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我睡的很不安稳,一连都是在做噩梦,我梦到自己躺在床上,想要睁开眼睛可是怎么也睁不开,我感觉床头一个人,我拼尽了全部的力气想要睁开眼睛看他,可是就是睁不开,而且我隐隐察觉到这个人就是今天坠楼的这个人,他血肉模糊地站在我跟前,甚至脸上还带着诡异地微笑,就蹲在我的床头一动不动地看着我,那诡异的眼神和面庞,好像还发出了诡异的笑声——嘿嘿。

    我剧烈挣扎着,但是感觉全身有千金重,就是动不了分毫,之后我感觉好像有人在拖我,将我的身子一点点拖到了床的边缘,伴随着天旋地转的坠落感,既像是梦,又像是现实。

    在我感觉自己的身子好像要跌出床边的时候,忽然听见“咚咚咚”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人在走廊上奔跑的声音,然后这个声音把我彻底从梦魇中惊醒过来,在我醒来的那一瞬间,我甚至真的在眼前看到了一个人的形状,以至于在我醒来的那一刹那手胡乱地抓着,像是拼命要驱赶眼前的什么东西一样。

    只是我的手却抓到了一片虚无,我的眼前什么都没有。整个房间寂静得吓人,就像一座最安静的坟墓,什么气息都没有,全是死人的味道。

    而在我醒来的那一刻,我几乎同时听到了外面奔跑的脚步声,这让我感觉黑暗更加恐怖了起来,似乎整个黑暗中,隐藏着什么巨大的危险和东西,让我害怕得蜷缩起了身子。

    我于是稍稍坐起来一些,但是很快我就察觉到不对,因为我眼睛的余光忽然瞟到了房门,房门是开着的。这个发现让我稍稍才安静下去的心顿时又揪了起来,甚至是差点吓得跳出了胸膛。

    我在这个家里,历来都是把门保险了才睡的,门开着就是说要么是我又出去过了,要么是有人进来过。我一时间不确定是什么情形,就彻底坐了起来,但是我感觉房间里好像不对劲,因为只有一个人的房间里,我感觉好像有人。

    然后我就看见窗帘忽然摆了摆,似乎是窗户开着,被风吹的,而我看向窗户的方向,却好像觉得摆起来的窗帘后面,似乎有人。不知道这种感觉是错觉还是真的感觉到了,我的心缠了一下,同时这种颤栗的感觉就从心底忽然蔓延到了脑后,让我脑后一阵发麻,我快速地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打开了灯。

    打开灯的时候,我的眼睛一直注视着窗户的方向,封停了之后窗帘落回到原来的位置,但我真的看见有什么东西挺在窗帘后面,使得原本应该自由垂落的窗帘现在好似凸起了一块。

    我于是吓了一跳,就喊了一声:“谁在窗帘后面?”

    但是没有人回答我,反而是我的手,想要让自己床上下来,好像摸到了什么湿湿的东西,有些凉,于是我就弯头去看,谁知道就在枕头边上的床单上看见了一个手掌印,一个带血的手掌印。

    看见手掌印的时候,我只觉得魂都要飞了,我就像是收了刺激一样地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然后我看见在下面一些的床沿边上的床单上,还有一个手掌印,我立马想到了自己的那个梦魇,难道不是梦魇,是真的?

    因为我醒来的时候,自己的确是躺在床边上快要掉下去的样子,就好似是真的被人从床上拖到了床边一样。

    我咽了一口唾沫,只觉得整颗心都“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跳得我就好似胸膛都要震垮了一样,我推到衣柜边上一些,然后又看着窗帘下的东西,于是想到衣柜里是有一个晾衣杆的,我立刻拿了出来,然后小心地走到了窗帘前面,用晾衣杆捅了捅下面的东西,发现好像还真是一个人。

    只是捅上去却有些僵硬的感觉,我于是壮着胆子将窗帘给挑开,露出下面的这个人的时候,吓得我简直魂都快没了,因为我看见那张诡异的面庞忽然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歪着头看着我,甚至脸上还带着诡异的微笑,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更显得恐怖异常。

    是那具桂圆干尸,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到了我房间的窗帘后面,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正在我惊悚到不行的时候,忽然我听见传来了“砰砰砰”的声音,是敲门声,有人在敲我家的门。

    我看了时间,现在正好是凌晨三点过一刻,这么晚了又是谁在敲我家的门。

    我只感觉浑身抖了下,还没有从这种恐惧中回过神来,于是就开了走道的灯,但是却不敢开客厅的灯,我走到门后朝猫眼里看了下,却发现是何远,旁边还站着左佑和江洋,我疑惑地看着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将门打开了一些问说:“你怎么来了?”

    他们看见我小心警惕的样子,何远说:“是你将近一个小时前打电话给我让我过来的,你忘记了吗?”

    我愣了一下:“我让你们过来的?”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但还是将门打开让他们进来,进来之后何远看出我神色不对,就问我说:“发生什么事了?”

    我陈下脸说:“你们进来看。”

    于是我把他们带到了房间里,当他们看见我房间里的这个桂圆干尸之后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江洋说:“这尸体怎么又出现在你家里了?”

    我几乎已经忘记了思考,只是死死地看着尸体,江洋和左佑都察觉到房间里有股子古怪的气息,而且很快江洋就发现了我床单上的血手掌印,问是不是我留下的。

    只有何远的注意力在我身上,而且注意到了我安静下面的恐惧,他扶住我的肩头说:“何阳,别怕。”

    我感觉他扶住我肩头的这个力道顿时给了我鼓励,因为他看见我的手在颤抖,他知道我在害怕,而我经过这几次的事之后明白了自己一些——越是恐惧的时候,我就显得越安静,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而且从前我从没有发现自己有这个属性。

    何远说:“这具尸体不是在现场发现的那一具,只是很像,因为尸体出现在这里,就是让我们都产生同一具尸体出现在了不同地方的错觉,劲儿产生惧怕的心理,你们仔细看尸体的表皮,没有上次发现的尸体那么干涸。”

    何远观察入微,我之后稍稍让自己平静了一些,于是去拿了手机,只是我感觉手还是有些颤抖的感觉,我翻开通话记录,却并没有给何远去电话的记录,我于是问何远:“我是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

    何远说:“你用的不是你平时用的号码,而是非常奇怪的一个。”

    说着他就给我看了这个号码,我发现是两点过八分给他去的,通话时间有三十二秒,而这个号码我并不认识。

    而且何远很快说了一句让我自己恐惧至极的话,他说:“在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听见你身边好像还有人,而且我听见了他的说话声,当时你和我说让我马上赶到你家来,有人要对你不利,当时我就听见电话旁边的这个人说了一句——他大约什么时候会来。”

    我却茫然地看着他,而何远却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于是他再次拨通了这个号码,电话响了几声,很快电话铃声就从眼前的这具干尸上响了起来,我们相互面面相觑地看了一眼,似乎都在问对方——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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