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三日,荀谦与罗四娘就到了这鲁豫交界的五霸岗。两人远远的便见了山岭间有许多人拉布结彩,似是要办喜事一般。只是荀谦运功细视期间,见拉布之人多有悲苦之色,又见有人拿着长鞭,充作监工,心中感叹。

    荀谦道:“四娘,这里真是日月魔教聚会的地方,你瞧瞧,这酒坛子堆得,啧啧,掉进去怕是出不来了吧。”罗四娘道:“我又没你那等武功,怎么瞧得见?不过,日月教乃是天下最最讲究面子的教派,里头的人比起岳师傅...咦?唉哟,胡言胡言,唉...日月教里的教众在总教里被东方不败调教的比太监还下贱,此时出来了,怎能不会作威作福?白莲教虽也与日月教同为邪教,不过两者相较,呵呵,白莲教稍稍好上一点。”荀谦道:“此时还说白莲教作甚?你说说,我们该如何行事?”罗四娘问道:“你要如何?”荀谦道:“自然是趁着他们尚未聚会,我们暗中布置,到时候将它们一网打尽,你说如何?”

    罗四娘搭上荀谦的额头,道:“咦?也不烫啊,怎么就是胡言乱语?”荀谦摇开罗四娘的手,道:“你做什么?”罗四娘道:“你也不想想,你就算是武功高强,你又怎能打得过五六百个魔教高手?好,就算他们里头有人武功不济,但是一百个里头总有一个武功不弱于岳师傅的人吧?你说说,你能敌得过五六个岳师傅么?”荀谦心中算了算,眉角一扬,真想说打得过,又想到还得让罗四娘拿主意,便忍下了豪言壮语,道:“打不过是打不过,逃了倒也没问题。”罗四娘道:“你也知道你打不过那些高手,还妄想一网打尽,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他们若是配有弓弩,你就是武功再高也没用。”荀谦陪笑道:“是是是,夫人说的是,还请夫人想个法子,我的好好看看这些妖人打的什么算计才是。”罗四娘道:“那你得保证不想着动手,不然我可懒得替你想法子。”荀谦拱手道:“是是是,夫人请说。”

    罗四娘点点头,道:“上中下三策,你想听哪一策?”荀谦咂咂嘴,觉得这话在哪听过,道:“都说吧,都说吧,反正他们还没发现我们,慢点说也没事。”罗四娘道:“既然如此,好吧。上策倒也简单,就是凭着我画的那个标记,你做个木牌,我们先混入这个场子里,再赶紧偷两件衣服,充作日月教的教众,如此一来,自然知道他们会做什么。只是此计太险,容易被人识破;中策就要费些口舌了,你我装作被日月教教众惹上的塞外高手,说来此地找公道,成与不成,在于我而不在于你,要行此计,你背着的剑可得藏起来,不然太惹眼;下策...嘶,你此时就杀进去吧,见一个杀一个,总有人会知道此地要做什么事儿?是不是?”

    荀谦挠着下巴,道:“那这么说起来,下策就是不成了。中策的话...太慢...再说了,我藏了剑,难不成要用腰上的软剑?这可是杀手锏,不能乱用啊,唉...也怪我拳脚功夫并不厉害,不然倒也无所谓。上策...要不就用这一计吧,我们还年轻,又不是什么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老太太,什么好用便做什么,不用那么小心。”罗四娘道:“随你高兴,那么...”话刚说了一半,却听有人喊道:“你们两人!怎敢在此窥探?难不成是正道来的探子?站好了别动!让老子好好问问。”

    罗四娘见喊话之人尚远,向荀谦嘱咐道:“阿谦,上策是用不成了。赶紧把剑赶紧藏了,等会装成一个敬怕老婆的汉子,剩下的事情交给我。若要动手,尽量用拳脚功夫,再不成就拿石头打人也成,千万不能用剑。”

    等喊话的几人近了,罗四娘随意拱了拱手,神情傲居,道:“你这有什么重地禁地?看也看不得,你以为这是黑木崖么?嘿嘿,就是黑木崖老娘也去过,你这里又算个什么东西。”来的几人皆是一愣,领头的人骂道:“你这婆娘,不知好歹的东西,黑木崖是随便乱去得的吗?”罗四娘挨了骂,瞟了荀谦一眼,荀谦赶紧上前暴喝道:“你这狗东西!说谁!”这叫喊声运力高深内力,震得几人头昏欲吐,眼冒金星,一时堪堪站定。几人不知怎么就惹了这等高手,生怕被荀谦打杀于此。

    几人心中此时尚有惧意,却见罗四娘对荀谦骂道:“做什么!老娘叫你说话了!?滚后面去!”荀谦死死盯着几人,不甘心的退回罗四娘身后。几人惊魂未定,知道遇上了硬茬,再也不敢无礼。领头的人拱手问道:“这位夫人,还未请教是...?”罗四娘答道:“我乃是寻常妇道人家,姓名低微,配不得入了几位的耳朵,不过我家相公乃是漠北剑豪王冲...还看着做什么!赶紧来见过几位好汉!”

    荀谦不甘心的朝几人拱了拱手,眼中凶光毕露。几人被荀谦行礼的模样吓住了,生怕叫荀谦动怒,赶紧向荀谦回了礼。有一人小声问道:“敢问王夫人,漠北剑豪不是一个叫张不平的四十几岁的汉子么,怎么变这么一个小书...先生了?”罗四娘微笑道:“那张不平两年前死在了我家相公掌下,只是我家相公那时没个名号,加之淡泊名利,我便自作主张,用了这漠北剑豪的诨号,让各位好汉见笑了。”

    几人连道“不敢”,领头的人小心问道:“夫人豪气。不过还得还请问两位,来着五霸岗有什么事儿?”罗四娘叹气道:“还不是你们日月教里的漠北双熊惹得事端?话说我们也不想来此找事儿,天下谁敢惹你们日月神教?只是漠北双熊吃了我家叔叔的侄女儿,老人家差点哭死,气不过了,就找了我家相公讨公道,我陪着相公打了你们的教众,问出漠北双熊来了五霸岗,便来此处向他们两人讨个说法,请问好汉,那两个吃人畜生在何处?”

    几人相互看了看,一人说道:“王夫人,漠北双熊并不在此处...”罗四娘喝道:“不在此处?!”几人见荀谦听了罗四娘的喊话目光愈狠,心中害怕至极,赶紧说道:“他他他,他们并不在此处,不过...不过最多半个月,啊,半个月,还请夫人大侠等上半个月,再等半个月他们就来了。”罗四娘冷笑道:“是啊,等上半个月,等他们来了,你们一拥而上,我们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领头的那人摆手道:“不不不...王夫人误会了,我们聚在此处,乃是...乃是为了替我教圣姑寻汉...啊!祝寿,对,祝寿。绝不会妄动刀兵,不会,不会。王夫人与那两蠢物有仇怨,等圣姑的诞辰过了,王夫人报仇结怨我们绝不阻拦,如何?”

    罗四娘皱眉看着这人,问道:“你说的倒是好听,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万一他们到了,那时你们一拥而上,我们死了找谁说理去?”领头之人赶紧说道:“王夫人,刚才兄弟不是才说了么?这是为圣姑祝寿呢,不能乱动刀兵,您...您再是不信,那...那等圣姑来了,我托大跪请圣姑来替您主持公道行不行?”罗四娘微微眯着眼,看着快要哭出来的领头之人,道:“既然你如此说了,那...我就与我家相公留下来看看?”领头之人抹了把汗,强笑道:“是嘛,是嘛。如此才好,多个人就多个热闹,来来来,赶紧的,你们赶紧给夫人引路,请他们去见黄舵主。”

    罗四娘对留下的领头之人点头致意,瞪了荀谦一眼,便随着几人走了。领头之人见荀谦低头跟在罗四娘身后,脸上颇有懊悔满足,心道:“这人也是可惜了,有这么厉害的内功,还被老婆管的如此严实,唉...幸好我尚未娶亲。啊...只是...只是...如此想来,怎么心头一阵酸楚?”

    不提暗自流泪的那人,领路的几人见罗四娘正与荀谦说话,脚步迈大了几步,与两人隔了距离,生怕被罗四娘误会。荀谦低着头,问道:“四娘,我装的如何?”罗四娘扬着脑袋,瞟了前面的几人一眼,道:“还不错,若是放在四年前,可以与我一起做生意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定然无往不利。”荀谦点头应下,只是叫前面的人见了,心中不免嘀咕几句罗四娘御夫有术。荀谦问道:“我有一疑问。四娘,你怎么知道那漠北剑豪死了?”罗四娘哈哈大笑,等带路的人隔得更远几步,才道:“我怎能不知道?两年前那蠢物抢了我的货物,我叫了人埋伏了几次...最后那蠢物被赵六发伏击而死。不然那次我与赵六发哪会同时出现在河南?唉...也正是如此,不然哪会遇上你这冤家。”荀谦心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我自己长得好看呢,原来还是巧合罢了。

    两人到了聚会中心之地,与此时为首的黄伯流见了面,说了几句闲话,被安排在一间过得去的客房里,见荀谦面上那嫌弃的神情,罗四娘道:“阿谦,你嫌这住宿简陋?”荀谦道:“你怎么看出来的?说得没错,你看看这地方,关了窗户还漏着风,我辈中人虽不讲究享受,天为被,地为床也是应该,但是住的地方就得有个像样的地方才是,这房子这么敷衍,还不如不住呢。”

    罗四娘苦笑道:“唉...你这大派弟子怎能知道这等大教派的难处?唉...我倒是想起了以前白莲教各地舵主聚事时的工程。呵,酒肉要好的,住宿要好的,就是姑娘家...还要是雏的。唉...没个半年的谋划,哪能容易成事?这日月教在两个月之内,只为了给任盈盈祝寿,便做出了这等工程,还有半个月,估计这些漏阙便能不上了。唉...便是我,也不能不说一声服气。”荀谦道:“你想这些做什么?这有不干我们的事。”罗四娘横着眼,戳了戳荀谦的脑袋,说道:“要想谋划,必然的先考虑对手要做的事,不然,你那能知道你会输了什么?哎,你就不能认真些,别这副懒懒散散的样子?万一...万一哪天我不在了,你难不成还是这模样?”荀谦挠着胸口,懒懒说道:“哪会,有我在,你哪会不在?有你想事儿就行了,我听着就好,不然要是我想了,你又要说我我不在乎你了。”

    罗四娘白了荀谦一眼,轻轻哼了一声,背过身子,嘴角怎么也止不住上扬。倒是想起了一事,对荀谦道:“阿谦,我倒有个法子了,不过你的受些苦才是。”荀谦拍胸道:“尽管说,四娘,别的我不敢说,吃苦我行啊,就是三天不吃饭也成。”罗四娘道:“是是是,我家相公无所不能,嗯...今日先休息便是,明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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