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马屁猛如虎。
让在场所有人,个个浑身舒坦,精神振奋。
就连一旁摆摊的小贩,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真牛啊!
甘拜下风!
“这位兄台,尊姓大名,何处人士?”
“兄台,我是……”
大家围上去,主动要和年轻人做好朋友。
真真是一记马屁震四方,第一天来到书院门口,就趁势而起,打开了局面。
是个聪明人,善于抓住机会。
年轻人笑眯眯,来者不拒,甚至还要出钱请喝酒。
众人反对,来者是客,又是从千里之外的建州城赶来,岂能让客人请客。
是看不起北地读书人吗?
走走走,全都去酒楼!
书生中富贵子弟包场子,请在场所有人喝酒。
大家嘻嘻哈哈,欢欢乐乐,簇拥着去了酒楼。
年轻人始终脸上挂着笑,一副投入集体的模样。
大家交换了姓名,籍贯……
这位年轻人姓沈,沈书文是他叔,同族堂叔。
他来京城求学,是因为得到了沈书文的资助和支持。
犹记得出发之前,堂叔对他说道:“建州城看似繁华奢靡,然而其中的人个个暮气沉沉,只顾今日哪管明天,分明是一副日暮西山的模样。
反观京畿一地,潮气蓬勃,民生经济迅速恢复。
据本官所知,京畿一地,几乎所有的土地都在官府手中,也就是在燕云歌手中,而且不许买卖。
乡民可以直接前往衙门租赁土地耕种,就算不是廉租田,相比较其他地方,租子也是极为低廉,基本上都是三到四成,看田地肥沃而定。
再扣掉低廉的赋税,农人辛苦一年,怎么着都能剩下一笔足够一家口粮的粮食。
而且,当地官府不限制农人外出,农闲时候,农人可以进城打零工赚取钱财。
最重要的是,南北钱庄遍地开花,全力打压高利贷。没了高利贷,当地百姓生活就好过许多。
假以时日,京畿一地定能再现太平盛世。你现在北上京城,好好读书,参加科举入仕。做不了开国功勋,好歹也能赶上趟。”
沈继业好奇问道:“叔父为何不北上?叔父同燕云歌是表亲,相识多年。现在北上,肯定能混上一官半职。”
沈书文连连摇头,“若要投靠她,早在十年前就可以投靠。如今去投靠,只会叫人看不起,被人误会攀龙附凤。而且,崔家对我有恩,我不能不顾崔氏一族。”
“崔秀程就在北地做官……”
“那不一样。崔秀程少年时就去了平阳郡,可以说他是燕云歌一手培养出来的人才,是铁杆。我算什么?主动北上,只能当成贰臣。不如我就在建州城,等着她挥兵南下。”
“叔父认为她一定能打过来吗?石温兵力并不逊色……”
“人心!人心逐渐望北,这就是她的优势。你且去北面京城,好生读书,睁大眼睛好生观察,你就会明白本官的言下之意。”
带着家族的期望,沈继业乘舟北上,来到了大周王朝的京城,千年古城不减当年,依旧威武雄壮。
他第一次来到这座城池,却听家人提起过无数次。
比起家里人记忆中的模样,京城更显巍峨。
叔父叮嘱过他,不要在人前亮出两人之间的关系,一切全凭本事。
亮出关系,有可能得到关照,也有可能得到打压。
一切都是五五之书数。
不如,单纯读书,单纯考学……
他听从叔父的话,来到京城后,从未提起过沈书文的大名。
数次路过皇太后府邸,也不曾生出敲门拜见的想法。
……
求实书院招生,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朝堂上,嘴炮强者无敌,将第一届内阁喷得脸色青了白,白了紫,着实好看。
真是欺人太甚。
韩其宗还没有练习好喷人特技,只能让最年轻的内阁凌长安上阵对喷。
凌长安:“……”
他前世造了什么孽,今世要承受如此之痛。
终究是他一人背负了所有,站出来,强喷全场。
身为松山书院第一届学生,第一届状元,对喷,哦,应该说是辩论,那是他的强项。
身为优秀学生,如果连对喷都不行,又如何能服众,如何让人刮目相看。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写文章写得再好,总有人挑刺,说不配得第一。
但是……
对喷,现场辩论,谁强谁弱一目了然,输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身为一个学霸,必定要担负起嘴炮强者的重任,才不辜负身后一众期待的目光。
年轻的凌阁老,气场全开,从上古历史,一直说到当今局面。书中冷门知识,信手拈来。
说古人,说今人,上下几千年历史,所有典故,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你讲情怀,他讲道理……
你讲古人,他讲今时今日……
你讲情操,他说律法……
总而言之,他总有办法将对手喷个哑口无言。
对手换了一轮又一轮,凌长安则是越战越勇,越发兴奋。
他火力全开,嘴炮全场。
今日,金銮殿就是他的主场,他要为内阁打响第一炮。
旗开得胜!
凌长安一场朝堂论战,名震全城,并随之传遍天下。
一战定乾坤。
从今以后,内阁再也不是人人欺辱的小媳妇,而是名副其实统领六部的内阁。
六部不服,尽管来战。
反正凌长安找回了状态,正愁敌人太弱鸡。
众人恭贺他,拍着他的肩膀鼓励他。
身为最年轻的阁臣,没有给这一身官服丢脸,也没有个陛下,天子丢脸。
萧逸挺乐呵的。
他嘴笨,吵架对喷这种事情别找他,他肯定喷不赢那群读书人。
但是,他很乐意每天坐在金銮殿上,看着朝臣们吵来吵去,就跟菜市场讨价还价一样,很有趣。
每天看得津津有味,偶尔还嫌弃时间太短,怪燕云歌不该出面打断朝臣之间的争辩。
燕云歌冲他翻白眼,“你有没有一点时间观念?纵容朝臣在朝堂上争辩,不仅浪费时间,而且带坏风气。
凡事无理搅三分,反正也不会受罚。这种人干不成事,坏别人的事一坏一个准。
所以,我必须在恰当的时候出面,阻止他们,让他们适可而止。
而且,这种无休止地争辩若是不加制止,假以时日,必定形成党争。为反对而反对,而不是为了是非黑白反对。
争辩可以,但是一定要套上一套枷锁,加以限制。”
萧逸自知理亏,不说话。
燕云歌冷哼一声,“每次上朝,你就光顾着看热闹,正事一件不处理,像什么话?”
萧逸委屈,“我治军。朝堂争论的事情都是民生经济一类,我不擅长,胡乱开口万一坏了你的安排,如何是好。反正有你把关。”
“闭嘴!”
燕云歌火大。
萧逸悄声问道:“是不是到了每个月那几天?”
“叫你闭嘴听不懂?”燕云歌狠狠瞪了他一眼。
萧逸:“……”
他果断闭嘴。
反正说什么都是错。
他就像是个受气小媳妇,这会乖巧得很。
燕云歌蹙眉,千头万绪,登基称帝果然不是一件轻松事。
沉默了一会,萧逸最终还是管不住嘴。
“最近你火气大,是不是太累的原因?不如出门散散心。你多久没上街闲逛?这会天色还早,就不在府中用餐。我们去新开的酒楼尝个新鲜。”
燕云歌想了想,点头同意。
可能真的是因为太累没休息好,最近火气的确有点大。
偏偏军国大事,不能任性。
她得始终压着脾气。
烦躁!
夫妻二人要出门闲逛,这可把侍卫营吓惨了。
安保怎么办?
遇到歹徒怎么办?
虽然演练过千百遍,事到临头依旧紧张。
这里不是平阳郡,这里是天子脚下,他们护卫的是陛下和天子。
所以,绝对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意外。
燕难亲自带队,一切准确妥当,出发!
身穿便服的燕云歌,放弃马车,双脚踏上热闹的集市,听着周围的叫卖声,莫名的就觉着特别安心。
她路过商铺,摊位,总会停留问一问价格,偶尔还会买一买。
物价平稳。
她很满意。
萧逸不喜逛街,但他喜欢看着她的逛街。
所以……
她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他看着她,怪美的。
夫妻二人也算是相得益彰。
逛累了,就去新开的酒楼尝一尝新鲜。
要个包间,临街。
一开窗就看见了熟人。
这天气,还挺冷的,他也不嫌弃。
“太上皇身边够热闹的。”
萧逸吐槽了一句。
燕云歌抿唇一笑,“他身边围着一群武将,你就不担心?”
萧逸哈哈一笑,“没什么可担心的。武将们陪着太上皇开心玩乐,这事他们事先都报告过,我也同意了。很明显,太上皇同文官玩不到一起,在武将堆里,他如鱼得水。”
燕云歌伸出头朝这队显眼的队伍望去。
“他们这是要去喝花酒?”
瞧着前方方向,哎呀,真是人老心不老。
堂堂太上皇,大白天和一群武将跑去喝花酒。
噗!
萧逸差点喷了。
他也伸出头去看,“放了一个年假,这帮混账连规矩都忘了,竟然敢去喝花酒。你等等我,我去去就来。”
“你去哪里?”
“自然是去抓人!”
萧逸跑得飞快,燕云歌拦都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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