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愣了一下,退到了一边不再说话。
墓幺幺望向眼前符文深深封住的牢笼,“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幺幺。”汪若戟唤了一句,还是惯有的那种口气。“你已知晓圣帝遣你来见我的目的,又非要从我嘴里得知一个确定,并无什么必要。”
“有必要。”她抢过话去,“那案宗上写着,你在府中豢养了如此多月族圣帝的仇人,这么些年苦心积虑地就是谋反,要除掉圣帝。”
“没错。”他打断了她,“只除了你,只除了你。”咳喘出的气音使得他的声音更显疲惫和苍老,但仍然不移的坚定。
汪若戟说话素来意赅,并不喜欢无用的重复词句,说过的话就像他做过的每一件事,都一定是有什么意义的。墓幺幺当即就听懂了他此时刻意的含义,知他第二遍重复“只除了你”这句话的意思,是要她在此时当着这两个甫忾楼高手的面,一定要让确保让他们明白且听得清楚,她墓幺幺是与汪若戟与霸相府这些事情毫无干系,毫无瓜葛的。
已是这样的时刻,他还是不由分说地将她置身于外,想方设法地保全她。
她用力的吸了一口气想要缓解胸口的郁堵,“为什么??”
“谋反还需要什么理由?”他笑了起来,“谁人不想万人之上,谁人不想无上尊贵,谁人不想与天同胄?”
“我问的不是这个。”墓幺幺说道,“为什么只有我蒙在鼓里。”
“哎,你这孩子,为何还要明知故问。”汪若戟叹了一口气,叹息里还噙着他那轻柔的笑意。“因为你不过是我一夜留下的私生女,你忘记了吗,见你第一面时我便说过,你不像我。你愚眉肉眼,只会拖累我的计划。在我的棋盘之中,以你这样的天资,只适合帅前挡箭,马前弃卒——这是于理。”
他缓缓又笑出一声,长长地拖长了尾音。“而于情,墓幺幺,我从来没有要求你为我改过姓,不是么。若我真的将你当成了亲生女儿,又怎会允你在外面顶着这样一个外人的姓以我霸相府贵子的名头胡作非为。”
“总而言之。一,你不过草木愚夫一个,不配与我共谋伟业。二,你生卑身贱,不配做我汪若戟之女。”汪若戟吐出的这句陈述句,饱含着明显不加掩饰的嘲讽,是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有过的刻薄语气。将一个虚情假意虚伪了一生的好人在穷途末路时,终于撕破脸皮露出恶意的本真的人,演绎的惟妙惟肖。
“你墓幺幺,成不了我汪若戟。”
……
刚才,汪若戟是要让那两个人听懂,霸相府之事与她墓幺幺毫无瓜葛。
现在,他是让那两个人亲眼见证,他汪若戟对墓幺幺本就无情无义,现在自然便要恩断义
绝。
墓幺幺懂他苦心。
可唇里的嫩肉被牙尖砥磨,尖锐的痛混合着腥苦的血入了喉,如同生吃了一整颗青杏,仍是那般的酸痛难耐。
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紧紧抓住了那篆满了符文的栅栏。
符文烧入她的皮肉散出异常的焦烤味,她也不觉。“我不信!你在骗我!!”
她要将这出戏,演到极真,演到极完满。
“我从不轻易骗人,但我算计过的人,绝对是他值得被我算计。可……”汪若戟平静地说道,“墓幺幺,你连被我骗的资格都没有。”
“墓郡主,离这里远一些。”身后甫忾楼的人上前来,将她从牢笼旁强制拽开。
“邙外遗族虽与月族在千年之前是为死敌,但自从月族掌权之后他们就搬离了沣尺大陆。蕙枝因为早些年被族内遗弃,便自己在沣尺大陆里流浪过活,后来遇见了陆炳的哥哥,与他结婚,生了个女儿。在她女儿出嫁前几天,月族的探子找到了她,在圣帝的授意下,疏红苑杀了他全家包括她女儿以及她女儿的夫家。我救下了蕙枝和陆柄,为他们改头换面将他们收留在霸相府。”
“曾轰动过大隆的巴啸雨茅直斋一案,我利用疏红苑暗度陈仓,救下了茅直斋,将他收留在我的身边当二管家。”
“汪若戟,你如今这是在认罪?!”甫忾楼其中一人高声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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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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