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的是你!”

    贝隆也毫不示弱地用长矛指着西格尔,他带着头盔,没有露出那个闪闪的光头。

    美莱迪接着意识到,所有的西班牙人都穿着盔甲,除了少数个人实力非常突出的,大部分人拿着长矛,而长矛是战阵中最有效的武器、

    而且被一起指控的德语组骑士也都和西班牙人在一起,德语组资历最深的老德弗李希和贝隆站在一起。

    这个只有一条腿,一只手的老人,就是那个痛殴小特里的德弗李希女骑士的父亲。

    虽然神圣罗马帝国内部四分五裂,仅仅是其中最强的奥地利和西班牙结成了紧密的同盟。

    勃兰登堡、萨克森乃至巴伐利亚其实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对于术士皇族的权威绝不是持支持的态度。

    但在这个时候,这些德语组的人克服了内部的分歧,还是选择了和奥地利保持一致。

    这是真的要打?

    不对,他们没有动员本地人组成的部队。

    美莱迪最终还是在心里否决了,还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西格尔并不这么想,但是他其实已经不再思考任何事了。

    他毫不犹豫地就举起武器,准备向西班牙人发起攻击。

    达达尼昂和其他几个法语组的高层骑士此时都在看着美莱迪,这可不是他们的计划,他们也不想真的把骑士团给拆了。

    可是西格尔已经完全失控了……………

    “!!!!!!!!!”

    西格尔发出了一声怒吼。

    可是他的声音完全被其他声音盖过了。

    水面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巨响。

    “通!!!”

    巨响过后,沙滩旁边的海水中激起了一个十几米高的水柱,它跃起然后瓦解把沙滩上所有人都被给淋湿了。

    此时已是夏末,地中海的水温非常舒适,然而美莱迪的心中却感到一阵发冷。

    她知道这是什么发出的声音,她在布达无数次听到过这种声音。

    这是上帝之怒,奥斯曼人就是用上百门这种武器完全压制了布达守军,使得他们无法阻止奥斯曼军在城外筑坝淹城,最终攻克了布达。

    最初是罗马教会苦心研究,并独自掌握的秘密,但是十年前,西班牙人攻克罗马时,这种武器被西班牙人夺走,奥斯曼也依靠间谍在混乱中得到了这一武器。

    相比奥斯曼人喜欢把最好的武器用作攻城,西班牙人喜欢把最好的武器给他们的舰队,现在这是西班牙主力舰的标准火力配置了。

    紧接着美莱迪和其他所有人都看到了两艘大船出现在了海平线上。

    这是西班牙布置在马耳他岛上的主力舰,后面五艘小一点的辅助船只肯定也来了,只是暂时还没有露出海平线。

    ‘他们要干什么?’

    美莱迪在心中急速思考,情况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在她的考虑中西班牙舰队如果明智就不该草率的参与这起事件,以骑士团内部的冲突来处置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对,这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然而她最终得出了结论,西班牙人色厉内茬,无论表现地多强硬,他们最终是不敢插手的。

    岛上的西班牙舰队确实实力强大,绝对是能够改变力量的平衡,但是他们绝不敢轻易插手骑士团的内斗,一旦引发法语组的反西班牙情绪,医院骑士团这个保护着西班牙东部海岸的盾牌就会崩溃瓦解。

    在罗德岛失陷后为了避免法国人的宗教热情消退,皇帝不顾内部的反对把马耳他岛的主权让给了医院骑士团给,并且宽大到甚至没有要求宗主权。

    虽然马耳他岛是最贫瘠的领地,但不要求宗主权也充分显示了皇帝的犹豫了。

    当时让他不愿意逼迫医院骑士团的因素今天依然存在,皇帝现在依然有很多顾忌。

    美莱迪确信德语组更是内外皆虚,虽然她已经离开奥地利一年多了,但是她自信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维也纳的那位摄政的凄惨状态了。

    布达是奥地利近十年苦心经营、自以为固若金汤的重镇,美莱迪亲眼看着城市被淹没,大量的储备被洪水摧毁,至关重要的水源被污染。

    最坚固的堡垒最终被疾病和**摧毁了。

    维也纳虽然在过去的十年中也经历了急速发展,但是却是一座完全的商业城市,如今因为布达的失守暴露在奥斯曼大军的兵锋之下,不要说真的遭到围城,仅仅是这种可能性,就已经让当地的商业大大衰退了。

    奥地利护国武士弗伦兹贝格率领着一支奥地利军还在坚守特兰西瓦尼,并在布达失陷后成功地击退了奥斯曼偏师的一次进攻,但是随着布达的失陷,奥地利无法通过多瑙河补给这个兵团。

    而当地都是对维也纳认同极为有限的匈牙利人和完全没有认同的罗马尼亚人,能够提供的物资和兵源极其有限,弗伦兹贝格的状况实际上是危如累卵。

    奥地利摄政拒绝放弃特兰西瓦尼亚,正在不顾一切地努力保住这块领地,他也绝不会希望医院骑士团崩溃,让奥斯曼帝国能集中更多的力量来对付他。

    美莱迪自信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但是美莱迪也不想和西班牙人真的用刀剑说理,她为希瑞克的利益服务,感情上也倾向于法兰西王国,但是她也要顾忌自己的利益和医院骑士团的利益。

    她的收入主要来医院骑士团在法兰西控制的各处教堂和地产,法王和其他贵族一直觊觎着这些财产,如果真的内斗加剧,骑士团瓦解,她的财产和势力也要完蛋。

    更不要说再大的损失,幅员万里的西班牙王国也损失得起,医院骑士团却损失不起。

    她拉住了失控的西格尔总检察官,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草率地行动只会让杀害我们儿子的敌人逃脱审判,别着急,等会我们把那些人的肉,一片片地切下来。”

    她的声音比往日是更加动听,即使西格尔总检察官已经失去了理智,依然无法对抗。

    或者说他越是癫狂,越是无法对抗美莱迪拥有的希瑞克神力。

    美莱迪也不是胡说,她确实已经下定决心要这么干,不论吴忻是不是真的杀了凯文特,他和凯文特的冲突无疑是真的。

    就让这个可恨的术士,在死前受尽侮辱和痛苦吧。

    美莱迪控制力西格尔后,对西班牙大吼:“贝隆,立即让皇帝的舰队返回港口,所有的水手二十四个小时以内不得离开港口区域,否则以后马耳他岛将不再欢迎西班牙舰队停泊!”

    “你算什么东西………”几个西班牙见习和扈从被美莱迪的话大大激怒,舰队的停泊权是西班牙霸权的核心,谁敢阻挠,谁就是皇帝之敌。

    “住口,不得对选民殿下无礼!”最终喝止他们的不是贝隆,而是一个相貌平平,毫无亮点、的普通人。

    然而配合他身后的三百西班牙水手,他的话却分量十足。

    这些水手是这个时代最精锐的部队,他们仅仅使用长矛拍打,就把暴民全部击退,把吴忻他们置于团团包围之中。

    “是巴赞侯爵!”

    “巴赞侯爵,你来了就好了!”

    西班牙人纷纷发出欢呼声。

    这个其貌不扬的人,就是西班牙地中海分舰队司令官,阿尔瓦多-巴赞。

    这位指挥官出身西班牙名门,又在同奥斯曼人的战斗中立下赫赫战功,二十岁时就进阶核心,被认为是当世最有可能成为护国的人选之一。

    然而美莱迪并不怯场:“巴赞,我对你说最后一次,立刻退回港口,然后给马德里的皇帝写信,让他对皮克罗米尼红衣大主教的死做出深刻的反省和严肃的忏悔。唯有如此,才能求得真选教皇陛下和枢机团谅解,否则哼哼”

    伊莱亚当总团长看来是受了重伤,到现在也没有出场,美莱迪乘机主导场面,要攫取更多权力。

    虽然一位红衣大主教的死让西班牙人吃了一惊,但是听到她居然要让皇帝忏悔,西班牙人和德意志人纷纷谩骂了起来。

    但是巴赞侯爵并没有回应,而是举起手,制止了他们的叫嚣。

    美莱迪指着吴忻他们继续说道:“然后这几个异端必须立刻交给我,投入冰水,受尽寒冷和恐惧后才可以得到一死。但是你要搞清楚,这个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根本抵偿不了一个红衣大主教,皇帝必须有其他交代给真选教皇。”

    “对,立刻投入冰水处死!”西格尔一边说,一边就要冲进西班牙水手中把吴忻他们揪出来。

    “巴赞,意大利语组已经完了,你没必要支持他们。”美莱迪走到近处,轻轻地对他说道。

    ‘我从来不在乎意大利人,皇帝也从来不在乎意大利人,我们在乎也只在乎和奥地利的同盟。’巴赞在心里如此回应。

    他走到吴忻身前,躬身行礼:“殿下,巴赞为您效劳。”

    萨扎斯坦趴在吴忻的肩膀上,并不说话,吴忻用冷冽的语气快速对巴赞说道:“萨扎斯坦首相为什么会被囚禁在马耳他岛,罗马教会在布达陷落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罗马城中,谁在勾结奥斯曼异教徒?马耳他岛上,又是谁在勾结异教徒?谁在满怀嫉妒地在破坏皇帝陛下治下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真选教皇负有多少责任,必须给皇帝,给摄政一个交代。”

    “太爽了,老子早就想这样打克莱芒七世的脸了。”吴忻看似有礼有节,实际上每一句都暗藏恶意,实在是太和萨扎斯坦的胃口。“这个狗东西,一次又一次地和我们作对。”

    吴忻的一连串问题每一个都敲击在美莱迪的胸口,在看到萨扎斯坦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大事不好,别人认不出来,但是作为希瑞克的选民,她看出了那个残破的红色骷髅,其实是强大的半神巫妖。

    虽然美莱迪并没有近距离看过萨扎斯坦,但是她知道,当今世上有希望成就半神巫妖的,只有精于死灵系的红袍法师一人而已。

    “萨扎斯坦首相?!”

    “老红袍没死?”

    西班牙人和德意志人听到巴赞侯爵的话,也异口同声地发出了阵阵呼喊,萨扎斯坦侍奉术士皇族几十年,历任了西班牙和奥地利各个重要职位,在两国都有极大的威望。

    “没错,是我,萨扎斯坦这把老骨头,还要继续为皇帝、为摄政效劳。”萨扎斯坦努力又飞起来了一会,在又失去了一颗牙齿后,才痛心疾首地又落到了吴忻的肩膀上。

    “老首相真的没死!”

    “老首相变成巫妖了?”

    虽然仅仅是片刻的展示,而且状态也很奇妙,他还是让西班牙人和德意志人发出了欢呼,部分骑士甚至一定程度上看出了他的状态。

    各路人马都纷纷发出不可置信的疑问。

    “难道是罗马教会勾结异教徒?这会不会哪里搞错了?”

    “一定是搞错了,真选教皇怎么可能勾结异教徒,我看最多是有某个红衣大主教勾结异教徒,蒙蔽了真选教皇陛下。”

    这个震撼的消息,让法兰西人都丧失了战斗的意志,骑士团中的西班牙人也都很疑惑。

    但是巴赞侯爵麾下的三百水手则依然安安静静地保持着队形,他们几乎没有受到影响。

    事实上这些水手几乎都参加过十年前的罗马破城战,就是他们逼得真选教皇解除了同法兰西王国的同盟,严惩了好几个法兰西出身的红衣大主教,把好几处中意大利的宗教领地都赔偿给摄政,还向皇帝赔偿了四十万塔勒。

    在和萨扎斯坦取得联系后,皇帝特意把这些老兵收集起来调动到这里,就是为了派这个用处。

    萨扎斯坦的死和布达的陷落是震撼欧陆的大事,现在罗马教会可是坐蜡了。

    勾结异教徒这个罪名,对任何势力都不愿意沾的,而罗马教会尤其不能有这种嫌疑。

    这个局势下,即使是美莱迪也说不出话了,她的肠子都悔青了,只能在心里诅咒伊莱亚当,

    他们不让她知道这里有这样的一个俘虏也就罢了,毕竟在成为选民前,她的地位比红衣大主教要低不少。

    但是你们他妈的怎么就能让萨扎斯坦跑了呢?!

    她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总团长要一直躲着不见人了,原来就是为了不背这个锅啊。

    不过她还是勉强支撑,为罗马教会辩解:“这件事确实要深入调查,但是我确信真选教皇不会和这件事有任何联系,真选教皇陛下对异教徒的痛恨是无可置疑的,现在我建议大家都返回自己的驻地吧,医院骑士团的每一个人都是宝贵的财富,不能在内斗中损失。”

    巴赞侯爵点了点头,表示接受美莱迪的建议,皇帝和摄政确实都不愿意医院骑士团损失太大,西班牙和奥地利都用得上医院骑士团,而且在这场内斗后,西班牙语组显然将完全控制局面。

    “不行!我不管什么萨扎斯坦或者其他什么狗东西,他们杀了我儿子,我就要杀他!”

    眼看着医院骑士团就要恢复一片和谐,有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就跳出来了。

    西格尔总检察官一边叫嚣,一边不顾一切地发起了冲锋。

    美莱迪前冲一步,就要打昏她的情人然后拖回来。

    她的动作快如雷霆,随着她的步伐有紫色的电光在她脚下游动。

    但是她终究慢了一步。

    “呵呵,那你就先去反省忏悔吧。”

    吴忻正觉得今天稍有未尽之意,眼前的美莱迪让他感到危险。

    西格尔自己找死,吴忻决心充分利用这个机会。

    吴忻肩膀上骷髅眼中火焰一明一暗,西格尔总检察管的身体中飞出一个虚幻的人影,然后被吸入了骷髅的眼中。

    美莱迪的手刚好慢了一步,穿过了她情人犹如泥沙一般的身体。

    在数百人的注视下,西格尔的肉体崩解溃散,化为尘土,除了美莱迪手中抓着的一把,其他瞬间消失在了涨潮的海水中。

    美莱迪一下子跪在地上,她双手在水中捞着,想要抓住更多,然而她的动作使得她手中本来的那点骨灰也被海水一起夺走了。

    医院骑士团的顶级人物,总检察官西格尔就那么消失了,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也不是全部痕迹都没有,萨扎斯坦一颗残存的牙齿上面,多了一张挣扎扭曲的面孔…………

    “不!不!不!”

    美莱迪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吼,她就这么跪在沙滩上,把头随深深地埋进水里。

    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连续失去了儿子和情人,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可以让人疯狂的打击。

    吴忻就在期待这个打击能够击垮她,西班牙人也在如此期待,巴赞侯爵不动声色地微微向侧位移了一步,找了一个极佳的夹击位置。

    美莱迪此时的大脑是一片混乱,她确实要失去理智了,她早已经不再完全忠实于西格尔总检察官了,相对于她真正认同的盖世英雄,她甚至略微有点看不起这个情人。

    但是她知道西格尔对他的感情,依然享受着他的珍爱,因为儿子的存在,她和他之间有真正的家庭羁绊。

    这羁绊在失去了儿子之后也许会慢慢消退,但此时此刻,确实这份羁绊最激烈,最旺盛的时候。

    极端的痛苦中,她几乎要把希瑞克的教会给抛之脑后。

    什么力量对比,什么权力至上,什么关键就是要赢,统统去死好了。

    就在她要不顾一切地向吴忻发起突袭时,她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直抵她灵魂的轻轻提问。

    “男女之欢爱,母子之天伦,俱是上帝所赐,今日上帝收回,你就心存怨恨了吗?”

    这声音呼唤起了她刻骨铭心的信仰。

    美莱迪立刻意识到,这是真选教皇的声音,上帝在人间的使徒正通过代价极大的办法在挽回自己。

    这不仅仅是超远距离的交流,真选教皇正在把精纯的神力导入她的身体。

    她的脸庞扭曲痛苦,在和人类和一切生命的天性作战。

    最终,她抬起了头。

    “不,我不敢,美莱迪不敢。”美莱迪突然大喊出声,让所有人都惊了一下子。

    “上帝会让各种邪魔来考验我们,唯有坚信上帝之教条,才能找到通往至高王座的道路。”

    “是,我绝不敢违背祂。”美莱迪跪拜到底,再次把脸深深地埋在了海水和沙滩中。

    当她把脸从海水中抬起时,她的脸上已经毫无悲戚,随后她坚定地站起身来,挥手一扬,把最后一点情人的残躯丢进大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沙滩。

    她身后的吴忻,同样坚定地紧紧盯着她。

    很显然,事情还没完。

    “雄鹰应该对乌鸦保持警惕,但不必在意乌鸦,哪怕是最大的乌鸦。”卡萨诺的声音在吴忻耳边轻轻响起,庄重高雅的声音,蕴含着忠诚和期待。“特别是你已经重新拥有了真正的翅膀。”

    吴忻点了点头,把目光从美莱迪身上收回,抬头看着头顶无尽的星空,心中有一股豪气升起。

    …………………

    当天午夜,罗马。

    巡夜的瑞士卫队士兵,看到一个红衣大主教慢慢地走进了西斯庭礼拜堂。

    他的步伐稳健,虽然时间有点晚,但是并没有恐慌的意思。

    然而实际上这位红衣大主教不过是在故作镇定,进入礼拜堂大门,确信已经没有卫兵看到自己后,他立刻先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几乎是小跑到了“绝对真理”宝座下,他跪下说道:“陛下,陛下,马耳他岛有变,他们救走了萨扎……………”

    他说到一半突然失声,因为他这才看清坐在“绝对真理”宝座上的真选教皇手中拿着一页真神经。

    他的姿势非常僵硬,面色灰白到了极点,仿佛已经行将就木,这位红衣主教知道这是激发真神经的后果。

    真选教皇克莱芒七世慢慢地放下手中的宝物,没有这件希瑞克手书的宝物,即使真选教皇也无法感知到数百里外选民的急剧情绪波动,并在最终时刻把她拉回到希瑞克的教义下。

    此时那一页金色的羊皮纸好像有万钧之重,他努力保持微笑,可是他笑得极其疲惫:“没事,芳内塞,没事的。”

    …………………

    当晚深夜,马德里,皇宫中的浴室。

    暗红色大理石围起的浴池上红雾弥漫,一个男人正躺在盛满了鲜红液体的池子里。

    池子上下有几个裸体美人,她们有的坐在池子边上,在他的肩膀上挪动,有的藏在池子里,在他的胯下游弋,轮流用口含起一口池子里的液体,然后一点点用舌头涂抹在男人的身上。

    这样的画面本来可称**,然而这个男人的姿态和威仪,却让这副景象显得非常自然,好像如此多的美人对他来说也算不上什么,根本就是他理所应当的份内之享。

    哪怕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这个男子也是皱着眉头的样子,好像如此美人也无法吸引他完全的注意力。

    好在今天他一睁开眼睛,已经等了有一会的宫廷总管就满脸喜色地对他报告:“陛下,有马耳他岛的好消息,和摄政殿下推测的一样,萨扎斯坦殿下确实被真选教皇抓了,现在他已经恢复了自由。”

    池子里男人的嘴角微微拉起一个弧度,不过刹那后,他就恢复了尊严威仪,用低沉的声音下令:“按照计划行动。”

    总管走到门口,皇帝又很不情愿地补充了一句:“再提醒维也纳摄政一次,这一次务必与朕保持一致。”

    …………………

    第二天中午,维也纳。

    宫殿中,国务会议依然在继续昨天晚上就开始的会议。

    “摄政殿下,加强维也纳的城防是第一要务,十五万塔勒的经费才能保证城城墙没有漏洞,还有十万塔勒的军事物资要提供给特兰西瓦尼亚方面,波兰方面仅仅提供了一些粮草而已,弗伦兹贝格殿下急需武器和铠甲来组建新的联队。”

    “某些军种只会浪费钱,我们应该扩大表现优异军种,而不是重建某些无能的军种,多瑙河舰队才是奥地利真正的屏障,摄政殿下,只要给我五十万塔勒,奥斯曼人来维也纳就是来送死。”

    “干你娘的某些军种,干你娘的五十万塔勒,你干嘛不要五百万?!”

    “我要是有五百万塔勒,不仅能守卫维也纳,我打包票能拔掉奥斯曼人在中匈牙利的突出部!到那时弗伦兹贝格殿下的危局将不战自解。”

    “吹,继续吹啊,奥斯曼人都要被你吹走了,吹到贝尔格莱德,吹到伊斯坦布尔。”

    主位坐着的人正当盛年,英俊潇洒比马德里那位也不逊色多少,只是他比皇帝还要苦恼,现在正愁眉不展地看着又一次闹成一锅粥的国务会议。

    为了波兰公主还没到帐的三十万塔勒嫁妆,各方完全是赤膊上阵了。

    争论又一次变成了谩骂,他感到自己的偏头痛又要发作了。

    就在他要再次拍桌子,制止某些军种的指挥官殴打某些军种的指挥官的时候,一个独眼独臂的人走进了会议室。

    在听了一会耳语之后,他脸上表情变换,先是冷笑一声:“让我和他保持一致?呵呵。”

    然后对那个独眼独臂人说道:“你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米斯瑞拉殿下,不,我等会亲自去告诉她。”

    然后他大喝一声:“够了!”

    本来互相眼瞪眼要大干一场的几位高官,立刻坐回原位,绷直了身体,等待他的指示。

    “我把萨扎斯坦殿下从罗马教会的秘密牢房里挖出来了,五百万塔勒是没有的,但是我也不会再容许奥斯曼人呆在中匈牙利,尽快和弗伦兹贝格恢复联系,我要重回布达!”

    然而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那个独眼人:“你说卡萨诺给他起了个什么假名来着?”

    “切萨雷-西博………”独眼人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一副奇怪扭曲的表情,不知道在做何感想。

    “干嘛这么恨我啊………”奥地利的摄政重重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深深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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