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毛儿四是个聪明人,我把话说得如此清楚,他自然明白我这是什么意思。

    他在枕上顿了顿,过了好一会儿,放在我腰间的手才轻轻地拿开,接着就又安抚似的重新放在了原处:“你有什么疑惑的话,就开口问吧。爷若是知道,自然会开口告诉你的。”

    我屏着息听过他的话,接着轻轻吸了一口气:“四爷,在崖底遇见你之前,我们两个并无太多的交情。后来流言来袭,当时臣女只急着澄清真相,所以也就就没想那么多。前年在德州,我们两个在那里相处了一段儿日子,我才又觉得越来越奇怪。您一向做事周详、心思细密,即使有流言,臣女也绝对相信您可以把此事处理好,根本就没必要在万岁爷面前说那些负责任的话。”

    他听了,脸色果然越来越难看。我的话一停,他就立马厉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以为流言是爷放出来的啊?”

    我赶忙笑着摇摇头:“流言伤人。您是皇子,怎么会自毁声誉呢?臣女知道此事不会是您,所以今儿才想问问,当初您那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他冷笑着轻哼了一声:“你既然有所想,那就自个儿猜猜好了!”

    他如此答话,看来其中必有蹊跷。我定定心,接着便满脸笑意地问他:“四爷,请问……你心里喜欢我吗?”

    女人问这样的话,我想以前他一定很少见。不然,一向敏捷的他也不会愣怔在那儿一言不,好久好久。

    见他怔住了,我忙又笑:“四爷,既然您不时喜欢,那……一定是臣女对你有可用之处了。”

    他的脸阴沉无比,像是要滴出黑黑的墨来。就在我一脸不屑地想要翻身时,他的手臂忽又一紧,接着便把我带进了他的怀中。

    此刻,我挨着他的胸膛,和他贴这么近,可是心里却没有一丝惧意。既然他是想利用我,那我还会有什么别的想头。

    利用?呵呵,我不就点儿医术吗?现在只是帮他找出蛊毒的处方,以后再用我时,当然还会有别的事,甚至可能是违背心意、医德的事……

    “你都把爷当成什么人了?”

    这人语带怒气地甩出这句话,接着便伸出手到我这边儿来。

    我见他忽有动作,心里不由一阵慌乱,赶紧就扭头往外躲。他的手摸了个空,随即就凉凉地滑落在我的脖子上。

    见我不肯让他亲近,这人紧接着就短短地叹了一气:“你说爷想利用你,就因为这次准你研究蛊毒处方的事吗?如果真为这个的话,那明儿个你就随爷回京吧!”

    听了这个,我即刻就转过脸急急地答道:“我不要走!”

    他看我这样,言语中全是不满之意:“就这一个蛊毒处方,你就觉得爷是要利用你。你自己也不想想,论医术,太医院里高手如云,爷用得着专门找你吗?这蛊毒的事,都是你自己要求的,爷从来就没有逼过你。你若是做不来的话,那这就趁机停手吧,爷不想再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

    难道真是误会他了?

    我疑惑地想了想,随后嗫嚅着说:“这个蛊毒处方,现在已快成功了,所以我也不要放弃。”

    他听过,很是无奈地笑,接着就凑到我额头上狠狠地印了一吻:“你这女人,还真不让人省心呢!”

    还没打探出什么来,我就动不动地被人轻薄,那还不如离开这儿让他一个人睡呢。

    这家伙见我愤怒地推开他从床上起身,当即就很是用力钳住我的腰身:“你屡次违背爷的意思,这会儿子还想走?”

    我满是不屑地努努嘴,接着便怒气冲冲地吼了过去:“我问什么,你都不愿真心实意地答,我干嘛还要留在这儿受气啊!”

    这是实话,这人却没好气地恼声道:“嗬,爷算是看清楚了,你这脾气还真是大的很呢!”

    我直直地顶回去:“四爷,臣女以前可从未说过自己是好脾气!”

    说完,我狠着劲儿地往外挣,可那家伙他就是不肯放手,接着还变本加厉地把我摁在了床的另一端。

    我被他压住身子,可双手却是活的,当即就擂鼓似的捶在他背上:“你这个坏人,坏透了,我真是讨厌死你了……”

    怕是以前没人敢说讨厌他的话,卷毛儿四听后,二话不说就伸手捂住了我的嘴,接着又凑到我耳边恶狠狠地道:“你若再不知规矩,看爷今儿个怎么收拾你!”

    看他说起狠话来的狰狞模样,我心里不由一阵儿害怕,即刻就乖乖地住了口。

    卷毛儿一生气,后果很严重,他充满恼恨的眼睛就透出了这个信息。

    除去身子,我们的脸现在只有两毫米的距离。我的慌乱无助,在他眼里一定很是可笑,不然他的嘴角也不会倏地挑起一抹笑。

    又对视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那人先开了腔:“你刚刚说我是个坏人,最讨厌的人就是我,真是这样吗?”

    我刚刚是实话实说,只是稍稍有些过。现在听出他话里的狠劲儿,只好微微吸气,随后轻缓着声音作答:“四爷,在德州时,您对我们有恩。刚刚说讨厌的话,大多都是情急时的口误。你我虽是万岁爷指定的夫妻,但要说到男女之爱、夫妻之情,您觉得我们之间有吗?”

    “有的!”他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坚决而又稳声地说话,“在你心里,或许对爷真没有什么感情。可是在爷这儿,却始终没把你当外人看待……”

    他说没把我当外人看待,我不由愣愣地傻呆在那儿。正想听他往后面说去,谁想……这人却已在上面闭了眼沉沉睡去。等我转头看看烛光下那灼灼燃烧的催眠香料,不由在心底哑然失笑。

    和他折腾了这一番,还真是该休息了。我轻轻起身拿过对面的枕头,小心翼翼地托住他后颈放在上面,随后这才放下床帐在那人身旁静静地躺下。

    这一两年未见,他的脸还是有些清瘦。眉毛看起来浓浓的,但在末尾时却又有点儿打弯,难道这也是所谓的帝王相?还有他这头微曲的方便面卷,在古代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我看着他,不知不觉地在袅袅的香薰中酣然入梦……

    等再醒来时,那人却已经不见了。茹双看屋里有动静,即刻就推门进来笑语:“主子,四爷他起得早,这会儿子已到府衙里去了。”

    康老爷子来南巡,他这做儿子的自然要在到不了的地方帮着视察一下,免得当地的官员睁大两眼说瞎话。

    我对着茹双淡淡一笑:“四爷他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她见我问,赶忙笑答:“爷说事情不多,中午他就回来。”

    我点点头,忽然想起昨晚给卷毛儿洗头的皂荚来,这便又吩咐她道:“那个皂荚,你帮我多找点儿来,我一会儿有用处。”

    大爷就是大爷,无论到哪儿都觉得别人是为他服务的。卷毛儿四一回来,看到我在捣鼓那些皂荚,即刻就开声道:“给爷洗头,用得着这么多吗?”

    这些皂荚是我准备兑在中蛊病人的方子里的,现见他如此自负多情,也不好直直说出伤人面子。看了他一眼后,我轻声笑道:“这不单是用来洗头的。皂荚有药效,臣女想把它和雄黄一起配药,看对那蛊毒是否有效。”

    “之前你没有试过这个吗?”

    我笑着摇摇头:“臣女以前很少用皂荚,所以没想过。四爷,如果这个有效的话,那可真要谢谢您这次到来。”

    他愕然怔住:“之前的那些药材,你都是这样子找出来的?”

    我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是啊,所以才会这么麻烦。”

    他似乎觉得这法子有些可笑:“你这样子找,那……岂不是要到猴年马月了?”

    我笑着低头:“四爷,这个方法没你想的那么可怕。找处方,讲究的是药物间的相生相克,并不是胡子眉毛一把抓。臣女之前没试过皂荚,那是因为……它排在备选药材的最后面。昨儿个见着它,所以今儿就乱了次序想先试试。”

    他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接着便低语温声对我说:“见你这样辛苦地找方子,可见你真是不想放弃那个蛊毒的处方。既然这样,那以后爷也就继续支持你。”

    见他这么友好,我心里还真是有些意外。低着头想了想后,这便也柔声轻声对他道:“四爷,为了找那些中蛊的病患,您一定也费了很多心思。臣女昨晚那样子说话,也只是为了一时的口舌之快,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太放在心上……”

    他听了,脸色微微一怔,随即就宽宏大量地回道:“算了,你配药这么艰难,有点儿怨声,别人也是可以理解的,这次爷就不跟你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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