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荀谦夫妇在少林寺住了两三个月,每日荀谦与少林武僧讨论武学,罗四娘便在一旁算着少林寺大大小小的各类账册,给少林寺指点了不少买卖田地的门路。不过也是因为少林寺大举买卖田地,赚的了许多银钱,叫不少武林人士看红了眼,加之人人皆知荀谦夫妇就被关在少林寺中,不少人皆以为少林寺的了罗四娘所积累的金银,这才以卖田之名收拢金银,由此导致下山往各地卖地的僧人大多被袭击,损失不小,不过,罗四娘并未见到少林寺长辈的又着急的模样,更为有教授荀谦武学的模样,叫罗四娘心中暗暗焦急。

    罗四娘长长的呼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账册,绕过正在场中比武的荀谦与武僧,走到正在观看的方生身边,问道:“大师,不知道你们那些田产地契处理的如何了?”方生低头轻颂佛偈,道:“处理的还算不错,只是近来有许多无知的武林同道在各地埋伏我少林弟子,已经有多人受伤,此事却是叫老僧未曾想到。”罗四娘道:“我对你少林寺的际遇如何并不感兴趣,我只想问你,方证大师答应我的功夫什么时候才能送给我相公。”方生叹道:“罗施主,我等事物尚未理清,为何如此着急?再等等便是。”罗四娘冷冷一笑,指着又被荀谦一指点倒的少林弟子,说道:“还等等?呵呵,你瞧瞧,你们少林寺弟子的什么绝技、武功已经被我相公破了个一干二净,以他的性子,在与你们少林寺最厉害的那人过一场,就该下少林寺了,你要我等?还想要我等多久?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方生,我告诉你,我可没对我相公说实话,要是他知道你糊弄了我,总是我们夫妻折才此地,你们少林寺少不得有一场血光之灾。喔尤其是在你们放纵我相公破了你们的绝技这时候。”方生双眉一紧,纵使方生已是佛法有成,此时听了罗四娘的威胁心中还是有些不忿,只是想起方证所言,幽幽叹道:“罗施主何须着急,唉,师兄要教荀施主我少林寺绝学,定然实在荀施主领会少林武功深邃之后才能教授,不然,荀施主如何能学我少林寺的镇派武学?罗施主,还请慎言才是。”罗四娘头发一甩,冷笑道:“不是我心急,只是你们做的太不地道。你们行事不周,出了事还想赖在我身上?还想不给钱占我便宜?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儿?呵呵,还是说你们少林寺家大业大,这种事儿做的多了,成了习惯?”方生道:“阿弥陀佛,罗施主,你妄语了,我少林寺一向光明磊落,那会有如此行径?切莫听取了小人之言,坏了两位施主与我少林寺的缘分。”罗四娘听方生这等无力的辩驳,微微一笑,不再多言,只是与方生并排坐着,观摩着场中荀谦破招的姿态。只是方生见了罗四娘这颔首挺胸,点头轻笑的模样,哪里逊于场上的荀谦?心中微微计较,与罗四娘告辞一声,起身离去。

    却说场上荀谦以指代剑,破了从般若堂里找荀谦讨教的觉纲的大金刚掌,调理的气息,问道:“还有哪位师傅要来比试?”众僧人这三月已经被荀谦的武功修为深深折服,此时连这不逊于少林寺方字辈长辈的觉纲都已被击败,而且此时的荀谦远无三月前那时的手足无措,哪里还有人愿意上去被指教?众僧人只得行礼道:“荀施主武功高深,弟子拜服。”荀谦笑呵呵的受了众僧人一礼,才抬手道:“众位师傅无需多礼,若是再无少林弟子愿意与我动手呵呵,还请各位师傅帮我与方证大师通报一声,说在下意欲方证大师印证各自武学道理。可否?”此言一出,罗汉堂中的僧人皆是又惊又怒,只是刚与荀谦行了礼,不好叫骂,过得片刻,方才被荀谦所败的觉纲喝道:“荀施主,我敬你武功高强,为何此时竟说出这种话?你你真当我少林无人么?”荀谦说道:“我来你少林寺,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师兄令狐冲的原因,现在在你们这呆了三个月,我师兄的面上应该也过得去了。这里的日子虽然畅快,不过这么呆下去也不是个道理,我早晚也得与方证住持过一场才会下山,择日不如撞日,反正今日再无少林弟子与我比试,我又何苦留在这日日吃苦的地方?还不如早日下山算了。”

    觉纲此时只觉得对荀谦这三月来的感观不断崩毁,心中一片凄凉,问道:“你你你你在少林寺三个月里,只是在应你师兄的意思?”荀谦道:“差不多,若不是你们要我来这罗汉堂中比试,我估计就会在那睡觉的小房里待上一个多月就走了,现在瞧了你们少林寺的绝技,我心里虽然还对你们的长辈看不上眼,不过对你们确是佩服的紧。”觉纲听到这里,哪里还忍耐得住,往后一跳,大喝道:“少林弟子,布阵!”只见罗汉堂中的三十几个弟子左跳右窜,布下阵势团团围住荀谦。荀谦微微一笑,并无阻拦,只是等众僧布完阵仗,才说道:“各位师傅可是布好阵了?”站在人群中的觉纲喝道:“荀谦,快快束手就擒,不然若是在你家娘子面前伤了你,你面上不好看。”荀谦摆手道:“无需客气,来吧。只要胜过你们,方针那秃驴就会来了吧?”众僧听荀谦仍口出恶言,哪里还忍耐的出,一时间,拳脚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向荀谦,荀谦此时面上虽笑,可暗中却无丝毫丝毫大意,以从《葵花神功》中所领悟的身法,堪堪避过这数不清的拳脚,实在躲不开的,便以自己强横的内功硬拼一记,一时倒也无碍。

    罗四娘端坐在场外,心中虽有担心,却也知道荀谦不做那以身犯险的勾当。只见荀谦才众僧中央,如游鱼一般左闪右避,又见这些和尚如湖中波纹一般,一圈一圈荡向荀谦。罗四娘见荀谦真如在浪头上的游鱼一般,一时被拍上浪头,一会儿又被压制水底,只能硬拼,却无半点进攻之力,心中想道:以谦郎此时的功夫,虽未使出真理,不过被压制的不能还手,看来这少林寺绝技不怎么样,但合击功夫却有所长,难怪十几年前日月教没将这少林寺给灭掉。不过,这方生老秃驴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带着方针老秃驴回来?在过的一时半刻,谦郎要是动了真力,这些和尚就得受伤了。

    未过片刻,却见方生带着方证站在罗汉堂门口,见这铁桶阵奈何不得荀谦,不由喝道:“还不住手!你们这是冒犯我少林贵客么?”听得方生大喝,布阵的僧人阵势一缓,渐渐散去阵势,觉纲站出来说道:“师叔,非是我等想冒犯荀施主,实在是荀施主言语太过恶劣,弟子等人实在无法忍耐。”方证道:“阿弥陀佛,觉纲,身为佛门弟子,你为何还如此着相?”觉纲合十道:“弟子虽是佛门弟子,却也是红尘过客,佛祖亦有怒目,我等凡人岂能无怒?”方证与方生相视一笑,合十道:“原来觉纲也是有大智慧的人啊,既然如此,觉纲,你可愿如达摩院?”觉纲直觉一道惊喜从天而降,直直的砸在脑袋上,不过虽然惊喜,不过却也未被这个惊喜冲昏头脑,回道:“回住持,弟子自认修为不足,此时不能进入达摩院,还请住持多给弟子一些时间,让弟子打磨心性。”方证欣然道:“觉纲既然能秉持本心,这样又有何不可?既然如此,你觉得什么时候能入达摩院,随时来找老衲便是。”觉纲合十行礼道:“多谢住持。”方生见觉纲已然受教,便道:“既然住持已经指点了觉纲,你们可受教了?”众武僧合十道:“受教了。”方生见自己的弟子只是嘴上应应,眼里却不知如何,心中不免有些担忧,方证瞧了师弟这番焦急的模样,笑道:“我少林弟子,武学本是末节,可在你等眼中却是主干,须不知我少林武学要练到高深境界,佛法,武功两者缺一不可,你等只练武艺,不通佛理,这等作为,与江湖上那些好勇斗狠的凶人山贼有何差异?现在,你们可知晓了?”众武僧被方证说的面红耳赤,脸上愧疚,低头道:“弟子知错了。”方生道:“既然如此,还不自去戒律院请罚?”众武僧被方生这么一说,惶惶而退。

    荀谦见小字辈的和尚退了个干净,拍平了衣衫的皱褶,笑呵呵的问道:“现在小字辈的走了,老和尚,赶紧来与我过一场,打完我好下山。”方证微笑道:“荀施主,您虽剑法神奇,内力精深,不过比起老衲,你的内力毕竟还是少了几十年的修为,若是比斗,一时半刻虽分不出胜负,不过老衲可是占了好大的便宜。”荀谦亦笑道:“老和尚,你这话说的可不对了,你内力远比我深厚不错,可是我可比你年轻好多,俗话道:拳怕少壮。老和尚,你我胜负尚未可知啊。”方证瞧了荀谦身后的罗四娘一眼,摆摆手,道:“若要比斗,却还有一法,不知荀施主敢不敢比?”荀谦道:“和尚,你犯戒了,怎能搓捏我赌博?”方证笑道:“荀施主还占老衲口头上的便宜?既然如此,老衲问你,老衲见你天资聪颖,勤奋好学,欲传授你少林寺的镇派武学《易筋经》。你愿不愿意?”荀谦听了这个消息,心头不争气的跳快了几分,强压下暗喜之意,肃然问道:“那代价呢?我不相信天下有如此便宜的事。”罗四娘听了荀谦问话,面上颇有忧色,不住的与方证、方生打着眼色。方证见了,点头微微一笑,对荀谦说道:“既然如此,荀施主便将你这强横无匹的内功心法作为交换,如何?”荀谦低首沉思良久,道:“不行,这是我弟子所译的密宗护教神功,我能练成已是万幸,若是此时再传出来我便妄为人师,端是不为人子。不行。”方证又道:“那么,将荀施主所练的剑法精要说一说,如何?”荀谦听了方证这么一问,眉头舒开,点头微笑,问道:“你真想知道?”方证道:“既然话说出了口,老衲自然应承。”荀谦笑道:“那就好,我练剑的法子简单至极,每日挥剑一万下,等日子长久,剑法自成。”

    方生心中震惊,看不出来这荀谦竟是如此坚毅之人,挥剑一万下,莫说是荀谦的那把吓死人的巨剑,便是一般的长剑,常人挥得一千下也是无力自持。方生看了方证眼里的赞许之意,叹道:“原来如此,荀施主原来有这等毅力,才会在这般年纪有这等剑术,阿弥陀佛。既然如此,罗施主,请与老衲出去走一走吧。”荀谦见罗四娘欲随方生走出去,一把抓住罗四娘的手臂,喝道:“你想怎样?”方证微笑道:“老衲既然说要传你《易筋经》,法不传六耳,罗施主还等出去等待片刻才是。”荀谦见罗四娘神色自然,不似被逼迫,这才放了她的手,皱眉问道:“哼你就不怕我交给我夫人?”方证笑道:“荀施主既然能为你那个不知名的弟子保密,老衲又何须担心?呵呵,君子剑第二,儒雅虽失,不过风骨是怎么也不会弯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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