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甬波醒来时,感觉有点头昏眼花,睁开眼睛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她挣扎着想起床,现黄伟宏正笑*地看着她:“胆子育,你终于醒了。”

    “农民伯伯,我怎么会躺在这里?”金甬波啐了他一口,挣扎着想起来。“魏教授呢?”

    “别起来,魏站长正在外面忙呢。他给你量过体温,查过ct。39.5度,你感冒了。”黄伟宏给她倒来一杯温开水,并给了她一片药,说:“魏站长给的。他说你醒后,叫我给他打一个电话。”

    金甬波接过药,喝了二口水把药吞了。“吕工好?还有猪啊,鸡啊,都没事吧?”

    黄伟宏打好电话,回答道:“吕工跟魏站长一起在忙。猪,鸡都没事,他们就是为它们在修备份呢。”

    “我躺了多长时间了?”金甬波不好意思笑了笑。

    “有三个小时。你胆子真的育了,一不小心,就成了一个女英雄。魏站长还要表扬你呢。”

    金甬波“嗤”地笑了笑,说:“英雄什么?我狗熊,犯了这么大的错误,要是早点出预警也不会如此危险,现在想想多可怕。”

    “这怎么能怪你呢?就是早点知道,这事也防不胜防,也是一样要生。而且魏教授说了,要是早知道,我们说不定有谁正跑到1号走廊上呢。你一个人能应对这么重大的灾难,而且又受了伤。救了我们,救了神州站,真的很了不起,如果换上我就难说了。”黄伟宏虽然在侧面赞赏她,但他说的也是实话。

    “好了,我没事了。”她现窗外放着红红的光亮,催黄伟宏说:“你们肯定一夜没睡。你去睡吧。”

    “要走也要等魏站长来,是他让我照顾你的。”

    事实上,金甬波感到浑身冷,因为出了汗,里面的内衣粘乎乎的,而且她的卫生巾也不行了,浑身不舒服,想去洗个澡。但黄伟宏在旁边,她不好意思说。

    这时,魏中华过来了,他因为手头上的工作一时脱不开才来迟的,金甬波一夜来的壮举令魏中华极为感动。他观察了受灾的现场,没有想到这比原先想象的要严重得多。他也难以想象,在如此危急的时刻,她一个女孩子是如何面对这场灾难,如何临危不惧,又是如何忍着伤痛,做出了过她本人能力和生理极限的事。为此他不得不为之动容。他想起她那令人怜惜而柔弱的面容,不觉暗自落泪,他在心里禁暗暗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地爱护她,不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了。

    此时,金甬波一见到魏中华,就像见到亲人一样,哽咽地唤了一声:“教授。”

    “小陈,真难为你了。”魏中华望见一脸泛红的学生,几乎眼睛一红,真诚地说:“我代表神州站感谢你,也代表火星局感谢你,同时我也真诚地向你认个错。小陈,以前我对你来火星局确实不欢迎,以为一个女孩子来这儿反而给我们添麻烦的,没想到……,当时我还埋怨傅平,他说有朝一日我们总会依靠你,想不到立即应验了。”

    金甬波微微地笑了笑,歉然地说:“魏教授,对不起,是我没能做好,……”

    魏中华摆了摆手,说:“陨石来了,谁都无法阻止。小陈,你太疲劳了,从现在起,你要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了,”魏中华现她想起床的样子说:“这里我们不能久留,你如果不要紧的话,还是回到2号公馆吧。”

    金甬波点点头说:“好,我想洗个澡。”

    估计黄伟宏力单,魏教授由自己将金甬波背下楼,黄伟宏在旁扶着,下楼后,他俩一起帮金甬波穿好火星服。1号公馆的气闸舱很小,只能通过一个人,由黄伟宏先出舱在外面接应,然后是金甬波,最后是魏中华。

    舱外的地上是由金甬波搭好的“桥”,人不好走,吕雄雪在外面见到了,赶忙过来护了一把,三人一齐过了“桥”,把金甬波扶到电动推车上,赶回2号公馆。脱了火星服,魏中华又把她背上楼,一直送到她的房间里。

    进了2o2金甬波的房间后,魏中华刚安排她躺下,金甬波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魏教授,我想换衣服。”

    “我扶你过去,我先把热水准备一下。”魏中华本来想叫黄伟宏帮忙,但不知他在什么时候离开了。金甬波掀开被子,二只脚下地想站起来的时候,魏中华连忙扶了她一把。

    金甬波似乎站立不稳,魏中华紧紧地攥住她的胳膊。“你,不行。”

    “没事。”她坚强地站着,微微喘着气,趄趔地向衣柜走去。魏中华赶忙扶她到衣柜前,然后对她说:“我去把热水调一下吧。”

    魏中华刚想把手从她的胳膊上放开,金甬波竟顺势把身体斜靠在他的身上,说:“你好像怕我,总是躲着我。”

    “没有的事,你知道我是很忙的。外面的情况很糟糕的,我还是把小黄叫来吧。”魏中华有点惊慌地说,但他又怕她滑下去,一只硬绷绷的手依然抓住她的胳膊。

    金甬波突然转过身来,用双臂紧紧地环抱住魏中华,深情地望着教授说:“你能一个人这样陪着我,我真是太高兴了。”

    魏中华避开了她热烈的目光和她红色的嘴唇,心里震颤了一下,拍了拍她的背慈爱地说:“小陈,老师明白你的想法,但在这里我们还是以工作为重,再说这样不好,万一有人进来,对你对我都会造成不好的影响,赶快洗澡去吧。”

    “我不管,我听到你叫我金甬波了。魏教授,我很幸福,你终于承认我是金甬波了,老师,我太幸福了。我来火星就是为了见到你啊。”金甬波感情澎湃,抑止不住的眼泪也跟着纷纭而来。

    “又说傻话了。你若是跑到火星上为了见我,国家付出几百亿的成本也太不值了。好了,好了,别耍孩子气了。”魏中华见金甬波没有松开的意思,而且被一个女性的身体这么紧地靠着,几乎有点不能自制。他整个身体和五脏六腑差不多要地动山摇起来一样,血液也开始沸腾了。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某种危险的变化,这种变化让他害怕,同时也让他立即清醒。他狠狠地闭了一下眼睛,突然用力把她推开,喘着气,颤声道:“我要走了。”

    “不。”金甬波失望地叫了一声。

    魏中华惧怕地往外退了一步,轻声地说:“在这里你要好好工作,不能马虎。其他一切等到回到地球上再说,好不好?”

    金甬波垂下眼睑,说:“这是你说的。你不要骗我,一言为定。”她边说边把内衣和卫生巾等物品拿出来,然后在魏中华的帮助下,来到卫生间。魏中华放开她,立即出来并带上了门,好像怕被一条蛇缠上似的。

    金甬波有点失望地看着被魏教授关上的门,心里有点失落。

    卫生间里的气温和水温已经被人调好了,金甬波想到一定是黄伟宏调的,也有点感动。其实在她提出要洗澡的时候,乖巧的黄伟宏记在心里,一回来就到卫生间帮她开空调和调水温了,调好水温回她房间时,隐约听到魏教授和她在说话,就悄悄地离开了。

    金甬波依在门上了一会儿呆。然后才缩着那只受伤的脚,跳来跳去。处理好个人卫生,洗好澡,就独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天已经完全亮了,但透过窗子,外面是红蒙蒙的。按照情形,昨天夜里起的风沙一定变大了。

    金甬波洗了澡,虽然体温还没有退,但感觉好多了。洗好澡回到房间不久,魏中华还关心地打电话进来问了她一下,这使金甬波倍感温暖。金甬波躺在床上也无睡意,她有时在甜蜜地回忆往事,有时沉醉在刚才拥抱在魏教授怀中那种幸福的感觉,他那拘谨而僵硬的身体,使她愈觉得他是那么可亲可爱。

    她温馨地回忆了一些往事后,毫无睡意,索性起床,坐在写字桌前。

    她打开电脑找到队员健康档案,先用红外线体温计测了一下自己的体温,还有38.5c,然后记录到自己的健康档案里。她是医生,除了负责每个队员们的健康,还须随时记录他们的一些化验指标和生理数据,以前这个工作是魏教授做的。

    这些数据其实也是一项人体科学研究,并要在一定的周期里送到火星局,供他们研究参考。在男队员的档案里还有一项是专门针对男性的,就是在火星环境里*质量的一些指标。从数据里看,这里的环境还是对*有些影响,其中密度和成活率这二项约低了百分之五,分析结果是宇宙辐射和火星服结构造成的。

    她来火星之前,傅局长也对她提了一个要求,她作为唯一女性,一定要记录女性的生理周期,从地球上开始,到太空失重,到这火星上,这些数据对火星局来说是一项十分珍贵的资料。所以这次她来了月经在火星上是第一次,务必不能漏下记录,包括时间长短,经量,经期体温等。昨夜陨石撞击前,她在处理好个人卫生后,匆匆在纸上做了记录,现在她一并把它录入到电脑中。

    她做好这一项工作,感到头又昏沉沉,只好躺回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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