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木犀就看着我就不再说话了,但是他的眼神却异常犀利,我又问了一遍:“什么事?”

    他却说:“你如果知道就不会问我,如果你问了,那么就是不知道,我也无可奉告。”

    我看着他,虽然觉得好像是那件事,但是又不大确定,我就像说出来,可是他将食指放到嘴边,朝我“嘘”了一声说:“有些事,说出来是要死人的。”

    我的话就生生地被卡在了嗓子口,无法言说一字一句,我见他不肯说这件事,又问他:“那么那个人究竟是谁?”

    金木犀说:“你可以认为他就是‘金木犀’,也可以觉得他是‘其他人’,但无论你怎么认为,其实都不重要,因为他就是他,他要做什么,依旧会去做,就像现在你站在这里,其实是为了另一件事来找我。”

    我惊了一下,他果然知道,但我还是问:“是什么事?”

    金木犀神色诡异地说了两个字:“救我!”

    他这两个字像是一道霹雳一样让我六神无主,我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金木犀却并没有解释,他只是说:“你想知道这个求救的人是谁是不是,我可以告诉你。”

    我问:“是谁?”

    他说:“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我看了他一眼,耐心问:“什么条件?”

    他说:“伏绍楼最听你的建议,你和伏绍楼保释我出去,而且让我暂时和你一起住。”

    我听见他这样说,觉得第一个保释他出去就已经是很难的事了,而且还要我让他住在我家里,这完全可以说几乎是不能接受的,但我还是耐着性子问他:“你要出去并没有人会拦你,而且警局即便拘留你也最多只能十五天,为什么要让我保释你?”

    金木犀说:“我自己走出去,和你向伏绍楼保释我出去,是两回事,暂时你可能还想不到里面的究竟,但是你总会明白的,而且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即便你不想知道那个求救的人是谁,难道你也不想知道关于自己身上的伤痕,那个三只鱼的事吗?”

    我忽然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所有的理由都被他的这一个理由所说服了,我迟疑了一秒钟,终于说:“好,我去和伏队说,但是我并不能保证伏队会不会答应。”

    金木犀说:“你只要去和他说就可以了,至于他答不答应是他的事情,做没有做事你的事情不是吗?”

    我看着金木犀,感觉他是有备而来,难怪在刚刚看见我的时候,脸上就会有那样让我看不懂的神情在里面。

    我说:“可是我要先知道求救的人是谁。”

    金木犀说:“你可还记得张章这个人?”

    张章?我愣了一下看着金木犀,说了一声:“是我舅舅?”

    金木犀说:“对,就是你舅舅,当年你母亲死后,他就与你家彻底断绝了关系,之后再无往来,在地下室求救的,就是他。”

    我却有些不明白了,因为我觉得这个人可能是李让,也可能是别的人,可是就是没想到会是我舅舅,而且我舅舅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我于是问他:“为什么会是我舅舅?”

    金木犀却说:“这就是和那件事有关了,你说,你知道那件事是什么。”

    听见他这样说,我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了,金木犀说的那件事,是在地下室那个冒牌的“金木犀”说的一段往事,他说母亲不相信他杀了木林边监狱的狱长,于是在他入狱之后给他写了信,后来还去看了他,这直接导致了后来他越狱绑架了母亲和我,造成了我五岁时候的那件事,而现在金木犀显然是在告诉我,这件事,我舅舅也参与其中,那么今天他深陷困境,或许也和这件事有关。

    我想到这里,不禁吸了一口凉气,伏绍楼再三叮嘱我不要再去查那些陈年旧事,可是这些陈年旧事却一再地找上我,让我根本无法拒绝,尤其现在是我的亲舅舅深陷其中,虽然这么多年不来往,可是舅舅就是舅舅,还更不要说他可能知道当年母亲为什么参与其中的真相。

    我让自己平静下来之后和金木犀说:“好的,我知道了。”

    整个过程阿大一言不发,出来之后也没有说一句话,就像完全不存在一样,我出来之后才问阿大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能这样做?”

    阿大却说:“你这已经是最好额做法,没有别的选择,而且如果是我,我也是你这样选择,我不出声是因为你已经处理的很好了,而不是因为我不赞成你的决定。”

    听见阿大这样说我还是有些意外的,我于是和他说:“谢谢你。”

    阿大只是笑了一下就没有说话了。

    伏绍楼今天不在办公室,早上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事出去了,这个我是知道的,所以我给他打了电话,电话接通之后我和他说了这件事,他在电话里和我说:“这件事完全由你来决定,你觉得可以做就去做,觉得不可以就不去做。”

    他说完之后就挂了电话,电话挂了之后我反而犹豫了,可以说伏绍楼已经放权给我了,可正是这样我才觉得心惊,因为金木犀似乎早就看到了这一点,他甚至已经意识到一个我从来没有意识到的问题,伏绍楼对我的优容和放权,似乎有些太随意了,随意到有些不正常的地步,这让我紧张。

    所以我特地问了阿大:“伏队对调查队的人员都是这么放心放权的吗?”

    阿大却摇头,他说:“伏队对调查队的队员管理非常严格,因为我们接触的案件非比寻常,所以调查队的第一个准则就是不准队员随意做任何决定,只有副队和队长才有权利决定重大问题,一般队员是没有的。”

    我听见阿大这样说,更加觉得这件事不寻常了,只是听见他说有副队和队长,可是我一直都只知道我们由伏队带领,却从来没听见过还有一个副队长的事,我于是问阿大说:“那我们这支队伍里的副队长是谁?”

    阿大说:“没有副队长,要真说的话其实伏队就是副队长,是他顶替着队长的位置。”

    我好奇心起来问:“那队长呢?”

    阿大说:“我们最早的队长是樊队,他叫樊振,但是在木林边监狱的案件里,忽然就不做了,我们也不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后来就是伏副队接手了队长的任务。”

    我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下:“樊振,樊队?”

    阿大说:“是的,因为上面的部门神秘,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是由谁管辖,我们也不知道樊队去了哪里,是升迁了还是因为那桩案件的发生被撤职了。”

    我听在心里,也就没有去多想,而是和阿大说:“那么这样说的话,伏队让我做决定,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大对劲的事,我现在在担心的是,如果我用了这个权利,是否意味着这事金木犀给我设下的一个陷阱?”

    阿大就没有说话了,他沉默了下来,我自己在内心里挣扎着,但是最后我发现无论我怎么挣扎,其实都没有选择,因为我也别无选择,我要知道更多,就只能答应金木犀。所以最后我还是选择保释了金木犀,并且答应他去我家暂住。

    所以当我把金木犀保释出来的时候,他完全是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似乎早就知道会这样一般,而他越是这样我越觉得陷入了一个阴谋之中一样,心里面越发地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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