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谦将在镖局住了两天的朱厚照与夏桐儿,还有在华山镖局中潜伏已久的郭大仁一同接上华山,剩下那些明的暗的护卫,荀谦哪里还管得到?

    可朱厚照听了荀谦一番劝解,只是摇头,表示不愿意回京城,按他与夏桐儿的话说:“好不容易出来了,哪能那么容易回去?不玩个心满意足怎么能对得起跑出来的这些力气?”

    荀谦见劝谏不得,也只得罢了说教的心思,只是趁着朱厚照与夏桐儿说话的时候,落后几步,对郭大仁说道:“郭指挥,几年不见,你怎么跑到我华山派的镖局里来了?”

    郭大仁见荀谦有问责之意,干干笑了几声,也知道几年不见,自己的武功与荀谦已经是天差地别,不敢多有得罪,只能说道:“哎,荀大人,你这话就见外了不是,我当初入了你华山镖局,也是见你们镖局初创,少了人手不是?所以啊,我就叫手下的弟兄们加入镖局,充了不少人手。说到这里,荀大人,你该谢我才是。”

    荀谦冷哼道:“谢你?你把我华山派的东西全告诉了别人,还要我谢你?真当我好欺负么?”

    郭大仁道:“荀大人此言差矣,想当初高门主那这荀大人的锦衣卫腰牌去县衙备案,您说是谁替你们华山派给遮掩下的?你们路经各省,又是谁给你们省去的麻烦?我等监督华山派,也是指责所限,身不由己。荀大人若是责怪我等,那我马上就撤了在华山镖局里的兄弟,换内卫的人来,如何?”

    荀谦想起朱守忠那张脸,心中对这人的算计不敢多想,顿了顿,道:“算了,既然来的是你,也不用换别人来守着。你我也算有些交情,此事变了了吧。”

    郭大仁见荀谦揭过此事,心中一喜,抱拳道:“多谢荀大人体谅。在下感激不尽。”荀谦看了郭大仁的身形步伐,见其与六年多之前毫无变化,不免摇摇头,道:“郭大仁,这几年你的功夫却是落下了,看起来,似乎与以前毫无长进啊。”

    郭大仁摸着脑袋,笑道:“荀大人说笑了,在下常年在外,又少入豹房,哪有机会观摩上等武学?就是看了,我脑子笨,也记不太住,嘿嘿,我武功如此就够了,有锦衣卫的兄弟们在,除了荀大人这般人物,天下还有多少人能伤我?”

    荀谦笑道:“你倒是看得开,可你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没有两手拿得出去的功夫,怎能叫手下人心服?明日我叫高师弟教你们一套棍法,学不学,随你看着办吧。”

    郭大仁闻言大喜,连连道谢,四人一前一后行至正气堂,朱厚照与夏桐儿见里头的华山弟子说的火热,忍不住站在门头听了一会。荀谦与郭大仁见了两人的模样,互视一眼,各自微笑,没想到这执掌天下的一对小夫妻还有如此平常的一面。

    荀谦轻轻哼了一声,带着三人入了正气堂。众人见了荀谦身后的三人,有眼尖的认出了朱厚照与夏桐儿,说道:“咦,这不是上次来华山给师兄送礼的那个小太监与女官么?师兄,这便是你的弟子么?”

    荀谦点点头,微微思忖,道:“没错,不过他们上次来这可是化名而来,所以你们不知道他们姓名也是应该,这位是朱寿,当今皇上亲封的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与皇上亲若一人;这位是朱大人的夫人,深的当今太后的喜爱,身份极高,等会儿,四娘,师妹,你们带朱夫人去山后的谭中洗一洗,叫朱夫人见识一下我华山的泉水;这一位是高师弟镖局中的镖师,也是朱大人家的武功教头之一。”

    众人起身拜道:“拜见朱大人,拜见朱夫人。”

    朱厚照与夏桐儿连连摆手,道:“不需如此客气,我等年龄不差多少,既然相见,又何须按常理称呼,若是各位不嫌弃,在下称各位兄弟如何?”

    众人皆道:“不敢,朱大人客气了。”

    罗四娘趁众人寒暄之际,走到荀谦身边,把荀谦拉到一帮,问道:“你怎么把这位小爷给请来了?这岂不是给华山派添乱么?”

    荀谦暗暗叫苦,道:“这位小爷哪是我想请就请的?我这么赶回来,就是有人告诉我这位小爷要来华山派,结果我赶路赶急了还忘了,若非高师弟提醒,我一下子还记不起来。四娘诶,我也想叫这位小爷回家啊,可你也知道这两位的性子,打定了主意,软硬不吃,唉只能随着他了,反正在华山上,还有谁能伤着他不成?”

    罗四娘微微点头道:“这也是”

    两人说了一会话,见朱厚照与夏桐儿加入了一众华山弟子的讨论中,两人见朱厚照与夏桐儿和众人相谈甚欢,罗四娘不由说道:“说起来,这两位也算是华山弟子呢还有一人练成了《紫霞神功》,呵呵,你是不是要将华山派的掌门之位传给这位小爷?”

    荀谦轻声道:“说什么胡话,这位小爷连皇帝也不想做,难道还看得上一个掌门么?我看他是一时被一众师弟师妹们恭维了,找不着北,要不然,怎么会如此放纵?”

    罗四娘看着朱厚照与夏桐儿不拘礼仪,随着华山弟子放声大笑的模样,轻轻一笑,道:“这才是他们真正的模样吧天下事务系于一人身上,难怪这位小爷在京城中总想出来。”

    荀谦道:“可不是么?换我早就疯了,那还能安稳坐着?唉随他们吧,既然来了,我们就把他们招待好,尽一尽地主之谊,不然,这位小爷怕会小看了我华山派。”

    罗四娘嗔怪道:“你呀你就不能放下华山派的面子,与这两位好好说说话?你从以前在他们面前放不开,现在换别人来自己家做客了,怎么你这做主人的还如此拘谨?放开一些,好好说话,知道了么?”

    荀谦挠了挠脑袋,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还这么说我?唉真是的。”

    罗四娘见荀谦那弓着背走到椅子边坐下的模样,心中又好气又好笑,用上只能叫自己听到的声音说道:“这副被人说了就垂头丧气的模样,哪有半分兄长长辈的模样?明明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荀谦见众人说的火热,问道:“事情都定下了么?”

    众人见荀谦问话,声音一停,梁发回道:“柴米油盐酱醋茶椅桌,擂台,笙旗,这些都有了着落,只是小师妹的婚袍却不知从哪里弄来,若是去延安府买,听施师弟说那儿的婚袍显布料一般,显不出小师妹的身份,若是托镖局到中原、江南去买,又怕赶不上比武招亲大会。师兄,你说说该怎么办?”

    荀谦双手一摊,道:“连你们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我还能知道么?既然如此,我等也不必纠结,江湖儿女,哪有那么多讲究,那就到到延安府去买凤冠霞帔,小师妹,你看行不行?”

    岳灵珊道:“师兄既然为我举办比武招亲大会,又出了那么多嫁妆,小妹哪有不同意的?只是已经劳烦各位师兄颇多,还请掌门师兄减一减我的嫁妆,用不着那么多银子。”

    荀谦作色道:“这怎么行?衣服能破,银子可不能少,若是少了,叫夫家欺负你怎么办?不行不行,其他都好说,银子绝不能少。”

    众人说了一会,见荀谦在银钱这方面态度甚坚,更改不得,也只能随荀谦的心意。朱厚照与夏桐儿说了一会,夏桐儿开口道:“既然岳姐姐要家人了,我们两个小辈也没什么东西送给长辈当作庆贺,那岳姐姐的婚袍便交给我吧,我一定将岳姐姐的婚袍弄的漂漂亮亮的,好叫岳姐姐当天下的新娘。”

    岳灵珊道:“你们两位是客人,怎能叫你们两位费心?两位的好意岳灵珊心领了,还请两位莫要破费。”

    朱厚照与夏桐儿对视一眼,微微一笑,说道:“岳姐姐这话可就见外了,我早年拜于师傅门下,算起来,可是比魏这位姐姐,请问你多少岁了?哦十九,那就是妹妹了,我可比这位魏妹妹入门入得还早,而且是师傅亲传的弟子,华山派的小辈的大师兄,现在华山派的长辈要行大礼,我这做晚辈的怎么能不表示一点心意?若不是我知道师傅的性子,我非得把这场大事给办了不可。”

    荀谦苦笑道:“你倒是知道我的想法。既然如此,朱大人的好意,小师妹,你就莫要推辞了。”

    岳灵珊见荀谦说了话,点了点头,只是对夏桐儿说道:“夏妹妹,我先谢过两位好意只是,能在婚袍上用青线修一些花么?”

    夏桐儿问道:“什么青色?是师傅衣服的那种青色么?”

    岳灵珊低头道:“水青、草青或是竹叶青都可以,至于绣什么花我没嫁过人,还请夏妹妹与嫂子谈一谈。”

    夏桐儿笑道:“岳姐姐倒是豁达,这等有话直说的性子,哪里逊于男儿?放心吧,这是就包在我身上,姐姐放心便是。”

    朱厚照见夏桐儿卖了人情给岳灵珊,心中不肯服输,道:“既然如此,那新郎的礼服就交给我了,放心吧,不管是谁,穿了我弄的礼服,那威风绝对不下于师傅!”

    荀谦闻言一笑,道:“我哪有什么威风?既然朱大人说了这话,那我就带那妹婿先谢过朱大人了。”

    朱厚照不要意思的笑了笑,见周围的人颇有亏欠之意,心中暗叫不好,这次来华山,可是打着常住的念头,若是叫他们见外了,日子一久,岂不和在皇宫,隔着人心,哪还有这般无拘无束的舒坦?想到此处,朱厚照厚着脸皮说道:“既然如此,师傅,这么久了,你也没叫我新的功夫,今日弟子既然替师傅解了心忧,是不是得叫弟子两手绝活?”

    荀谦闻言大笑,道:“好好好既然今日你说了,我就教你们一套剑法,以你的聪明才智,定然能领会这天下无双的剑诀。”

    朱厚照闻言,眼前一亮,道:“什么剑法,竟能叫师傅也说是天下无双?”

    荀谦环视左右,看着郭大仁微笑不语,郭大仁自知身份不同,只等告辞退出正气堂,荀谦大袖一挥,关上房门,对诸人说道:“在座各位,皆是我华山派门人弟子,此等剑法,正可教授。这剑法,名曰‘独孤九剑’,乃是我华山剑宗前辈风清扬于思过崖传与我与令狐冲。今日,我将这剑法与你们一一口述,记住,除了《紫霞功》等华山九功记录在册,当作凭物,其余华山武功,日后皆以口述,不作记载,不许外传,诸位记下了么?”

    众人见荀谦说的极为郑重,肃然道:“弟子知道了。”

    荀谦道:“好,好好记下我念的剑诀: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

    众人默默记下荀谦所说之言,荀谦念完之后,见众人闭目感悟,知道此时不能打搅他们的思绪。

    荀谦拉过罗四娘,走到窗边,瞧着天上的明月,道:“看来我的这些师弟师妹,徒弟比我想的还要出色,当我久久不能领悟的‘独孤九剑’他们竟然听了就有所感悟,这可比我强多了。”

    罗四娘听荀谦的话中有萧索之意,轻声道:“怎么,你怕他们超过你?”

    荀谦道:“超过?四娘你想多了,就算各位师弟师妹剑法通神,若无与我相当的内力,又如何能胜过我?只是心有所感,心有所感罢了唉”

    罗四娘哪不知道这是荀谦吃味了?只是微笑,轻轻掐了荀谦一下,说道:“有道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你学了这剑法这么久,自然有些心得能告诉你的这些门人,加上你今日的境界,对他们的指点何其多也?他们若是在不争气,那我这么算账的都看不过去了。谦郎虽然你这个掌门当得不怎么样,大事小事都不管,可对门人那是极好的,在这么天下多门派里,只有你没叫你的门人给你赚钱,给你弄那些排场,而且,你从来不吝啬武功呵呵,若是下一个掌门有你这般气度,那华山派迟早会超越少林寺,成就武林第一大派。”

    荀谦摆手笑道:“武林第一大派?我可不敢有这个心思,我只想好好的看着华山派慢慢的变好,能变多好我并不在乎,只要不像师父当时那般苦闷憋屈,能抬头挺胸说话就行了唉,如今越想,就越觉得师父不容易,能将我们这几个不成气候的弟子带这么大,他老人家可真是幸苦了”

    罗四娘难得没打击荀谦,只是想着自己小时候被李仲带着各处逃命,后来做生意的样子,幽幽说道:“万事开头难,何况岳师傅还是个这么重视名声的人?你既然那相好了谁接过你的掌门之位了么?”

    荀谦看着天上的月亮,说道:“这还用想么?除了梁师弟能接下我的位子,其他的,还有谁能接过华山掌门之位?难道是画儿么?”

    罗四娘道:“我还以为你会说大有呢。”

    荀谦道:“我当然想过他只是,这么多年来他依然还如此优柔寡决,这次抓了造反的宁王,不是一剑杀了,而是生擒何其愚昧,抓了他,会给皇上和朝廷带来多少麻烦?算了,他有他的想法,我不能带他如何,不过这种性子,自然当不得华山掌门,想来想去,也就剩下那个敢和我讲道理的梁师弟了吧。”

    罗四娘看了看身后,笑道:“你倒是矮子里头拔高个,点到谁就是谁了。”

    荀谦正想说话,回过头,却见梁发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己,尴尬的笑了几声。众人听了荀谦的话,知道荀谦有退位之意,都不怎么敢说话,只有夏桐儿说道:“师傅,你说要这位大哥接过你的掌门之位,只是我瞧这位大哥面相忠厚,不太精于算计,万一被人算计了,那该怎么办?”

    荀谦微笑道:“我只是退位,又没死,梁师弟万一被人算计,自然有我来替他解决,实在不行,将那些算计他的人一剑杀了不就好了?哪有那么多想法?柏儿,江湖可不是朝廷,只要看不顺眼,一剑杀了就好,不用那么多废话。”

    夏桐儿撇撇嘴,说道:“所以说啊,你们就是这般爱杀人,才会叫几位公公盯着你们,若非如此,朝廷哪还会用这么大力气来管着你们这些武林中人?”

    夏桐儿这句话叫在场的华山弟子怎么听怎么不舒服,只是她应承了岳灵珊的婚袍,这才叫众人不好开口直说。荀谦微微一笑,目视梁发,梁发微微点头,道:“夏姑娘此言差矣,我等江湖中人,自然以江湖道义来解决问题,江湖道义说到底也不过是哪人的拳头大,哪人的银子多,哪人的人手足。想师兄未上黑木崖之前,东方不败武功天下第一,有谁敢在他面前置喙多言?再瞧嵩山派,武林富首,首推嵩山,从南到北,哪里没有他的人脉产业?至于人手恒山派掌门令狐冲登高一呼,便有数千英豪聚集少林哬,夏姑娘,您心肠太弱,不适合在这江湖中找活计,当然了,以您这种身份,根本不用到江湖中找活计。”

    夏桐儿抽了抽鼻子,闷闷的哼了一声,也知道在这种事上自己是怎么也辩不过面前这些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的。荀谦听到此处,见他们又开始讨论比武招亲大会,与罗四娘四娘走到后山,轻声问道:“四娘,彩鸾那便准备的怎么样了?”

    罗四娘自然知道荀谦说的是什么事,回道:“准备的差不多了,只要等了黄伯流来的书信,马上就能动手。”

    荀谦道:“如此最好,现在锦衣卫的指挥使就在正气堂外,到时候你与他说一声就是了。四娘,现在我既然不能把任盈盈押在你面前,让你出气,那我就将她倚仗的的全被给杂碎如何?”

    罗四娘低着头,道:“自然是好的只是,你不担心令狐冲来找你么?”

    荀谦道:“来就来吧,这次比武招亲他不来我还要去找他呢你莫要多想,趁着在比武招亲大会前全部做完,到时候,我们一同将任盈盈的颜面给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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