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谁都明白百兽林中阿奴守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上神驰梦,从他们偶遇的第一面,哪怕是个背影阿奴的整个魂都被他带走了,所以他恨驰梦,他不仅杀害了他的父亲,就连他喜欢的女人也要被他抢走。

    没有人能从他手中抢走阿奴,他这一生最爱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已故的父亲,另一个就是阿奴,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决不能在失去另一个。

    他微皱的眉下是冰冷的眼:“你们要的人我已经带来了,一手交人一手交安魂咒。”

    驰梦没有说话,微微点头算是默许,为避免云陵反悔伤害到人质,他主动率先将安魂咒送到了云陵手中。

    奴夜青被画楼轻依着肩膀,却暗地里被牵制着命脉,张口想要说话可双唇动了动发不出任何声音,这才意识到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被点了哑穴,扫了眼前方公孙曌在红菱扣押下走到了最中间未知。瞬间,红菱施法将公孙曌狠狠推了出去撞在了殇悔上仙的怀中,她也被画楼施法推了出去,大家心里的担心也都放松了下来,她也以为自己马上就可以脱离苦海。

    正在大家为之庆幸和欣喜之时,奴夜青往前飞驰的身体感觉被什么拦腰拴住,一股往后拖的猛力将她整个身子又扯了回去。

    对面众仙皆是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画楼虽是制毒高手,可他另一项技能就是隔空取物或者控制物体,只见他站在后方嘴里碎碎念着咒语,一股无形却似有形的绳索在源源不断的收缩,直到奴夜青的身子犹如离开母体的蒲公英任风吹响远方。

    “你出尔反尔。”驰梦咬牙冷喝,声音比往常提高了好几个分贝,眼中燃烧着怒火,也有着若有若无的焦虑和紧张,可面上依然冰冷如霜,不失风度。

    云陵从画楼手中接过奴夜青,扬起手中的莫邪剑抵在她的脖颈间。锋利的剑刃在脖颈间白玉似得肌肤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丝丝鲜血潺潺流出,冷声道:“你要是敢来抢人,我现在就杀了她--”

    “不要--”呼风、少卿齐声惊呼。

    驰梦犹豫半响。疼惜的扫了眼脸色苍白的奴夜青,转身飞回了狼城,殇悔上仙、少卿、呼风--他们依依不舍又担心不已的一步三回头跟着驰梦返回了狼城。

    魔界一而再再而三的因为奴夜青放走抓来的人质以红菱为首的众魔已经心有疑虑,却都不敢言说,只是在心里悄悄嘀咕几句。

    望峰台上。云陵将奴夜青丢在地上,目光冰冷的盯着她。

    红菱扫了一眼她,对着云陵道:“魔尊,此次交战失利皆是因蝶姬返回狼城对敌方透漏了我们的情况,让他们请来了驰梦,而这整件事情归根结底都是因为阿奴,又使魔尊身负重伤,红菱认为其罪可诛。”

    云陵漠然的望着奴夜青苍白的脖颈缓缓流下血丝,心里骤然的疼痛让他有些自责不已,他怎能为了自保而利用她呢?可是他心里不是这样想到。

    她一定又误会他利用她了。她的眼睛里看到的他是污秽不堪、是虚情假意的,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他如此做心里的最真实的想法只是不想失去她。

    两个人的相隔老远的目视着对方,仿佛日神与月神的对立,永远遥不可及。

    天空再次飘起了若有若无的雪花,扫过奴夜青的脸颊,冰冷的眸子里除了决绝就是恨意。

    自从与狼城一场大战后回到望峰台,他们就一直静默着,空气中燃烧的恨意和怒火在冰雪的刺激下燃烧的更加旺盛,红菱等待着云陵发话,甚至于望峰台下规规矩矩、整齐划一却心里困惑不解的魔军都在仰视着。揣测着魔尊会如何处置阿奴。

    画楼漠然的站在一侧,嘴里碎碎念决,奴夜青只感觉被什么东西堵住的喉咙瞬间顺畅了不少,酥痒的不适感让她禁不住咳嗽了几声。这一咳嗽拉扯到了脖颈上的伤痕,丝丝咧咧的疼痛传到了四肢百骸,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伸手抚上脖颈,淡淡的血红染红了手指。

    “我千方百计胁迫你放蝶姬回去,就是为了让她将你们的情况带回狼城。所以为了你的大业杀了我吧。”奴夜青望着云陵一字一句说道,坚定的声音里潜藏着微微颤抖,泄露了她的不甘和委屈。

    “你难道就真的不明白吗?”云陵冷冷开口,他往日恨不得把所有都给她,用一生去疼她爱她护她,没想到他所有的付出得到的回报是让他杀了她。

    从头到尾他所做的都是在利用她,就算战场为了保他周全也不惜狠心以自己孩子的性命为代价,对他来说她什么都不是?他们之间存在的只有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了,这个孩子的到来就只是一个笑话,一个成就他魔业的笑话,可为什么他还要说这些不明不白的话?

    只要想利用她就用这些狗屁甜言蜜语来骗取她的信任已达成他的目标,这就是他所谓的爱?这种爱她宁愿去死也不会要。

    奴夜青凄苦长笑,起身走到他的身前夺过莫邪剑,将剑柄递到他的手中,赤手握住剑刃将剑尖抵在自己心口上,指缝渐渐涔出鲜血跌落在黑乎乎的地板上,决绝道:“你明知道我的到来都是为了击溃魔军,让你万劫不复的,所以杀了我,杀了我不仅可以除去一个敌人还能消除魔军中的愤愤不平,杀了我吧。”

    看着她步履决绝的往前迈了一步,云陵默然的眼神瞬间恍惚逐渐裂开一条缝,她宁愿死也不愿相信他对她的爱,为什么,为什么?他摇着头绝望的闭上眼,眼泪似珍珠一般滚下脸颊。

    “让开。”

    微微颤抖的声音从牙缝中蹦出,狠力往出抽剑,结果意想不到的是奴夜青铁钳般的手紧紧的握住剑刃不放手,反而顺势整个身子猛然向前一扑,剑刃从她肩膀上穿了过去,云陵大吃一惊,抱着倒下来的身体,惊呼道:“阿奴--”

    画楼默然的表情也是一紧,他万万没想到奴夜青真的决然的自己撞上去,连忙上前替她查看伤势,幸好双方都在挣扎,剑刃并没能从心脏正中刺穿过去:“魔尊,勿要担心,还没有伤及要害。”

    奴夜青望着肩膀上汩汩而流的献血,脸上没有丝毫异样,冷冷的推来云陵的怀中,颤颤巍巍起身弯腰从身体内抽出横穿而过的莫邪剑,鲜血四溅的同时整个身子也虚晃了一下,她颤抖的握着莫邪剑指着云陵,虚弱道:“这一剑,你我恩断义绝,从此之后你做你的魔界至尊,我做我的普通女人,若是他日再见我定然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立誓替六界除魔杀你。”

    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想到阿奴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云陵僵硬的身体晃了一下,被红菱搀扶住了,不肯相信的摇头看着对面的奴夜青,只见奴夜青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略过所有人从望峰台上跳了下去,看来是一心寻死。

    “阿奴。”声嘶力竭的呼喊,深无止境的抓捕。

    他的声音像被黑洞稀释般没有回音,被红菱拉住半边身子趴在望峰台伸下手企图抓住什么,除了一缕空气却再无其他。

    阳光明媚,桃花阵阵香气弥漫满垣,温和的光线带着阳光的味道从窗外投了进来洒在床榻沉静如水的面容上,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白暂的肌肤吹弹可破,红艳的嘴唇像是能工巧匠精心雕饰的般。

    咯吱--

    沉沉的木门被人推来,一个高挑的身着墨黑色长袍的人端着一碗汤药进来,细心的用手帕沾取汤药然后替沉睡的人润嘴,动作温柔小心,生怕弄疼了她。

    直到汤药被一点一点沾完,来人才轻手轻脚走了出去,打开门的一刹那一瓣粉嫩的桃花瓣伴随着清风溜了进来落在了长榻上沉睡的人脸上。

    微微的酥痒让她长长的睫毛轻轻晃动了下,明亮如湖水的眸子盯着房间来回打量,好熟悉的地方。

    忽然,屋外传来两人说话的声音。

    “大哥,阿奴还没醒吗?”好像是南蝠的声音。

    “我刚给她喂完药,想必快醒了。”

    是东蝠东哥哥,奴夜青听到声音激动地想要下床冲出屋外,可是当她双脚触地之时完全没有感觉,浑身无力的酥软了下去,倒地之时牵动了床榻边的凳子,乒乒乓乓的声音引起了屋外对话的二人。

    东蝠和南蝠闻声冲回房间,看到奴夜青费力的挣扎着起身,连忙上去搀扶,疼惜道:“阿奴,你没事吧?”

    奴夜青倚在东蝠怀中,地下冥殿生死一别之后她过得患得患失,走到哪里都像是一颗孤苦无依的野草,任凭风吹雨打,或许只有依偎在东蝠,这个她打从心底里当做亲哥哥的肩膀才能让她有些许的松懈和安全。

    她和东蝠之间不知为何,也不知从何而起因为某些事以致于误会重重,分道扬镳,相互敌对,可就算再大的误会只有在经历过生死之别、经历过孤苦无依之后才能真正发现彼此早已把对方当成了不可放弃的亲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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