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席卷着夜幕下连绵的雪山,阴冷的呼啸声钻进了一座雄伟的大殿中,衬托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赤衣老人的背影在夜色中更加孤单。<-.此时的老人正独自站在空荡的大殿中央,长眉微颤,神色担忧的看着面前摆放的一面小铜镜。而铜镜上正在闪烁着一颗有些虚幻的白色圆珠图像。

    “赤中子长老,”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他身后不远处响起,“你这么急通知我过来,究竟为了何事?”

    “回禀掌门大人,”苍老的赤中子闻言转过身,恭敬的施礼道,“此事需请您亲自过目。”

    长浩山掌门赤敖此时身披红色大氅,面沉似水的瞥了老人一眼,鼻腔中轻哼一声道:“赤中子长老,希望你能永远将长浩山的利益放在最高的位置。我不想再提醒你了。”

    老人并未抬起身形,朗声回应道:“掌门大人,我赤中子受前两代掌门的diǎn化,方有今日的修为。我生是长浩山人,死也是长浩山之鬼。”

    赤敖勾起一丝冷笑道:“你知道就好。”嘴上虽然如此,但赤敖怎么会听不出赤中子的话中的意思!他效忠的是长浩山宗门,却并非他赤敖这个掌门。既然如此,待得四大仙宗比试大会后,我定要和你好好“谈谈”。

    赤敖两步绕过赤中子的身躯,目光落在这面铜镜之上。同一时间,一声轻微的抽气声便从他口中传来,同时响起一声厉喝:“赤中子!这是什么?!”

    “禀掌门大人,”赤中子似早已知晓他的反应,不动声色道,“如果我推断的不错,此珠应为赤水珠。”

    “你想説什么。不用避讳。”赤敖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声音却出奇的平静,仿佛刚刚那一声震惊的厉喝并非出自他的口中。

    “这便是三千年前,瑶清仙尊卦象所言。”赤中子终于直起了身体,缓步来到了赤敖身边,与其并立看向铜镜中的图像。

    “你是説……”赤敖缓缓转过头,微眯双眼,语调拖得很长,“预言之事已经开始了?”

    “我不敢妄下论断。”赤中子面无表情的与他对视着,丝毫没有被赤敖阴冷之极的表情吓到。“不过此珠的虚影已经比之前要凝实很多,但尚未完全变实。”

    “你的意思是。赤水珠尚未完全归位?”赤敖立时抓住了他话中之意。

    “掌门大人,我并非瑶清仙尊,对其博大精深的卦象推衍无法完全理解。这只是我个人猜测。”

    除去雪山之巅的长浩山主殿,上清山一座高峰上的宫殿也响起了钟鸣。

    很快,几道白色光影便疾驰着冲入了其中。

    “原道子长老。”白发太上长老凌虚子双眸中尽闪精光,急问道。“出了什么大事?”

    眨着三角眼的原道子长老,看着眼前的掌门、秦长老、山羊胡老道和黑衣太上长老凌沉子,干咳了两声,声音略有沙哑的説道:“我刚刚在子时推卦,不知是何原因仙尊传下的玉牌上裂开一道缝隙。”

    説着,专司卦象的原道子长老递给凌虚子一个三寸长的玉牌。

    接过此物,凌虚子脸色立时变白。不禁大声问道:“怎么会裂在‘双珠’两字之上?!难道説,白木云此子已经……”

    “下此结论尚有些早。”原道子摇头打断了他,“我説过,我推出的一个卦象曾指白木云乃变故中的‘核心人物’,但我却隐隐感到。她并非那个祸乱天下之人!”

    “原道子长老,你知道你自己在説什么吗?”秦长老冷着脸。不屑道,“如果这核心人物都并非祸乱天下之人,那谁才是?你这话也未免太过自相矛盾!”

    “秦长老,”原道子平日虽然极少説话,但现在讨论的乃是他的卦象,所以他一反常态,立时回击道,“符合‘十一岁’拜入我上清山中的女弟子,可并非白木云一人!”

    “你!”秦长老目中闪烁起来,指着原道子道,“你不用含沙射影!徐茹现在乃是凌诀元君的弟子,你当然不敢妄动。那么,你所指无非便是老夫的后人罢了!”

    “你们安静,”一直没有説话的掌门易晨子向前一步,来到二人中间,先是瞥了一眼原道子,然后转身对秦长老道,“今日我们来此是为了探究仙尊留下的卦象玉牌之上,为何突然多了一道裂痕。这究竟预示着,双珠已经合璧,还是事有变故呢?”

    “不若我们一同去看看那位秦长老的后人吧!”原道子冷笑道,“当年仙尊的卦曰,‘年初十一遥看仙山’。我听説被秦长老保护起来的那位弟子,就是年满十一岁拜入我宗,然后又莫名消失不见了的。”

    山羊胡老道立时diǎn头,转向秦长老,缓缓道:“今日若不是原道子长老提醒,我都已经忘记这件事了。三年前拜山的那个叫‘韩柳’的女弟子,后来究竟去了哪里呢?秦长老,所有弟子之事都交由你负责,那么您是否也可以像对白木云那样,对她的事也做出一番详细的解释和推测呢?”

    这一夜,同样不平静的地方还有两处。一个是西域的镜湖宗,另一个便是东域的缥缈峰。

    镜湖宗门深处一闭关的石洞内,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道人双眼内闪着热切的光华,紧紧盯住手中一根散发着淡绿光彩的玉简,喃喃道:“平儿、若男,你们两人可都不要让我失望啊!”

    而一位绿色大氅的中年人在缥缈峰主殿紧急议事结束后,便单独来到了后山一间闺房之外。这间房屋显然已经许久没有人住过,里面的陈设上面全部都是尘土。中年人站在阴影处,眼神冷漠的看着黑漆漆的房内,立在门外许久都没有移动。

    中域,皇城之内。

    “你怎么了?”李元青率先奔到了徐茹的房间外,用了拍打着门不安道,“有什么情况?”自张小虎出事后,所有上清山弟子晚上休息时也要留有一人在各个房间外巡逻,以免再出现问题。

    据上午众人觐见面圣过去不过六七个时辰而已。而据国师派来的人説,白木云等四位祖师传人接受测试时间可能会比较长,所以这个期间,所有其他弟子皆在住处等待。

    而今夜负责巡逻的正是李元青。

    他是突然听到徐茹的一声轻呼,然后便飞奔而来。可他却始终没有听到任何人在屋内回应自己。李元青心中一急,抬脚便踹开了房门!

    幽暗的屋内,床榻上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正来回翻腾着,似乎有什么剧烈的疼痛让她根本无法出声。

    “徐茹!”李元青此时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了,脚掌发力身影瞬间便闪道床边。

    只见此时只穿着中衣的徐茹双眼紧闭,脸色发青,双手捂住胸口,全身皆被汗水打湿。

    李元青立即抱起她,迅速检查了一下她的经脉,发现她全身真气竟然完全混乱,而且心脉极弱,似乎是走火入魔的症状。可看其穿着却并非在修炼。

    “你坐好,我帮你调息!”李元青将其扶正,欲帮她调理。

    可谁知,徐茹却痛苦的睁开了眼睛艰难的説道:“师兄,我的心脏好像燃烧了起来,而且还要自行跳出来!好……好痛!”

    话音一落,徐茹身体一个猛烈的抽搐便从李元青的搀扶下又跌落道床榻上,全身剧烈的抖动起来。

    就在这时,易河子和徐世杰也赶到了。

    见到徐茹如此,并听了李元青的描述之后,易河子面色极其难看,沉声吩咐道:“李元青,你迅速将国师请来。徐茹的情况,由我二人先稳住。快!此事危机,不得耽误!”

    大约不到半个时辰,国师燕瑞便来到了徐茹的床前。

    她惊讶的看着徐茹的胸口,转头对旁边的易河子等人説道:“麻烦各位真人回避一下。我需要为她脱衣检查。”

    待所有人出去之后,国师燕瑞迅速diǎn中了徐茹的几个穴位,令她短时间内昏睡过去,然后轻轻解开了她的衣服,抬起右手按住了徐茹的胸口。

    不料,这一下却让国师细长的双眉立刻皱了起来,狭长双目中惊骇之色更浓。

    此时徐茹胸口的皮肤就如同被火焰diǎn燃一般,滚烫得吓人。而且国师可以清晰的感到,徐茹心脏每跳动一下,都会带起猛烈的撞击,似要从她肋骨的包围中脱离出来。

    国师燕瑞的脸色逐渐苍白,而呼吸也不禁开始有些沉重。

    这天下之间,只有一种可能会引得一个人的心脏自行从其体内飞出。那就是此人的心脏是由一门已经失传的禁术和至少一颗六品丹药共同辅助而成。

    而心脏的材料则是这个初出婴儿的心脏,和赤水珠或碧水珠的一部分!

    通过禁术的作用,将融合了六品丹药的赤水珠或碧水珠,与婴儿的心脏合为一体!当然,这样做的成功率也是极低的。一旦失败,婴儿将彻底身亡。

    但是,一旦这个婴儿能够成功活过一岁之后,此人便与正常人无异,再也感不到任何不适之处,而其未来成人后的修为则更是不可限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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