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鸢一点点的向着洛奇蹭过来,唇边依旧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比起我来,你现在更孱弱吧?”洛奇一见她接近,哇哇叫着:“你,你别过来啊!别过来啊!”这种声音根本就是对她的刺激,她的笑意更是深切,双手撑着垫,拖着双腿更快的向她挪过来她的眼中闪过热切的光芒,**一丝丝嗜血的味道。

    她蹭到洛奇的身边的时候,额边已经泌了一层细汗,她慢慢的扬起手,嘴角高高的扬起。但她的笑意还凝在唇边,表情却瞬间变得僵硬起来。因为她看到一柄锋锐的匕,此时正对着她的胸口。只消再往前送上半分,便是白刃红血!

    洛奇的手还在微微的抖,但刀子却紧紧的攥在指尖,她微扬着唇,突然冲着冯鸢做了一个大鬼脸,吐舌歪眼。

    “你可以试试,是你的手落下的快,还是我的刀子送的快!”洛奇舌头一吐,咧着嘴笑着。

    “你,你怎么还…….”冯鸢表情抽搐,此时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她的眼盯着洛奇的腿,是麻痹的,此时正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姿势,不可能是装的。

    “腿是麻痹了,但是手还勉强可以动。我刀不离身啊,蠢蛋!”洛奇轻哼着,却紧盯着冯鸢的手,那纤纤素指微微的颤抖,却不知在她袖子之下还藏着什么恶毒的东西。

    “你刚才故意大叫把我骗过来?”冯鸢瞪着她,太大意了,听她叫得凄恐,便迫不及待的过来,不成想她的手居然还能动。

    “趁着手还能动,先弄死你这个王八蛋!”洛奇用刀尖抵着她,伸手从怀里摸了一粒药丸猛的往她嘴里一塞:“慢慢享受吧!”

    “解药就在我身上。”冯鸢浑身虚软的厉害,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轻舒了一口气,慢慢的侧倒了下去。微斜着眼看着洛奇:“现在咱们扯平了。算你命大,不跟你玩了,自己拿解药吧。”

    “信你我就是白痴了。”洛奇盯着她,冯鸢没一会便感觉腹部一阵搅痛,她不由的微微呻吟着:“我,我们交换解药,现在可以了吧?”洛奇不言声,看她微微抽搐,没两下便眼一翻白厥过去了。

    洛奇这才嘿嘿一笑:“这是我自制的毒药,爽吧!”蒙汗药外加软筋散再加上急痛散,加点白面揉出来的药丸子,一种解药都解不开的,死丫头!

    刚才看她动作,已经知道她根本没什么功夫底子,身体又因长年当血河不怎么样。我^看书^斋加上大量失血,浑身虚软无力。所以洛奇才敢直接往她嘴里塞药,不然真是挣扎起来,洛奇现在真没什么胜算。

    洛奇摒着呼吸,都吞了不知名的毒药了,还敢骗她说药在身上。想诓自己去摸然后中暗招,真是把她当傻子了。洛奇盯着不远处小桌上的茶钟,茶香是毒,茶水就是解药,这是洛奇猜的。她虽然刚刚是当着洛奇的面吃了一个小药丸,但那个肯定不是解药。她沏茶折腾了半天,最接近这种迷香的就是她,不可能那么晚才去吃药。那个极有可能只是普通的补血药,她故意当着洛奇的面吃,就是误导她解药的样子和所在。如果一旦药不倒洛奇,也有可能骗她去自己身上摸解药,再暗算她一次。

    洛奇一边想着,一边已经双手并用爬到那个桌边,当她饮下冯鸢杯里的茶之后便印证了自己的猜想。身体那种麻痹绵软的感觉在渐渐的散去,冯鸢真是阴险的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能这样一步三计的算计她。要不是因为洛奇这几年摸爬滚打,真是得有寂隐月那样的功夫才不怕被她暗算!

    洛奇休息了一会,便把冯鸢的包袱翻了个遍。加上自己的,能用的东西全部收拢在一起,她搓着下巴看着冯鸢:“死丫头,你不是喜欢寂隐月吗?我就让你更吸引人一些!”她正想着,忽然扬着声音叫:“来人啊,外面有没有人啊!冯姑娘晕倒咧!”一边叫着,一边忙忙叨叨的滚水沏茶,香气更是浓散四溢。听见她叫,外面驾车的把式便隔着车帘叫着:“怎么样?怎么晕倒了?”对方不敢进来,只是绕到车后说着。

    “你进来,我扶不起她。把她扶出去透透气,不然她死了影君可不饶你了!”洛奇一边拽着冯鸢的脚把她往桌边拖一边叫着:“快点啊!”

    “那,那得罪了。”外头的车夫一听这个,有些慌了神。微忖了一下便掀了帘,坐在车外沿除了鞋,往里慢慢的拱身进来。洛奇笑眯眯的招呼他:“大哥,快来搭把手。外头的人都叫进来吧?”

    “就我一个。”车夫微红了脸:“月君出门哪用着带我们这样的废物,一个就嫌多了呢!”他垂着眼喃喃的,根本不敢看洛奇。

    洛奇看着他越走越近,心里在暗自数着数。她才不信那个什么引魂珠吃了就跑不了呢,他不是让试试吗?那老子不试一次就对不起你了!有吃有喝当大爷又怎么样?被人圈着当猪养不是她所愿,谁愿意当让谁当去。她要去找老爹,找不到宁可回巴梁山当野人,也比现在自由快活的多!

    洛吉城内西侧的一角,这里已经完全成了废墟,原本似是一条街道,两边高矮不齐的房舍。远远向南,可以看到穿城的河道,各式的桥梁交错着搭建。但此时已经一片废倒,有些房舍甚至倾在河中,有些楼阁只剩台基,有些还有半边屋檐。路上到处都是废断的梁柱,破败的杂物,却是看不到一个人。活人没有,死尸也见不到!

    沿途而来的残墙上,都有蝶印,硕大如掌,泛着莹莹碧光。在这漆黑的夜里,扑翅欲起般的闪烁。

    “夕把城里可用的人,全部变成了尸奴。”影盯着围在这一带的人,他们刚刚还站在夕的身边,身上还是自己本来的衣着。有着长衫的,有着短袍的,有的穿袄,还有的穿甲。高矮不齐,年岁不等,但皆是痴痴呆呆,面无表情。夕这次并没有带着血河同来,所以华阳府的人潜逃到这里,他能帮着将这些人困在此地等月过来,已经是难得了。

    “开印吧。”月说着,身体却笔直向上拔起,他的手未动,身体像是一下被一根线直牵上去一般,飘飘而上。直立到边上一处半倾的塔尖上,从这里俯看向下,将这一带看得清清楚楚。

    “六个人,会开万罗剑阵。”影踏在一个倒地的石兽身上,长靴上的轻穗微微的摆动。她双手抵腕,双掌半开如花,指尖交错相依,微微有如浮动风波。影手肘半抬,小臂微动,浮转半圈之后猛然双手一张,眼眸眯成细缝一般,长却瞬间张开如雀屏:“狱蝶魅形,开!”随着她的动作,忽然听得嗡嗡之音。随着声音,这一带的地底,石缝,墙体,断木,河道,扑闪出无法巨大的蝴蝶!它们个个都有如团扇般大小,黑压压的扑天盖日,在这黑色浮升之下,渐渐涌光隙来,与这暗夜形成鲜明的对比。像是强光被黑色压暗,而现在看来,像是一块巨大的黑布被一点点撕裂,露出内里包含的光芒!

    “散!”影双腕一转,身形已经开始急退,群蝶在空中化成黑烟,渺无踪迹。与此同时,围上来的尸奴却是前仆后继的向前扑去,有如灯蛾扑火一般奋不顾身,他们向着那光而去。一束光便是一柄剑,穿身而过,光无踪,剑身显出,人体开始化灰!

    随着那万道光芒,这一带瞬间亮如白昼,直上云天!废墟中央突然弹出四道人影,从四个方向开始集中,直直而弹。在空中聚成四方阵,光芒集成一束,变成一个光柱一般。一旋之上,两人向月,两人向影,闪电一般裂空,折出光晕。

    月刚踏脚的塔尖,瞬间已经让急光轰了个四散,但是他的人此时已经不见了。转眼之间,他已经贴到了影的前面,他的身体还是半浮于空,脚下没有任何的依托,根本就是飘在空中的。他双手一张一收,团手于胸前,强光逼进,却不得再向前半分,他双手凝蓝似青,映得他的面色微微的泛出青蓝,他的双手曲张,猛的一旋,一股无形的磨旋之力将光生生拧转,竟然显出数柄剑形来!

    影此时已经急退数丈,身体一横,斜荡出去,双手急急翻转:“狱蝶魅骨,聚!”她声音一声,暗夜之中嗡声又声,那些已经灰飞烟灭的大蝶又飞聚而来,这次却不是一群,而只是一只。一只巨大无比,翅上的白斑像是两只巨眼一般,圈旋之中,**嗡鸣之音,挥翅之间,蝶粉飞扬!

    四个人影一见此景,忙急散而开,起落之间团身笼光。像是四个小光球一般向四面弹开,月身影如鬼,浮荡无依,却快若急闪。臂展之间,已经团光无数,拢手之下,光去剑现。不时有剑下坠,落地却成无物,他急急的追向其中一人,手掌翻如薄刃,那人度已经不慢,身上团起光云,却在他挥手之间,光阵一下破碎开来。随着光裂,一柄长剑扭曲有如废铁,这柄才是他自身所带之物。而随着那块破铜烂铁坠落,一颗人头自空而下!而他的身躯,却依旧保持着凝立在空中的姿势,双手依旧是一个举剑的姿势。而他的热血,自颈腔而喷,凝成一股血柱,而那股血柱,却有如游龙一般,绕着月的手臂膀团团而上!月五指微曲,那血变成千万缕游丝,向着他的眼,鼻,耳飞荡而去!热血,带走那身躯所有的水份,那身躯在空中干瘪,像是焦死的木节。而月,却是在巨大黑蝶的粉翼莹光之下,越加的诡美。暗夜之中,恐怖到了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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