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发现了魏骁隐藏的另一面,徐绵绵一整个下午都挺安静的,陪着魏骁处理了伤口,两人决定先在这里休息一晚再做打算。

    婆婆只借给了他们一间房,村里的人似乎都以为他俩是私奔出来的,皆以小夫妻的目光看待他们。

    魏骁昨晚守夜没睡,白净的下巴冒出了些许青色的胡茬,徐绵绵知道后连忙将人赶到了床上,心里满是自责。

    若不是为了救她,魏公子何须如此狼狈。

    偷偷将魏骁换下来的脏衣服抱在怀里,徐绵绵做贼一般去了后院,她没洗过衣服,只隐约知道大致的流程,舀了水在盆里,徐绵绵彻底犯了难。

    “应当是这样吧……”徐绵绵拎起衣角轻轻搓洗,揉一会儿便换个地方,孙婆婆走来就看到这样的景象,不由笑了起来。

    “小娘子在家没洗过衣裳吧。”

    徐绵绵红着脸点点头,她命好,上辈子是御史家备受宠爱的大小姐,这辈子则是玉叶金柯的公主殿下,别说洗衣服了,就说今天下午房间里的被褥,都是魏骁铺的。

    魏公子真是太好了。

    孙婆婆去石台拿了一块油茶饼递过来,那东西黑糊糊毛糙糙的,徐绵绵不明所以,还是孙婆婆解释道:“用这个擦过衣裳后,再用手揉,你劲儿太小了,要用力才能搓干净。”

    徐绵绵依言照做,没一会儿手就搓的生疼,孙婆婆和善的笑了笑,出去了。

    将两人的衣服洗净,徐绵绵抱着沉重的木盆去晾衣服,只是那绳子不知为何挂的有些高,徐绵绵怕不小心扔过了掉在地上,一直小心翼翼的踮着脚尖往上举,衣服没有拧干的水顺着宽敞的袖口流进衣服里,带来一阵凉意。

    一只手突然从后面接过她高举的湿漉漉的衣服,在木盆里拧了拧水,继而轻松的搭了上去。

    徐绵绵甩了甩酸胀的胳膊,有些开心,“魏公子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恩。”魏骁弯腰继续晾其他的衣物,语气中带着些冷硬,“以后这些事,公主不要再做了。”手都红了。

    徐绵绵不以为意,安静的站在旁边看魏骁晾衣服,他动作熟练麻利,没一会儿盆里就只剩下一件薄薄的桃粉色亵衣。

    !!!

    徐绵绵连忙伸手去拿,但还是晚了一步,魏骁最开始还没明白这小小四方形的布是什么,待展开就愣住了,一向清冷的脸难得有了别的表情,任由徐绵绵拿过去藏在身后,魏骁转过头轻咳了一声,“微臣,微臣去看看孙婆婆。”

    说完转身就走,步调急促的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闹了这么一出,徐绵绵暂时不敢见魏骁,磨蹭了好大一会儿才去了前厅用饭。

    两人一人坐了一边,孙婆婆没和他们一起,桌上饭菜不够精美,甚至说的上寒碜,徐绵绵没怎么动筷,仅小口的喝着面前的糙米粥。

    两人安静用了晚饭,魏骁起身将碗筷收拾了一下就出去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徐绵绵坐在床上有些纠结,婆婆只给了一间房,一床被褥,魏公子昨夜就守了一晚上没睡,今天徐绵绵是怎么也不舍得让魏骁再撑着了。

    但……以魏公子这样的君子,恐怕是绝对不会同意和她同床的吧。

    徐绵绵凝着眉头想着,倒是没发现自己想法越来越大胆了,以前别说想着法子把男人往床上带了,就是和外男单独共处一室,都要觉得有辱名节。

    正想着出神,外面传来叩叩的敲门声,徐绵绵隔着门上破了的小洞看见魏骁的衣裳,便开了门让人进来。

    他俩人如今穿的是婆婆家儿子儿媳的衣服,徐绵绵的倒还合身,魏骁的则要难受了许多,衣服上下高不够,左右又太过宽敞,要不是挺拔的身形和那张俊朗的脸撑着,恐怕没人会觉得这就是今年的探花郎。

    徐绵绵正想着怎么和魏骁开口,就见魏骁从衣兜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包油纸包着的东西放在了桌上。

    徐绵绵有些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魏骁拆开油纸包,露出里面虽然不那么好看,但却干净的糕点,有几块碎了一些,更显得这些东西粗陋。

    “村里条件差,公主将就些,待明日回了城,微臣再给公主买些品良的。”

    烛火昏黄的屋内,安静的只有魏骁耐心安抚的声音,徐绵绵眼眶都热了,掩饰似得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徐绵绵心想,除了饴糖,她又多了一样喜欢的食物。

    见徐绵绵吃了,魏骁松了口气,屋外天色已然暗了下来,他行了臣礼,“公主休憩,微臣先行告退。”

    这几日的相处令魏骁沉迷,却始终不敢生出一丝妄想,公主心悦状元郎史浩言,这是全京城都知晓的事,他又何必如当初一般自取其辱呢。

    徐绵绵见他要走,连忙起身拦了过去。

    “魏公子。”

    魏骁退了退与她拉远了一些距离,“公主还有何事吩咐?”

    徐绵绵对他刻意疏离的态度愣了一下,问道:“魏公子要去哪里?”

    她语气中含着一丝紧张,嘴角还沾了一点白色的糕点,魏骁目光在她嘴角停留了一瞬,又落到她粉嫩的唇瓣上,“微臣就在门外守着,公主不必担心。”

    闻言,徐绵绵在心底道了声果然,不满的噘了噘嘴,“可你昨晚就没睡。”

    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满,魏骁眼神暗了暗,“微臣下午休息过了,晚上绝不会因此误职的。”

    ???

    这说的哪儿跟哪儿?

    徐绵绵被气到了,谁管他今晚有没有认真守夜,她第一次以公主的身份对魏骁命令道:“本宫命你。”

    她指了指魏骁身后的床,“上床睡觉。”

    夜色撩人,屋内随着徐绵绵的话音落下安静的可以,烛火跳了一下,映的两人的身影,影影绰绰的交缠在一起。

    这几日相处的点点滴滴被魏骁深深藏在了脑海里,魏骁睫毛颤了一下,薄唇抿的死紧,他突然伸手越过徐绵绵的耳朵落在她身后挡着的门框上,将人困在自己与门中间,自重逢后,第一次说起了当年的事。

    “当年魏某已然知晓了公主的态度,如今魏某也早已断了不该有的念想,所以还请公主……”魏骁移开视线看向别的地方,斩钉截铁的说出了令徐绵绵眼眶瞬间红了的话。“还请公主自重。”

    徐绵绵和魏骁冷战了。

    熄了灯,徐绵绵躺在冷硬的木板床上,气呼呼的将魏骁念了一百遍。

    “当年当年当年,当年又不是我负的你!”

    徐绵绵揪着被子,一想到某种可能心里就难过的不行,“还是说你心悦的只是当年那个娇蛮伤你的公主。”

    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下,徐绵绵吸吸鼻子,觉得自己委屈的不行。

    她不顾姑娘家的廉耻几次三番的对魏骁示好,换来的就是魏骁一句自重。

    太过分了,徐绵绵又掉了一串泪,怕门外的魏骁听不见,又把抽泣声大了一些。

    余光见门外的影子和之前一样巍然不动,徐绵绵哭的更真实了。

    现在谁还管她自重不自重,真像他说的自重了,不仅魏公子以后和她形同陌路,就连性命都说不准能不能保住。

    结果直到徐绵绵嗓子都哑了,外面的人影也没见丝毫动作。

    不行,哭泣声戛然而止,徐绵绵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噔噔噔跑过去开了门,吱呀的开门声在深夜里显得格外响亮,却没引得前方的男人一个回头。

    “魏骁。”徐绵绵喊道。

    她声音还哑着,语气却不示弱,“当年是绵绵错了。”

    她不想向伊玖建议的那样编个理由欺骗魏公子她当年是有理由的,她只想简单直白的要那么一个答案。

    她走上前从身后抱住了魏骁,声音柔和下来,“如今绵绵后悔了。”她怀里的男人冰冷而僵硬,如雕塑般立在夜色里。

    清风带着徐绵绵轻柔而坚定的声音送进魏骁脑海里,她说,“魏公子,你如今可还愿意?”

    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徐绵绵不知道,也许是一眨眼,也或许是一瞬间,天旋地转间徐绵绵被魏骁抱进放在了床榻上,炽热的吻伴随着凉意落在她柔软的唇瓣。

    “公主……”

    魏骁的声音在她颈边模糊的响起,徐绵绵一手遮眼,一手被魏骁十指交缠的摁在床上。

    魏骁没有再动作,趴伏在她身上粗喘着呼吸,嘴上说着“冒犯了。”人却没有下来。

    徐绵绵被他的鼻息弄的脖子发痒,身体不自在的动了动,接着就被男人狠狠摁住了,又是一个湿热的吻后,魏骁亲了亲她的额角,哑着声音让她别动,徐绵绵脸红的简直要滴出血来。

    等魏骁平静下来后,才侧躺下将她搂入怀中。

    屋内没有点灯,黑暗将两人的羞怯与欣喜藏的严实,徐绵绵整个人被魏骁搂在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玉竹香,意识渐渐陷入了混沌。

    临入梦前,她听到魏骁认真而小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莫再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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