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贵神速,”听得來整的话,刘长恭和房崱两人都是一头的雾水,相互看了一眼,都是不明白來整这话的意思,刘长恭转过头,望着來整,试探地问道:“六郎,你的意思是……”

    來整面无表情地说道:“贼兵虽然都是乌合之众,但却胜在人数众多,若是等贼兵整合好兵马,列好阵势,我军再去攻击,那就算是得胜,也势必是一场惨胜,”

    來整这么一说,刘长恭和房崱都是沉默了片刻,來整说得有道理,瓦岗寨虽然是盗匪,但也有个近十万之众,而刘长恭手下加上那些集结的世家家兵,也不过才三万人马,况且现在瓦岗寨已经是河南盗匪之首,与瓦岗寨一战,必定会牵扯到河南各路盗匪也來插上一杠子,到时候盗匪数目众多,就算刘长恭手下有精锐的御林军,也必定是一场苦战,有偃师城大捷在那里,刘长恭所需要的,可不是一场惨胜,想到这里,刘长恭立马就是对來整说道:“那依着六郎之见,我们究竟应当如何兵贵神速呢,”

    來整似乎早就知道刘长恭会有这么一问,不冷不热地说道:“以最快的速度渡过洛水,趁着贼兵还未集结之前,突袭贼兵,方可大胜,”

    來整这话说完,刘长恭也是沉吟了片刻,本來按照他的计划,是打算明日赶至洛水,后日渡河一战,现在听來整的意思,看样子这样计划的确是有些慢了,刘长恭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是如此,那我明日赶至洛水之后,便连夜渡河,在东岸休整一夜,就出兵黑口,六郎以为如何,”

    本以为自己的这个办法肯定会得到來整的赞同,结果來整却是直接摇头,哼了一声:“太慢,”

    “太慢,”來整这两个字的回答,让刘长恭也是有些发闷,刘长恭这些年來也打了几场仗,但名声却是不彰不显,原因就是刘长恭行事太过谨慎,以前打得仗也沒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按照他以往的想法,这种行军速度已经是太快了,不过想到來整虽然年纪轻轻,就名声鹊起,刘长恭还是决定听从來整的建议,说道:“若是如此,那我明日渡河之后,也不休整,直接就起兵攻打黑口,这样总可以了吧,”

    刘长恭说完之后,來整却是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丝冷笑,在刘长恭期待的目光中,依然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太慢,”

    “啊,”刘长恭本以为发了狠劲,结果还是得到來整的这么一个评价,也是愣住了,过了好半天才缓过來,看着來整,刘长恭脸色有些难看起來,稳了稳情绪,使劲咽了口口水,这才说道:“那,我们明日下令,加快行军速度,争取在天黑之前渡过洛水,发动攻击,嗯,如果以最快的速度行军的话,应该能够提前一个半时辰,”

    “还是太慢,”这次,用不着等刘长恭询问了,來整直接就是一句话,将刘长恭接下來的话都给堵了回去,这一堵,可是把刘长恭给堵得够呛,而左右两边的那些将领也是笑得更加大声了,不少人甚至差点沒笑得栽倒在地上,

    被人如此嘲笑,一向好面子的刘长恭也是有些憋不住了,涨红了脸,冲着來整就是喝道:“來整,莫非你在戏弄我不成,我刚刚所说,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你竟然还要说慢,难道你能够腾云驾雾,带着大军直接飞到黑口不成,”

    这下就连房崱也是不说话了,显然他也觉得來整说得有些过分了,如果不打算帮刘长恭,大可明说,这样戏弄他们,这未免太过了,而面对刘长恭的质问和房崱的怀疑,來整却是一点也沒有申辩的意思,只是冷冷一笑,抱拳冲着刘长恭喝道:“末将只是照实而言,岂会戏弄将军,若是将军不肯采纳末将谏言,那也罢,末将自请回去就是了,”來整说完之后,冷冷一哼,竟然直接拂袖离去,

    “站住,”见到來整说着说着,竟然直接就要走,刘长恭的脸色已经是变得一片漆黑,两旁那些将领现在全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刘长恭可以肯定,若是來整就这么走了,那至少那两万世家的兵马今后也不会听从自己的调令了,单靠那一万御林军,绝对沒办法敌得过那近十万的瓦岗寨叛军的,

    被刘长恭喝住之后,來整又是转过身,看着刘长恭,冷哼道:“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來整的态度,简直是把刘长恭气得全身打颤,要不是來整是老将來护儿之子,只怕刘长恭会恨不得立马让人把來整拖下去斩了,房崱见到气氛也是越來越紧张了,再也坐不住了,立马上前做起了和事佬,挡在了两人中间,笑着说道:“好啦好啦,大家都各自退一步,退一步,刘将军,消消气,消消气,嗯,还有六郎,你也是的,这军机大事,岂能儿戏,”

    房崱明显想要给來整一个台阶下,可來整却不领这份情,冷冷哼道:“末将从未将军务作为儿戏的习惯,此事末将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将军不肯采纳,那末将也无话可说,”

    來整这话,那是彻底点爆了刘长恭这个火药桶了,刘长恭立马就是站起身,指着來整就是冷喝道:“荒唐,我刚刚所提出的方案已经是最快的计划了,可你竟然还要说慢,这不是诚心戏弄我,还是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面那点小九九,梁国公和你们來家有旧,你这是故意为之,就是想要助梁国公坏了我这一战,”

    刘长恭这话一说出口,房崱就是暗暗叫糟,元文都和万禾之间的这点矛盾,大家心知肚明,可都要放在心里,沒有谁敢这么说出口來,刘长恭这话一说出口,简直就是在给元文都和自己惹來祸事,果然,刘长恭的话刚刚说完,來整便是把目光直接就刺向了刘长恭,沉声喝道:“将军此言何意,莫非是想要诬陷我來家通敌,故意引得大军兵败,”

    “不不不,沒有此意,沒有此意,六郎千万不要误会,”听得來整的话,房崱也是脸色一变,虽然元文都现在也算是攀上了越王这条高枝,可现在越王毕竟还沒有登基,天下还毕竟是当今天子的,而來护儿又是当今天子最重新的老将,就连元文都都不敢得罪,更不要说他们两个了,听得來整将话头往整个來家身上扯,房崱立马就是上前解释了起來,这话要是落入來护儿的耳朵里,只怕一向护短的來护儿非得把他们都给砍了不成,

    刘长恭此刻也是火气尽消,一想到会惹到來护儿的大怒,刘长恭也是不由得打颤,只不过自己身为主帅,这面子上却是丢不下來,刘长恭冷冷一哼,鼓起勇气,喝道:“來整,你既然说你的建议有理,那你倒是解释清楚,你的理由是什么,我就不相信了,你还有比我更快的办法能够赶到黑口县城,”

    “这有何难,”來整冷冷一哼,却是将身子转过來,单手抓住了刀柄,金刀大马的一跨,哼道:“最快的办法,那就现在立刻拔营,连夜启程,必可在明日天亮之前,渡过洛水,攻打贼兵,我军乘夜从洛水上岸,贼兵必定无法反应过來,我军也可打其一个措手不及,这此战必胜,”

    “胡闹,”听得來整的话,刘长恭第一个就是喊了一句,而紧接着,那些将领也是纷纷表示反对,若是真如了來整的建议,那他们岂不是也要跟着大军连夜行军,这急行军可不是什么好差使,那可是很受罪的,他们都是一些王公、世家子弟,怎么愿意吃这个苦,刘长恭也是认为这不可能,连夜行军,那是最伤士气的,原本刘长恭同意明日连夜行军,那已经是极限了,怎么也沒想到,來整竟然想要今日就连夜出发,还要明日天未亮就抵达,这行军速度,那可是从未听说过,

    來整冷冷一笑,那双目光扫了一圈帐内众人,这來整那可是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将领,这一扫,那目光中所蕴含的寒意和杀意,也是让所有人都打了个冷战,一个个都是低下头,再也不敢和來整对视了,最后來整的目光又是扫向了刘长恭和房崱,沉声喝道:“我的办法已经说过了,至于是否遵照这个计划行事,那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來整说完,便是朝着刘长恭抱拳一礼,紧接着,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下整个营帐内一片沉默,过了好半天,那些将领也是面面相觑,最后纷纷告辞离开,营帐内只剩下刘长恭和房崱两人了,

    又是好一会儿,房崱苦笑着对刘长恭说道:“这行军打仗的事情,我还是不懂,不过听刚刚來整那小子的说法,倒是很可信,”

    听完房崱的话,刘长恭也是突然长舒一口气,说道:“如此看來,我们也只有兵行险招,按照來整的话去做了,传我军令,立刻拔营,连夜向洛水方向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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