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制俑?

    我听张阳十分气愤的说着,脑子里有点转不过来,这都是活人了,还要麻烦制个俑做什么?

    张阳越发气愤的道:“这些人也当真是阴损!”

    桌子被张阳拍得震天响,一边的罗长生强忍着笑的抚着她的背道:“气够了啊,接着说!”

    这两口相处的模式实在是十分融洽,张阳性急心热,而罗长生性温淳厚,看着让我羡慕不已。

    瞄了一眼跟木头一般的秦禾,我心里有点发沉。

    张阳说秦禾不是人,而且他性子我也拿不准,时而沉稳得让人可以把命交出去,时而却又嘻笑且心黑无比。

    如果他跟罗长生一样,得多好啊

    “唉!”正想着,一边张阳沉叹了口气,这才跟我道:“俑者,偶也,用之送死。”

    一听开始掉书袋,我就有点迷糊了,我爸虽说也是老牌的大学生,可也只在镇上的公销社做过事,对于古事知之不多,后来做生意之后教我的不是生意经就是一些大道理。

    正担心着,张阳却只掉了一句,立马转过话头道:“这句话说俑指的是送葬的活人,可真正的俑却不单担送死的人。”

    我听着就迷糊了,这张阳前后才两句就矛盾了啊,瞄了一眼旁边无所谓的罗长生,更迷糊了,只得自己开口道:“俑到底是活人还是陶的啊?”

    “商灭之后,周武王分天下八百诸侯,其实有大部分商朝旧嗣,这些人先祖都以活人祭葬,却差点祖庙不继。”张阳朝我笑了笑,抿了抿嘴说到:“所以周公禁制活人送葬之后,这些人反倒着磨出一个更残忍的送葬方法。”

    我瞄了一眼张阳,知道她会自己说下去,反倒不急着去催着问。

    “那时已经暴民掘墓,他们发现送葬之人过不了多久就腐烂了。于是开始从奴隶之中精心挑选自己陪葬之人,从出生哭声是否洪亮,体质是否强壮,然后将这些人精心的养着。”张阳轻抚了一下桌面上的书。

    咬了咬牙道:“因为要制俑,所以这些奴隶并不是要等到奴隶主死才处死。而是一长到壮年,立马拉到作坊,以符咒控其魂,然后那些良匠在外面敷上白泥,精心打造得跟人一模一样,直接投入炉中锻造。”

    “可里面是活人啊?就算被控了魂被烧得痛了也会挣扎的吧,那泥就不会破吗?”我听着胃里又开始抽抽了,想着秦始皇兵马俑那么多的陶俑,如果全是真人的话,那得要有多少活人啊。

    张阳嗤鼻一笑,伸手拍了拍我道:“你不是行中人自然不懂,制俑的泥大有讲究,里面掺杂各种药物和一些巫蛊之术,一旦融入人体,人就不能动了,可却又将人的感官放大数百倍,让他更感觉到痛更怨恨。”

    这么残忍?

    我紧皱着眉听着张阳冷冷的说道,感觉背后的丑娃娃越发的沉重。

    陶瓷之术起源太早,越是粗燥的东西就可能越久远,丑娃娃明显不是精工所造。

    “这些人死之后,尸体泥封在里里,怨气魂魄皆无可出,比活人殉葬更加凶狠厉害。你知道为什么商周之前的墓被盗的少了吧?”张阳说着兴起,伸手抓了抓头发道:“贵族墓才有东西,可也有俑陪葬,这些俑生前被巫蛊之术所制只知道守着墓道,加之被人活活烤死,生人一进立马斩杀。”

    “嗯!”我听着点了点头,瞄着张阳有点不好意思的道:“这跟胎俑有什么关系吗?”

    “你别急啊!”张阳接过罗长生体贴递过的水,朝我摆了摆手道:“这俑你知道了吧?”

    “知道了,活人为内,泥为外,封魂锁破。”我听着也有点好笑的总结着。

    可话音一落,张阳和罗长生脸一白,尤其是罗长生眉立马皱得死死的瞄着我道:“你刚才把小白抱进来的?”

    我没想到这根线这么长,刚才我是抱了那小胖子还拍了他屁股了,可这时才想到找麻烦有点不对吧?

    但人家都问到了,只得老实的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张阳立马横眉回头盯了小白一眼,轻骂道:“就知道吃冰棍,如果是半年前,我看你就被埋地阴河里不要出来了。”

    小白吐了下舌头,拉着阴龙撒脚丫子就跑了。

    我不知道张阳气小白什么,也不知道阴河是什么,但有点不理解这小胖子被我抱一下而已,有这么严重吗?

    “没事,你家里以前是做什么?”张阳状似无意的将那本旧书卷了卷,看着我问道。

    “种地的!”我想了想,又忙接着道:“我爸是做生意的,建材。”

    “哦!”张阳眼里满是疑问,又瞄了瞄秦禾,这才慢慢的道:“你刚才那几句总结得很好,如果不是行家一般说不出这道道。”

    我没想到是因为我刚才脑袋一抽的那句话,忙苦笑道:“电视看多了。”

    “不是的!”张阳脸色发沉,清亮的双眼死死盯着我的眼道:“没有任何事情是偶然的,你能说出这几句话,能以没有术法之身抱动小白,而且现在能以精血养胎俑,证明你的来头本就不小。”

    我被张阳盯着无所遁形,满眼乱转道:“没这么厉害吧?”

    “到时你就知道了!”张阳双眼突然收回,轻轻一笑道:“这俑你是知道了,可这胎俑跟俑制法却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我顿时就有点火起了,这都完全不同了,你开始讲这么多做什么?但张阳气场太强,我实在起不了反抗的心思,只得默默的点头道:“这胎俑怎么制的?”

    “胎,始也。证明这是一种事物的开始,而胎俑是俑的开始也是胎的开始。”张阳又开始掉书袋。

    不过这次不用我发问,她马上跟着道:“周末天下大乱,诸侯争霸,春秋无义战,许多诸侯世族子弟相残只为国君之位,导致许多贵族公子流落外国,身死无人得知,从而使宗室不继。为继宗室,有盛于巫蛊之术的诸侯国发明了胎俑之术。”

    “怎么制的?”我一听来了正理,忙将头朝前一伸,看着张阳紧张的道。

    喝了口水,张阳也有点紧张的瞄着我道:“你别吐哈!”

    她这话音一落,我全身立马就一紧,秦禾说的养鬼子之术的过程又在耳边响起,胃里当下就忍不住抽抽,却又忙朝张阳摇了摇头道:“我见过很恶心的了。”

    “那就好!”张阳点了点,这才放心的道:“先剖取九十九位怀胎九月未生之胎儿,用符水浸泡之后,抽骨取肉晒干辗碎,这就是胎俑的泥。”

    我没想到张阳轻描淡写的讲出这么血腥的东西,全身紧紧一绷,端起桌上的杯子就喝了一大口水,将喉咙的痒意生生压了下去。

    “这泥是有了,得有水!”张阳满眼惊奇的看着我,复又轻轻的道:“水得平衡胎儿的阴怨气又得滋养胎俑得极有养之水,你猜是什么水最好?”

    “泉水?”我想泉水挺凉也挺甜的肯定蛮好的,也顺便将自己从那种满缸子抽动连着脐带的婴儿想象中抽出来。

    张阳却摇了摇头道:“错了,是羊水!”

    我听着重重舒了一口气,我开始最怕的取什么成人的血阳气旺来平婴儿的阴怨之气,这时一听是羊水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这羊水生孩子的时候都流了的,多接点就是了。

    “你想简单了吧?”张阳脸上突然轻轻一笑,瞄了我一眼有点恶作剧的道:“羊水在前三个月,主要来自于胚胎的血浆成份,这段时间的营养成份最高,这医学知识你该知道吧。”

    听张阳这么一说,我心里隐隐感觉不好,背后已经开始被汗浸湿了,丑娃娃的重量越发的沉重。

    “水得取怀胎三月的孕妇剖腹取羊水,佐以尸水混合,这才为平衡阴阳。”张阳递了一张纸给我,丝毫没有是她恶心我的认知,体贴的道:“忍不住我们就不说了吧?”

    我忙摇了摇头道:“你说吧!”

    “那我说了啊?”张阳轻轻一笑,继续道:“九十九个胎儿就必须取九十九人的羊水,这两东西都是未见天日之物,且都是最有生发之力的东西,所以制出来的东西才最有灵性。”

    “泥和水都有了,最后剩的就是你要制成谁家的骨血问题了!”张阳说到这里,瞄了我一眼道:“你说你爷爷和老爷爷的尸骨都不见了?”

    我似乎都有感应了,却无论如何不敢往那方面想,这东西太骇人听闻。就算奶奶跟我妈再合不来,可也没听说她跟爷爷和老爷爷合不来啊?

    这种事情,她不可能做的吧?

    可张阳接下来的一句话硬生生的毁了我所有的思想,她轻轻指了指我的背后道:“他们俩的骨头就在你背后,这是骨。而血就是你的血”

    我听着全身发冷,尽管从秦禾和泽海的对话以及刚才张阳的说法中,我隐隐猜到了这种可能,但一经确认只感觉自己背后的脊椎骨火辣辣的生痛。

    “你也无需自责,他们都是死人,估计能给他们养出后代子嗣他们还高兴。可你却不一样,你听上去是以精血养育胎俑,可实际上却是在渡命,以血渡命。你死之日,就是这胎俑成活之时。”张阳见我没了动静,伸手拍了拍我满是同情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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