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传来我和韩姐都吃了一惊。抬眼看去有一名男子站在面馆门口。现在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半面馆里没有客人这个人站在空荡荡的门前显得十分刺眼。他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系着一条鲜红的领带。虽然是个男子但是唇红齿白倒有三分女人气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的头他留着一头油亮的长不知道有多长因为梢没有披在肩上而是束在西装的后衣领下面。

    韩姐神色一慌又立刻恢复了平静。她看似无意的轻轻把我推到一旁另一只手悄悄的将那枚朱果收了起来转身笑道:“帅哥你是吃馄饨还是下面条别看我们这个店不大可手艺是不错的。”看那表情似乎根本没有听见他刚才说的话。

    “妖孽你就不要再装了将那枚朱果交出来否则本道爷就不客气了。”

    韩姐仍然在笑:“朱果?我们小店不卖这个这里只有面点还有五香豆腐干和茶叶蛋水果店在街对面。”韩姐一边说着话一边悄悄的在往后退脚步已经移到了厨房的门口。

    “非要逼我降妖除魔不可吗?刚才那枚朱果明明在你手中……你如果安安稳稳守你的本份我也懒得理你可是你却觊觎天地宝物存心不良本道爷就不能不管了。”说着话那男子向前迈了一大步已经走入店中而韩姐已经退到了厨房的门内。

    他们说话的时候我一直站在一边我一开始没明白他们在说什么。那个男人自称“倒爷”叫韩姐“妖孽”这个倒爷为什么要这么说韩姐?是不是因为韩姐长的太漂亮了?难道她是他的前任女友曾经甩过他?后来听着听着终于有一点听明白了原来这男子自称的是“道爷”不是“倒爷”看样子是修道之人目的是我刚才给韩姐的那枚朱果。风君子和韩姐都说过这朱果一出现往往都会引来修真界的争夺没想到我这么快就遇上了。

    我一个大男人当然不能看着他欺负韩姐这么个弱女子于是指着那个男人大声说道:“你是说刚才那个李子吗?那是我送给老板娘的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如果自己想吃李子自己去买难道还想抢不成?”

    那男人只是斜了我一眼仍然盯着韩姐口中的话却是对我说的:“乳臭未干的小子你懂什么你这种凡夫俗子怎么会有朱果这种东西?一定是这个妖孽在齐云观偷的本道爷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她交出来我就不追究。”

    韩姐见我开口说话又从厨房门内一步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把刀。这把刀我见过它既不像普通的菜刀也不像劈柴的砍刀有一尺来长两寸来宽看上去挺沉拿在手里却轻飘飘的就像一根羽毛不知道是什么做的。这把刀就放在厨房韩姐用来切面切菜反正就是当菜刀用。韩姐提刀走了出来听语气还在笑但脸色已经有点白:“这小伙只是店里的客人和你要的东西没有关系。我在这里做小本生意就是图个衣食而已从来都是安份守已。我不得罪别人你也不能欺负我这么一个小女子呀。”

    那人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小女子?安分守已?我看着怎么不像?这个小伙还是个童子身吧?你把他迷的神魂颠倒是什么目的?本道爷在此怎能容你做孽本来还想放你一条生路现在却不得不收了你了!”

    说着话那人一亮手掌掌中现出一物。这件东西朱红的颜色巴掌大小看形状像一枚印章感觉像我们村村委会办公桌上放的公章只是尺寸大了一圈。这印章一出现韩姐神色大变口中低呼一声:“小野快闪开!”举刀护住前胸向后连退了两步。

    那人手举印章神色冷漠对着韩姐口中念念有词。我看着那人的举止突然觉得十分眼熟对了!风君子平时“借神通一用”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看来他是要做法企图对韩姐不利。本来我们三个人站成了一个三角形的位置我离他们两人中间还隔了一张桌子。可是我自从练成了“金龙锁玉柱”之后无论动作还是感觉都变的十分的敏锐快捷。我觉得情况不好时脚下一动就转了个大圈闪在了他们两人之间迎面档住了那名男子。

    这一切生的很快男子和韩姐显然都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出现在中间。只见那枚印章的底面出一道红色的光芒正好射在我的胸前。这一束光打在胸前感觉不是痛而是全身一阵麻整个身体仿佛在空气中被定住手脚动弹不得我像一座雕像一样硬绑绑的仰面倒了下去。我并没有摔倒在地上而是倒在了一个温柔带着体香的女人怀里那是韩姐从后面抢步上来接住了我。

    我倒下的时候听见了三个人说话的声音。先是韩姐惊呼一声:“小野不要!”同时面前那男子口中也惊叫道:“闪开不好!”然后又有一个声音从面馆外传来:“人心不古啊有人吃饭不给钱还把店里的伙计给打伤了这是什么世道啊!”

    本来店里的气氛十分沉重韩姐抱着我一脸焦急与关切的神色另一只手还紧紧握着那把刀。而对面那个男人脸色也比较古怪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店外的声音恰恰在此时传来。这声音不大却非常清晰韩姐和那男子都不由自主的向门外看去。

    没看见人一个竹竿挑的幌子先露了出来幌子上写着“神机”两个大字。接着一个中年男人不紧不慢的走进了店门将幌子靠在一边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靠!这不是别人正是在凤凰桥头替人算命的张先生。

    张先生出现之后那年轻男子神色不仅仅是不安而是成了一种惊惧!他抢步上前抱拳鞠躬口中恭恭敬敬的叫道:“张师叔您老人家好。”

    韩姐本来没有说话可是一听年轻叫张先生师叔神色也是一变。她把我轻轻放到地上举刀站了起来指着张先生:“原来你们是一伙的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就是这么横行霸道吗?……老娘跟你们拼了!”

    张先生没抬头淡淡的说道:“韩紫英你想为你的情郎殉情也要等他死了以后再说现在他还没死你着什么急拼命?难道你不想救人了?”

    “什么?你能救小野”韩姐的话音很激动都快哭了出来手里握的刀也放下了。

    张先生答道:“你如果想救他就先待在那里别出声我先处理这小子的事。”说完不理韩姐转头对那年轻男子说道:“泽中你师父什么时候把镇灵宝印传给你了?”

    张先生一句话韩姐立刻就不出声了。又伏下身来将我抱在怀中一只手扣住了我的脉门然后感觉她好像松了一口气但脸上关切的神色更重了一双美目只是盯着我的脸片刻也没有离开过。

    你们问我在干什么?我现在的就像一具风干了的石膏像硬绑绑的一动也动不了。但奇怪的是我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五官的感觉也十分正常!我虽然紧闭双眼全身僵硬但是却双目能视两耳能听。韩姐将我抱在怀里我的脸颊紧贴在她丰满的**之间一股醉人的暖香不断的飘进我的鼻子。虽然隔着衣服可是我能清楚的感觉到韩姐凹凸的曲线我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在青冥镜幻境中那段香艳的经历不由得心里砰砰直跳。

    韩姐抱我的姿势天呐怎么有点像给小孩喂奶!就在我身体不自觉有所反应的时候突然有一滴带着温热的、咸咸的东西滴到了我的嘴角——那是韩姐的眼泪。韩姐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哭了这流泪是无声的。她看着我用手轻轻摩挲着我的脸颊口中喃喃自语道:“小野你怎么这么傻……难道我藏身人世真的会带来不祥吗?”

    韩姐的眼泪让我清醒了不少我不再胡思乱想而是考虑起自己的处境来。我的感觉为什么会这么怪呢?这分明不是平常的五官感受而是我经常阴神离体后的感受。因为我现在的双眼应该是闭着的可是却能看见面前所生的一切。那小子手里的印章究竟是什么古怪的东西?出一道红光居然能打出我的阴神来而看我的肉身应该是被定住了!而奇怪的是我的阴神出现后却不能离体就像被困在身体中一样。(徐公子注:幸亏石野修炼过阴神否则随后生的一切他就不可能知道了。)

    我躺在韩姐怀里耳边只听那年轻人对张先生说道:“齐云观前几天丢东西了有人偷走了锁兽环和拦妖索师父派观中弟子出来寻找丢失的法器就把这镇灵宝印交给我防身。我见这妖孽行事诡异所以怀疑她和这件事情有关系所以……”

    张先生一摆手打断他的话:“这事我知道前几天有人偷偷放走了道观里看家护院的大狼狗结果法器也丢了……我说你师父和尘观主是怎么想的?怎么会用锁兽环和拦妖索用来栓狗呢?还有养狗是为了看家的怎么连狗都让人偷了?”

    那个被张先生称作“泽中”的年轻人答道:“锁兽环和拦妖索放在观里很多年都没有人用过了我师父只是想拿来试验试验看看能不能训养出一只传说中的灵兽。”

    张先生:“胡闹!自古灵兽是天地所化生法器只是用来降服不可能驯养的。再说你们正一门以修丹道为主什么时候又改行炼兽了?还有你不是出来找法器的吗?那齐云观丢的又不是朱果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泽中答道:“降妖除魔是正道中人的职责——”

    张先生:“放屁!这面馆已经在闹市中开了三年多了早怎么不见你们来降妖除魔?再说这老板娘也不是什么妖魔!你就少找借口吧看见朱果起了贪心了吧?”

    泽中呐呐不能答只听张先生又一拍桌子喝道:“泽中你知道你犯了什么戒律吗?”

    张先生这一声喝居然把那个泽中吓得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张师叔求您救我。”

    张先生眼皮也没抬接着说道:“你们正一门门中的戒律我懒得管。但是第一你闹市施法惊世骇俗。第二这个小伙子只是普通人也没任何威胁到你安全的举动你却用法术去对付一个凡人!天下修真界的三大戒律你一下子就犯了两条还好他没死否则三条戒律全让你犯了。这要是传出去你恐怕是要被收回道种、废去修为、逐出师门。现在你说该怎么办吧?”

    泽中已经浑身抖口中只是一个劲的求饶。张先生看了他一眼又说道:“你起来吧我也不是你门中的长辈清理门户还轮不着我。今天我就放你一马泽中我问你?刚才如果我不出现你是不是想杀人灭口?”

    泽中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我誓绝没有动这个心思。”

    张先生冷笑一声:“没有就好!否则你未必能讨好那个女子未必不是你的对手刚才一直没动手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而已。现在我们做一个约定你打伤的这个小伙子是我的忘年交我会救他。今天这件事情之后你不能再找他的麻烦。还有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你师父你也不能看见朱果的事情告诉给任何人!听明白没有?”

    “明白明白一定一定。那朱果的事情我一定不说只有师叔你一个人知道。”

    “明白了还不滚!走的时候别忘了关门。”

    那年轻人起身抱头鼠窜而去临走的时候还把面馆的大门掩上了。还没等张先生说话韩姐又放下我走到他坐的桌前取出那枚朱果放在桌上口中说道:“这位张前辈你如果想要这枚朱果就拿去只要你能救醒小野就行。”

    张先生看着韩姐突然笑了:“刚才那小子以为我想要这枚朱果难道你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

    “那前辈想要什么?”

    “我师门学的是数术以我的修为还不能直接服用朱果。我听说你会炼制灵药我问你这一枚朱果如果拿去炼丹药一炉可以成丹多少粒?”

    “我可以用它来炼黄芽丹一炉八十一粒。”

    “那好我们做个交换等你炼成之后我要九粒黄芽丹而且其它的配药不全的话我也会帮你找来……韩紫英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你居然为石野这个世人流泪了?看样子你的心动了这情劫你可要小心了——”

    “前辈这是我自己的事……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子?”

    张先生又笑了:“你别问这些了还是先看看石野那小子的情况吧。”

    张先生忙到现在终于想起我来了。韩姐将两张桌子并在一起张先生把我抱到桌子上解开了我胸前的衣服另一只手掏出一张朱砂写的纸符准备帖在我胸前然而手却突然停下了:“咦!这是怎么搞的?这小子居然没受伤!”

    韩姐问道:“没受伤?你是说小野没受伤?那他怎么昏迷不醒?”

    张先生:“这镇灵宝印是一件很厉害的法器红光可以打得人魂飞魄散而法印可以镇住一切变化的妖灵。看样子小野没有被红光所伤但是灵识被镇住了也许是那小子临时收了手但是法诀还是喝出来了。”

    “那小子怎么会收手不对呀……”韩姐刚才看的清清楚楚镇灵宝印中的红光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我的胸口那个泽中根本就没有机会收手。不知道为什么韩姐突然又止住了话语转而说道“那现在怎么办?”

    张先生:“要是他受伤的话疗伤你应该是高手本来就没我什么事。我本来就是来破了这个镇灵法印的。你放心好了这小子现在灵识被封刚才生的事情他都不知道我不会对她说破你的来历的……”说着话张先生将那道符纸帖到我的胸口然后口中念念有词一边用手指挤按着我的眉心。

    张先生和韩姐都已为我现在昏迷不醒毫无知觉听不见刚才这些话。其实他们都错了我不仅能听见而且还看得清清楚楚。大概他们也不知道世上居然有人在练习道法之前竟会专修阴神。而我没有受伤张先生以为是那小子收了手韩姐知道不是但也不清楚是为什么只有我自己心理清楚那是因为我已经练成了“金龙锁玉柱”的护身功夫。只是这门功夫只能用来护身对镇灵的法术却没什么作用。

    刚才出手行凶的那个小子叫泽中而这个泽中的师父叫和尘和尘道长就是齐云观的观主也就是当年阴谋陷害柳校长一家的幕后人物。新仇旧恨今天都堆在一块了有机会我一定要一起算!还有这个张先生的来历果然不凡泽中叫他张师叔这说明他也是修道之人而且和那个和尘观主应该是同辈。另外还有韩姐她的来历也不简单看样子还隐藏着什么秘密。泽中说她是妖孽而张先生又说她不是妖魔她到底是什么人呢?现在我总算知道韩姐的名子叫韩紫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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