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那个男医生似乎就是所有问题的关键所在。

    难怪爷爷让我跟着那丫头走,原来这一切在冥冥之中早已有了定数。

    就在屋子里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重的时候,老太太打破了沉默。

    “我知道自己早已不会有转世投胎,我愿意自己灰飞烟灭。但是吴家老爷子,希望你能信守承诺,保佑我那孙子此生平平安安。”这老佛爷眼珠子都没了,可是那翻着的眼白依旧很吓人。

    爷爷点头,表示答应。

    接着,这老太太竟然毅然决然的飞进了爷爷的那个破碗里。

    原本还是个破破烂烂的木头碗在接触到老太太回魂魄的那一刻,瞬间白光乍现,片刻间就将那老太的鬼魂给吞噬了。

    紧接着,那碗中发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将老太太的不甘和绝望全部带走了。

    等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破碗还是那个破碗,只是在碗底留了少许的类似烟灰的东西。

    这碗的威力再次刷新了我的三观。

    一年前,爷爷就是用这个碗盛着我的心头血,喂食不知从哪儿来的小兔崽子。当时我就以为这不过是个盛东西的器皿,现在看来,无疑是件宝贝了。

    啧,这老头儿,藏的挺深呐。

    老头儿又点燃了旱烟袋,指着我说,“你去,从八卦袋里把木梓娘肚子里的小鬼儿给灭了。”

    我瞬间石化。

    先不说我会不会灭了这个小鬼儿,单是从这袋子里将那小鬼儿弄出来这事儿我就不会呀。

    “那啥,爷,您老人家……不是也没教过我这么高深的法术吗?”面对着疯丫头,我是真不想认怂。可咱是真不会呀,总不能打肿脸充胖子吧?

    就在我很是尴尬的时候,我那不知从哪蹦跶出来的二叔竟然款款深情的走到疯丫头的面前,“老妹儿,这小鬼儿就让哥哥我来替你解决了吧。我那大侄子,唉,咋说呢,你还没看出来,他就不是这块料啊。”

    嘶……,这都什么人啊。踩着我把妹也就算了,他就算是想表现一下,也用不着当面如此的让我下不来台吧?

    疯丫头经不住二叔那一网深情的眼神儿,转手将八卦袋塞给了爷爷,头也不回的出了店门。

    看着疯丫头走出去的背影儿,二叔的眼神儿明显变了,不是一往情深,而是若有所思。

    在旁人,起码是我看来,可能是被人拒绝之后的落寞吧。

    爷爷被旱烟袋呛了一口,一下接一下的咳嗽了起来,“那什么,二小子你刚回来,先去屋里躺着休息下吧。明天一大早你就带着他们几个一起走,我这小店容不下这么多人……”

    老头儿也没再坚持让我除了那小鬼儿,只是一手拿着旱烟袋,一手拿着八卦袋,也出了店门。

    扎纸店里只剩下我、木梓,和我那不正经的二逼二叔。

    “先说好了,我不习惯和别人一张床,今天晚上,你俩打地铺。”话刚说完,他就“嘭”的一下关上门,很霸道的将我的屋子给占领了。

    “真不要脸。”我小声说道。

    木梓拉了拉我的衣角,“算了,咱俩晚上就在地上凑合一宿。不过你这二叔……以前没听你提起过。”

    我无奈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别说你了,我也是第一次见他。之前也就见过他的一张黑白照片。一次我爷爷喝醉酒了曾经和我说过,我二叔,很小的时候就被送人了……”

    木梓听着我的讲述,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

    “对了,木头,你真的要和我们一起去找那个给吴家老佛爷种下鬼胎之人?其实你爹娘都安葬了,你完全可以不用跟着趟这趟浑水呀。”

    我们老吴家就是做的阴阳先生这个行当,看那疯丫头肯定也是和这行能搭上边儿的,唯独木梓不是。

    他就是个老老实实的外乡人,实在没有必要沾上阴阳鬼怪这些事情。

    谁料木梓却坚定的摇了摇头,“我娘说了,让我以后跟着你,这可是她老人家的临终遗言。”

    听了木梓的话,一时间,我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来。

    木梓娘原本是个很美丽的女子,当年她带着木梓来到了咱们吴家屯,铁了心的要跟着吴老二那个老光棍儿,大家伙儿都觉得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后来,大家伙儿也都想明白了,一个女人带着个半大小子确实太不容易,也是想找个依靠罢了。可是现在看来,不光是吴老二,就连木梓娘的身上都有着或多或少的秘密。

    我和木梓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很快夜就深了,可还是不见爷爷和那疯丫头的踪影儿。

    算了,都是些深孔见首不见尾的人物,我懒得打听,更懒得去想那些和我无关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儿,我是被喷香的油条和豆浆馋醒的。

    老头儿和疯丫头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睁眼时就看见他俩在忙着摆放碗筷,准备早餐。

    “呦,今天早晨伙食不错呀,镇子东头吴大头家的豆腐脑儿吧?闻着味儿就是他家的。”

    我拍拍屁股起身,顺手将木梓也叫了起来。

    在地上睡了一宿,浑身腰酸背痛,不由得伸了个懒腰,却不想还没来得及收紧裤腰带,只觉腿上一阵凉爽,低头一看,是裤子掉了。

    可该巧不巧的,这一幕被正正面对着我的疯丫头看见了。

    停顿了几秒钟,那丫头“嗷”的一嗓子,“呀,妈呀,变态,臭流氓,真不要脸。”嗷嚎完了,转身跑出了店,留下一屋子被她吓坏了的男人们。

    就连那一直躲在屋子里的二叔,也慌里慌张从里间儿跑了出来,大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木梓和爷爷都似乎很无语的望着我这个“罪魁祸首”。

    其实,至于嘛,不就掉裤子了?我里面还穿着裤衩子呢。

    突然间,“臭流氓、变态、真不要脸,还有那句矫情的妈呀”让我脑海中划过了一道光,照亮我那一直藏在心中的疑问:这疯丫头到底是谁,哪儿来的。

    莫非是“他”?

    “老头儿你老实说,那丫头是不是……”

    还没等我说完,爷爷却狠狠的丢给我一个白眼儿。“我就说你这个臭小子笨得连头猪都赶不上。你才想起来她是谁?真是白瞎了那个好孩子,唉。”

    老头儿的语气中处处透露着丝丝是遗憾,这让我莫名其妙。

    不过,知道了那丫头是谁之后,我还是有些欣慰,这表明我真是个直男,不带弯儿的。

    当初看着隔壁寿衣店那小兔崽子就觉得不对劲儿。不是因为她连着喝了我24天的心头血,而是我当时有种越看越喜欢的感觉。因为那男的怎么这么腼腆呀?像个大姑娘似得,小细胳膊小细腿的,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皮肤还这么白净,啧啧,投错胎了。

    亏得我因为看着那个“男人”心中起了涟漪而后怕不已,生怕自己的性取向出了问题,感情丫的本就是女扮男装。

    “我记得她叫做陈一潇对吧?啧啧,是男装的时候那么腼腆,现在恢复女儿身了咋变得这么野蛮?别到时都没人敢娶,啧啧……”。

    爷爷一手拿着油条,一手端着饭碗,本来吃的津津有味,可是听我这么一说,他竟然停了下来。

    “凡事都有因果。她是男装也好,是女人也罢,都是你逃不掉的责任。”

    “不是,爷,不管我和那丫头有什么因果。当时我那可是贡献了24碗心头血呀,这还还不了吗?”说到这里时,我突然觉得脖子上戴着的那块玉观音在隐隐发烫。

    老头儿又是一个大白眼甩了过来,“就小半碗。还有,你可以叫她七七,这小丫头生下来时七斤七两。”

    七七?这名字好记。但是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丫头先前也根本不是什么女扮男装。

    就为这事儿,让我的心理都落下了阴影儿,还特意去咨询过心理医生,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众人边吃边说,爷爷还是决定让我跟着疯丫头走。毕竟吴有德家的三层小楼也确实是我给轰没了。

    咱没钱赔楼,只能去把那种鬼胎的人给找到,也算是了了这段因果。

    “爷,你咋不跟着一起去呢?一想起要离开你,我不舍得咧。”吃着喝着,说着煽情的话,我自己都觉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可却瞒不了爷爷那双三角慧眼。

    “臭小子,你是怕有危险,想让我老头子给你保驾护航吧?”

    得,一句话,打破了好容易营造出来的亲子氛围。

    “好心没好报,不是想拉着你一起出去看看,也让你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吗?”其实我早就想出去看看了,除了上大学那四年,我几乎没出过镇子半步。

    老头儿放下碗筷,看我的眼神里有种从来未曾出现过的情绪。“我不能走,知道为啥我吴名从来不出镇看事儿吗?”

    “不知道。”我闷头喝豆浆。提起这个我还来气呢。他要是能到处走走穴之类的,接个外单,我们这日子也不至于这么难过。

    “这都是吴家老祖宗欠下的债呀,还到我这一辈儿总算是看见地头儿了。”

    我听了一阵恶寒,幸亏是他那还清了,要不到我这一辈儿不还得接着还?想到这里不由得“嘿嘿嘿”的直笑。

    看着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老头儿一巴掌拍在我脑门上,生疼生疼的。“你就每天给你这道疤上香吧。”

    也怪了,从一年前被那个小兔崽子,也就是现在的疯丫头给吓了一跳,能看见吴老二之后,我这道疤就时不时的疼几下,也不是疼,就是怪痒痒的。

    再就是,从那以后我能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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