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让各位见,而是黄大师自酿出东篱酒后,已有多日没来店里了。”

    掌柜父女两也是很无奈,黄长老自那日酿出“新型东篱酒”后,已经有多日不见人影。

    因为黄长老刚聘来不久,他们互相没留下神识烙印,根本联系不到对方。

    “新型东篱酒”原酒有限,无法卖给每个顾客,但可以卖普通的“新型东篱酒”啊。

    只是黄长老人影都不见一个,让他们不由得担心起来。

    黄大师留下绝酿后,难道离我们而去了?

    正在担心间,忽见黄长老踏入店中,不禁又惊又喜,差点没流下眼泪,忙迎上前去,连道黄大师,你让我们好找啊。

    黄长老脸上有些惭愧,欲要说话,却被一帮人围到了中间,对着他连连感激,说他酿出的“新型东篱酒”改变了他们一生,还一个个拿出感谢之礼,让黄长老说什么也得收下。

    黄长老一头雾水,待众人离去,问店主父女两发生了什么事。

    对黄长老最为感激的,就是店主父女两了,连连道谢,将这几日的盈利,直接分出五成给黄长老,还说以后就是合作关系,一直五五分成。

    他们负责招揽顾客,黄长老只顾安心酿酒就是。

    黄长老更加莫名其妙。

    那日外出,连续消失了几日,是在自己住处研制新型东篱酒的酒方。

    这其中出现了一些问题,对于到底该增加灵药,还是化繁为简,一直无法想通。

    直到今日方才想破这个问题,酿制东篱酒无需那么多灵药,只需要清菊在内的七味灵药即可。

    然后回到杯忘忧,准备着手酿制新型东篱酒,却听到一个让他匪夷所思的消息,新型东篱酒,竟在他不在场的情况下,自行酿制成功了。

    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但客人以及掌柜的表情,却不像是在和他开玩笑。

    黄长老大惑不解,来到珍藏“新型东篱酒”处,取出一杯品尝。

    “玉华柳叶,三白萍,青杨花……只有三味灵药?”

    “只需三味灵药就可酿出思乡灵酒?”

    “这,这……更为关键的是,这究竟是谁酿的?”

    黄长老目光望向一旁偷偷张望此处的二楞子。

    “二楞子你过来,我问你个事。”

    “大师要问我什么?”颜越化身成的二楞子,痴痴傻傻地问道。

    “我当时外出让你看好药材,后来有谁动过?”

    黄长老当时只留下了酿制新型东篱酒所需的各种灵药,以及两坛茱萸酒。

    可他回来后,灵药少了三种,两坛茱萸酒也变成了一坛已几近卖空的新型东篱酒成品。

    这“新型东篱酒”的酒方,还与他之前研制出来,和现在又再改进的酒方,截然不同。

    确信自己没有炼过,可这“新型东篱酒”是如何变出来的?

    二楞子听到黄长老的问话,很是疑惑,不解道:“当时大师炼出‘新型东篱酒’,让我看好,然后就出去了,直到现在才回来。”

    说完,又再不确信地补了一句,“新型东篱酒,不是大师你亲手炼的吗?”

    “什么,我亲手炼制的???”

    得到二楞子的回答,黄长老更加迷糊,“我有亲手炼制过?你确定?”

    “是啊,当时我在旁边亲眼看着大师好像走火入魔一样地炼制,炼完酒后让我看好,然后你就出去了。”

    二楞子也很是疑惑,黄长老自己亲手炼的,居然现在又来问他到底是谁炼的。

    这个前后逻辑不通的问题,让二楞子连连摸着后颈。

    “我自己炼的?”黄长老见二楞子的表情不像在撒谎,自己也不确信起来了,“真是见鬼了……”

    “大师,他们分了你几成利润?”

    “五成”黄长老暗自思索间,随口说道。

    还算他们识相,要是连五成都没有,非宰了他们不可!颜越心中暗暗想道。

    让杯忘忧一举在乾元城打响招牌,这几天赚得盆满钵满的“新型东篱酒”,正是颜越炼制的“醉乡”。

    炼醉乡前,没想过到时该怎么解释,这凭空多出来的“新型东篱酒”。

    一举炼制成功后,马上想到了这个问题,但一时间想不到一个完美的解释,私藏下一坛醉乡后,马上离开炼酒处。

    可这个时候,却偏偏遇到了那个急功近利的小二。

    待颜越再次回到杯忘忧,看到的已是一副人山人海的火爆场景,直接楞在当场。

    对于凭空出现的“新型东篱酒”,颜越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酿的。

    一个人第一次炼酒,就自创酒方,还能炼出蕴含酒意的灵酒,如此悟性,会让黄长老与他心目那个大才联系到一起。

    因此,最好的解释,就是黄长老当时进入了一种特殊的顿悟状态,是他自己亲手酿的,而这种顿悟状态过去后,黄长老已想不起自己是否亲手酿过。

    颜越为了使黄长老深信不疑,这酒就是他自己亲手酿的,又再各种从旁引导他的思维。

    “大师,你当时说炼制新型东篱酒,只需三味灵药,是哪三味啊,我忘了。”

    “大师,你怎么没有蒸馏灵酒就离开了啊,你后来去哪里了啊。”

    颜越的各种引导之言,在黄长老耳边狂轰滥炸,使得黄长老的思维,还真被引到了“我当时是不是进入了一种特殊的顿悟状态”上。

    “这种机遇可遇不可求……”黄长老感慨不已。

    颜越呼出一口长气,心中侥幸之余,也是肉痛无比。

    “早知道醉乡价格能卖这么高,我当时就不该留下一坛……”

    醉乡被杯忘忧父女两卖到三百灵石一杯,一坛酒中,至少能卖一千杯,如此就是三十万灵石。

    还有醉乡带来的各种短期或长期利益,加在一起,都能抵得上颜越半储物袋的法宝了。

    储物袋里的法宝,每一件可都是他拼了性命换来的!

    而杯忘忧父女两,却根本没冒任何风险,只在那里陪着笑脸迎接客人,就赚得盆满钵满。

    他们赚到的灵石,可都是颜越的功劳啊。

    颜越为此,还忍痛花下了一千灵石的成本!

    可最后便宜却被他人捡去。

    “算了,别想了,他们也很识趣地分了黄长老五成。”

    颜越懊悔一阵,神识扫向葫芦空间内的一个酒坛。

    “好在我藏下了一坛!”

    这一坛灵酒,便是三十万灵石!

    神识从宝葫芦中收回,又再内视心海,望着心海内的一个酒樽虚形,暗自沉吟。

    “不知道别的灵酒师体内,有没有酒樽?”

    这个酒樽虚形,是炼出醉乡的一瞬间,由宝葫芦中一股神秘力量形成的。

    酒樽虚形出现后,更是让颜越固本流、培元流的修为,均随之涨了一分。

    又喜又疑,此时向黄长老问出了心中疑惑,“大师,你除了长袍上的酒樽之外,体内有酒樽吗?”

    黄长老望着这个痴痴傻傻的二楞子,皱眉道:“灵酒师长袍上的酒樽图案,是酒会对灵酒师的一种认可,灵酒师体内怎会凭白产生酒樽。”

    黄长老的话,让颜越想到了自己体内酒樽产生的一种可能。

    “酒樽虚形,当时是由宝葫芦内一股神秘力量形成,这么说,这是宝葫芦对我炼酒水准的一种认可?”

    颜越神识内视着酒樽虚形,又再猜测,“一只酒樽,代表可以炼出一阶灵酒的一樽炼酒技艺,而酒樽只是一个虚形,那代表的应该是一樽下级?”

    颜越猜测的没错,一只酒樽虚形,代表的就是一樽下级炼酒水准。

    灵酒师刚接触炼酒,只是学徒水平,炼出的灵酒,空具灵力,毫无效用,排不入灵酒品阶,只属无阶灵酒。

    若要达到一樽下级,如黄长老一般悟性较好的灵酒师,最少需要半年时间。

    而颜越第一次炼酒,便完成了他人半年之造诣。

    不仅炼酒水准达到一樽下级,更是自剑酒方,以及炼出蕴含酒意的灵酒。

    若被黄长老知道,再通过他的眼睛,必然会与心目中那个大才联系到一起。

    是以,这件事万万不能说!

    自黄长老回来后,便投入到了“新型东篱酒”的批量酿制中。

    此酒酒方较为简单,黄长老自己便可通过品尝灵酒,尝出其中用了哪几味灵药,炼制手法,也可以推衍出来。

    灵酒再经过蒸馏手艺后,去除了原本药味,变得更加美味。

    颜越这个帮黄长老打下手的学徒,也有口福得以品尝。

    尝过后,心中暗道,就算不经蒸馏,经黄长老融灵后的醉乡酒,也比我炼出来的醉乡要美味得多。

    灵酒师炼酒,不仅要让灵酒有相应效用,还需在酒味、酒香等方面下工夫。

    不然,若只是一碗药汤,客人怎会甘愿掏出高于这个价值的灵石购买?

    黄长老消失的那段时间,顾客疯狂涌来的同时,也觉“新型东篱酒”的酒味、酒香等方面大有遗憾。

    自黄长老归来后,虽然“新型东篱酒”不再销售,但招牌已经打出去了,客人们只会源源不绝地一批批涌来,杯忘忧的生意,可谓一日千里。

    黄长老炼出“新型东篱酒”的事情,也传到了南明联盟那批灵酒师的耳中。

    让他们又嫉又恨。

    若这个人才还在手底下,一票便能赚到数十万灵石,各结丹老祖一分,每人都可分到两、三万,可这白花花的灵石,却是享用不到。

    让他们再叫黄长老回去,没人愿意。

    “哼,炼出酒意灵酒,不过就是运气好罢了,运气难道还能好一辈子?!”

    “这东西这边刚走,就在那边拿出绝活,真是气人!”

    在城里的结丹老祖,以及那批灵酒师,皆话中满是酸意。

    这日。

    颜越帮黄长老打下手间,忽见门口走进来了一道人影。

    见到此人,心中徒然一惊,“她怎会找到此处,难道发现我身份了?”

    来者正是那日在醉流香酒楼,遇到的那个问颜越借二百灵石的少女姒柔。

    姒柔进来后,后面又再跟进了两个人,一个是杯忘忧掌柜,另一个则是一名中年男子。

    “这位就是黄大师”掌柜向中年男子介绍道。

    中年男子忙跑到正在忙活的黄长老跟前,感激道:“黄大师,多亏你灵酒相助,在下才得以突破成功,在下曾多次前来拜访大师,大师均都不在,今日终于得见尊颜。”

    黄长老已在颜越的引导下,深信“新型东篱酒”正是他本人所酿。

    忙客气道:“哪里的话,哪里的话。”

    “新型东篱酒”只是一阶灵酒,却让好几个炼气圆满修士,在喝下灵酒后,直接突破成功,黄长老收到好多礼品的同时,心中也在疑惑,蕴含思乡酒意的灵酒的效用,未免也太高了吧。

    几人客气一番,由掌柜道出带中年男子姒荣,以及他女儿来的另一个原因。

    “黄大师,是这样的,这小姑娘听说大师精妙手艺后,想拜大师为师,学习炼酒之道,不知大师同意否?”

    掌柜说完,又再补充道:“她之前已跟随她父亲学过一段时日,目前二樽上级,今年十六岁。”

    黄长老听言,大是动容,看着姒柔道:“她从几岁开始学的炼酒?”

    一旁姒荣道:“说来惭愧,在下也是一名二樽灵酒师,小女自小跟随在下学习,学到如今已有十个年头。”

    黄长老微微点头,神识扫视姒柔间,忽发现她修为竟然有炼气九层。

    不由惊声道:“她是在修炼的同时,用十年时间,炼酒技艺达到二樽上级的?”

    姒荣见黄长老惊色,笑道:“正是,小女八岁开灵,上品灵光,开灵后修炼的同时,也没放下炼酒,如今炼酒技艺,已我这个当爹的之上了。”

    黄长老也是十年达到二樽上级,但他是放弃修炼,专注酒道的情况下,才达到这个速度。

    而眼前这个小姑娘,竟然是在修炼的同时,完成了与他一样的炼酒进益。

    黄长老惊喜万分,已然生出收徒之念。

    姒柔经两位长辈介绍后,开口道:“弟子虽是一名二樽上级灵酒师,但只能酿出最劣质的二阶上品灵酒,酒味、酒香均远远达不到同阶酒师水准,更不会炼制蕴含酒意的灵酒,弟子诚心想拜大师为师,还请大师不弃收留。”

    姒柔正是第一个品尝醉乡酒的姒荣的女儿。

    姒荣也是一名二樽灵酒师,开有一家小酒铺,自姒柔还未成为修真者前,便教导她一些关于炼酒的基础知识。

    自她开灵出现上品灵光后,接她来到乾元城,督促她提升修为的同时,传授更精湛的炼酒技艺。

    姒柔悟性出众,十六岁年纪,炼酒技艺便达到二樽上级,成为了乾元城中,少有的非十八岁年轻天才。

    姒荣自己炼酒水平只有二樽中级,酒铺生意一直不景气。

    姒柔那日前去醉流香,便是想要感悟酒意,企图炼出蕴含酒意之灵酒,振兴家中生意。

    但她酒意没感悟出来,把身上所有灵石花光不说,还欠下了二百灵石,回到家中后,向姒荣讨要灵石。

    姒荣知道此事,气得不轻,“我培养你成长到如今地步,花下了多少灵石?你不仅花光了所有积蓄,还欠下二百灵石?”

    气恼一阵,又再问道:“那你可有何感悟没有?”

    姒柔低着头道:“没……”

    姒荣直气得头冒青烟。

    他生下的这个孩子,要不是女儿,而是儿子的话,早就被他在其屁股上一顿打了。

    想着女儿也是为了振兴家中生意,微缓下了气意,问道:“你问什么人借的灵石啊?”

    姒柔当下与他描述了那个富家公子哥。

    “不知道姓名,一出手就是几千灵石,疑似元婴大能的小辈?”

    姒荣差点没气死,自己女儿竟敢问疑似元婴大能的小辈借取灵石。

    这种人背景深厚,到时硬把二百灵石,说成二千甚至二万灵石,目的实则是为了他女儿的话,那他根本没有任何能力,将自己女儿救出魔爪啊。

    气得两眼翻白,但同时,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个荒诞的想法。

    “我们还不了钱,那柔儿可能会被抓走,若是这样的话,倒不失为柔儿的一条出路啊。”

    目中透着奇异之色,望着身前的女儿,“柔儿,我们家境并不富裕,你那二百灵石,爹是没有办法了。”

    姒柔没有与姒荣说出,自己还给了那个富家公子哥自己的身份铭牌,以及对方根本不在乎二百灵石之事。

    无论那个富家公子是怎么想的,都不会让对方看不起。

    可自己所有积蓄都已花光,要还对方灵石,只能找父亲姒荣帮忙。

    可现在,不知为何,这个疼爱她的父亲竟然连二百灵石,都不愿替她还。

    “爹,你真的想见死不救吗!”

    “傻孩子,爹是为了你好。”

    姒荣语重心长地与姒柔说了一番“攀上高枝,变成凤凰”的大道理,连姒柔的零花钱也不再给她了。

    然后想着感悟酒意的事情,自己去了一趟可能有蕴含酒意的灵酒出现的杯忘忧。

    姒柔性格要强,可不想因为还不上钱,成为那个富家公子哥的玩物。

    吵着喊着要靠自己的双手,赚取二百灵石。

    姒荣在家里等了几天,迟迟不见那名富家公子哥上门抢亲,看着女儿哭死喊活的模样,想到了杯忘忧的黄大师,便带着姒柔前来找黄长老拜师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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