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信你的胡话!”

    唉,这女人啊,就是口是心非,明明已经恨上了花妖女了,可还是嘴硬不肯饶了四哥,果然火帅姐姐的性子里还是藏着当年烧火丫头杨排风的火辣傲娇么——嗯,火辣好啊,火辣才有征服的快感,傲娇更好,傲娇的姑娘是四哥的最爱!

    “姐姐不信,那我不说了。”天丁大人嘴一嘟,居然也耍起了性子,往边上走了几步,抓过椅子坐下,眼睛一翻,“就让紫妍被花姑娘弄昏了绑出去,卖到青楼楚馆里受尽折磨吧,大不了到时候我掏些金银,把紫妍姑娘赎回来做小……”

    “不许!”杨排风嚷着截断他,明明是不许他纳小娶紫妍,羞羞的竟还要掩饰,“不许……不许你们害紫妍姑娘,你花姑娘和你定了什么诡计……”

    “不是定诡计!”四哥“唰”地又凑上来了,压低了声音非逼着火帅姐姐靠近他才能听清,“花姑娘……花姑娘啊……她,约我去她房间密谈,自然是想和我商量怎么害紫妍,夜晚嘛,机密,所以姐姐不要误会了,我和花姑娘没什么的。”

    “你还说!哼,天知道你这个人进了姑娘的房间会作出什么下作事情来。”

    “我现在不也进了姐姐的房.间,可是姐姐,我有做什么坏事喵?”四哥一脸无辜,还学着受了委屈的小姑娘那样扑扇扑扇地眨巴了两下眼睛,一副盼着火帅姐姐看了心软了,柔声安慰他几句的可怜样,

    杨排风终于忍俊不禁,“嗤”的一声,.笑了出来,白哲的娇靥宛若吐蕊的山百合,纯净不带一丝驳杂。

    四哥见佳人颦若春花,知她已.经不再生自己的气,但是随口编出来的谎呢,还要继续扯下去:“我去是想劝花姑娘收手,不要再伤害紫妍姑娘了。紫妍姑娘多可怜啊,家也被毁了,花也被烧了……”

    “花姑娘和紫妍姑娘倒底是什么关系?”杨排风不想.听他碎碎念的废话,径直问道,把纯粹顺口瞎编胡说,还没想好怎么编排这节的四哥弄愣。

    “这个……这个嘛……”他一结巴,火帅姐姐的明眸便锐利起.来,疑惑地盯着他的脸,表情渐渐沉落。

    (要是被姐姐现我在扯谎,大概从此以后都不.会再理我了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本来刚才在花姑娘门口房间就想问的,可是被姐姐你打断了——”四哥才没这样傻,大脑都不过就随口瞎掰个理由,那万一花妖女时候知道了拿这个来威胁他不是自讨苦吃?干脆装不知道,这样也更符合情理——没有姑娘会随随便便把姐妹间的私怨告诉外人的吧!

    等一下,外人?他和花妖女明明早已经是同床人了,连她的红丸都是他夺的,还外人那可不,火帅姐姐又不知道他和花妖女已经展到滚床的地步了,在火帅姐姐的眼里,他和花妖女就是外人!

    果然火帅姐姐没有疑心,从他舒缓的表情就看出来了呀,但是就如同所有怀春少女见到情郎和别的姑娘在一起之后怎么都放不下心一样,她揪着春葱般的手指儿,紧张的问了好几遍“你说的是真的?”“你有没有骗我?”庞昱回答了一次又一次“是,是真的”、“我怎么敢骗姐姐”才终于彻底安抚好了杨排风。

    “姐姐,你放心,我一会儿风狠狠白庞昱一眼,语气中却殊无怒意,旋又醒悟自己不该这样马上就去花姑娘的房间,和她说让她不要再害紫妍姑娘了,冤冤相报何时了,还是化干戈为玉帛……”

    “你还要半夜去花姑娘房间!”杨排风恼了,差些儿抬脚踹他。

    “不不不,明早、明早去,光天化日、烈日当空、艳阳高照、春日融融的时候,我我我我、我总不敢对花姑娘打歪主意了吧。”

    “这时节哪来的春日融融!”杨排“在乎”他话的,脸蛋儿不禁又有些烫,眸中更是水光潋浩,盈盈如波,不等庞昱开口,自己倒先害羞的把头扭了过去。

    “好……姐姐!”打蛇随棍上一向是四哥的风格,火帅姐姐一扭头,他就像条蛇一样“唆溜”紧紧贴上去,“好姐姐,误会消除了,我们现在办‘正事’吧。”

    杨排风可不是豆蔻年华、对男女情事一无所知的小丫头,一听要办“正事”,耳根子都红透了,拼命摇头:“办……办什么?谁要和你……啊!”

    惊呼声中,无耻的四哥一招饿虎扑羊,整个身子压将了上来……换成别家姑娘惊惧之下肯定忘记了抵抗,半推半就地就被他得逞了,英武飒烈的火帅姐姐可没那么容易被侵犯,惯握兵刃的五指横胸一拦,架住他作怪的大手,下边娇美润腻的玉足回旋飞摆,朝上猛踢!

    一秒钟,最多一秒钟,四哥就要捂裆倒地,惨嚎连天!

    但也就是这一秒钟,四哥左手一转一寰,捉住了火帅姐姐护在胸口的皓腕柔荑,右手玩了一招单掌揽雀尾,抚上火帅姐姐曲线润致、充满青春活力和弹性的美腿,在火帅姐姐娇羞大恼,力把他震飞出去前,压低声音说道。

    “姐姐,我和你说一件事,关乎江南安定、大宋危亡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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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昨儿一晚先后和两大美人儿有了肌肤的亲密接触、最后在火帅姐姐的寝居具待到申时的天丁大人,这时候还在呼呼的睡着大觉,左右两手各搂着一团软腻,铁铸般的健壮身子就压在上头,口里兀自含含混混地说着梦话。

    “姐姐,姐姐来,给我好好香一个……啵!”

    “花妖女,叫、叫啊,叫‘亲亲好四哥’,叫了我就给你,把你喂饱饱的。”

    “好姐姐——乖容容——来做我的翅膀吧!”

    他一边说着梦话,一边拱着身子,手里的两团软腻更是被揉的不停的变换形状,时而被挤成了凸起的尖笋,时而又从指缝中溢出,唯独欠缺一两声娇媚的呢音,不然又是一幕生在钦差行辕的糜艳yin乐。

    “咚咚咚咚咚咚咚!”一连串急促的敲门声,仿佛静谧午后突然响起的春雷,惊醒了正在巫山欲海中遨游欢叫的四哥。

    “卧了个操!”一个翻身,瞬醒,四哥从床上跳了起来,现怀里一左一右抱的不是火帅姐姐和花妖女,而是两只娘子失踪后他为了排遣深夜空房、无人暖床的寂寞,临时“明”并且叫江宁城最好的绣工赶制出来的1:1等身精工苏绣大抱枕,手里捏的也不是腻乳丰臀而是抱枕里头的棉花……昨晚临睡前本来心情很好挺不错的天丁大人,霎时火毛八丈,鞋子都不穿,破口大骂,“谁啊,谁他**的在外头敲门,不知道本钦差昨夜睡得晚,还要休息……”

    “大人,是我。”韩琦的声音。

    韩琦敲门,四哥也火,呀呀个呸的!扰人清梦已经是不可饶恕的错误,搅人春梦更十恶不赦!

    “进来!”

    韩琦乖乖进来了,门一推开。

    “啪!”他抓起桌上的茶杯,兜脸砸过去。

    韩琦可不是庞爆菊,除了皮厚能挨打再没别的本事,韩琦是会夫滴,眼疾手快反应灵敏,看见茶杯砸过来,身子一晃躲了开来是全躲开的,想想又趔趄了一下,让茶杯里泼出来的残茶洒了一身。

    然后仿佛残茶中蕴涵着天丁大人的深厚内力,一泼到他身上他就往倒翻倒地,差点摔个狗啃泥。

    “大、大人,末将有要事禀报。”他捂着胸口,像受了内伤一般喘气如牛。

    天丁大人很满意这种效果,火气削了一半,随口问:“什么事”

    “昨晚,末将连夜整理口供,现了几处疑点,于是连夜又对犯人进行了审讯,现……”韩琦顿了一顿,表情非常凝重,“现不光是党项,连契丹也已经和空幻接上头了,耶律容止率领的商团一到江宁就打着购买货品的旗号,去了空幻好几处伪装成商铺店肆的秘密据点。”

    “什么!”天丁大人面色微变,眉头深深地皱紧起来,这条消息可以说即是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耶律容止以大辽皇子之尊、并且做为太子之位最最有力的竞争者,竟然屈尊呆着一个连辽主亲自签的通关文书都没有的低级商团千里迢迢跑到江南来,不是为了勾结空幻还能做什么?买点江南特产用得着皇子出马?但是空幻在设计掳走了娘子、在和李元昊沆瀣一气、在应付他动的清剿搜捕而且还反过来多次设计陷害他的同时,还能和契丹联结,搞不好侬侗也有份,还有蜀中唐门……这效率……未免也太惊人了吧!

    想到现在江宁府政务,在宗政卿、文彦博等主官失踪后,他们的副官奉命接办却弄得乱成一团,效率低下,每天多忙一个时辰办的事情却还不如以前多,各衙门政务的运行,几乎靠司马池一个人撑……

    他真的忍不住想骂。

    卧了个操,朝廷每年下这么多俸禄,结果养了一群吃屎的猪啊啊啊啊啊啊!

    好在有个司马池,皇帝姐夫人虽然猥琐,眼光倒还真是不错,要他统领江南没有选错人,这次全仗司马池独力撑住了,他才可以不用太去搭理江南东路纷繁复杂的军政事务,一心一意地和空幻斗!

    斗!斗!斗!好不容易抓了李元昊,可直通空幻组织核心的线索全断了,现在又要多个契丹嘛!娘的,怎么说耶律容止都算老子的半个救命恩人,难道要全城搜捕,把他和使团所有人抓起来下狱拷问,这也太无耻了些吧,怎么说都是曾经患难与共的朋友,在庐州时中了李元昊的奸计还一起携手……啊,为什么想到耶律容止只用一只手、五六分力就轰开了几万斤重的铁罩子,背心突然有点凉,外头起冷风了么,不对啊,今早阳光灿烂!

    会怕么?四哥会怕么会被凶恶的敌人吓到、会畏惧而不敢行动,那是懦夫、是孬包、是杂碎,是人渣……天丁大人不是懦夫、也不是孬包,更加不是杂碎和人渣,所以天丁大人桌子一拍,当机立断:“韩琦,传我号令,所有监视空幻据点的弟兄全部……放假半天,营造出本大人被空幻的诡计弄得灰心意冷、不知所措的假象,然后今晚突击抓捕,把江宁城所有契丹人一网打尽!”

    “啊!”韩琦吃了一惊,“大人,这不好吧,边关我们和辽国还没有开战,枉然抓人……大人,您三思啊,辽国可不同党项,党项名义上是我大宋属国,大人暂时扣住党项王子‘协助查案’,倒也说得过去,可若是抓了契丹皇子……”

    “哼,你也知道不能抓啊,那为什么心急火燎的跑来禀报,吵我休息……”

    韩琦一愣,旋又一惊:“啊大人,你是说这……这又是空幻的诡计,故意让被捕的成员交待口供,诱我们大肆抓捕契丹人,大人您刚刚断掉了包括包顺心在内所有线索,情急之下定然中招,那么……”

    他说着忽然身子一僵,背心冷汗直留:“大人,空幻这一手是为了激化我大宋与辽国的矛盾,皇子在江南莫名被抓,契丹人必引为奇耻大辱,原本僵持的边关局势顷刻就要爆成为大战!契丹一动,在北方死死牵制住杨家军,侬侗岂有不立即作反之理,北疆、西南战事同起,党项必起军相应,试图分一杯羹,我大宋三面受敌,自顾不暇,空幻便可趁机在江南起事,一举光复南唐旧土。”

    “嗯,呵呵,你还不笨嘛。”天丁大人笑着点点头,眼内却是精芒流转,宛若通灵神兽,“党项只是我大宋区区属国,地不过十数州,兵不过数万,空幻对他不待见,找个做据点的茶楼酒馆随便招待一下尚情有可缘。可耶律容止呢,堂堂辽国皇子、未来还可能是太子、甚至成为辽国皇帝,空幻与他暗中接触、订立密约,可能被最底层的成员徒众知晓么!”

    韩琦对大人的敬仰彻底要五体投地了,滔滔江水什么已经不够形容,不是么?清晨方起,眼内犹带血丝,明显睡得很晚,精神未复,床头一片凌乱,也不知在这做了什么大耗体力的事情(其实也就是做做春梦xx抱枕哈),依然能够保持如此敏锐的判断和洞察力,放眼当今大宋——不,放眼天下。

    还找得出第二个么

    “韩琦。”

    “末将在!”

    “传我号令,契丹使团胆敢勾结空幻,乱我大宋社稷,本钦差要好好的惩处他们,所有禁军将士进入一级戒备、整装待,随时准备给我拿人——记住了啊,这件事要大大的传,放声的传,要让衙门上上下下和全城老百姓都知道,就在今晚,天丁大人要拿契丹开刀,所有……至少是绝大部分的禁军将士,都要出动!”

    韩琦何等聪明,一听之下便明白了大人真正要传出去的是什么“内容”,大大地应了一声“末将遵命!”,转身匆匆离去。

    天丁大人目送他的背影走出院子,直到消失,然后唇角微勾,窗外投入的明媚朝霞映出一抹狠笑,再然后,手一扯,把大门拉上,俯身一个大大的熊扑压在两只软滑弹手的抱枕上,呼呼继续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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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月当空,凄凉冷清秋;

    寒风冽,星辰暗,孤天映寂寥。

    江宁府衙内的大牢,这时沐浴在一片寒凉的黑暗中,原本天丁大人安排了足足三百精锐禁军,分为三班、十队,每队五人一组,守的如同铁桶一般的大牢,因为今晚轰轰烈烈的契丹狗大搜捕抽调走了一大半的人力,只余不到八十人看守,若是再分三班,每班只有二十来人,实在确保不了大牢的安全,韩琦原先的副手、现在晋升为校尉负责大牢安保的肖云龙灵机一动,决定延长每班的巡值时间,改原来三班轮替为两班,凑足了近四十人一班八组的巡查规模,同时收缩守备将外围防务交给衙门的捕快衙差,全力看守被天丁大人再三叮嘱“绝对绝对不能放他跑了,不然你们通通要杀头的”的西夏王世子李元昊!

    未时两刻,离换班还有一刻钟的时间,守了半宿没有现任何异状的将士们不由地都舒了口气,纷纷强打起精神准备熬完最后的一刻钟,就回去睡觉。

    这不是懒惰,也不是取巧投机,而是人的天性,接近成前的一瞬,往往是他们最最松懈的时刻。

    人,一松懈了就容易出事,即使是训练有素、堪称天下骁锐的禁军也不例外。

    而在正式换班的一刹,完全松懈下来的四十人加上刚刚起床、还没有完全进入守备状态的四十人,这样的八十和平常状态下的四十人其实是没有区别的。

    甚或,还不如那四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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