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谢慕林介绍过现场情况之后,朱瑞神色复杂地看着过去嫡兄的尸体,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仅仅低声安慰了萧明德夫妇一句:“萧将军,萧夫人,还请节哀顺变。” 萧夫人只顾着抱住儿子哭,也不知听到他的安慰没有,倒是萧明德将军还能回过头来,冲他微微点了点头。但看他的神情,显然也正伤心呢。朱瑞不欲打搅他们夫妻,没有再多说什么,便回到妻子身边,握住她的手,柔声问她:“有没有被吓到?” 谢慕林知道他心情不好,摇了摇头,小声道:“真没想到……萧少将军真的会出事,也不知道凶手是如何伤得了他的!” 朱瑞微微皱起眉头,心想不错,萧琮的身手,可不是区区一个王湄如或几名东宫侍从就能奈何得了的。他身上没什么明显的伤痕,只有当胸一处致命的伤,至今还在流血。这说明凶手下手十分快,是面对面刺穿了萧琮的心口。距离萧琮这么近,却没能让他生出警惕心,这凶手可不象是什么孔武有力又与三皇子一方立场相悖的人。哪怕是东宫区区一个宫人,萧琮都会提防三分的吧? 莫非是萧琮信任的同伴,又或是外表极具欺骗性的“弱者”? 朱瑞再看他尸体上的情形,分明已经死了一个时辰以上了。若是这伤口一直流血,只怕早已流了满地。如今看来,多半是死后凶器一直留在伤口上,堵住了血液流出,前不久凶器被拔走后,血才会大量流出来,沾染到附近地面上的簪子身上的。若非如此,妻子谢慕林也不可能仅凭一根无意中落下的簪子,就发现了香案底下还藏有一具尸体。 朱瑞把自己的分析告诉了燕王,燕王点头表示认可。他方才其实已经想到这一点了,只是在观察东宫太子、太子妃、众女官内侍以及承恩侯夫妇的表情,好猜测他们当中哪一个是知情人罢了。 然而,如今三皇子跳了出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先是站在萧明德夫妇身边,为自己忽然横死的表哥萧琮“痛哭”了几句,还没来得及流几滴实打实的眼泪,便迫不及待地指着太子的鼻子,质问对方为何要对自己的表兄下手了。 现在场况在他看来是一目了然。无论太子如何说自己不知情,金女史等人又如何喊冤,反正尸体是死在东宫的,那一定跟东宫脱不了干系!这已经足以证明是太子对萧琮下的毒手了。 三皇子一边为表兄喊冤,一边又要钉死了皇兄杀人的罪名,口口声声表示立刻就要去回禀父皇,要他老人家主持公道,他的表兄绝不能白死!而大明朝也不需要一个无端杀人的储君! 三皇子大声表达完自己的意愿之后,还回头招呼了舅舅舅母一句,想让他们附和自己,回头一同到大殿上,当着文武百官、宗室皇亲勋贵们的面公布太子的罪行,趁热打铁,让太子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过负责。 然而萧夫人仍旧抱着儿子痛哭不止,暂时没有精神与力气去响应他了。萧明德将军此时心神俱疲,什么都不想再掺和。他自然看得出来,外甥三皇子压根儿就没有为萧琮之死伤心难过的意思,只一心盼着要借此机会把太子拉下马来。至于实情如何,那重要么? 哪怕萧将军误会皇帝眼下是支持三皇子继位的,也不由感觉到有几分心凉。无论他过去是什么想法,他的妻子儿女为三皇子已经做了许多事,冒了许多险,女儿如今还名声扫地,将来甚至要屈身为妾!可即使如此,他们在三皇子心目中,也及不上早一步废掉太子的诱惑么?太子干了这种事,被废是早晚的事,急得什么?三皇子为什么连表面功夫都不肯做了,就这么……满面兴奋地要定死太子的罪名,甚至顾不上多看自己惨死的表兄一眼?! 萧明德将军双目紧闭,就这么抱着儿子的尸首,不想理会三皇子的呼唤了。 三皇子见状,心下暗恼,但面上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萧家夫妻不肯与他一同去见父皇不打紧,反正太子这回是跑不掉的,这么大一具尸体在这里呢!他休想摆脱罪名! 于是三皇子又向燕王请求,要把太子押送到皇帝面前去问罪,甚至还想将萧琮的尸体也一并带过去。 燕王皱着眉头看他:“三殿下,今日是大年初一,皇上还在前廷华盖殿与谨身殿中主持宫宴,款待群臣呢。你这个时候要带着萧少将军的尸首上殿,还要把太子殿下当作犯人押送过去?” 三皇子知道这么做,肯定会大煞风景,但他已经等不及了!就想趁着今日所有大臣宗室都在场的时候,赶紧把太子的罪名定下,也好趁着新年把太子废掉! 他还对燕王笑道:“皇叔别担心,父皇不会见怪的。他老人家会派心腹内侍到东宫来搜查,可见心中也十分关心这桩案子呢!” 燕王皱着眉头看他:“三殿下,今日是大年初一,皇上还在前廷华盖殿与谨身殿中主持宫宴,款待群臣呢。你这个时候要带着萧少将军的尸首上殿,还要把太子殿下当作犯人押送过去?” 三皇子知道这么做,肯定会大煞风景,但他已经等不及了!就想趁着今日所有大臣宗室都在场的时候,赶紧把太子的罪名定下,也好趁着新年把太子废掉! 他还对燕王笑道:“皇叔别担心,父皇不会见怪的。他老人家会派心腹内侍到东宫来搜查,可见心中也十分关心这桩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