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中众人看到两人如此出来，不禁全都看着他们。目光灼灼，寒林被看得不舒服，料想翟川不会放下自己，索性转过头去，埋在他怀里。
陶磊刚才看到翟川急急进入内室，心中已是不悦，如今见他们出来，不由面色铁青，上前讪笑着问道：“太子妃殿下怎么了？”
翟川冷笑道：“寒林身体不适，刚才多累令爱照拂。如今，只得先行告辞。”
旭华紧紧跟在一旁，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气儿来，冷冷地瞥了陶磊一眼，便低下头不去搭理他。
寒林过去跟随着师父刺探过许多消息，耳力极好。经过堂屋时，便听到人们在角落间议论纷纷：
“不是说这个丫头前些年一直在江湖上吗？原来这样娇弱，看来传闻也不都是可信的。”
“说起来，太子妃哪里看得出是个江湖女子？我看比那陶大小姐不知好了多少，和太子殿下倒还真是相配。”
“却说什么傻话，这种事情，自然都是陛下和大祭司做的主。将来，还不是和先太后一样的命哟。”
寒林暗自咬了咬唇。先太后，虽然过世多年，她却是知道的。
这位皇后，即是晗成帝与明王的生母，商靳的长姊，也是上一任的大祭司。可惜先皇并不喜欢这个女子，反是宠爱其他妃子，她虽是皇后，却受到冷落。
但她性子不软，生下二子之后，竟是回到了祈天宫，说要一心担任大祭司之职，此后再没进过宫。到此，众人都以为事情完了，不想等先皇死后，这位太后便自尽了，与先皇一道归葬皇陵。
为着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做到这一步，的确是足以被人称赞了。但寒林却清楚，她这位祖姑姑即便不自己如此，只怕也会被逼到那一步去。
祈天宫，是最神圣的地方，却也是最黑暗的地方。否则，祭司的衣衫又怎会是灰色的——到底是掺了黑色的白。
她还不想这样，但若是有朝一日，真的……
会怎么选择呢？一走了之，还是接受自己的命运？
寒林蹙眉，抬起头迎上了翟川的目光。
“你听到了？”他的声音压到只有彼此才能听见，很温和，带着一丝安慰，“你很在意吗？先太后的事情……”
寒林闭上眼，不作回答。她现在想要的，只是离开这里，不过，看现在的情势，这似乎越来越遥不可及了。
“你可以放开我了？做戏也做的够了，车上又没人看。”上了车，寒林的面色又冷了下来。
翟川仍不放手，反而将她揽到身前，轻轻摩挲着她散落下来的长发，低头附在她耳边轻声道：“这可还没有结束呢。”
话音刚落，帘子便被人挑开。
一阵风卷进来，夹杂着一个少女的笑声。
“川哥哥，寒林姐姐……”看到里面的情形，翟涟急忙咽住了，却回过头捂着嘴笑，“旭华，我来的有些不巧了。”
旭华只当他们真是和好，也笑道：“两位殿下，要做什么倒是回去了再说罢，总不能将郡主撂在这儿不管。”
翟川这才放开寒林，笑道：“王妃没来，你不是跟着湄姐吗？与她一道回去，又不会丢了你。”
“我不喜欢待在这里嘛！”翟涟跳上车，拉着翟川的袖子撒娇，“再说，我要和寒林姐姐说说话，她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寒林暗自苦笑，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变成别人的了？昨夜没走，可真是太不明智了。
还没回过神来，那小姑娘已经黏到了身上，亲亲热热地攀着自己的脖子。寒林伸手揽住她，免得她没支住自己，摔倒下去。
“寒林姐姐的头发，好像和别人有些不一样呢？”翟涟伸手缠住一缕头发，好奇地看着指间隐隐浮现的那一点蓝光。
寒林眨了眨眼，这个小姑娘，看来也并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寒林本就喜欢天真的孩子，又因为她方才帮过自己，更不想有所隐瞒，便温和地答道：“因为我的娘亲，她的头发是花青色的。”
翟涟睁大了眼，惊奇地望着她，翟川也低下头去出神。
“涟妹妹，你害怕吗……？”寒林隔着衣服握住她的手，轻轻抚着。
翟涟的脸上泛起一个笑，“这有什么好害怕的？祈天宫又许多漂亮的姨母，也都和常人有些不同呢，阿涟羡慕都来不及呢。”
寒林默然点头，祈天宫既然要担任祭司，自然缺少不了灵力。因此族人除了与皇室结亲，多半会与灵族通婚，以期获取天生的灵力。她的母亲淑旻，便是灵族，她的祖母，同样也是灵族。
“寒林姐姐……？”翟涟见她不语，伸手在她眼前一晃。
“嗯？怎么了？”见她笑得开心，寒林也不愿意冷着脸扫了她的兴，“涟妹妹，你想说什么？”
翟涟轻轻蹙起两道淡淡的眉，有些担忧，“你的身子好冷呐，阿涟靠着不舒服。”
寒林咬了咬唇，看来还是被察觉了，“那涟妹妹去靠着你哥哥？”
“都是大姑娘了，好好坐着，别闹了。”翟川这话是对翟涟说的，却责怪地看了寒林一眼。
翟涟咬着帕子笑，但还是乖乖坐了起来，“川哥哥只怕是吃醋了，要不就是恼我刚才打扰你们两个……”
“涟妹妹，够了……”寒林不想对着她动怒，转过脸去闭上眼，双手扣着袖口克制自己。
“好嘛，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可寒林姐姐倒是告诉我，你的身子为什么会这么凉呀？”
翟川刚才也问过她，却被一句“天生如此”极不友好地敷衍了过去，现在见翟涟又问起，便盯着寒林，看她要怎样回答。
“天生如此。”寒林面色平静，还是同刚才一样的回答。
翟涟显然不满意，扁了扁嘴，又问道：“那以后还会暖和过来吗？”
寒林面色突然变了一变，似乎泛起了一丝红晕，尽管立刻恢复了常态，但这细小的变化还是被翟川看到。
“不……”她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什么，“我不知道，或许吧……”
陶磊刚才看到翟川急急进入内室，心中已是不悦，如今见他们出来，不由面色铁青，上前讪笑着问道：“太子妃殿下怎么了？”
翟川冷笑道：“寒林身体不适，刚才多累令爱照拂。如今，只得先行告辞。”
旭华紧紧跟在一旁，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气儿来，冷冷地瞥了陶磊一眼，便低下头不去搭理他。
寒林过去跟随着师父刺探过许多消息，耳力极好。经过堂屋时，便听到人们在角落间议论纷纷：
“不是说这个丫头前些年一直在江湖上吗？原来这样娇弱，看来传闻也不都是可信的。”
“说起来，太子妃哪里看得出是个江湖女子？我看比那陶大小姐不知好了多少，和太子殿下倒还真是相配。”
“却说什么傻话，这种事情，自然都是陛下和大祭司做的主。将来，还不是和先太后一样的命哟。”
寒林暗自咬了咬唇。先太后，虽然过世多年，她却是知道的。
这位皇后，即是晗成帝与明王的生母，商靳的长姊，也是上一任的大祭司。可惜先皇并不喜欢这个女子，反是宠爱其他妃子，她虽是皇后，却受到冷落。
但她性子不软，生下二子之后，竟是回到了祈天宫，说要一心担任大祭司之职，此后再没进过宫。到此，众人都以为事情完了，不想等先皇死后，这位太后便自尽了，与先皇一道归葬皇陵。
为着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做到这一步，的确是足以被人称赞了。但寒林却清楚，她这位祖姑姑即便不自己如此，只怕也会被逼到那一步去。
祈天宫，是最神圣的地方，却也是最黑暗的地方。否则，祭司的衣衫又怎会是灰色的——到底是掺了黑色的白。
她还不想这样，但若是有朝一日，真的……
会怎么选择呢？一走了之，还是接受自己的命运？
寒林蹙眉，抬起头迎上了翟川的目光。
“你听到了？”他的声音压到只有彼此才能听见，很温和，带着一丝安慰，“你很在意吗？先太后的事情……”
寒林闭上眼，不作回答。她现在想要的，只是离开这里，不过，看现在的情势，这似乎越来越遥不可及了。
“你可以放开我了？做戏也做的够了，车上又没人看。”上了车，寒林的面色又冷了下来。
翟川仍不放手，反而将她揽到身前，轻轻摩挲着她散落下来的长发，低头附在她耳边轻声道：“这可还没有结束呢。”
话音刚落，帘子便被人挑开。
一阵风卷进来，夹杂着一个少女的笑声。
“川哥哥，寒林姐姐……”看到里面的情形，翟涟急忙咽住了，却回过头捂着嘴笑，“旭华，我来的有些不巧了。”
旭华只当他们真是和好，也笑道：“两位殿下，要做什么倒是回去了再说罢，总不能将郡主撂在这儿不管。”
翟川这才放开寒林，笑道：“王妃没来，你不是跟着湄姐吗？与她一道回去，又不会丢了你。”
“我不喜欢待在这里嘛！”翟涟跳上车，拉着翟川的袖子撒娇，“再说，我要和寒林姐姐说说话，她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寒林暗自苦笑，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变成别人的了？昨夜没走，可真是太不明智了。
还没回过神来，那小姑娘已经黏到了身上，亲亲热热地攀着自己的脖子。寒林伸手揽住她，免得她没支住自己，摔倒下去。
“寒林姐姐的头发，好像和别人有些不一样呢？”翟涟伸手缠住一缕头发，好奇地看着指间隐隐浮现的那一点蓝光。
寒林眨了眨眼，这个小姑娘，看来也并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寒林本就喜欢天真的孩子，又因为她方才帮过自己，更不想有所隐瞒，便温和地答道：“因为我的娘亲，她的头发是花青色的。”
翟涟睁大了眼，惊奇地望着她，翟川也低下头去出神。
“涟妹妹，你害怕吗……？”寒林隔着衣服握住她的手，轻轻抚着。
翟涟的脸上泛起一个笑，“这有什么好害怕的？祈天宫又许多漂亮的姨母，也都和常人有些不同呢，阿涟羡慕都来不及呢。”
寒林默然点头，祈天宫既然要担任祭司，自然缺少不了灵力。因此族人除了与皇室结亲，多半会与灵族通婚，以期获取天生的灵力。她的母亲淑旻，便是灵族，她的祖母，同样也是灵族。
“寒林姐姐……？”翟涟见她不语，伸手在她眼前一晃。
“嗯？怎么了？”见她笑得开心，寒林也不愿意冷着脸扫了她的兴，“涟妹妹，你想说什么？”
翟涟轻轻蹙起两道淡淡的眉，有些担忧，“你的身子好冷呐，阿涟靠着不舒服。”
寒林咬了咬唇，看来还是被察觉了，“那涟妹妹去靠着你哥哥？”
“都是大姑娘了，好好坐着，别闹了。”翟川这话是对翟涟说的，却责怪地看了寒林一眼。
翟涟咬着帕子笑，但还是乖乖坐了起来，“川哥哥只怕是吃醋了，要不就是恼我刚才打扰你们两个……”
“涟妹妹，够了……”寒林不想对着她动怒，转过脸去闭上眼，双手扣着袖口克制自己。
“好嘛，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可寒林姐姐倒是告诉我，你的身子为什么会这么凉呀？”
翟川刚才也问过她，却被一句“天生如此”极不友好地敷衍了过去，现在见翟涟又问起，便盯着寒林，看她要怎样回答。
“天生如此。”寒林面色平静，还是同刚才一样的回答。
翟涟显然不满意，扁了扁嘴，又问道：“那以后还会暖和过来吗？”
寒林面色突然变了一变，似乎泛起了一丝红晕，尽管立刻恢复了常态，但这细小的变化还是被翟川看到。
“不……”她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什么，“我不知道，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