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爽朗一笑,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师兄知道你不愿意嫁给我,可是师兄对你确是情真意切的爱恋,因为爱恋所以师兄不会禁锢你的自由,从小是长大了依然是,所以我会放手让你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快乐,而我会一直站在你的身后看着你快乐,只要你过得幸福了师兄也就幸福了,若是你义无反顾得来的快乐不幸福,没关系,你转身师兄依然站在原地。”

    “师兄!”蝶姬眼底一热,泪眼婆娑,她明白莫邪想要表达的意思,这份豁达和守护让她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太过残忍了,如此赤裸裸的伤害了师兄的心让她内疚不已。

    “你先不要倔强的与师父正面抵抗,我会安排你离开‘铸剑谷’的。”莫邪说着转身留下了一抹落寞的背影消失在了白光之处。

    “师兄!”

    奴夜青被莫邪的豁达和手放开瞬间折服,得到了就如珍宝般守候,若得不到就如亲人般等候,问世间谁能做到如此大度,只怕人人都无法完全释怀,曾经梦寐的只手可得的爱情转眼就承欢于他人怀中,她的一撇一笑,一言一行也都将从不属于自己,莫邪能在一夜间看开这些,可想而知他在说出这番话时承受了多么大的痛楚。

    让人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蝶姬无时不在心怀愧疚,每当看到莫邪温柔中带着丝丝失落的眼神,她忍不住想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起初,她满脑袋想的是少卿披着五彩霞光,御剑而落在她身旁将她快快带离铸剑谷,带着她远走高飞,可是她越想越难过,泪雨连珠滑下双颊,呆呆的坐在望风崖看着莫邪送给她的各种奇特精致的小礼物,一坐就做到天明。

    在长长的夜里,想起小时候的莫邪。拉着她的手,认真的说:“我莫邪此时只娶桑儿一人,会用永生永世来好好守护着你。”

    那是她与莫邪之间的承诺,承诺需要两人的彼此守候。

    可是她却移情别恋爱上了别人。背弃了她对莫邪的誓言,失信于人的人终将会得到她理应得到的恶果。

    只是她的恶果来的没有预想的那么快而已。

    三日之期,婚礼依约举行。

    举行婚礼向来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蝶姬和莫邪的婚礼在重明的强烈要求下强加在了逼迫的行为之上举行了。

    虽然蝶姬平日里撒娇胡闹,调皮捣蛋。闹的重明对她无计可施都是百依百顺。

    这次重明在这件事上坚定了自己的立场,强烈要求蝶姬只能嫁给莫邪。她是个百折不扣的孝顺女儿,曾多次去找重明请求他收回成命,取消这场婚礼,结果可想而知,无可奈何只能答应与莫邪成亲。

    在重明的眼里自从莫邪出生一直都在他身边,就如他半个儿子,他行事沉稳有度,相貌俊朗英俊,不管在哪方面都是无可挑剔的。更重要的是重明从蝶姬和莫邪相知相恋一路看着走过来,知道他们之间感情挚纯至深,坚固如铁,桑儿只是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睛,失去了辨别能力,才会无理取闹,他一定不能让桑儿迷失方向。

    在坚硬的命令下蝶姬身穿华彩霞披,红绸凤冠,热烈的红映的她整个人明亮而又艳丽。

    她坐在水阁之上,满塘莲叶。清风徐过刮的池塘边的柳树来回摇曳,苍翠中漫出嫩黄。

    莫邪身着大红喜服站在她面前,他温柔的眼光居高临下的看她:“你今天很美!”

    她抬起头隔着珍珠垂帘看她,水雾弥漫的眼睛像被雨露沾湿的何莲。声音沙哑,双颊边的攒动出若隐若现的梨涡:“是,很美,却不是给想要托付的人看。”

    莫邪猛然一怔,敛了眉,低低道:“没想到对于你我在不那么重要了。甚至都不值得托付。”

    她双颊边的梨涡隐去了迹象:“师兄,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以前我的整个世界里只有你,我以为我此生此世注定是你的妻子,可是当我遇到他时我的整颗心在那一霎那就沸腾了,那种想要与他相知相恋的感觉让我无法控制,然而这种特别的感觉,却在你我之间未曾产生过,我对你的依恋只是一种依赖一种习惯。”

    莫邪脸上有隐忍的痛楚:“别说了--我尊重你的决定。”

    她低下头看着脚尖:“只是爹爹这次这怕是不会妥协了。”

    艳阳三春,四月芳菲,蝶姬在窗前离了伴宿,看着月亮沉下天边,她终归还是没能在婚宴上趁乱而逃,莫邪找来侍女假扮成她的模样,顶替她与他成亲,然后秘密将她送出铸剑谷,可是重明貌似早就知晓她会趁婚宴混乱之时潜逃出去,特别在那一天给整个‘剑诛’加设了一层结界,就算她使劲全力,买通驻守的弟子也没能逃出,反而被抓了回来软禁了起来,莫邪也因此被重明种种责罚了一番。

    看来她与少卿的缘分浅薄,就此断了线,可是她忘不了在茫茫沙漠之中与她歌舞笙箫的惺惺相惜,义不顾危险将她护在怀中,虽然他不会是她的夫君,可他却是她最梦寐以求的夫君,他是她心中的神。

    午夜十分,她拿出一颗银光璀璨的铃铛,拖着曳地长裙,坐到铜镜前,施法将铃铛贯穿在发簪尾部,别在发间,她面容淡淡:“你把师兄给我找来。”

    门外的弟子低头禀报:“刚才师兄来过舞阁,说他有要事处理就不来看望师姐了。”

    她垂眉暗叹,半个月了,她寻遍了整个铸剑谷都没见到他的影子,从其他弟子口中打探说他并未出谷,看来是莫邪有意躲他,所以没晚午夜时分,爹爹休息下之后她再次试图寻找他,甚至让其他弟子给他传来,可得来的结果都是有要是处理,未曾露面。

    她如今以为人妇,成了别人的妻子,再次抛弃了她与少卿的诺言,她心路愧疚不已,尽然如此,人不能成为她的人,那做鬼也要做他的鬼。

    心意已决,她只想对莫邪道句别说声对不起而已,可如今连道别的机会莫邪都不愿意给她,她心里如刀割。

    拖着沉重的身子站在重明的门外,从屋内传出均匀有序的鼾声,她抚摸的门框泪如雨下,微微颤抖的肩膀顺着门框软软的花了下去。

    爹爹,对不起,女儿不孝不能再承欢你的膝下孝敬你了。

    ----

    漆黑如墨的夜色如穿过的流水,转眼天空泛起鱼肚白,淡淡的白光银光下满天际。

    蝶姬从舞阁里床榻后的暗格里取出一包白色的粉末倒入茶杯之中,她没有立即喝下而是端着茶杯坐到书桌前提笔落下最后的语言。

    晨练的笛鸣稳稳的想起,几缕金黄的晨光穿过窗户落在书桌上的宣纸,宣纸里一袭白衣长发及腰的男子手握铃铛仰望夕阳,身侧席地依偎着一抹桃粉长裙长发翩翩随风飞舞的女子,如歌如雾,如梦如幻。

    她落笔看了眼面前的茶杯,缓缓闭上了眼睛,两个珍珠悄无声息的滑下在宣纸上印开了花。

    良久,她伸手端起茶杯递到嘴边缓缓饮了下去。

    急得站在一旁的奴夜青大惊出声,边向门外呼救边连忙上前想要打掉茶杯,可是她忘了她只是一抹幻影,怎能阻止得了这场悲剧的发生?

    初夏将至,丹桂馥郁,舞阁外百花齐放,五彩斑斓。

    一个月了,躺在床榻上的蝶姬依然没有醒过来,重明和莫邪相顾无言,悔恨当初。

    蒋桑性子执拗,早就应该想到强制软禁之下只会是走上极端,可是重明以为她只是迷了眼,只要不让她出去,在见到那个男人,时间久了她就会忘掉这些和莫邪好好生活,将来替他打理‘剑诛’,看来他是低估蒋桑的爱情了。

    莫邪送重明回房时,重明隐约提了一句:“强扭的瓜不甜不说,反而坏了瓜的生长。”

    莫邪敛眉,点了点头:“我明白。”

    月底,牡丹花染红了舞阁,莫邪在蝶姬的床榻前站了一下午,与门外的弟子淡淡道:“去把殇魂师弟请来舞阁。”

    弟子将话传到殇魂耳中,殇魂接到传话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舞阁。

    莫邪看着沉静如水的面容,伸手将她发髻的簪子取下来拖着娇小的铃铛看了看,交到殇魂手中:“带着这个去寻找它的主人,然后将他带来铸剑谷。”

    殇魂不明就里,悠悠道:“这个簪子--人海茫茫该如何寻找?”

    莫邪凝神思虑半响:“师妹被找回前是惜缘师弟传的信鸽,你去找他让她施法看看信鸽是飞往了什么地方,我相信那个人极有可能在那个地方。”

    殇魂领命去了,莫邪坐在蒋桑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俯身轻轻亲吻,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亲她,他早就已经看开放手让她幸福,可是他的计划永远赶不上师父的变化,结果他第一次没能实现她的愿望,他愧疚不已,每次面对蒋桑的寻找和传话,他都无言以对,除了躲避依旧是躲避,可是没想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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