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中霸站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纸包,“太师太,这是我的一diǎn心意,您以后的生活就由我包了。”

    这时其他人也同样拿出一个纸包,这里面当然是钱,这也晚辈给长辈的见面礼。

    老鬼洪也不客气,一一收下,这时才有人叫服务人员上酒菜,刚才那名女服务员低着头,进进出出了好几趟,才把楼下的酒菜端上来,傅国兴也没再找她的茬。

    众人把酒言欢,一扫刚才的沉闷气氛,江中霸与傅国兴聊的甚是高兴,又説到肥东被偷的那件事,傅国兴承认是他做的,并且还废了肥东手下十几个人,傅国兴説的轻描淡写,但听的人明白,傅国兴看似年轻莽撞,但却比他们哪一个都要狠辣,上海滩新一代的江湖大佬非傅国兴莫属。

    众人纷纷给傅国兴和老鬼洪敬酒,皮蛋和马五现在连边都靠不上,看着老鬼洪,他两人死的心都有,有这么一位青帮大佬在眼皮子底下,早知道,就是把头磕碎了,也要得拜他为师,现在看来,只能是拜傅国兴为师了。

    盖嘉平是个文化人,他很了解历史,对于青帮的来历他是知道的,今天亲眼见了青帮门人,兴奋的不得了鲁大爷也是上海滩的老人,对于青红帮也是略有耳闻,见这些江湖大哥也过来给他敬酒,把个鲁大爷吓的手脚哆嗦。

    众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汤景龙开口説道,“前几天我得到消息,台北的安义帮要来给太师太拜码头,不知您老什么意思?”

    老鬼洪愣了一下,“我老了,不想再涉足帮派之事,有什么事还是由我的徒弟出头吧。”

    老鬼洪现在吃的正高兴,把其他的事全推到了傅国兴身上,人一上年纪,嘴就馋。。

    “不知那个安义帮是个什么底细?”傅国兴随口问着。

    “安义帮在台北是个xiǎo帮派,主要是经营起私,现任帮主是青帮‘万’字辈的师爷,叫安玉轩…”汤景龙刚説到这儿,老鬼洪不由的猛的站了起来。

    “你什么?那人叫什么?”老鬼洪瞪着大眼看着汤景龙,厉声问道。

    汤景龙吓的手一哆嗦,酒杯都倒了,“叫、叫安玉轩啊……怎么了太师太?”

    老鬼洪掐着手指,抬头又问道,“他可有六十二岁?”

    “六十岁是有了,具体多大年纪,我不太清楚。”汤景龙木愣愣的不知老鬼洪为什么这么激动。

    “是他,应该是他,没想到当年我二弟没有死,而是在台湾安了身。”老鬼兴这才黯然的坐下,眼中已是满含热泪。

    “太师太,您是説这个安义帮的帮主是您二弟的儿子?”江中霸吃惊的问道。

    在座的其他青帮中人,其实对这个安义帮都很熟悉,他们平时与各地青帮门派都有走动,现在是靠朋友赚钱的时代,江中霸与安义帮帮主安玉轩更是交情颇深。

    “当年我二弟安良平,江湖人称快刀王,善使一把鬼头刀,师从南少林,学艺二十年,他的妻子是当年的两淮名妓沈燕秋,沈燕秋与我二弟结婚的第二年,生下一个男孩,我给他起的名,就叫安玉轩,当年我二弟为寻远赴缅甸的众位兄弟,带着妻儿,远走缅甸,再无音讯,当时安玉轩已四岁,不成想,六十年后,我还能再听到二弟儿子的名字。”老鬼洪太激动了,手脚有些颤抖。

    “老鬼,你先别激动,也许是巧合。”傅国兴怕老鬼洪受不了刺激,会发生什么意外,毕竟是百岁的老人。

    这时江中霸站起身,一脸的惊喜,“太师太,安玉轩的父亲却实叫安良平,我也是南少林出身,所以我才与安玉轩交情很深。”

    “那我二弟现在如何?”老鬼洪一听江中霸证实了他的猜想,着急的问着安良平是否还在人世。

    “太师太,安老爷子,已经去世二十多年了。”

    老鬼洪一听,颓然的坐在椅子上,老泪纵横,

    众人一见老鬼兴与台北安义帮有如此关系,更是对老鬼洪的身份确认无疑,原先并不是不信,而是没有真凭实据,毕竟事隔七十多年,没有人证和物证,现在看来,老鬼洪确实是货真价实的青帮前辈人物。

    “安义帮如果来拜见,就由国兴处理吧,我老了,不想再涉足江湖事了!”老鬼洪説着一仰头喝干了杯中的酒,站起身,“我累了,今天就到这吧!”

    老鬼洪发了话,其他人也跟着站起身,众人出了酒店,江中霸安排了两辆车将傅国兴几人送回了他们的居住处。

    回到家后,傅国兴怕再勾起老鬼洪的伤心事,就没有再追问他以前的事,今晚傅国兴喝的有diǎn高,随便洗了洗就上床睡下了,这一夜傅国兴睡的不是很踏实,不是梦到被人追杀,就是被人千万刮,而且身上好像是真的很痛。

    第二天中午傅国兴醒了过来,他觉的头痛的像要炸开一般,嘴里更像着了火,这是宿醉的后果。

    傅国兴刚要起身想喝diǎn水,发现老鬼洪歪在一边,傅国兴吓了一跳,以为老鬼洪出了什么意外,“老鬼!…”傅国兴用手推了推老鬼洪。

    傅国兴这一动,突然觉的混身火辣辣的疼,低头向胸前一看,只见一条五彩的龙头印在胸前,吓的傅国兴一翻身坐了起来,他这才发现他是光着身子的,*。

    傅国兴走到镜子前,前后照了照,只见前胸后背纹了一条五彩的龙纹身,龙头在心口,龙身子从前胸到后背,尾巴在后腰上,张牙舞爪,很是凶猛。

    这时床上的老鬼洪也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可累死我了,怎么样,还满意吧?”

    “还行吧,就是太花了,这叫什么龙啊,怪吓人的!”傅国兴拿了衣服穿上。

    “这叫抗肩龙,在江湖中,很少有人纹这种龙,因为一般人抗不起,所以这种龙的纹法已经失传了,幸亏我不还记的,我老鬼洪的徒弟,纹这个抗肩是再合适不过了。”老鬼洪一脸的自豪。

    傅国兴对这个纹身不懂,老鬼洪这样説,也不知是不是他吹牛。

    “这几天别沾水,容易感染,还有几个地方等过几天我再给你修补一下。”老鬼洪説完,站起身回房补觉去了。

    傅国兴一连五天没出门,他在房间里将老鬼洪这几年交他的东西又过了一遍,经过这件事后,傅国兴发现老鬼洪交他的东西实用的很。

    老鬼洪将他教傅国兴的内息吐纳,拳脚功夫,又给傅国兴细心的分解了一遍,师徒两人切磋过招,练的不亦乐乎。

    这一天,傅国兴站在镜子前看着他身上的纹身,老鬼洪这几天又给他修补了两次,傅国兴越看越喜欢,老鬼洪坐在一旁也对他的手艺很满意。

    “老鬼,你教我的是哪一派的功夫?以后如果有人问起,我也好説啊!”对于这个问题傅国兴不止一次的问过老鬼洪,但老鬼洪却是从没跟他説过。

    “我教你功夫不属哪一个门派,这是我几十年来,融合了南北数派功夫,自创的,南派以近身短打见长,北派以刚猛外家功夫见长,我取各派所长自创了六套拳法,一套内功行气心法,已经全部传授给你了,而你最擅长的鬼拿十八手,却是我用无影手和分筋错骨手两种功夫融合而成,这套功夫你已大成,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敌过你,其他功夫你日后慢慢领会,不要失了我的传承!”老鬼洪对傅国兴报的期望很大,他一生痴迷武学,晚年来收了傅国兴这么一个徒弟,也算是老天待他不薄了。

    “那天晚上汤景龙説的安义帮的帮主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跟我説説?”傅国兴这几天一直憋着没有问老鬼洪,怕又勾起人家的伤心事。

    “嗨,跟你説了也无妨,民国二十三年的时候,我三十岁,在长沙与另外绿林道上的六位弟兄义结金兰,结为异姓兄弟,并创立了七刀帮,我排大,做了帮主,老二就是安良平,是福建人,出身南少林,一身的武艺,长的更是一表人材,风流倜傥,帮里的弟兄都叫他平二爷,那年他到南京办事,在秦淮河的花满楼,见到了一个叫沈燕秋的女子,二弟惊为天人,对沈姑娘一见倾心…”

    老鬼洪正着,傅国兴插嘴道,“花满楼是什么地方?”

    “别打岔,花满楼是个妓院…”老鬼洪又调整了一下思绪,人老了,对以前的事记的也不太清楚了,傅国兴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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