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三丫恨恨的瞪了高翔一眼,掂着自己的细软率先走进了院子,也不管高文怎样。进去之后挑了正房,让高翔、王冬梅住东厢。

    高翔哪里同意,与钱三丫争执许久,最后几乎到了要动手的地步,钱三丫害怕,面上仍强硬道:“那你们住西厢,我们住东厢,这样离的也远,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高翔终究被压了一头,心里不忿儿,但是看到王冬梅一副不耐烦的模样,终于答应下来。

    自此,两家各自收拾,真的就井水不犯河水。

    日子转眼过了月余,钱三丫耐不住了。

    现在不仅不像从前,不能大手大脚的花钱,几乎连个饭都快吃不上了。

    这个月,小厮、丫鬟们的月钱,穆欣荣也没给,好几个下人都开始抱怨个不停,钱三丫发了好几次火,但是没用,下人们私底下该怎么不满便怎么不满。

    无奈,钱三丫只好去高府,想找穆欣荣理论,结果却被穆欣荣连笑带讥讽的说了一顿,钱三丫气不过,去找高武,却连人影都没见到。

    一无所获的钱三丫不甘心,又去找高柱,半路却被下人们拦住,说太爷身体抱恙,大人吩咐,任何人不得叨扰。

    钱三丫气急,要大闹,只是没等她闹起,便被几个护院架了出去。

    临扔出府门之前,穆欣荣抚着手里的碧玉镯子笑道:“二嫂,出门之前,没先照照镜子么?哈哈……”

    钱三丫真的没扔出了府门外,一路叫骂,回到了小院儿。

    进屋见了高文,更加唠里唠叨,几乎把高家人叫骂一遍。

    高文养了一个多月,屁股上的伤好了**分,至少能一瘸一拐的下地行走,听钱三丫言行越来越不堪。顿时捞起拐杖,朝钱三丫打去。

    屋里立刻鬼哭狼嚎,钱三丫尖叫着,似乎要力争把屋顶给叫开。

    高文毕竟腿脚不方便。很快被钱三丫压了一头,钱三丫被打的发狠,夺过拐杖什么也不顾,朝高文狠狠的反击。

    扑通一声,高文滚落在地。为了躲避钱三丫的棍子,一下子滚到桌底。

    “烦死了!”王冬梅听着对面惊天动地的叫骂殴打声,脸sè越来越冷。

    “整日这样,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像什么样子!”高翔不想管,可如今也受不下去,于是背手走出门外,去东厢拉架。

    架没拉成,反无辜挨了两棍子。

    高翔也怒了。指着钱三丫大叫泼妇!

    钱三丫疯子一般,拿着棍子大叫,“对!我就是泼妇!今日我这个泼妇要打死这个臭男人!”

    高文赶紧躲到高翔身后。

    高翔气急败坏,一怒之下把桌子掀了,正好砸着钱三丫的脚,把她疼倒在地。

    趁着这个机会,高文拾了棍子,狠狠打了钱三丫几下,这下,钱三丫老实了。

    二话不说。高文拿出纸笔,“我今儿就把你这个泼妇给休了!”

    高翔一点没阻拦,“对!早该休了!”

    高文写好,将休书甩到钱三丫脸上。让她立刻滚蛋,任凭钱三丫再怎么哭天喊地都没用,不过,这番闹腾,倒是把高中、高举二人引了来。

    看到这副情形,俩兄弟顿时傻眼儿。

    他们娘竟然被休了。

    两兄弟为他们娘打抱不平。高文也不耐烦,“别跟老子叽叽歪歪讲道理,若不然,你们两个就跟那贱.人一起滚蛋!”

    高中如今也是十二三岁的少年,正是长气性的时候,一听他爹这样说,立刻拉起钱三丫要走。

    高翔去拦,觉得闹大了。休钱三丫不要紧,可是儿子绝对不能走。笑话,当年邱氏为了弄走俩闺女,差点儿搭上一条命。这儿子,可比闺女金贵多了。他们高家的种,绝对不能外流。

    高中被高翔那么一劝,当下软和,高文也没再追究。

    可是到了晚上,高中带着弟弟高举,俩兄弟里应外合,竟然把房间值钱的东西偷走大半,半夜里竟和他们娘一起偷偷溜走了。

    高文气的次日压根没起。

    高翔也郁闷,赶紧派人外出寻找,找了两天,啥也没找到。

    消息被高柱听了,顿时连吐三口血,这三口血吐下去,身子顿时毁了大半,彻底倒在炕上。

    高文如今成了独鸟,把下人全撵了出去,吃喝全靠他大哥救济。

    高翔这边过的也清苦,下人早就辞退,就这,已经悄悄当了好几样东西。

    渐渐地,开始对高武生出不满,难道他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兄弟们这般凄惨而不管不顾么?

    找个机会,高翔拦住了高武,把情况一说,高武不耐烦,“说实话,大哥,现在,但凡与二哥有关的任何事,我都不想再听。我受他连累还轻吗?到明年我这顶乌纱能不能保得住还是个问题,爹和娘又都病着,天天吃药请大夫,全是由我一个人承担,你现在又问我来要钱,难道我是摇钱树?”

    高翔被堵。

    他知道高武说的有理,又为自己现在不能在吴氏面前尽孝而惭愧,便什么没说,回去了。

    刚回到小院,竟发现王冬梅身子荡悠悠的挂在悬梁上,顿时大叫。

    尽管他动作很快,但仍晚了一步,王冬梅已经气绝身亡。

    不明所以的高翔拼命嚎啕,哭天抢地,“为什么呀!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高文闻声,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见到这副情景也傻眼。

    高翔见到高文,立刻去打,“你在家呢!为何不看着她?啊!!”

    高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高翔推开,气道:“你糊涂了是吗?你不在家,我呆在大嫂跟前干嘛?”

    高翔一顿,立刻瘫软在地上。

    这时,高文忽而从地上捡起了一封信,看后大惊,“大哥,是平安县来的信,宝慧,宝慧她……”

    “宝慧?”高翔瞪眼问道:“宝慧咋了?”

    高文颤颤,“大哥,宝慧,难,难产,没,没撑住……”

    宝慧死了?

    高翔顿时嚎啕大哭,我的闺女来!

    高文喃喃,“大嫂应该是这看了这封信,才想不开的吧……”

    高翔一听,犹如万箭穿心!

    懊悔的不行!

    今日,他真不该离开的,真该守着梅子的,若是那般,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高柱听说这两个消息,动都没动,眼睛直直的望着帐子,眼珠子都快直了。

    众人看着都心惊胆战。

    高柱毕竟顽强,倒是挺了过来,可是吴氏,没撑过两天便咽气了。

    高府大办丧事,吴氏与王冬梅的丧事一起办的。丧事结束后,高武走不开,便由高翔、高文扶灵柩回寿安。

    两兄弟扶灵柩出发那天,高柱艰难的从炕上爬起,望着远行的白sè队伍,如雕像一般,一动不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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