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荀谦正准备被岳不群责罚,却见岳不群低头沉思不语,心中一时侥幸,拉着令狐冲,想重回思过崖,逃过责罚,两人还未出门口,岳不群抬头一喝:“来了还走什么!给我回来!”两人悻悻而回,对视一眼,跪在岳不群跟前,拜道:“弟子令狐冲(荀谦)拜见师父。”岳不群背着手,瞪着眼,喝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没我的传唤,竟敢私自下山!”令狐冲被岳不群凝视,不敢言语,双手微有颤抖,显然是心中不安。荀谦趁着岳不群看令狐冲的时间,悄悄吸了口长气,鼓着胆子,说道:“是...有六个怪人来思过崖闹事,我与师兄打跑了六个怪人之后,陆师弟上来说还有人来正气堂闹事,怕师父还没回来,这才下来看看,我们...”

    岳不群一拍案几,震的桌上茶水乱溅,勃然色变,说道:“好!说的好!荀谦,华山派首戒是什么!”荀谦一时愕然,岳不群此时拿门规说事,莫不是要把自己逐出师门?荀谦恍惚担忧之下,不敢说话。岳不群见跪着的两个一个抵着头,一个呆立不动,心中更怒,讲到:“劳德诺,你来说!华山派首戒是什么!”劳德诺见一众师弟师妹看着自己,颇觉尴尬,只是被岳不群指名,上前说道:“是...是...戒欺师灭祖,不敬师长。违者...重则清理门户,轻则...逐出门派。”此言一出,荀谦支撑不住,瘫倒在地,岳灵珊惊道:“爹爹,二师兄他...他...可没骗您,他...他只是打伤了华山邪宗,骂了不敬娘亲的奸邪,不是什么大过...爹爹,用不着用门规处罚二师兄吧...就是要罚...罚二师兄在思过崖再呆些日子不就行了?不用...用不着赶二师兄出门。”说着说着,岳灵珊眼泪就如脱线的珠子落下来,见岳灵珊哭了,令狐冲虽仍低着头,却提声说道:“师父,还请从轻责罚师弟,他虽有小错,却是为了维护华山派,如此重罚,实在是...实在是太重了。”

    岳不群冷笑不止,转过身,幽然道:“哈哈...这么说,我这个华山掌门说了话看来是没用了?既然如此,不如换你来当这个华山掌门?”令狐冲面色一变,不敢多言。一旁的宁中则见此时场面冷凝,也不知岳不群犯了什么邪火,上前劝道:“师兄,谦儿也是好意,若是逐出华山派,实在是太重了,他这孩子,你难道不知他性子?他被逐出了华山派,没了管教,不知会惹下多大乱子,若惹上了那些前辈名宿...那些前辈名宿少不得会纠结江湖门派围剿谦儿,如此一来,且不说谦儿这孩子能不能活下来,就是你的名声,华山派的名声,也会因这孩子毁于一旦,这是师兄你愿意见到的?师兄,还是再想想吧。”

    岳不群面色不变,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宁中则见岳不群入了后堂,赶紧叫众弟子散了,连罗四娘也被叫走了,与令狐冲、荀谦说了几句嘱咐话,也赶紧入了后堂。一时间,正气堂里就剩下跪着的令狐冲与瘫倒在地的荀谦,两个活活的大男人,竟如死尸一般,没得半点声息。

    后堂中,宁中则见岳不群坐在书桌前,泪流满面,知道丈夫也是伤心难过,只是碍于门规礼仪,才在弟子前冷面无情,宁中则鼻子一酸,眼泪也是缓缓流下,说道:“师兄...既然你也舍不得,为何非要赶谦儿下山?你赶他下了山...你这不是要逼死他么。”岳不群抹着眼泪,只是怎么也抹不干净,泣道:“我难道不知谦儿心性?只是此时华山派大祸临门,能留下一点香火是一点香火,不然,冲儿、谦儿都如你我亲生儿女一般,我怎能忍心赶谦儿出门。”宁中则抹去眼泪,止住悲意,问道:“师兄,这...华山派有何祸患?”岳不群冷笑不止,眼泪此时还留着,宁中则看了不觉诡异,只听岳不群说道:“今日嵩山派连同衡山派的长老、剑宗的弃徒来逼迫我让出华山掌门之位,看来,左冷禅的野心已经抑制不住,五岳并派已经是阻拦不得...以其他四派的实力,加在一出也不是嵩山派的对手。今日他能对我华山派动手,明日就不能对泰山派,恒山派动手?登时时机一到,以左冷禅的威望,五岳并派自然水到渠成,我华山派自然是...自然是保不住了...我此时赶谦儿下山,不求他能行侠仗义,只求他能收下几个弟子,传下我华山武功心法,如此一来,我华山派就算没了门户,也能传下薪火,不至于断绝。”

    宁中则说道:“既是如此,却也不用说那等重话,暗中告诉谦儿即可。”岳不群将心中盘算说出,心情好了不好,说道:“我华山门下,必然有嵩山派的探子,不说重话,如何能骗过此人?”宁中则寒声道:“既然师兄知道了有嵩山密探,何不将他铲除了?”岳不群叹道:“就是知道,才不能铲除,不然,刺激了嵩山派,只怕我华山派更糟算计,留下此人,才好麻痹嵩山派。”宁中则点头称是,岳不群叹息不止,忽地想起一事,对宁中则说道:“按着冲儿、谦儿的性子,我不出去,他们绝不会起来,唉...此时我却是出去不得,师妹,找机会你拿些吃的给那两孩子,莫让他们坏了身子。”宁中则不觉一笑,笑着笑着眼泪却顺着留了下来,宁中则擦去眼泪,笑道:“若让他们知道师兄的作为,不知他们还怨不怨师兄。”岳不群起身,替宁中则拭去下颚的的泪痕,说道:“怨也好,不怨也罢,我已经是尽力了。”

    此后两天,令狐冲与荀谦仍是跪在正气堂,期间只有岳灵珊、罗四娘、陆大有三人敢悄悄来探视两人,宁中则也是趁着没人,给两人送了些吃食,不过再送来时,却是见那些吃食些许未动,宁中则心中痛惜,只是有话难说,任由两人绝食。

    第四天时,岳不群才从后堂出来,见两人面色死灰,气息混乱,心中也是痛惜不已,微微一叹,坐在两人身前,闭上眼,稳定了心神,淡然道:“起来吧。”两人动也未动,岳不群挣开双眼,讽道:“怎么?还不起来,想来个已死相逼?”此言一出,令狐冲磕了几个头,说道:“弟子不敢...只求师父别赶二师弟出门,弟子...弟子...”令狐冲说了几句话,再也支持不住,昏厥倒地。岳不群微咬下唇,微微一叹,说道:“谦儿,怎么,你也准备说句话就倒地?”荀谦叩首道:“弟子内力比师兄强上不少,还能支撑一会儿。”

    岳不群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与我好好说说话吧。”荀谦叩首称是,岳不群叹道:“谦儿,你可知我为何要赶你下山?”荀谦道:“不知,师父所作所为,必然有师父的打算,弟子...弟子...只求师父别赶弟子下山。”岳不群笑道:“你既然知道我有打算,难道不愿配合为师?”荀谦道:“弟子...自然是愿意...这几天也想了想,只是当日实在是...实在是被师父吓住了,今日早上才想明白。”岳不群道:“既然如此,你就下山吧。”荀谦叩首道:“弟子...谨遵师命,只是还请师父别把我赶出华山派。”岳不群微微点头,饮了口茶水,说道:“嗯...你放心吧,为师不会把你赶出华山派...休息休息,休息好了便下山吧,过几日我也要人下山,届时就留下劳德诺看着华山派。”荀谦问道:“不知师父下山做什么?”岳不群说道:“与你说说也无妨,几日前嵩山派与我华山剑宗弃徒一同来我华山派寻衅滋事,我正得去找左盟主要给说法才是,不然,我华山派岂不成了人人欺辱之辈?”

    荀谦犹豫片刻,说道:“师父...弟子有一言不吐不快,师父武功高强,但...似乎与左盟主还有差距,师父此行...”岳不群微微一笑,说道:“呵呵...这话只有你敢说,娶了老婆啊...胆子也大了不少啊...呵呵,没错,为师武功难比左盟主,不过此去嵩山派,乃是说理,并不动手,左盟主乃是有大略的人物,为师说句托大的话,五岳剑派之中,除去左盟主,为师的名望也是不小,若为师陷于嵩山派,左盟主的大略必然万难行进,我既然并无危险,哪有不去之理?”荀谦点点头,又问道:“师父既然要去嵩山派,那弟子下山作甚?”岳不群不由一怔,笑道:“你不是想过了么?怎么还问为师?”荀谦说道:“弟子只是想到师父不会把弟子轻易赶出华山派,并不知师父要弟子作甚。”

    岳不群轻轻一笑,微微摇头,说道:“我还道你脑筋激灵,没想到还是个傻小子,唉...你下山无需作甚,唉...你的武功已经能说独步江湖,现在武林中能胜过你的人屈指可数,你...下山好好行侠仗义,只要不堕我华山名声,其他的,你与你媳妇好好看着办吧。”

    荀谦一叩首,说道:“师父,弟子还有一言要说。”岳不群看着荀谦眼窝深陷的模样,看了看面容更苦几分的令狐冲,心中甚痛,闭目道:“说罢...”荀谦说道:“我与师兄在思过崖上,在住洞中发现了魔教长老遗刻的五岳剑派剑法及其破招,师父,我...”岳不群等着荀谦说话,等了半刻也没听荀谦说个声响,睁眼一看,荀谦已经昏倒与此。岳不群咬着牙,擦去眼角的泪光,喃喃道:“天不绝我...不绝我华山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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