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玉成的面前摆放着他到这个世界以后所见到的最丰盛的晚餐——有红菜汤,黑面包,鱼干,大块的煎肉排,而且随他吃喝多少都行。虽说按照大吃货帝国的标准,这些料理都太过粗陋了:红菜汤太咸,黑面包太硬,鱼干嚼起来嘎吱嘎吱地像柴火,而那些煎肉排,一口咬下去的话,里面还会嗞嗞地冒血水呢。

    但是蒋玉成吃的很满意:啃了这么久的煮土豆,任那个美食家也不会再挑剔食物的味道了。眼前这些饭菜滋味很浓厚,油水也足够,对干瘪的胃袋来说是绝佳的美味。还好这次饿饭时间还不算太长,不然这些东西恐怕就消化不了了。当然,就算如此,蒋玉成还是没有放弃大吃货帝国子民的尊严:他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以后除了集中供暖系统之外,还要把本朝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的饮食文化传播到这个化外之邦。

    “这应该是你在九局吃的最后一顿饭了。”贝莉雅和蔼地说道,“我们的研究工作已经完成,从明天开始你就要成为一名真正的契卡了。”

    蒋玉成从汤碗上抬起头来:“这顿饭是对我的补偿?”

    “不完全是。”贝莉雅的态度似乎比之前坦率了许多,“契卡九局享受的粮食配给比别的单位要高很多,从明天开始,你的食物配给就要恢复正常水平了。”

    原来是送个人情啊——不过这个诡异的部门是凭什么享受这种待遇的?

    “你们这个九局,到底是干什么的?”蒋玉成皱起了眉头,“难道就像那个什么51区,专门研究外星人之类的超自然现象?”

    贝莉雅笑了:“当然不是这样,契卡九局····可以说它取代了以前的尤克托巴尼亚皇家科学院。”

    “哦?”

    “现在,苏维埃政权在各个方面都取得了控制地位。”贝莉雅的神情有点严肃了,“可是,革命者里面多的是鼓动家和宣传家,缺少专业技术人员。在军队里,我们没有受过军校教育的军官,在政府机关里面,我们没有懂专业的公务员,在企业里面我们缺少管理人员和工程师,在科学研究方面也是一样,布尔什维克人里没有科学家。

    于是我们就必须留用旧帝国的专业人员,并且用他们来培养我们自己的人,在军队里面,我们任命旧军官做‘军事专家’。在政府部门里,部长都是布尔什维克,但是办事员却还是以前那些。科研战线上我们同样只能信任那些帝国时代培养出来的研究人员,而契卡九局就是因为这种情况而诞生的。

    我们的任务是搜集研究人员,并且保证他们投入工作。对于那些在帝国时期不得志的人,我们以才取人,给他们证明自己的机会,但是对于那些在帝国时期就功成名就的家伙,我们不可能给他们更多···”

    “所以说,就得用社会主义理想教育感召他们?”

    “所以说,就得监视他们的居住,把他们的家人扣为人质,甚至让他们到劳改营里去工作。”

    “!!!”蒋玉成停止了狼吞虎咽。

    贝莉雅的声音里好像混进了毒液:“我不知道瓦莲娜同志怎样向你介绍我们的革命事业——不过你应该也赞同:现实的问题总是需要解决,九局的宗旨就是解决问题,唯有这样苏维埃政权才能生存。”

    “你说的··倒没错···”

    蒋玉成好像明白过来,为什么这条戴着眼镜的蛇可以爽快地给自己吹萧——暂且不论她的心里到底有没有共产主义理想这东西,至少她对革命的“事业”是无比忠诚的,而她忠诚的方式就是解决问题:不择手段,绝地高效率地解决问题。契卡说到底是个专政机关,它的行事方式不可能是完全干净的,就连自己和瓦莲娜,手上不也同样沾上了可观的鲜血吗?——想到这里,蒋玉成对贝莉雅稍微感到能够接受了。

    “既然你管理着这么多科学家····”蒋玉成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那么你自己是不是科学家呢?”要说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印象,那是因为贝莉雅的行为方式似乎有点工科**丝男的风格····

    “我么,我不是科学家。”贝莉雅承认,“不过因为工作原因,要对各个学科都有所涉猎····”

    蒋玉成追问:“那么,关于灵魂增幅能力,你了解多少?”

    本来么,那些老妖怪肯定是比她清楚的,但是蒋玉成不愿意向那些检查自己蛋蛋和菊花的家伙开口——面前这位,至少还有点诚意····

    贝莉雅一脸的轻松:“灵魂增幅不是什么高端的科学,他是物理学中的一个基本门类,我们在中学就学习过它的基本原理。”

    在精灵世界,除了有在地球也存在的常规物理作用中的各种力以外,还有一种被称为“念力”的精神作用力。根据贝莉雅的介绍,念力的实验科学已经非常完备了,但是关于它的基础理论还停留在假说层面。念力,简而言之,就是用精神意志作用于现实世界的一种力量,这种力量一般是起效很快的——念头一动,作用立即就发生。但是作用的强度相对而言不是很大,一个精灵如果胡乱使用念力,那是不会有太大用处的,得是经过了刻苦训练,才有可能让念力为自己所用。

    不过,也不需要将念力过分神秘化,对这个星球的居民而言,念力就是生活中的一部分,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运用念力的专长。瓦莲娜之所以百发百中,就是他在这方面专长的缘故。而将念力应用在操纵机械上,就可以称之为灵魂增幅。虽然灵魂增幅并不稀奇,但是那往往是对现有运动的增强,像蒋玉成这样作用非常强的情况可以说凤毛麟角。

    念力究竟是一种什么力?现在比较流行的理论是,念力是一种波,丛神经系统发出,以光速移动,在空间中存在一种没有质量的介质“以太”,智慧生命的意志就是以波的形式就是靠这种介质传播,并且以振动方式对物质发生作用的——灵魂增幅的名称就由此而来。而另一种说法认为,念力是一种微粒,没有质量,但是却以光速移动,并且以撞击的方式对物质发生作用。

    蒋玉成听到这些理论之后,大概就了解到了精灵世界的科学水平——这种理论还没脱离经典力学的窠臼,更不用说上升到量子理论。他对念力并没有什么研究,但是现如今也不禁揣测道:没准念力也是一种波粒二象性的存在,并且符合量子的特性和测不准原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以后肯定能够发现“念力子”——等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地星跟地球可就不是两个星球的事情了,根本就是不同的宇宙啊··

    既然灵魂增幅跟精灵这种生物本身没关系,那也就无怪乎自己用起来比精灵还要顺手了——蒋玉成受到现实的鼓励,当下有些技痒,想要找个东西试一试自己的念力到底能抢到什么程度,他紧紧盯住眼前的一块黑面包,如果让它浮起来的话···

    煤炭一样的面包块顿时泛起蓝色的光芒——

    “别用粮食做实验啊,蒋玉成同志!”贝莉雅赶紧阻止。蒋玉成只好讪讪地罢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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