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这就到了二月下旬,王妈妈回来后旁观了几日就跟苗氏感慨道:“这人若不是处在这个位子上,还真不知道他能做成什么事。这大奶奶从前柔柔弱弱一个内向的妇人,经夫人这段时间的调教竟也有了些当家主母的样子。”

    苗氏道:“这是自然,她本身就不笨,又处在长媳的身份上,早晚都要学会理家的。”

    王妈妈摇头:“话虽如此,没有夫人手把手的教着,她也只能管得住自己的小院儿。”

    苗氏笑了,忽然就想起来以前看过的一本日漫画《恶女》,里面有一句经典的话就是“每一个上班的女性都是麻里玲。”很励志的漫画,许多缺点很多的女性上班族,在有了目标和干劲儿之后都会爆发令人刮目相看的潜力。只要给她机会、培养她,总会有收获。

    “其实,不论什么样的人,用好了都是有用的。”

    这句话非常适用于管理人事的王妈妈,所以她记得牢牢的,总是拿这句话来琢磨,还真的发觉管理起来更加得心应手了。

    苗氏想起来自己五哥的事情来,跟王妈妈商量着出了一个主意,还需要跟康大夫通个气儿,王妈妈有些为难,怕康大夫不肯帮忙。

    “把云屏叫来,就说我有些不适,让她来侍疾。对了,千万不要张扬。”苗氏道。

    王妈妈把这话想了两遍才反应过啦,笑道:“也是,如今只有他求着咱们的份儿。”当下笑嘻嘻的去安排了。

    话说康大夫正在发愁已经没有什么借口去看江云屏了,王妈妈就派人来请,说苗氏偶感不适,如今大娘子正在侍疾,请康大夫过去看看。

    康大夫一听背上药箱就跟着传话小厮走了。

    进了萱草堂先是问了江云屏的脚如何了才去看苗氏,把江云屏给臊的脸上发热。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康大夫什么性情她很是明白,如今这般不一样的态度对自己,她还是感觉出来的,只是她真的觉得很羞耻,虽然她已经和离了。

    好在康大夫还是有医德的,问过后就去看苗氏,诊脉。王妈妈看康大夫的眉头皱了起来,就拉着江云屏去了东次间,然后江云屏便只能隐约听到西面房间里的说话声,很是低沉。

    康大夫对苗氏说:“夫人并没有什么异常,怎么会叫在下来诊脉?”

    苗氏道:“心里头不舒服,自然要看大夫。”

    康大夫沉了脸,正待甩手就走,想起来江云屏还在外间,一时倒是不好就这么走了。

    苗氏看着好笑,道:“康大夫你也给我江家人诊脉多年了,虽然你性子冷清,我却十分信任你的。今日实是有事相托,可是又不能张扬,这才借口生病请了你来。”

    康大夫脸色稍霁,问道:“夫人有何事相托,但凡在下不为难的,都会尽力。”

    苗氏道:“我有一兄长,比我大了两岁,几年前受过伤,虽说痊愈已无大碍,可是这些年来始终不能再有子嗣,我嫂子是继室,膝下无子心中发慌,可是家中妻妾全无问题,我兄长不肯就医,嫂子求到我这里,我便想康大夫若是能帮我兄长诊治诊治,只是不能叫他发觉了,可行?”

    康大夫犹豫着,真心不想理会这些个事情。

    苗氏见状只好坐起来道:“我是个妇道人家,站在我五嫂的立场上真的很能理解她,即便长子对她孝顺,可是终究不如自己有个亲生儿子来的放心。可是我五哥出于男人的考虑却不肯做检查,这些年他家始终人丁不旺。等我五哥过来探病,只需我说顺便给他也把个脉,我五哥绝对不会不从,到时候康大夫帮忙查探一下他是否患有隐疾,是否可医即可。这种事情我也只能求康大夫你了,别人我如何信任。”

    康大夫深深叹了口气,道:“如此,在下听命就是。不过在下于这方面并不是专长,若是发现有了问题,在下怕是医治不了。”

    苗氏道:“这个我晓得,术业有专攻嘛。若真是我五哥的问题,我自会去寻那有经验的大夫。若不然康大夫介绍一个信得过的更好。”

    康大夫沉吟一下才点头:“我倒是有个师兄,这方面比较有经验,只是他多年不出山了,若有需要,我亲自跑一趟便是了。”

    苗氏大喜,道:“如此多谢康大夫了。”

    康大夫摇头,心想依着江云屏对苗氏的恭敬程度,自己少不得要好好用心了。

    说着便要出去,苗氏道:“既是做样子,康大夫还是要开个方子的好。”

    康大夫道:“也是。”

    苗氏想了想,装作不经意聊起来的样子道:“说起来,待会儿怕是还要麻烦康大夫了,我家这些孩子们一个个的都不省心,别的不说,就说云屏吧,虽说已经和离了,可是最近这几天看着就有些抑郁,我真怕她憋出什么毛病来,少不得请康大夫给她把把脉,开个舒心调理的方子。”

    康大夫瞬间就喜上眉梢,这下连在一旁伺候的双喜都看出来了。

    过了片刻,双喜送康大夫回到正堂,王妈妈迎上去问:“我家夫人如何了?”

    康大夫迅速的看了江云屏一眼,表情松快不少,道:“没有大碍,天气有些反复,容易伤风。吃一剂药便可痊愈。”然后道:“夫人说要给大娘子把把脉,开个调理方子,大娘子看看在哪里诊脉合适?”

    江云屏连连推辞,直到屋里传来苗氏的话,叫她老实诊脉,她才在次间方桌前坐了,双福拿帕子盖了她的手腕,康大夫便似模似样的诊脉起来,还叮嘱了她许多的话。

    完了叫丫环取了纸笔写下房子便离开了。

    王妈妈进屋看到苗氏微笑的样子,便知道事情谈成了。

    江云屏便下去安顿丫环去抓药。

    整整一天江云屏便在苗氏这里侍疾,只是中午苗氏睡了之后回到秋菊苑看了看孩子们,安顿乳娘好好照顾孩子们。

    苗氏等着明日的安排有些无聊,看到在自己跟前尽心尽力的双喜忽然就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子,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出嫁。

    双喜已经十八岁了,是在十四岁的时候被选出成为一等大丫环的,是四个一等丫环里最小的一个,也是现在的苗氏最喜欢的一个,脸上总是带着浅浅的笑容,说话办事一向很有条理,也知进退。

    双喜笑笑,也不脸红道:“夫人,要出嫁也要先紧着双福姐姐她们呀,她们不嫁人,双喜就不嫁。”

    苗氏道:“各人有各人的姻缘,何必等她们,你找到了自己的姻缘就先守住。”

    双喜噗嗤笑了:“夫人,奴婢还没找到呢,等找到了奴婢一定守住。”

    双福骂道:“牙尖嘴利的小妮子,夫人这是要给你恩典呢,说说看上谁了,夫人一准儿成全你!”

    双喜满不在乎道:“这样恩典,夫人还是先给双福姐姐吧,瞧她眼热的紧呢。”

    双福红了脸,啐道:“去,不识好人心的东西。”

    苗氏这才注意到双福似是真的有问题了,叫来王妈妈,把四个一等丫环都叫来,挨个审问,架不住她们互相揭底,四个当中竟除了双喜都有了意中人或者追求者。

    苗氏感慨道:“哎呦,到底还是年轻好啊。”

    春熙、春景二人作为当家主母跟前的一等大丫环,接触的自然不是什么小厮家丁之类的,已经有铺子里的掌柜或者管事的频献殷勤,春熙跟江氏一个绸缎庄的掌柜看对了眼,对方不过是二十三四岁,只因父母接连去世,守了六年的孝,先前定亲的女子等不了退了婚这才耽搁至今;春景则是和外院的一个管事眉来眼去的,那管事是个二等管事,主管车马出行。

    至于双福,则是娘家订了亲的,如今婆家人从乡下来寻,双福娘正准备托人给苗氏带话,想来请安商量双福的婚事。

    苗氏想了想,跟王妈妈商量道:“如此,你可要给我物色好大丫头的人选了,像她们几个这么能干的才行。”王妈妈道:“从二等的里面提拔便是了,风芝颂芝就不错,依次补上。”却是没提雅芝。

    苗氏对她们四人道:“如此,你们也都二十了,我也该放了你们了。既然你们自己看好了人选,我便不多干涉了。你们跟了我多年,都是能干又忠心的,我自不会亏待了你们,每人三百两银子的嫁妆,另有金银首饰各两套,布料六匹。你们回去跟心上人商量好了日子就叫家人来跟我要人吧,身契还给你们,银子也不要了。”

    三个丫环都掉了眼泪,跪下给苗氏磕头。这份嫁妆即便在一般人家里也算丰厚了的,何况连赎身银子都不要了。

    双喜也为她们高兴,一个个的拉起来道喜。

    苗氏道:“接下来咱们说正经的,既然事情有了这般变化,那么进京的人选就要调整一下了,这样,双福和春熙留在家里看着,我把风芝和颂芝留下给你们两个人教导,大概她们就是接你们班的一等丫环了,给我好好调教调教;另外双喜和春景跟我去京城,双喜自然不必说,春景的心上人既然仍是在我们府里做事的,就不急了,等到了京城安顿好了,你就给我好好调教剩下的几个二等,到时候看谁顺眼再推荐一个。另外到时候让你少在我跟前做事,留点时间给你绣嫁妆!”

    苗氏一口一个“心上人”,说的三个丫头红了脸,但是还是齐声应是。

    这就是苗氏最喜欢的一等丫环的气度,不论她们什么样的情绪,苗氏的吩咐要先应下才行。

    众人笑了一阵子,苗氏让其他人下去,单留了王妈妈和双喜。

    双福几个回到屋里,一个个心头雀跃,恨不得立刻寻了机会把话递给那个人。

    高兴了半晌,突然听到春熙深深的叹了口气。

    双福问她:“春熙,你是怎么了。”

    春熙笑了笑道:“其实方才在夫人房里,我后背冷汗都下来了!”

    春景笑她:“怎么,还怕夫人不许你嫁给那个掌柜?”

    春熙却没心情开玩笑,她道:“你们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妮子,今日若不是夫人心情大好,事情又是双喜那丫头起头的,怕是咱们几个没有这么好的命!”

    双福问:“这是为何?”

    春熙拿手指头一个个点了下,道:“你们呀!开始的时候就说了自己已经心悦于谁,就不怕夫人发火,治你们一个私相授受!到时候不死也得脱层皮!还妄想嫁的如意!”

    双福脸上的笑渐渐隐去,面色苍白起来,春景也是,一时间都有些后怕。春景拍拍自己的胸脯,道:“还真是,这些天仗着夫人和善,我们竟也大胆起来,越发不拿规矩当规矩了。”

    春熙道:“瞧瞧我们几个年纪大的,还不如双喜让夫人喜欢。怪不得从前的丫环到了二十就都放出去配人,原来真是这样,有了成家的心思,便不能全心全意的去伺候夫人了。要不是为了成家,我们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一席话说得几人沉默又沉默,无法辩白。

    即将成亲的喜悦也降低了不少。

    半晌后,双福打起精神来道:“既然夫人大恩饶过了我们,我们定当在离开前好好当差,尽心尽力的把二等的几个调教好了,让夫人用着顺手,也算是我们能尽的最后一点忠心了。”

    三个人都点了头,便下去抓人,反正只要是二等没差事的,都抓来开始教导。

    王妈妈听了心中暗自点头,还以为这些小妮子怎么也要高兴几天才想起来正事的,好在没有辜负了夫人的一片善心。当下说给了苗氏听,苗氏还以为说身契和嫁妆的事情,不在意的说道:“不过是些许银子,她们服侍我这么多年尽心尽力,我出这点血也是应当的。”

    王妈妈直摇头:“说不得那些小妮子白白自责了,怕是您这正主压根儿没往那边想!”

    苗氏端着茶杯愣了:“哪边想?”

    王妈妈直叹气,坐在对面一字一句的说道:“您在别人面前可不能一口一个心上人的提起她们了,若让别人知道了,还不得说她们个私相授受!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苗氏恍然大悟,身后服侍的双喜顿了顿,没敢插言。

    苗氏道:“也是,若是别人知道了,又要啰嗦。你放心,旁人那里我不会说的,只会说是你给相看的,反正你常干这事。”

    王妈妈给说了个无语。苗氏却又道:“真是的,这点子事情都揪着不放,若不是你提醒我还真没注意,这个时代……嗯,如今是不兴自由恋爱的。唉!真是烦,她们不自己找,难不成还要我给她们挑夫婿不成?”

    王妈妈看着苗氏的眼神充满了无奈,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好不好,而且谁让她自己相看了,还不都是她这个老妈子的事情,她苗大夫人动动嘴,王老妈子跑断腿!

    当下摇着头下去了。

    苗氏看着她的背影问双喜:“我惹到王妈妈了?”

    双喜噗嗤一笑,道:“这也是夫人的本事。”

    苗氏无奈,如今连丫环都来调侃自己了。当下把她撵到了堂屋,不喊她不准进来。

    其实她是觉得今日装病累着了,想做做运动,不好当着丫环的面,只能撵出去,自己做几个瑜伽动作。

    半个小时后,她停下来,再多做就会呼吸急促,满身大汗了。

    她一边调整呼吸一边想着,这样遮遮掩掩的运动会有什么效果,如今真正忠诚的心腹太难培养了,观念不同,自己的有些做法怕会吓到他们,慢慢来吧。

    因为那三个一等丫环就要嫁人了,所以很多事情苗氏都开始重用双喜。

    双喜也是个能干的,几乎把其他三人接近苗氏的工作都揽了过来还没有出错。苗氏一直嚷嚷要给她涨工钱,双喜笑道:“夫人,奴婢的收入已经是一等丫环里最高的了,您时不时的打赏奴婢都比别人得的多,奴婢不贪心,等其他三个一等的补上来,您给奴婢个恩典就好。”

    苗氏饶有兴趣的问:“恩典?你想要什么恩典?”

    双喜扭捏道:“就是关于奴婢的名字,不论将来提拔了谁,能不能给奴婢把名字也统一一下……”

    苗氏想着,原来好歹还有双福,说出去也不怎么特别,将来风芝和颂芝提上来,人家的名字都挺雅致的,就她资格最老,然后还叫双喜……的确不妥。

    苗氏笑出声来,道:“好,我准你自己起名字。”

    双喜大喜,跪下道:“多谢夫人恩典!”

    苗氏想着在康大夫给自己五哥看病的时候,怎么着也得有个丫环在场,所以就把事情简单的吩咐给了双喜,并且道:“双福她们三个如今也都定了婆家了,不论怎样有些事情就不要让她们操心了,该做的事还让她们去做,不该操心的你自己知道就行了,让她们安心的备嫁吧。”双喜知道,这是拿自己当心腹了,当下慎重的点头应了。

    “这些日子你也看出来了,我自醒来后性子与以往不同了,而且有些规矩什么的,我都不怎么看重,但是我看重的却一点都不得违逆。我的有些想法只会与你们说,不论多么惊世骇俗,你们都要烂在肚子里,于外人面前一律不得显露,你们只需要知道,只要你们忠于我,完成我的交代,我自会保你们的余生衣食无忧,富贵安康。”

    双喜道:“奴婢记住了。”

    苗氏道:“好,那么明天开始,你跟着我开始练瑜伽吧。”

    双喜皱眉问:“瑜伽?”

    苗氏笑:“一种健身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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