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婆看着她手里那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好生奇怪,她活了几十年也没见过,实在是不知道这个韩王妃要做什么。她看了看那堆的高高的二十五桶衣裳,嘴角划过一抹冷笑,那些衣服,就是最厉害的女工也要洗上两天了,她一个下午怎么洗的完。当下也不管她,去看其它的女工洗衣服去了。

    南烟胡乱的找了块布把手包了起来,拿着自制好类似于螺旋桨的东西,把那个大桶里的衣裳拿了一半出来,往里面装了大半桶水,漫过衣裳的约十厘米,将那些皂角用剪刀剪碎扔进去,稍稍搅拌一番后,便将那个类似于螺旋桨的东西放进那个大桶里。

    那个东西伸出一条长长的臂膊,南烟在接口处用木头做了一个简易的绞链,又接出来一个简单的杠杆传动机构,那个机构做成一个规则的四边形,旁边伸出来了个把手。她稍稍用力一拉那个把手,力的相互传动便传达到了螺旋桨,螺旋桨带着衣服便转动了起来。南烟见到确实可用,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南烟前世在大学里学的是机械专业,当时成绩不算夶好,填了个服从分配,便被莫名其妙的分到了某大学的机械专业里去了。刚开始她对着那堆破铜烂铁实在是厌烦,但想想家人送她念大学着实不易,便咬紧牙关好好学习。到后来,她现那些东西其实也很有意思,四年下来,动手能力居然不输给他们班的男生。

    这个装置是一个简易的传动机构,对南烟来讲实在是小菜一碟,只是她的手又受伤了,又没有现代的工具,那个东西做的是粗糙无比。她那个东西的原理有些类似于现代的洗衣机,只是现代的洗衣自动的,她这个是手动的。但是有这个东西总比她用手搓要好的多,而且她现在的手,再长期泡水的话,只怕会炎。

    周围的女工见她悠然自得的摇着那个手柄,都不知道她在做什么,都好奇的看着她,她朝她们浅浅一笑,便努力的摇着那个手柄,她今天晚上还想吃饭了!

    她摇了约十几分钟,不时的拿起衣服来看看效果如何,边看边嘴角露出微笑,那些衣裳虽然很脏,但也都只是些泥土,这样一洗倒也洗的还算干净。在把衣服捞出来的时候,她再仔细查看一遍,现不干净的就咬着牙用一只手抓着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搓洗。洗好的衣服全部放在一个大大的篮子里,接着再去洗其它的,终于在太阳快要落山之前把所有的衣服全部洗完。洗完后,又花了大约一个小时把所有的衣服全部清洗干净。

    做完这些,把她累的够呛,因为洗衣裳的那些水都是从旁边的井里摇出来的,她的力气又小,手又受了伤,提一桶水比别人要辛苦上几倍。

    刘婆来检视的时候,现她的衣服已全部洗完,不由得大吃一惊,再检查那些衣服,现洗的也很干净,不由得大是好奇,问旁边的女工道:“你们有没有谁帮她?”

    旁边的女工原本就知道她身份的特殊,又怎会可能还有人会帮她呢?全部摇了摇头,刘婆又问南烟:“你怎么把衣服洗完的?”

    南烟道:“婆婆不是说只要洗完衣裳就好,至于怎么洗完的是不管的。我想问一下婆婆,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去吃饭了?”想问原因,她也没力气跟她解释了,早上只吃了一口馒头,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刘婆一怔,话是她说的,只得道:“去吃饭吧!”却还是在找原因,她怎么可能洗得宪?

    南烟也不理她,揉揉酸的胳膊,捶捶有些痛的腰,她已经两天一夜没睡了,吃完后得赶紧睡觉去。可是待她看那黑黑的米饭,恶心的菜时,所有的食欲全部跑光。一想起白洛飞,又咬了咬牙把那些不能称之为饭菜的饭菜给吃完了。因为她还想活着见到白洛飞,她不能就这样倒下去,不能让钟痕看不起她!

    回到刘婆给她安排的房间里,不由得再叹了一口气,那房间又潮双黑,小床又破又烂,上面仅有一块木板和一床破破烂烂的被子。她也不做他想,倒在那张破床上便睡,她困的也没有挑剔的念头了。更何况在这种地方,还有她挑剔的权利吗?

    睡的迷迷糊糊中,身上传来剧痛,把她从睡梦中惊醒,一睁开眼睛,便见到刘婆那张肥肥的脸,小小的眼,凶恶的眼神,只听得她吼道:“还不起床干活!你以为你还是韩王妃啊!”

    南烟一怔,朝外看去,却见已经日晒三竿了,才惊觉自己挨打是睡过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道:“婆婆不是说只要把当天的活计做完,就可以了吗?用什么办法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几时起床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刘婆一怔,话她是有讲过,她冷冷的道:“在这里是我说了算,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话,每天的任务都是不一样的,你今天的任务是洗完三十桶衣服,你觉得你在吃饭前能洗得完吗?”

    南烟一听,怒气暗升,这肥婆真的是越来越过份了,她昨日观察了整天,那些女工最多也就洗十桶衣服,要她一个人做三个人的活,而且要是每一天都这样增加的话,她不累死才怪!眼睛转了转道:“婆婆说话可要算话,若是我洗完的话,日后再不能增加数量了,而且只要我能洗完,我在这里的时间我自己支配!”

    刘婆想起她一个下午就洗了二十五桶衣裳,也许那不过是巧合罢了,她今日倒想看看她是如何做到的,此时屋子里还有其它几个女工,她便道:“好!一言为定,她们便是见证人!”

    南烟一听心里偷偷的开心了一把,却正色对刘婆道:“好!一言为定,我现在就做给你看!”

    说罢就去洗衣服去了,昨日做的那个机构已磨损了一些,但今日却还能再用上一天。当下不慌不忙的开始洗起衣服来,刘婆见那东西有些古怪,只是以她的智商也参不透那个东西怎么就会转动起来的,见南烟洗出来的衣服也甚是干净,度也不慢,心里暗暗称奇。

    南烟见她坐在旁边观看,多长了个心眼,当下慢悠悠的摇动着那个手柄,现在要是洗快了,只怕明日她又后悔,还要加大工作量。三十桶衣裳终是在日落之前全部洗完,刘婆暗自称奇,对侍卫交待的特别对待南烟的话也忘到了脑后,若是有了这个东西,以后洗衣服的度便加快了的许多。

    当下有些讨好的问南烟那个东西的做法,南烟也不理她,只说肚子饿了要去吃饭,刘婆便将她引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原来像这些刘婆这些管事都是可以开小灶的,南烟也不客气的把那些饭菜全部吃完。累了一天,又连着几天没有吃好,只是些简单的菜式她都觉得美味无比。

    吃人家的嘴软,于是她便答应若有空闲就再做上一两說閱讀,盡在

    个那样的装置,以节约劳动力。自那之后,南烟的待遇大大的改善,每日里洗完三十桶衣裳,便去休息,其它的女工都羡慕不已。为的一个女工不服南烟的待遇,却又不敢对刘婆表示不满,便来欺负南烟。

    只是那个女工实在是找错人了,南畨力气虽小,身子也娇弱,虽然打不过那些会武功的男子,但对付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工还是没有问题的。见她抓过来的时候,她一个过肩摔便将那女工摔翻在地!那女工站起来再扑过来时,她伸起一脚一个巧劲便将她踢飞。

    自那女工寻畔之后,她在洗衣房的地位便巩固了,再无一个人敢欺负她,而刘婆只要她能及时洗干净衣服,也不太多管她。她的日子虽然有些辛苦却也没有再受多少的苦楚,相反每日里洗衣服,做些体力活,吃的也不算太差,身子骨反而强健了几分。比刚进来时瘦瘦弱弱的样子,反而显得更有精神。

    只是每日里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实在是有些想念白洛飞,不知道他怎样了,他是否也有在想她。晚上的梦境常会梦到她回到青楚之后,与白洛飞幸福快乐的生活。只是一觉睡醒,面对的便是那洗不完的衣裳,浓烈的相思。心里也时常担忧,知道钟痕是不可能就这样放过她的,他又岂会让她的的日子如此好过。

    想得多了,也就不以为然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淹,钟痕若想欺负她,那绝对是没门!对她而言,侮辱是休想,顶多是要了她的一条命。只是再想想,若是这样死了,又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钟痕一直派人查看她的状况,听到侍卫对她的报告时,他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嘴角划过一抹冷笑,她还真的是有几分本事。刘婆是出了名的难缠的人,居然被她弄的服服帖帖,不得不说她实在是个聪明的女子。她制做的那个洗衣服的东西也着实奇怪,饶是他见多识广也硬出认不出是什么东西来。

    南烟每日洗完衣裳后,开始时都去打探青楚与西秦最新战况。但是无论她问谁,都有没有人搭理她,心里有些沮丧,问不到,心里就满是担心与挂念。闲下来的时候,就独自坐在洗衣房里呆。思绪时常会飘很远,到最后都只得叹一口气结束。

    就这样过了约十几日,把她送来的那个侍卫又来了,说是殿下有请。南烟心里叹了一口气,要来的终是会来,不管怎样都躲不过去。当下擦了擦手,便随着那侍卫而去。回头看刘婆时,却见她的眼里有丝不舍,南烟朝她笑了笑,知道她的不舍是因为以后再没有人能帮她一日洗三十桶衣裳。

    南烟随着侍卫走到钟痕的大帐里,钟痕正一脸冷漠的坐在椅子上,似在想什么事情。听得他们进来,头也不抬,摆了摆手,那侍卫行了个礼便出去了。出去时还狠狠的瞪了南烟一眼,似有深仇大恨一般。

    待侍卫出去之后,屋子里两人都不说话,安静的有些可怕。南烟不知道他把她叫到这里来做什么,但也知道绝不会一言不这么简单。只是摸不透他的心思,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也不跟他客气,寻根凳子便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她才坐下来,便听得钟痕冷冷的声音传来:“之前的那些办法都是你想出来的?”

    南烟一愣,不知道他所指为何,待看到他仇恨的眼神,冰冷的脸庞时,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水灌西秦和火烧的计谋都是她想出来的,这件事情青楚很多的将士都知道,钟痕知道也不足为奇。这些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也瞒不住,当下点点头道:“也不尽然,如果不是飞告诉周边的情况,我也想不出那些办法来,如果你想替你死去的将士报仇,大可以杀了我。”

    这句话说的很平淡,但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在死亡的面前,又有谁不害怕呢?死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的过程,以及不知道哪种死的方式。

    钟痕阴森森的道:“死?你杀了我们那么多勇士,只一个死便能了结吗?”看了看她又道:“只是你好像很有本事,洗衣房里那么多的衣服都难不倒你,倒是很会想办法啊!”如果说前半句是凶残的信号的话,那么后半句就是浓烈的讽刺了。

    南烟听他讲的有些古怪,还是猜不透他的意思,也不答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而钟痕也在看着她,眼神冷漠而冰冷,看不到太多的表情,只是好似在他的眼底深处看到有浓浓的恨意与深深的伤痛。

    钟痕收回了他的目光,往椅子上靠了靠道:“莫南烟,世上怎么会有像你这么凶残恶毒的女子!战场上设计杀敌也就罢了,为什么要牵扯到无辜的百姓?”润泽湖堤被人炸开,十之**是青楚人所为,万顷良田毁于一旦,几百万百姓流离失所,钟痕长这么大第一次感觉到无助。

    南烟听他的声音冰冷而伤痛,她有些吃惊,没料到那个平日里看起来骄横拔扈的钟痕也有如此人性的一面。听到他的指责,她微微有些后悔,却冷冷的道:“殿下这句话说的着实有些好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殿下大兵压境,意欲攻下大燕。而青楚众将士的抵抗无非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莫南烟的所作所为也无非为了悍卫自己的幸福。若说到伤害百姓的事情,我觉得若要说到凶残恶毒,天下间无人及得上殿下。当日攻破青城,殿下是杀光了所有的青楚百姓,攻破青阳关的那日,也是见人就杀,在殿下杀那些无辜百姓的时候,又可曾替他们想过?”

    钟痕一时哑然,冷哼一声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的所作所为无非是报应罢了,但是我钟痕再怎么凶残,也及不上你们炸开润泽湖!”

    南烟大惊,问道:“你说什么?润泽湖被炸开呢?”她知道白洛飞派黑影去炸润泽湖的事情,却不知道这么快就成功了,事情虽在意料中,却还是让她觉得有几分的突然。

    钟痕见她吃惊的模样,略有些嘲讽的道:“怎么?吃惊吗?这个办法不是你想出来的吗?怎么?有胆子想就没胆子做吗?听到这个消息你应该很开心才是,不用在这里惺惺作态了!”他见南烟不语,又接着道:“这下可好了,都如你们的愿了,我的国家受到了这样的灾难,我也得搬兵回朝了。”

    南烟回想起这些事情的初衷便是将钟痕逼回西秦,可是当这些消息由钟痕告诉她时,她心里却没有一丝的喜悦。这几个月来,她面对了太多的流血与杀戮,在死亡在自己的身边真真切切的生的时候,她才现有多么的可怕,远远过了她的想像。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她还算是一个善良的人,可是当双手沾上那么多的鲜血时,她只觉得这些所作所为实在是不像她。又或者是人的天性里都有两面性,一方面在表面是善良的,其实骨子里潜藏着不为自己所知的凶残。被抓的这段日子里,她也想了许多,心底有着深深的无奈。纵观历史,哪场战争不会流血流泪?只是当事情由自己面对时,心里总有几分怯然。聪明如诸葛亮,在杀了南蛮那些将士之后,为求心安,也会去祭拜。而她,现在却是什么都做不了,就是做了似乎都有些假惺惺。

    南烟轻声问道:“那你想怎么处置我?”

    钟痕冷冷一笑,眼角划过一抹凶残与阴险,句的道:“怎么处置你?这还真的是一个大问题,杀了你又太便宜你了,而且反正白洛飞也不要你了。你知道吗?看到你,我就想起当年父皇与玉问薇之间的事情,或许那些旧事重演对你对白洛飞都是最后的惩罚!”

    南烟微愣,玉问薇的旧事重演?她心里有些糊涂,对于那件事情,她虽然有略知一二,却始终不是很清楚,不知道当年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她只知道当年玉问薇曾被西秦的皇帝所掳,所掳?一想到这里,她心里警钟大敲,只是她还没有回过神来,钟痕已经欺身到她的身旁了。

    南烟大惊,喝道:“你要做什么?”凭女人的直觉,便知道他此时定没有好事。一个念头从她的心底划过,若真是那样的话,还真的不知死了算了!

    钟痕含着一抹笑意,将南烟抓进怀里,脸向她凑了过去,有些邪魅的道:“做什么?你那么聪明,应该早就猜到了。”打量了南烟一番后又道:“若论姿色,你实在是及不上玉问薇的十分之一。但是你和她一样,都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白家的男人实在是好福气,都能娶到这么优秀的女子!”

    南烟听他说的可怕,也母是明白了他的打算,心里怕的要命。受二十一世纪的影响,她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但是性子却是极烈,虽然不是很赞成从一而终的理念。但是若是她的相公是她深爱的人,那便是全天下再没有哪个男子能动她分毫!

    南烟想挣扎,只是全身被她制住,动不了分毫,只得冷冷的道:“殿下可知道,你此时的想法禽兽不如!堂堂的一国太子,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女子用这般卑鄙无耻手段,传出去难道不怕人笑话?”话说的非常冷静,而她的心里却急得不行,怎么办?用什么办法才能脱险?转念又想,他若真的用蛮的话,不管心里有多舍不得,也只有一死了之了。但是以钟痕这样的人来看,只怕是连死都不会让她死!

    钟痕俊颜离她不过一厘米的距离了,气息相互可闻,他冷哼道:“你算弱女子?杀了我五十万将士,淹了我万顷良田,这样的女子叫弱女子?!”

    说罢,也不待南烟分说,一个打横便将她抱起,重重的往主帐内室的床上一扔。

    南烟大急,顾不得摔得头晕眼花,爬起来便想逃,只是她的度与钟痕的度相差实在是甚远,她还没爬起来,钟痕便已经欺身过来了。钟痕冷冷一笑,她只觉得世上再没有比这更可怕的笑容了,直笑的她心里抖。心里哀叹连连,难道今日就真的要受这样的欺辱?

    她实在不甘心,她的幸福生活一年都没有过到,难道老天爷把她弄到这里来就只是为了让她受苦?她又怎么能甘心,怎能让自己在羞辱中渡过?只是今日里还有她选择的余地吗?

    她心念电转,身上一重,才现已被钟痕压大身下,顿时觉得委屈万分,泪水刷的便涌了出来。才涌出来,她便告诉自己要冷静,在这一刻,能救她的也只有她自己了,可是要怎么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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