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守一悠悠醒转,还是曾经的味道,还是曾经的感觉,贼光闪闪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一通,看实了是在自己家中,才闭上眼睛,心里从来没有那么踏实过。心中暗暗想到,现在就是再被打,即使打死也不跑掉了,真恐怖!不过,狗蛋,你这xiǎo狗养的,等老子伤好了,我不糊你一脸泥!

    毛守一躺在床上,但脑子嗡嗡响着,而且身上也在隐隐作痛,尤其是腹部简直就是剧痛。这才挣扎着想要撩开被子看看自己的肚子,但就在自己刚刚想要动作之时,忽然门帘一撩,母亲伸进头来,哈哈一笑:“兔崽子,跟野猪似的,这么快就好了,别起来了,躺着,我炖了一只鸡,等会做鬼鸡给你吃。”説着转头向门外喊道:“他爹,xiǎo娃醒过来了,快来。”只听得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父亲直接就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母亲笑笑,转身走出屋外,去招待客人去了。毛坚呆呆看着毛守一,过了一会儿才説:“你醒了?你先别动,我跟你説diǎn事。”説着走向床榻,一把拉过了毛守一的左手,揉捏了一会儿。

    “你出魂了,现在肯定是头脑发胀,昏昏欲睡。”毛守一听罢,怯怯地説:“爹,我确实头脑发胀,但我一diǎn也不想睡,我想吃肉。”毛坚听罢,猛然之间有diǎn发愣却不知怎么往下接茬,只能干咳一声,説道:“不想睡就不想睡吧,我要给你锁魂,,如果有什么不适,记得坚持住,因为,因为你的情况有diǎn特殊。”

    守一深深diǎn了一下头,只见毛坚似乎下定决心一般,从衣服袋子里拿出一样东西,赫然乃是罗奶奶丢给他的那一截黑线,毛坚右手抬起,结了一个剑指,在虚空中划了两下,一指diǎn在守一的曲池穴上,然后一寸寸向下移,每移三寸向后两寸,再向前推,边推边念念有词:“纣绝标帝晨,谅事钩重阿,炎如霄中烟,勃若景耀华,武城带神锋,恬照青吞阿。阊阖临丹井,云门郁嵯峨。七非通奇盖,连宛亦敷魔。六天横北道,此是鬼神家。急急如律令。”这是道家安魂魄咒,平衡自身阴神阳神,魂魄和谐

    毛守一听着父亲念咒,忽然腹部一桶,似乎是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冲出来,但最终也没有成功,如此持续二三息,却变成了通体舒畅,就好像是和xiǎo伙伴们去野塘子中打澡一样。只见父亲严重露出了惊奇,但只是一瞬间,也就赶快集中注意力,终于将剑指运到内关穴处,才取出黑绳快速绑在守一手上,并系上了一个金刚结。

    做完这一切,才深呼一口气,看向毛守一説:“守一呀,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反应。”毛守一听罢,知道已经结束,便坦然説道:“别的没得,就好像有东西要从肚子里冲出来一样。”説着还掀起自己的被子,只见那微凸的肚子上有一个黑色的印记,像朵梅花,或者,更像一只猫爪子。毛守一看到这,差diǎn吓死,这是啥呀,老师看见非説自己纹身不可!一世英名呀,这可咋办!

    而毛坚,呆呆看了会儿,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冷冷一笑,説道:“呵呵,区区xiǎo术,拿出来丢人,不就是个阴气结胎的玩意嘛,孔夫子门前背什么三人行不够你作死的。”説着跑到窗边大衣柜中拿出个木箱,宝贝似的托着,轻轻一开,取出两个油纸包来,从中倒出一diǎndiǎn红色的粉末,又从另一个油纸包中倒出少许黄色的粉末来,两者和在了一起,又用xiǎo指甲划破了毛守一的中指,挤出血液,融在粉末之中。

    守一蔫呆呆看着,手指辣乎乎得疼,但看着父亲专注的样子,又不敢造次,只在心里暗暗骂了起来,要划不会划自己的呀,你怕疼,来划我的手,这可得多少肉才能补回来呀。

    但父亲不会管这些,当然,也不知道。只见他,又是结了一个剑指,沾上暗红色的液体在守一肚皮上写下一个斩字,并还画了一个圈,弄罢,左手抓住右手的手腕,又用右手抓住左手的手腕,结了一个三山印狠狠砸向儿子的肚皮,准准落在那团黑印之上,嘴中淡淡説了一个:“镇”,那团黑印迅速扭曲、变形、变淡,最终消失无影,只剩下那个略显暗淡的斩字。

    毛坚浅浅一笑,似乎很是满意这个结果,而那毛守一则直接是目瞪口呆了,这都是什么呀!也太诡异了!父亲似乎看出守一所想,淡淡説:“我取出的是朱砂和雄黄,破邪去阴,最是有效,以后你记着就是了。”。

    这下,守一眼睛瞪的更大了,什么跟什么呀!

    看着自己父亲一副自己荣耀的状态,守一彻底无语了,一半天,才慢慢説:“呃……爹,饭怕快凉了,我们去吃吧。”,毛坚被弄得一愣,説道:“説什么呢,才吃过早饭个把xiǎo时,吃啥饭呀!”,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天呐,我是赶在两顿饭中间了吗?,不是説炖鸡了嘛?”

    毛坚一家从来都是坚持食而有时,过了饭diǎn,绝不加餐。所以守一也知道自己要吃饭只能等到晚饭时间的来临了。毛坚笑笑説道:“饭是不能吃,不过你也不能睡着,走,出去晒晒太阳,你现在可不缺睡觉,缺的是阳光,是阳气。”説着提起毛守一,让他穿上衣物鞋袜,当然不是那条屁股蛋子都露出来的裤子。

    守一跟着父亲走出房门,穿过堂屋,来到屋外,只觉得今日的阳光特别刺眼,半天眼睛才适应过来,只见屋外坐着一群人,坐在自己家的草墩上,侃侃而谈,自己的母亲在其间穿梭着,那喇叭裤男子看到毛守一,笑着大声説道:“这xiǎo碎嘴子,嘴得得很,现在终于站着出来了,嚯,昨天那样,呆呆的,眼睛发直,滴口水还随地xiǎo便。可算是活回来了。”,毛守一看见他们,赶紧上前説道:“舅舅,您来了!”,对着雷明、杨涛喊道:“二爸,二婶”,转头看向雷菁骐,带着笑説“哥哥,你有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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