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哥哥,武阳城好玩吗?”只有幽儿对他完全信任,进入一个陌生的国度,除了相信同伴,没有更好的选择。

    斩风牵着她的手道:“月圆之夜就快到了吧?”

    “啊!”几天的经历惊险刺激,幽儿几乎忘了自己的病,现在突然想起,吓得脸色苍白,颤抖的身躯像小猫似的蜷缩在斩风怀里,颤声道:“风哥哥,救救幽儿,幽儿不要生病,幽儿怕!”

    “别怕,武阳城应该有好一些的医师,也许可以治疗你的病。”斩风极力安抚着幽儿不安的情绪。

    藏剑等人恍然大悟,斩风冒险进入武阳城,竟是为了幽儿。

    众人心中大为感慨,一个承诺竟然做到这种地步,就算亲哥哥也不过如此,不禁敬佩万分,同时也感觉斩风并不只有冰封的表面。

    砚冰却知道他的用意不只这些,但没有点破。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黄石领着一队士兵赶了过来,簇拥着斩风一行人,往东南方的武阳城走去。

    武阳城,一座中等城市,有着城市应该有的一切,官衙、市集、店铺,街上的行人也络绎不绝。

    “风哥哥,这里和青龙国大不一样。”进入城市,幽儿又恢复了天真活泼的本性,趴在马车的窗边不停地向外张望,奇特的风景吸引着她的目光,神色间充满了兴奋和喜悦,丝毫不像是有病的人。

    “嗯!”斩风坐在她身边,亲匿地拥着她,眼神充满了亲人般的温柔,是幽儿的天真唤起了他的亲情,流千雪的失踪,使他的心仿佛被切去一块,需要填补,因此把所有感情倾注在幽儿身上。

    “好多人都穿着道袍,真难看。”

    斩风看了一眼,街上果然有许多穿着道袍的人,神色不禁一沉,但多看几眼,现这些百姓穿的不是真正的道袍,而是一种近似道袍的服装,由此可见,道官在百姓的心中有何等高的地位,连衣着打扮也开始倾向道官,若想赶走道官势力,只会越来越难。

    幽儿叽叽喳喳说起了青龙国的风土人情,其实她也是第一次出远门,所见所闻,也只限于云丝省的一部分。

    斩风并不健谈,无论幽儿说什么,都静静地听着,不插嘴,也不表自己的言论。

    车外的黄石与鸣一也聊了起来。

    “黄将军,道官的势力庞大,你们这些将军还有地方混饭吃吗?”

    听这话,黄将军只觉得满腹苦水想吐,长叹一声,无奈地道:“现在还算好,过两年道士军团组成之后,我们这些正统军人也该回家抱孩子了,我只希望左大人能支撑得长久一些,留口饭给我们。”

    “道官军团也不是万能的吧?”木斐插嘴问道。

    黄将军吓了一跳,甩头看了看四周,见街上的行人没有留意,松了口气,小声道:“道官不是我们这些人能比,就连一个不入流的小小道仆,也能对我们指手划脚,遇上脾气不好的更是难受,不过道官是仙人的弟子,也就是日后的仙人,得罪不起啊!”

    “他们!”砚冰忍不住冷笑。

    声音刺耳,如同一阵寒风吹入,黄石顿时觉得耳朵不舒服,回头瞥了一眼。

    藏剑和砚冰的气质十分相像,一个冷傲不羁、面无表情,一个森然阴冷,都让人难以接近,只有鸣一与众不同,脸上总是挂着友善的笑容,说话行动也没有任何架式,使人容易亲近。

    着,他心里犯起了嘀咕:“果然是与众不同,看来都是些大人物,这回我可是抓到宝了,要是能成为左大人的亲信,这辈子也不用愁了。”

    然而,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身后的两人就是全国通缉的要犯。

    砚冰忽然插嘴问道:“黄将军,皇帝会来武阳吗?”

    “应该不会,大道在北面,行宫也在北面,不必经过武阳。”说着他忽然叹了一声道:“可惜我们没机会侍候皇上,错过了大好良机。”

    砚冰若有所悟,眼睛瞟向马车。

    “噫!这次皇上出巡,左大人难道没有跟来吗?”

    鸣一反应极快,傲然一笑,道:“左大人有重任在身,哪有时间出来闲逛!”

    黄石又抓住机会大拍马屁,嘴里尽是念叨着奉承的话,什么“左大人日理万机”、“左大人是国家柱石”,听得鸣一心里大笑,想不到这么一个粗犷的军人,居然这么会拍马逢迎。

    穿过几条大街,黄石领着一行人来到武阳太守的官衙,宅子很大,占了大半条街,由此可见张宽的为人。

    有好者,下必甚焉。黄石正是知道张宽的为人,所以才千方百计把“左大人的亲信”请到官衙,张宽听闻后欣喜若狂,连忙安排下手收拾地方,他亲自来到大门外接客。

    着马车在士兵的簇拥下出现在眼前,他的脸上挂上浓浓的笑意,急步赶到马车边,躬身道:“武阳太守张宽参见上官。”

    鸣一等人对视一眼,心里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斩风撩开车帘,淡淡地扫了张宽一眼,神色忽然变得阴沉,冰剑似的目光,在张宽脸上来回扫动。

    张宽原本满脸笑容,被目光一慑,笑容突然僵住了,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什么地方惹得“上官”不高兴,把头垂得更低,不敢正视。

    “到了吗?”幽儿探出头看了看,被盛大的迎接场面吸引,娇笑道:“好多人啊!都是迎接我们的吗?”

    张宽愣了愣,没想到“上官”车里还藏着女人,悄悄抬头望了一眼,现是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小姑娘,明眸皓齿俏靥如花,两个小酒窝十分可爱,不禁暗暗赞了一声。

    “下车吧!”斩风牵着幽儿的手走下马车。

    斩风本是豪门出身,官场的礼仪从小就会,只要他愿意,举手投足都能透出官威,面对张宽,他摆出了官架子,气势大得吓人,无论是黄石还是张宽,都被震慑了。

    张宽再次打量斩风,人虽然年轻,但神色冷傲,气度不凡,站在身边,可以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势,压得他几乎连腰都不敢伸直,就算是遇到王公重臣,也没有这种压迫的感觉,心中大为恐慌,不知道来的是什么大人物,身子屈得更低,神色也更加恭敬。

    藏剑和砚冰等人看着都感到叹为观止,斩风虽然沉默寡言,冷得像座冰山,却天生有一种威慑的气势。

    “不知道这位大人贵姓?”张宽战战兢兢地朝斩风行了大礼。

    斩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神色有些怪异。

    张宽低着头不敢动,但站久了腰受不了,偷偷地抬头瞟了一眼,正迎上斩风冰冷的目光,吓得面如土色,身子微颤,心里更是惶恐不安。

    “五年时间混到太守,不错呀!”

    没来由的一句听得张宽愣住了,呐呐地问道:“您认识下官?”

    斩风淡淡地道:“五年前,你还只是个家仆吧!”

    句话恍若惊雷,炸在张宽的心坎上,脑子嗡的一声乱成一锅粥,颤抖的身子站立不稳,双腿更是软弱无力,扑通一声竟在斩风的面前跪下。

    张宽头低低地垂着,脸色白得全无血色,跳跃的眼神不断闪动,额大汗淋漓,嘴里喃喃地念叨:“他怎么知道?这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

    旁边的人被他那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但谁也不明白其中的深意,只当是张宽遇到了地位极高的人物,要行跪礼,因此谁也不敢不跪,哗的一声,府门外黑压压跪倒一片。

    高兴的莫过于黄石,虽然见了左明的金令,但没有得到最终确认,也没有得到张宽的允许,私自把人请回来,心里难免有些忐忑,现在见张宽行跪拜大礼,觉得斩风不是皇亲就是国戚,心里暗暗得意,脑子里更是幻想着升官财。

    鸣一等人都看傻了,想不到两句无关紧要的话,居然能让张宽吓得跪倒在地,暗暗嘟囔着:“老大是不是施了什么法术?把人吓成这样。”

    幽儿噗哧一笑,伏在斩风的耳边小声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怎么把他吓成这样?说不定会尿裤子。”

    张宽耳尖,听到幽儿的问题,脸刷的又红了,只是双腿还是酸软难动,根本站不起来,只能恭敬地道:“您……请进府。”

    斩风没有再为难他,牵着幽儿大踏步走入府门,连客气话都没说一句,外人看上去都觉得他狂傲,却没有人敢指责他,更没有人质问他的身分。

    鸣一晃着脑袋自言自语地道:“老大果然是深藏不露,连这种戏都扮得有模有样,实在佩服。”

    藏剑和木斐却有不同的看法,都意识到,斩风的背景并不如想像之中那么简单。

    砚冰若有深意地看着斩风,除了知道他是花湖杨家的幸存者,其余一无所知,那巨岩般的身影里,似乎还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到底是什么人呢?”连她也开始迷惑了。

    目送斩风进府,张宽还是爬不起来,惧意压着精神,全身都觉得乏力,心里更是忐忑不安,眼睛不停地转动,寻找解决的办法。

    黄石觉得奇怪,走上前问道:“太守大人,他们已经进去了,您为什么还跪着?”

    张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恨不得甩他两个巴掌,但他更怕心中的秘密泄漏,压下怒火,喝道:“还不扶我起来!”

    “原来是吓得腿软。”黄石心中暗笑,脸上却摆出一副恭敬的神色,搀着张宽起身,含笑道:“大人,这可是好机会,把他们侍候好了,日后前途无量啊!”

    张宽心里嘀咕:“反正把柄已捏在别人手里,不如趁这个机会服侍好‘上官’,日后也许会有更好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的神情轻松了许多,掸了掸腿上的灰土,傲然吩咐道:“黄石,上官到来,一定要招呼好,不能怠慢。”

    黄石献媚般笑道:“上官好像对女人很感兴趣,车里放着这么一个娇小玲珑的美人。”

    张宽深以为然,点头道:“对、对,你立即去办,嗯!一定要找些十四五岁、青春可人的少女,上官大概喜好这个,别找那些涂脂抹粉的**。”

    “大人英明,属下现在就办。”黄石露出一脸邪笑,兴奋地离开了。

    张宽抚着胸口呼了口气,内心的忐忑依然没有消除,眼前只能期待把这一行人侍候好了,免得招来灾祸。

    张宽的宅子很大,除了前堂和主院,还有三个独立的院落,斩风等人被安排在最华美的清兰苑。

    踏入清兰苑,一入眼帘就是一池碧水,池边种着几棵细柳,迎风微扬。池中有一座九曲桥,曲曲折折,与假山相连。假山挡住了里面的景观,只有登上假山,才能看到清兰苑的全貌。

    “好漂亮啊!”幽儿甩开斩风的手,飞奔入园,在假山小桥间来回奔走,兴奋不已。

    “上官,这里还满意吗?”张宽点头哈腰,极尽奉承。

    “嗯!”斩风随意应了一声。

    张宽见他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拿捏不到他的心意,内心越来越不安,更加卖弄唇舌,把清兰苑的好处大赞一番,以表示自己的诚意。

    鸣一见斩风有些不耐烦,抢步走了上来,含笑道:“张太守,上官他最讨厌多嘴的人,你还是少说几句。”

    张宽吓了一跳,连忙闭嘴不说,过了半晌,见气氛太安静,又忍不住道:“如果上官喜欢,就在这里多住几天,下官也好尽地主之谊。”

    “皇帝不走,我们也不会走的。”语气中,竟然有把清兰苑当成自己地盘的意思。

    张宽却极度兴奋,时间越长,示好的机会就越多,还可以想各种方法服侍上官,以保将来的禄位,陪笑道:“上官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

    斩风忽然问道:“城里有没有好医师?”

    “上官有病?”张宽诧异地问,换来的却是冰冷的一眼,差点吓出半条人命,连忙躬身应道:“下官立即去请最好的医师来侍候上官。”

    “风哥哥,快来呀!”幽儿爬到假山顶上,朝着斩风挥动手臂。

    “去吧!”斩风的目光从张宽的脸上扫过,转身走上假山。

    张宽感到压力骤减,抹了抹额上的冷汗,边走边喃喃地道:“说话像上刑场似的,太难受了。”

    鸣一噗哧一笑,道:“这个太守实在太窝囊,就算是左明来了,也用不着这么低声下气吧?”

    “他好像有把柄在斩风的手上。”砚冰淡淡地说。

    “把柄?”鸣一抬头仰望登上假山顶的斩风,咕哝道:“的确有点像。唉,老大越来越神秘了,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砚冰和藏剑都有同样的感觉,斩风的背景远不只说的那样简单,只是,冷漠的气质阻止了别人探求的**。

    藏剑显得更担心,望着斩风的背影,轻叹道:“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住在官衙里,这对我们的行动实在不是件好事,我们是不是该劝劝他?”

    “他一定还有其他的打算。”

    “可盟主他什么也没说?”

    “他不是个爱说话的人,想知道就必须开口问他。”

    “嗯!盟主的实力和气度都是少见的人才,但处事的手段上还欠火候,我们原本就说要辅佐他,可是与他相处的时间越久,越觉得在他面前没有说话的勇气。”

    “我们一起去。”

    砚冰心有共鸣,只是她与斩风之间又多了一层亲情,因此感觉不太强烈;藏剑原本是叱吒一方的豪杰,竟然有这种感觉,可见斩风那种压人的气势何等强烈。

    张府管事的安排下,几人很快就安顿下来。

    砚冰心里疑惑,特意来到斩风的卧房。

    幽儿正摆弄着家里的陈设,斩风静静地坐在书案后,眼睛盯着桌面,神色透着一丝孤寂和怀念,平日那种刚性的杀气荡然无存。

    这是斩风进入人界之后,真正进入了居所,这个清兰小苑的陈设,与风家有相似的地方,书桌上的笔墨纸砚,都勾动他的思念。

    “风哥哥,陪我去嘛!外面那么热闹,不去太可惜了。”幽儿搂着斩风的脖子撒娇。

    砚冰道:“幽儿,他的伤还没好呢,应该多休息几天。”

    幽儿呆了呆,伸手摸了摸斩风的左臂,怜惜地道:“哎呀!我把这事给忘了,风哥哥,伤口还疼不疼,我帮你吹吹!”

    斩风摇摇头道:“你去院子玩吧!”

    “我知道了,风哥哥休息吧!”幽儿很体贴,朝他嫣然一笑,蹦蹦跳跳地走出屋子。

    “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像十五岁的少女。”砚冰看着她的背影嘀咕道。

    “嗯!”

    “你还真像个哥哥。”

    “你是我姐姐。”斩风望着她。

    砚冰心中一暖,眼神中露出了笑意,坐下之后问道:“你认识这个张宽?”

    斩风的神色又冷了,淡淡地道:“他原本是风家田庄的管事之一,因为私吞财务、调戏妇女,被赶了出来,想不到做了太守。”

    “原来……”砚冰乍听之下并不在意,但转念一想,神情突然一凝,惊愕地望着斩风。如果张宽曾是风家的仆人,这事绝不可能外传,否则张宽也不可能逃过灭门之祸,也就是说,斩风与风家的关系异常密切。

    斩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回答暗藏玄机,从笔架上拿起一支毛笔,细细地把玩着。

    砚冰紧盯着他,斩风的一举一动越来越令她感到怀疑,只是想不出他骗自己的理由,犹豫很久,小声问道:“这事连道官都不知道,应该是风家的机密,你怎么知道?”

    “啪嗒!”毛笔跌落桌上,斩风没想到她的反应如此灵敏。

    但他很快从惊愕中恢复,随口应道:“当时我正在风家田庄做客,亲眼看着他被赶出风家,后来风大公子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了我。”

    “风大公子!”这番解释并没有消除砚冰的疑心,怀疑的目光片刻不离斩风,问道:“真的是他?”

    斩风见她眼神中有些古怪的神色,心里明白,歉然道:“对不起,我不该提他。”

    砚冰摘下面纱,露出雪莲般的俏脸,苦涩地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我们只是订亲,还没成亲,不算是夫妻。”

    “可芯家却因为这门亲事满门被杀,是风家对不起芯家。”

    斩风露出相同的苦笑,当年长兄与芯家订亲的事历历在目,也正是那次见到了砚冰,美丽的外表、高雅的气质,都给他留下深刻的记忆,想不到再次相见,却物是人非。

    砚冰听出语气中的自责,有些诧异,道:“你又不是风家的人,犯不着这样,其实我也没有怨风家,亲事是我自己同意的,祸也是我引来的,如果要怨,也只能怨我自己。”

    斩风冰冷冷地道:“要怨也该是道官。”

    “不错!”砚冰的目光瞬间凝固,杀气怨气一古脑地涌上心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拳头也攥紧了。

    斩风冷冷地道:“十大道仙、麟云,还有皇帝,我们一个一个杀。”

    “皇帝!”砚冰若有深意地看着他问道:“你留下是为了皇帝吧?”

    “嗯!”斩风坦率地点点头,两人有些同样的仇人,没有必要隐瞒。

    “皇帝身边不会没有守护者,机会恐怕不大。”砚冰完全理解他的心态,但心里着实有些担心。

    斩风紧握着拳头,毅然道:“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要试一试。”

    “我帮你。”虽然知道情况凶险异常,但砚冰无法看着唯一的亲人孤身犯险。

    “你们留下。”斩风沉声道:“如果一击不中,或是出不了手,我会全身而逃,你们不必担心。”

    “我怎么会不担心呢?”砚冰幽幽地叹道:“我可不想像幽儿一样失去唯一的亲人,她还有个风哥哥。”

    斩风凝望着雪白的俏脸,虽然没有直接的关系,但砚冰是长兄的未婚妻,虽然人死了,但亲事仍在,正是因为这一点,才把砚冰当成了亲人。

    砚冰摸了摸面颊,幽幽地问道:“我的脸色白得很难看吧?”

    “像雪莲花。”斩风现很难找出一个恰当的形容词,诉说砚冰的美貌,只能以物相喻。

    “啊!”砚冰心头一跳,抬眼凝望,脸上没来由的闪出一抹晕红,仿佛雪地里的红梅,更加娇艳动人。

    斩风看得呆了呆,忽然叹息了一声,长兄难得与这样娇美动人的女子订亲,却惨死在刑场上,还累得芯家灭族,只能叹天妒红颜。

    然而艳红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暴风雪般的寒意,砚冰想起了这些年的经历,任何喜色都被冲淡了。

    斩风对她的关心不比幽儿少,只是砚冰成熟稳定,不需要多操心,但见她脸色凝重,心中有些不安,琢磨片刻,关心地问道:“还在害怕你那位师叔吗?”

    已苍白的脸颊失去了最后的血色,砚冰忧色忡忡地道:“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出现,没有你在,我会害怕。”

    她下意识地握住斩风的手,只有这样才能心安。

    斩风不再往下问,因为那是属于砚冰的秘密,不能问也不该问。

    此时,藏剑、木斐和鸣一都走了进来。

    刚刚踏入房间,三人都被眼前景象惊呆了,斩风的身边站着一名绝色少女,肌肤雪白,整个人就像是雪堆出来似的,漆黑的眸子镶在雪白的脸上,粉红色的双唇,长又密又黑,神色冰冷。

    “老大!这位姑娘是……”看着两人亲匿之态,鸣一以为是斩风另一位情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木斐像傻子一样紧盯着砚冰的脸,流千雪本已让他惊艳万分,没想到这名女子的容颜也毫不逊色。

    藏剑的反应较为平静,只看了一眼,目光又移向斩风。

    着几人的神色,斩风忽然想到,第一次见到砚冰时也是这样,当时还羡慕长兄娶了一位绝世美人,没想到现在却成了同伴。

    砚冰很平静,回头扫了一眼,缓缓地戴上面纱。

    “你……你是……”鸣一这时才意识到美人竟是砚冰,不禁呆若木鸡,实在无法把凶狠的砚冰,与面前这位绝色少女相提并论。

    “坐!”斩风指指椅子。

    藏剑走到斩风下坐下,劝道:“盟主,这里虽然舒适,但不是久留之地,还是想想后路吧!”

    “我知道,等皇帝经过后我们再上路,幽儿病就是这几天,我想这里会比起舒适。”斩风又拿起毛笔,沾着墨在雪白的纸上狂书。

    “可”藏剑欲言又止,转头向砚冰求助。

    砚冰已明白斩风的真正用意,不但不出言阻止,反而望着藏剑劝说道:“你不必再劝了,只要做事小心,就不会有问题,何况只是三五天的光景。”

    “你不是也在担心吗?”

    “我相信他。”砚冰深深望着斩风。

    张宽原以为,知道他当年在风家做过家仆的人全都死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人,心里既是慌恐又是不安,战战兢兢,片刻都不得安宁,如果这名冷漠的青年把事情捅出,他一家老小都要送命。

    为了这事,他来到清兰苑求见斩风。

    听到外面的声音,斩风看了看在座的同伴,平静地道:“你们回去休息吧,我来应付张宽。”

    “是!”四人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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