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要真说这个人是谁,简直就像是大海捞针一样,却并没有一个头绪,所以我和伏绍楼关于凶手身份的猜测也只能到此为止,现在的重点是,从这张蝴蝶图里基本上有一个方向,如果李让没有死,那么墙上的尸体是谁,李让又去了哪里?

    我脑海里不断重复着那个救我的人一直和我说的话,他说让我仔细回忆当晚的事,有一个人被藏起来了,我见过他,结合现在的这张蝴蝶图,难道是李让?当晚李让也在现场,而且我见到了他,只是后来我完全忘记了,再之后他就“死”了,彻底被藏了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感觉这是一个大阴谋,因为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案发当晚他已经见过了我,之后又再次见到我,和我说的话那么就更值得人寻味了。

    伏绍楼思路比我深,自然也能想到这一层,我只是觉得这个案件似乎还有什么端倪,因为目前为止参与进来的警员越来越多,就连这个特别调查队的队员都已经失踪了两个,这让我有种这里面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的想法,我感觉,似乎这个案件背后,还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内情。

    宗明颜的失踪可以说还能理解,可是郭清是为什么,到现在就再没有露过面,我不知道伏绍楼有没有暗中委派人手在调查,毕竟他的队伍里这么多队,应该是有人在做这些事情的。

    话说到这里,伏绍楼收回了这张蝴蝶图,他看了图上面我勾勒出来的图案,只是皱着眉看了一阵,但一句话也没有说,之后就讲图纸给收了起来,和我说:“李让没有死的这个事你暂时谁也不要说,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何远你也不能说,你知道吗?”

    我虽然想问为什么,但是还是没问,于是点头说:“知道了。”

    伏绍楼听见我这样说,朝我点了点头,又说:“关于曲成连的事,我已经停了何远的报告,他把所有责任都扛下来了,但是我知道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你,你去见了曲成连。”

    在何远来向伏绍楼汇报这件事的时候我就知道伏绍楼一定会想到我这一层的,所以我根本不打算为自己辩解,现在他亲自问起来,我说:“是的,我去见了他。”

    伏绍楼问我这件事并不是要责问我什么,也不是想要追究什么,而是他想知道什么,他问我:“那天晚上,你看到了什么?”

    我知道伏绍楼问的是什么,于是也没有装糊涂说:“一张蒙住了观察口的纸,上面写着——是你!”

    伏绍楼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是你!

    然后就似乎在细想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似乎也没想明白是什么,又或者想到了什么只是没有说,只是和我说:“我知道了。”

    说完又看了看我说:“据说当晚你也吓到了,是因为看见了曲成连死亡后的面孔吗?”

    我当时的恐惧并不是因为这个,我说:“不是,当时我并不知道他已经死了。”

    伏绍楼问我:“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伏绍楼是不是明知故问,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我说:“是因为当我撕掉那一张纸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曲成连说的半夜站在门口的那个人,那一刻我就是觉得……”

    后面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就看着伏绍楼,伏绍楼说:“你觉得不能接受,更加让你觉得惊恐的是,从你卷进这个案子开始,你就一直和凶手似乎重叠在一起,让你时时刻刻都在接受质疑,甚至有那么一刻,你觉得你自己就是凶手对不对?”

    我说:“是的。”

    伏绍楼说:“可是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已经掌握了这么多证据,甚至可以说已经有了能指控你就是凶手的一些无法推翻的证据,可我依然相信你,是为什么吗?”

    我摇头,这也是我一直都疑惑的,我说:“不知道。”

    伏绍楼说:“你和凶手就像站在灯光下的人和影子,当灯光从你头顶照下去的时候,你会发现地上只有人却已经看不见影子在哪里了,在整个案件中,我的看法是你就像灯光下的这个人,而凶手就是这个藏在你身下的影子,我们只能看见你,却看不见影子在哪里,如果我们将你当成凶手处理了,那么人不存在了影子也就不存在了,也就是说,凶手就彻底逃脱了。”

    伏绍楼这样说,也是我一直觉得委屈的地方,我一直认为我是无辜的,是替罪羊,而伏绍楼也是这样想的。

    之后伏绍楼说:“关于你们最新的工作任务,我已经安排给何远了,他会和你说,至于你的身份,上面已经认可了,很快就会有档案的录入,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最后想问你的一个问题是,对于你们在殡仪馆带回来的这个人,你是怎么想的?”

    我一时间不知道伏绍楼问的是什么,就问说:“你指的是哪方面?”

    伏绍楼说:“没有什么特指,就是提起这个人或者见到这个人,你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的一些东西是什么?”

    我说:“是案发当天现场他说的话,他和周桐城认识,而且当晚他也是在场的人之一。”

    伏绍楼继续问:“还有呢?”

    我觉得想起这个人除了脑海里浮现出的这个场景,别的好像就没有了,我于是仔细想了想,却就没有别的了,我于是摇头说:“没有了。”

    伏绍楼说:“这个人的出现很蹊跷,但是好像又在情理之中,我已经调来了关于他的一个卷宗,只是让我想不到的是,卷宗里也有你。”

    我几乎是不可思议地看着伏绍楼,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伏绍楼有些欲言又止,好像有难言之隐,但是最后还是说:“你还记得你五岁那年你家发生的事吗?”

    听见伏绍楼这样说,我顿时整个人脸色都白了,这是我永远都不想提及的过去,虽然我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并不清楚,可是其中的一些画面却到了现在还是心理阴影。

    我几乎是变了嗓音一样问伏绍楼:“你是说这个人和这件事有关?”

    伏绍楼说:“你五岁那年和你母亲在公园里被两名劫犯当成人质绑架,之后你们被带到了城市边缘拆迁废弃的工业楼里,但是当时警方并没有找到你们的行踪,也没有找到两名劫犯的踪迹,你们四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直到十二天后,你母亲孤身一人到了警局,报警说劫犯劫持了你们,并把你带走了,就在城市边缘的废弃的一幢工业楼里。后经证实,你母亲说的这两名劫犯,正是的方式警方围捕通缉的两名越狱犯人,只是当时唯一的反常在于你母亲的态度,他当时高度冷静,而且条理清楚,即便在说到你被绑架的事的时候也像是在说别人家的孩子一样,完全不符合一个母亲孩子被绑架之后的心情,这是其一。其二,你母亲当时也被绑架了,可是她是怎么逃出来的她并没有说明,当时的警员在询问的时候她也不回答,只是后来经证实你母亲并没有虚报案件,所以这些就丢没有再提了。”

    伏绍楼说的这些我都不记得了,而且我们是怎么被绑架的,我也不记得了,我唯一记得的就是当时我妈拼命解开了我绑着我的绳子和我说:“阳阳,快跑,跑到树林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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