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鳖与荀谦随着罗四娘到了街尾的一家小楼,这小楼虽说没个招牌,外头看起来倒也雅致,张金鳖见多识广,从窗口里瞥见了些许物件,嗤笑道:“小姑娘,看了这小楼子里的物件,开下来,啧,怕是不便宜吧。”

    罗四娘此时倒也没在伤心,不过声线还是有些哭腔,说道:“丐儿大爷眼力真好,这楼虽小,里面也就几张桌子要些银子,算算也就花了小女子几千两银子,其他的都是小物件,花不了几个钱。”

    张金鳖伸出一根大拇指,面色稍稍认真了些,称道:“好气魄,好胆识,在这地方开这档子的酒楼,嘿,怕是所图不小吧。”

    罗四娘轻轻一笑,没会话,径自入了小楼,张金鳖与荀谦对视一眼,一前一后也进了门。

    进了门,荀谦好歹在皇宫呆了半年,对这奢华的装饰倒也无所谓,尚可自持。倒是张金鳖,进了门就在失神,口中喃喃不已:“这么高的珊瑚...夜明珠,绣金毯,厉害,就说这小楼,怕是当今皇上也没这般豪气。”

    “也许是,不过他可是有全天下的玩物聚集豹房,这些东西他哪里看得上。”

    不过这话荀谦这不会说出口,张金鳖按住罗四娘肩头,喝问道:“你到底是谁?这些犯忌讳的东西便是拿钱也买不到的。说!老夫可不是小荀谦那般好哄骗的。”

    罗四娘面不改色,头也懒得回,说道:“怎么?有胆子来随老娘来,怎么没胆子坐下喝酒?老乞丐,亏老娘高看了你,这么胆小,还不如在旁边站着的荀小哥,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这丐帮副帮主的。”

    张金鳖看了荀谦一眼,冷哼一声,推开罗四娘,闷声道:“我们两爷们害怕你个婆娘耍花招?”盘腿坐在地上,说道:“上菜吧。”

    罗四娘白眼一瞟,冷笑道:“急什么,胆虚了就直说,老娘命捏在你手上,要撮要扁还不随你?这么笑你你就受不了了?随我来,这儿可不是吃饭的地方。”

    罗四娘扔下两人,哼声上了二楼,荀谦看了张金鳖一眼,跟在罗四娘后头。张金鳖低头叫骂一声,正想吐唾沫,不过见着地上绣了金线的毯子,颇为不舍,赶紧咽了唾沫,随两人上了楼。

    三人坐定,张金鳖坐首席,荀谦在张金鳖下首,罗四娘跪坐在一旁,并不上桌。荀谦问道:“咦,怎么你不上桌?”罗四娘微笑道:“老家习俗,女人不上桌,你们两位吃就行了,妾身做个小人,每道菜妾身现场一口,如何。”

    荀谦看着张金鳖,张金鳖微眯着双眼,点了头。罗四娘见二人没有异议,拍拍手,上来了个穿着薄纱的姑娘,躬着身子站在罗四娘身边,罗四娘瞥见着张金鳖直勾勾看着姑娘的胸脯,心中更加轻视两分,面上也不自觉也显露了些许轻色,轻咳两声,吩咐道:“给这个小哥弄些牛肉,给这老乞丐上一份秘制酒糟鱼,在来些凉菜,暖些黄酒。”

    姑娘应声而退,那盈盈身姿,直把张金鳖的魂儿也勾走了,见张金鳖伸着脑袋的模样,便是身为晚辈的荀谦也看不下去,冷冷的咳了几声,却见张金鳖没半点反应,暗中按了张金鳖一下,轻声说道:“前辈,失态了。”

    张金鳖老脸一红,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莫怪莫怪,老叫花我好吃好酒好渔色,实在管不住自己的眼,叫小荀谦看笑话了。”

    荀谦见罗四娘面有轻色,维护道:“前辈所求,乃是人之常情,圣人也不能勉之,只不过莫坏了事才好。”

    “有什么事,有什么事。”张金鳖挥挥手,正要说没事,却看见罗四娘在一旁掩嘴偷笑,脑门一突,暴出几根血管,喝问道:“说起来,你这婆娘是什么人,怎么能弄到这么多禁物?”

    罗四娘笑够了,看了荀谦一眼,正坐讲道:“说出来不怕吓着你,小女子乃是白莲教的供奉长老,教主李仲的亲侄女儿,散财观音罗四彩,家中排行第四,人称罗四娘。怎么样,老乞丐,你杀不杀我?”

    张金鳖被罗四娘的身份怔的说不出话,指着罗四娘说不出一句话来,罗四娘哈哈大笑,对指着张金鳖更是大笑不止,笑出了眼泪:“我道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副帮主如何豪气,原来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西贝货,哎呦,唉哟,不行了,笑的老娘肚子疼。”

    张金鳖恼羞成怒,要一掌杀了罗四娘,不想手腕一紧,挣动不得,寒声问道:“荀谦?怎么的?你要包庇这妖女?要知道,散财观音可是白莲教的大金主,杀了她,白莲教被剿灭也是时间问题。还是说...你舍不得?”

    荀谦暗暗运功,张金鳖经受不住只得坐下,荀谦见张金鳖不在动手之后便撤了手,朝张金鳖拱手一拜。张金鳖冷冷看着荀谦,心中对荀谦这刚猛霸道的内力惊奇至极,暗想华山内功哪里会如此厉害?心里直叫诡异。

    只听荀谦说道:“前辈说笑了,十三年前我师父放了此人,如今晚辈自然也是杀不得,要是有人在晚辈面前伤害此人,晚辈也得保住她。前辈,再说句不好听的,难不成前辈听不下一个妇人说的话?传出去叫前辈如何自处?还请前辈冷静些,听听她说的再动手不迟。”

    张金鳖冷声道:“说话与你师傅一样,要保住他哪里要说这么多场面话?有你在老夫还能动手,嘿,这婆娘放了也就放了,现在白莲教被天下帮派围剿,难不成李仲还能翻了天不成?到是你,刚刚你得内力可不是华山的内功啊,听说你偷学过岳不群的《紫霞秘笈》...看来所言不虚啊,嘿嘿。”

    荀谦听张金鳖说起自己丑事,面色不愉,冷面端坐,闭口不言。等菜上齐了,荀谦给张金鳖先倒了酒,才说道:“晚辈的事...前辈无需多言,还是听听这散财观音说的吧。”

    罗四娘轻轻一笑,颇为满意,说道:“看看,张副帮主,看看,你连个小辈也比不上,不管是武功,还是气量。”

    张金鳖拍案而起,骂道:“你这婆娘不识好歹,好!荀谦,你护着她,老夫倒看看你能护多久,告辞!”

    罗四娘看着张金鳖的背影连连拍手,哈哈大笑,等张金鳖出了小楼,罗四娘把那酒糟鱼连盘子一同扔在张金鳖的脑袋上,笑道:“张副帮主,鱼你还没吃呢,鱼不值钱,盘子还值个几十两银子,都送你了。”张金鳖气得满脸紫红,闷哼一声,将盘子用裤子擦了擦放进胸口的口袋里,转身而去。

    见此情景,荀谦默然不语,罗四娘坐在荀谦对面,笑眯眯的给荀谦夹了几块牛肉,说道:“荀小哥,赶紧吃东西啊,不吃都要凉了。”

    荀谦叹了口气,拱手说道:“厉害,几句话就分解了我与张前辈的关系,真不愧是白莲教的大财主,看人的手段厉害非常。”

    罗四娘自得一笑,摆正了身子,端坐说道:“也不过是妇道人家的察言观色罢了,哪有什么厉害的?若人人都是你师傅那般的正人君子,妾身怎么做的下生意?嘻嘻,说起来,你倒有你师傅的八分风采了,被人这么吼叫也忍得下来。”

    荀谦摇头苦笑,随意吃了几口菜,说道:“我哪里比得上我师傅?现在就我们两人了,说吧,你到底要说什么。”

    罗四娘给荀谦添上酒,笑面如花,说道:“急什么,你不奇怪妾身生意如何做这么大?能养起大半个白莲教?”

    荀谦摇头,端酒道:“这与我何干,现在赵六发已经跑不掉,我就剩杀了李仲,了事后我就回华山,你的钱与我何干。”

    罗四娘讨了个没趣,嗔怪道:“你这人好不懂情趣,这样怎能找着老婆?”

    荀谦一饮而尽,呼出酒气,说道:“找不找的到以后再说吧,现在哪有这个心思。”

    罗四娘见荀谦饮了酒,随口与荀谦说了几句闲话,过了片刻,见荀谦脸上泛红,便半遮着脸,眼中显出几分媚意,走到荀谦道,双乳贴着荀谦后背,朝荀谦耳边吐了口气息,柔声道:“荀小哥,你说说,这天气怎么有些热了?奴家想脱了衣服,怎么办。”

    荀谦眉头皱起,坐直了身子,说道:“虽有些热,但也不至于脱了衣服吧。”

    罗四娘搂上荀谦,在荀谦耳边不断吐息,声线如魅:“小谦,来,要姐姐,来啊...”

    荀谦不动声色,拿过一只空碗,“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污酒,轻轻推开罗四娘,面上显出轻蔑之意。罗四娘看了荀谦的模样,哪里不知荀谦是戏耍自己,胸口涌出羞意,干脆扯光了衣服,“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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