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舞拂去面上的水珠,四周蕴起的热气让她浑身都快酥了她被关了好几天才放出来,这里是一间独立的浴室。地上凹嵌了一个木池子,地板和墙壁都是木制的,地板是夹层,下面有不散的热气。水不停的从池角的鱼嘴衔珠里泄出来,然后源源自循环水槽引出去。迎舞心力不足,所以不敢在热池里久坐。坐在池边,伸手撩拨着自己的长,她把腿泡在池里,感觉那种温热在轻舔她的肌肤,格外的舒服。

    她一边轻揉着头一边想,这几天,过得好累。但是也明白了,他所要的其实是融于血中的妖力。所以他会无所不用其极的逼迫她的情绪,将她慢引至崩溃的边缘。这样花种才能绽放,力量才能入血而补心。其实这是一项极其需要耐心和手段的工作。因为她比别人要弱,比普通人的身体状况也差的多。所以,不能用一般的法子。比如,不能殴打。

    只用精神逼迫精神,她与他的对恃就显得公平了很多。但是她还是觉得很累,他太敏感,所有微小细节都无法逃过他的感官。而且他懂得人心,也懂得感情。虽然表面上,他和月君没什么不同。但差异就在,他眼中有情感流露。那情感就是逼迫她时的快意,以及对她细小变化的捕捉!

    那天月君和刺靡的对话她一句不漏的听到了,月的表情一如,反应也是一样。完全是出于对对方言词或者行为的本能反馈,像是机械的,刺靡的确是怒了,但他没有。他也许知道什么样的情感会呈现什么样的表情,但由于自己没有体会过,仅仅是从书本,或者从别人那里得到一些信息而已。所以,他有时理解有误差,反而更容易激起别人的愤怒。

    但醉不一样,他明显更懂得细微的不同,并且懂得用什么方法来逼榨她。她知道自己当务之急是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正在想着,忽然听到门响,听到他刻意放重的脚步。她伸手拿过一条绒毯裹住自己,在这里时时刻刻都是战争。但倒下的,不一定是她!

    他没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模样,这点他也不意外。就算他一件衣服都不给她,让她赤条条的在他面前,她依旧不会失措。因为她实在是一个懂得控制情绪的人,甚至要好过许多训练有素的战士。

    “你从小就在训练意志吗?”他蹲在她的面前,看她泛红的脸蛋。她真是嫩的好像一掐都能出水一样,皮肤薄的根本看不到毛孔。一点点热气,就把她熏得双颊坨红,气息急促。

    “我有心悸病,大喜大悲只会让我早死。”她轻声说着,从小被病痛缠身,过于喜怒只会加重她的病情。所以她一向是如此,再说,这招已经不新鲜。洛奇曾经用过,而且比他更彻底!

    “那你该受点更大的刺激。”他说着,一伸手就把她给抄起来。明显得感觉到她在怀里一崩跳,她紧紧的裹着毯子,盯着他的眼:“你又想干什么?”

    “给你找个男人。”他的唇角微微飞扬,眼却盯着她的表情,看到她睁大的眼,以及更加剧烈的心跳,轻轻哦了一声:“这招很有用吧?”

    “你无耻!”她咬了咬牙,崩出两个字来。心猛的收紧,然后急促的痛,他想干什么她已经猜到了。他要她下地狱!

    “普通的刺激已经不能让你衰竭,花种不肯绽放。你比我想像的要悍的多!”他微微眯了眼睛:“和男人在床上滚一滚,也许有用!”

    他说着,便向外走去,她双手紧紧的揪着毯子,身体在他怀里已经一动也不能动。她额前的青筋已经微微的暴了出来:“千波醉,这样做的话,你什么也得不到。”

    “是吗?”他眼中**一丝笑意,心跳已经开始紊乱,血脉已经断继不持,花朵已经蔓上颈脖。他肯定会得到更多!血河?这样的人才不配当他的血河。他要的,是她血液里花种的力量。当花朵每一次绽放,都会给她注入生命的活力。而他在那个时候取血,就会将这份汇有妖法的活力引到自己的体内。每绽放一次,花种的力量便少一分。当它完全在她的血里枯竭,他就没有必要再跟她玩这种游戏。如果她没有顽疾,他的做法会更直接。可惜她不是一般的孱弱,一巴掌下去,弄不好,等不到花种继力就直接死掉。

    只好慢慢跟她这样僵持,不过没关系,她早晚会在他的面前,变成一具干尸!本来他没这么耐心,但是,她比较有趣,比任何他见过的人都有趣。就凭她敢在他面前作戏,已经值得他陪她玩下去!

    “我说过你什么也得不到!”迎舞脸上的晕红在他出门之后已经完全的褪尽。她对上他的眼睛,不去看那廊外院里晃动的人头,那样会让她的意志更快的崩溃,一字一句的说:“你强暴过女人吗?”

    “什么?”他没料到她居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眼眸微眯,黑瞳外侧开始裹上一层血线。

    “你想让我受的刺激,该不仅仅是恐惧和羞耻吧?不然,你不会任我裹上毯子。”她刻意忽略那眼瞳的颜色:“被人强暴,我只会感觉到恐惧和羞耻,或者还有愤怒。这些情绪我在你面前展示过,花开过一次,没有第二次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他的怒意在恣长,这女人抓住他的把柄了。她自从知道他要的并非是她的血,而是与血相汇的花种之力。就抓住他的把柄,现在利用到了极限。那个把柄就是,她觉他不是没有情感的人,他的情感在于对力量的渴望。太想要这种力量,反而变得小心翼翼。甚至连对她的动作都不自觉的轻柔,怕她在没待花朵绽放便猝死,这种小心太明显,她在赌他不敢试!

    她微喘着说,身体已经开始抖,这些话,她原以为自己根本无法说出口。但是现在,她不但说了,还说得这么平静。但实际上,她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她一直在克制,已经感觉到那种温暖在随血而上。不行,她要比妖怪的花种还要快,什么也不让他得到!她忽然猛的扭头去看院子,那里站了各式的男人,高矮胖瘦,什么样的都有。就算她无力抵挡,输的那个也不是她。在他挖掘她的弱点的时候,他自己也暴露无遗。对力量的渴望来自于内心的恐惧,懂得了感情,于是也会害怕!

    她挣扎着去看,要用这个刺激自己脆弱的心房。如何杀死自己,她懂得更高明的技巧!他看到她唇边的微笑,那一瞬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她的眼还张着,心跳已经骤停。在停的一霎,花苞猛然要绽,竟然不及她心跳停止的度!

    他傻眼了~。他根本没想到她突然猝死,妖力开始强导入心室,花朵已经开绽,但此时如果他再取血,她就回天乏术,那么他只能得到这一瞬的力量,花种没有机会完全再度绽放。如果他不取,就得看着这花种将力量汇入血脉,逼她重新心跳,给她注入生命的活力,又浪费一次在这具不死不活的躯体上。不管哪个结果,她都可以接受。输的那个,只能是他!

    “你这个王八蛋!”他头一次被人逼得骂粗话,她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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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蕴散着浓浓的药香,黑色与蓝色气雾的交织,将整个床团团的包裹。迎舞的额头抵着醉的肩窝,后心是密密的银针。在心室附近用针,十分的危险。他的眼已经漾出浓裂的红色,一只手曲张架在她后心位置,隔空催动细小的针点点的触**引脉。直到他感觉她微微吁了一下,她朦胧着眼睛,看到裹身的毯已经滑落,堆在腰间。她挣扎着试图去拉那毯子,动动手指已经快要耗尽她的力气。

    醉没有理会她,她的心室极弱,趴着也会影响她血脉凝滞。没有这颗种子,她早死八百回了。他忽然觉得,或者是他太心急了,该把她养壮一点再折腾才对。那样就不用防着她突然猝死,花力不及了。她第一次只是以为他想吸她的血,所以惊恐之下心理产生本能防备挣扎,花力填补之后充盈心血。

    但是现在,她显然知道他要的是什么。她开始把身体上的防备转而向心理上的攻防战。他已经很难激起她的情绪,所以才想调动她身体的感官逼出她的情绪来。她自知自己过不了这一关,居然抢在花继之前让自己猝死!

    他伸手把毯子往上堆了堆,现在他已经被逼的要反过来抚慰她的情绪。他搞不清楚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如何可以在完全无力的情况之下操纵死生。她再来一回,他就算冥隐气也催不动她了。

    “你心室的桥脉已经不继,你吃过羽光的花露?”他感觉她的脉息渐渐平缓,开口问她。

    她没言声,没力气讲话。再说这点也瞒不了他,不吱声已经代表默认了。

    “你养一阵子,然后让漠看看。”漠?再好的医生也治不了她,白浪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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