得越来越有兴趣了。我本来只想带走小夏留你们一条活路的可你们却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阮瞻还没有答话万里就先笑了起来。

    「你得了吧?撒谎连草稿都不打难得的是脸上的表情还那麼悲天悯人。你怎麼会放过我们呢每一个得罪过你的人是什麼下场我们都知道。做坏蛋就明著做吧至少我还佩服你的直率偽君子是最可杀不可留的。」

    「不用你来评价我你不过是个陪人聊天赚钱的小白脸!」

    「你说得我好像是晚上上班的那种人。」万里不以為意继续刺激关正。虽然关正是有经验的老江湖不过他有信心激得他火為自己这一方争取主动。

    这是阮瞻的要求--他不怕对方狂怒之下猛攻就怕拖延时间他的计策是有时间限制的。

    「可是我至少不强迫其他人因為我自信可以用其他方式获得弥补。你呢?除了杀人还会什麼?你的底细我们已经完全知道了不用再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了确实有点噁心。」

    关正瞪著万里不说话。

    万里虽然脸上笑嘻嘻的可是全身都在戒备。刚才关正袭击幻术中的自己的那一手他已经见识过了非常快全神贯注也不一定躲得过所以更不能分神。

    「既然我这麼坏你们要怎麼样呢?」关正瞇起了眼睛眼神危险地闪动著。他四处环顾了一下最后落在阮瞻的脸上「欢迎我的四方阵在哪裡?怎麼只有三个人哪!」

    阮瞻也不回答只伸手一劈房间裡大开的竹门像被人用力猛摔一样「啪」地一声在眾人面前关上了。

    门后面一侧是万物神的神像一侧掛了一个小小的绣花荷包顏色已经相当老旧了外表和少数民族少女用作定情之物的那种荷包没有任何区别。

    三人一物守住四角不是四方阵还是什麼?

    这是阮瞻思虑了很久才决定用的阵法。关正能力强不集合他们全部的能力就没有胜算。

    父亲曾经教过他许多他只是当理论常识而强记在头脑中从没有正式用过。这一次他在综合考虑过人力、环境、对手等诸多状况后决定用这个阵。

    只可惜这四方阵需要四个人他们只有三个而且只有他一个人有法术他已经想尽办法弥补希望最终能消灭关正。

    「这就是四方阵中的第四方?」关正轻蔑地斥了一句「我连万物神也不怕你以為我会怕一个木牌和一个--那是个什麼东西。」

    「你师父的遗物。」阮瞻答。

    关正愣了一下一瞬间脑海中闪过那个美丽善良如仙女般的女子竟然在心裡產生了一股无法形容的自责。但这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随即恢復了常态。

    「看来你们什麼都知道了。」

    「当然如果你有什麼遗忘我也可以提醒你。毕竟你是老人家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保持著三十多岁的容貌。」万里说。

    「我师父的遗物对我也没用!」

    「是吗?那你破阵试试啊。」阮瞻做了个「请」的姿势。

    语音未落关正突然跳了起来。像一隻青蛙一样跳到小夏面前瞬间拋出了那个曾经对万里的幻象使用过的籐木球。

    他不知道这八角楼裡有多少陷阱但他知道自己太托大了深恐这裡对自己不利急於要到楼下去。那裡是野外有大量的植物和动物在那裡他会如鱼得水不像在室内好像没有根的树木一样毕竟他是山林之子。

    这个四方阵是要有人镇守在正东、正西、正南和正北这四个方向护住四方之气。他看见在这四个方位的墙壁上画著血红的符咒知道必是压阵之用不然只有四个人站住四方之地是没有用的。

    这不是武力型的阵是斗法的阵所以主要靠的是法术、咒力、念力和操纵力。而要破阵的话必要冲破一方才行。

    在这四方阵裡阮瞻的一方无疑是最强的。关正虽然相信自己的实力在阮瞻之上不过刚才阮瞻的表现已经足够让他心生警惕。他不想硬碰硬毕竟他不是要以死相拼只想回到对自己更有力的环境中。

    第二方的万里虽然是凡人不过蛮力大阳气盛而且在嘻笑的表面下有著非常精明的心机也不好对付。如果他几招攻击不果阮瞻会从他背后下手他一样是不利。

    想来想去只有攻击小夏这一方了。她是个娇柔的女子阴气较重也没有法术虽然肯定会有所準备但无疑是最弱的一环。

    他不介意小夏的肉身毁坏反正他要的也不是这个他要她的灵魂永远陪伴著他只要他不放手她就不能离开!所以他决定攻击小夏守的第三方。

    意念之间他的攻击已经到了!

    他以為这一下小夏必死无疑哪知道小夏的手一直放在斜胯在肩上的布包裡在关正迟疑的一剎那就已经知道他必会攻击自己所以在关正还没出手的时候就已经把包包中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东西才一拿出来就迅变大才一眨眼就半人多高所以关正虽然攻击得快却把那籐球打在了挡在小夏面前的东西上。

    细一看那是一面锈跡斑斑的金属旗子泛著淡红的光芒旗竿上贴著一张硃砂符咒。关正知道小夏没有能力祭出这麼有灵力的东西一定是阮瞻提前放在那裡的符咒让这旗子遇光后自动变大。

    可是关正这一击虽然没有奏效不过他扔籐球的力量太大震得小夏向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背重重地撞到墙上才止住步子。

    「小夏!」阮瞻和万里几乎同时惊叫出口阮瞻甚至差点冲出自己镇守的方位。

    「我没事!别管我!」小夏白著脸可是神态倔强「他绝不会从我这一方冲出去!」

    「残裂幡啊?」关正了然地说「拘魂的宝贝居然让你用来当盾牌用。」

    「司马南告诉你的?」阮瞻面无表情「可惜你没命去告诉他宰了你后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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