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洞府中敖风见二人结拜,心中大喜,当下说:“这下子我们真的化干戈为玉帛了!这种好时候没有酒怎么可以?灵剑,去把我窖存的上好星华露酒拿来,咱们一起痛饮几杯”灵剑刚要起身,出尘突然皱起了眉头。灵剑以为他不愿意喝酒,就劝他道:“尘哥,师父的星华露酒是仙家秘酿,与众不同,不但味美,对修为也大有好处,尘哥还是尝尝吧。”

    出尘说:“我倒不是担心喝酒。有人要收我葫芦里的东西。”出尘边说边运起灵力,指挥葫芦阻止东西飞走。

    “收你葫芦里的东西?”敖风有些疑惑不解。“我的神识见过你用葫芦对敌。那是件仙器,虽说品位还不算很高,但吸进的东西却没有能让别人收去的道理。除非是……且慢,那人想收的是什么东西?”

    “我不认识。是今天我从鹤怪那里吸来的。那东西似乎品位不低,我元婴的鸿蒙心火都没能一下子把它给融掉。”

    “能抗得住鸿蒙心火?”敖风大为动容。“是你从鹤怪那里吸来的?什么样子?”

    “前辈等等,让我先把它转到乾坤聚灵塔里,那就不怕别人收了。嗯,好了,现在我们进塔里”

    三人走进乾坤聚灵塔,从来没有来过的灵剑自然大开眼界,对于出尘无法进入上面各层也感到很遗憾。但她两只眼睛几乎立刻就瞪大了:“天哪,是镇魂鼎!你把鹤怪的镇魂鼎吸进来了!噢,尘哥,真没想到会是这样!”

    一听灵剑的话敖风也是大吃一惊:“灵剑,你能肯定是它?”

    “我当然能肯定。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那件事好像还生在昨天一样……镇魂鼎啊镇魂鼎,你让我魂飞魄散,你让我九死一生!今天哪,今天我又见到了你!”说着说着灵剑就大哭了起来,眨眼之间就差不多变成了个泪人,就连敖风也不觉凄然。

    出尘见灵剑哭得凄凉,心中也明白了几分。他和敖风都明白,这时候劝是没用的,心结还得自己解。

    过了好一阵灵剑才慢慢停了下来,但还在小声地抽泣。敖风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问:“你说你那一魂二魄还在里面吗?”

    “我感应到它们还在里面。它们也没道理不在里面。除了这个镇魂鼎,那两个老怪还有什么地方放它们呢?这次他们来,把这鼎也带来了,肯定就是想把我再放进去,把所有的三魂七魄都炼出来,炼成金丹,这样他们就可以双修以后飞升成仙。哦,尘哥,谢谢你,太谢谢你了。你把镇魂鼎夺过来了,他们再也没办法对付我了!”

    “还不止呢,灵剑,”敖风也十分激动。“刚才我的神识现家里有外敌入侵,你灵力有亏无法动防御,无奈之中只得服用了人参果,这才加赶了回来。见到你没事我还在后悔,那人参果本来是让你恢复魂魄的呀。现在好了,如果你的一魂二魄真的还在里面,那么只要把它们取出来,让你吸回去,你就能恢复完全的灵体,今后你的修炼就是一片坦途,再无障碍了!”

    “师父,我真的能感应到它们。它们还在向我诉说思念之苦。我身上的二魂六魄也在激动之中,好像正在伸出臂膀,准备迎接自己久违的亲人。师父,让我试试,看能不能把它们收回来吧。”灵剑的俏脸涨得通红,一双如诉如泣的大眼睛里眼泪汪汪。

    “灵剑,”敖风回答,红黑色的脸庞现在也充满了期待。“这镇魂鼎可是你的尘哥从鹤怪那里夺来的,这里又是你尘哥的地盘,他的地盘他作主,你该求的人不是我,是你的尘哥。”

    “尘哥!”灵剑转过身来看着出尘,但还不等出尘说话,只见出尘的元婴从他身上飘然而出,两眼似笑非笑地看着灵剑:“哈哈,小丫头,今天你可求到我的本尊了?”

    灵剑当然知道这个元婴有时候可不怎么好说话,又爱捉弄人,这时可不敢得罪他,只能向他连连道了几个万福:“元婴哥,您好,灵剑给您请安了。还求元婴哥大人大量,帮助小妹则个。”

    元婴笑嘻嘻地回答:“帮助你吗,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可是要有回报的哟。”

    “只要灵剑做得到的,元婴哥您尽管说好了。”灵剑小心地回答,不敢缺了礼数。

    “这事很简单,也是你做得到的,”元婴脸上带着促狭的坏笑:“等你的魂魄恢复了,让我本尊一口把你吞下就好了。你这几万年的灵芝草,可是大补之物啊!”

    灵剑脸上一白,还没等说话,出尘已先自出声了:“分身休得胡言,灵剑妹妹就跟我亲妹妹一样……”

    还没等他说完,那元婴已经哈哈大笑,跟出尘一模一样的脸上堆满了捉弄的微笑:“哈哈本尊,你急什么?我要真让你吞,难道你就会吞?谁不知道你是个有情有义的男子汉,这种昧了良心的事你打死也是不会做的,我说的可对?”

    “是啊,”出尘对他的元婴也是无可奈何。“可你怎么又……”

    “哈哈,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怎么会真的破坏你们的兄妹感情呢?得,这里没我什么事了,咱哥俩回见!”说完那元婴还向灵剑挤了挤眼,接着就走进出尘的身体,消失不见了。

    出尘怕灵剑介意,急忙对她说:“妹妹,你别听他胡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哪知灵剑的反应却完全不一样,只见她脸色苍白之中又透着红润,好像若有所思,好像又下了什么决心,口中喃喃自语道:“还亏得他提醒,我怎么就没想到,真的,他说得对,他说的对呀,这么办也没什么不好……”

    对他这个徒弟的心性敖风岂有不知,真可以是说受了别人一分好处,自己就恨不能把心窝子都掏出来还给别人。看了看呆呆地不知所措的出尘,他轻叹一口气,知道灵剑有了心结。这心结不解,今后的修行障碍重重。但心结别人是无法代解的,只能自己来,就是亲如父子、兄弟、师徒,也只能开导,无法代劳。他只得咳嗽一声,朗声喝道:“灵剑归来!灵剑归来!尔本天生木灵,生当大任,他日六灵相会,成乾坤再造之功,今日岂可因小儿女情长,误了九天上下,宇宙苍生的大事?”

    敖风一语既出,灵剑如醍醐灌顶,清醒了过来,立即向敖风低头行礼道:“师父教训的是,灵剑知错了。”

    但敖风的话听到出尘耳中则有完全不同的意义。出尘两眼目不转睛,死死地瞪着灵剑。“六灵相会”四字他亲耳听司马伊昭说过,现在又从敖风口中说出来,似乎验证了什么东西,尽管还很模糊,但轮廓已经开始有一些了。而且,原来灵剑是“天生木灵”!他突然想起了那天他与剑春的讨论:莫非她真的是第二个“剑”?他不觉想起了剑春。他这个心上人,哪里都好,可就是一牵涉到感情上的事就有点小性子。如果真的让她知道他见到了第二个“剑”,她会是什么反应?

    不说出尘出神,但灵剑见出尘呆呆地盯着她女儿家脸嫩,不觉有些不好意思,只得轻轻喊了一声:“尘哥!你怎么了,这么看着人家?”

    “哦,灵妹(元婴在出尘身体里笑:一个春妹,一个灵妹,以后还有什么姐姐妹妹等着你”出尘回过神了,也知道就这么盯着人家女孩儿家看,就算到了现代也不合适,急忙掩饰道:“刚才我走神了,想到了别的事情。”说着他回身对敖风说:“前辈你看,这镇魂鼎我要来也是无用。不说灵剑是我妹妹,就是个不相干的人,里面困着他的魂魄,我也没有舍不得的道理。但我可不知道怎么把灵妹的魂魄拿出来,再让她吸回去。”

    敖风愣了一下说:“此事只怕有点麻烦。最关键的地方是,这镇魂鼎现在不是无主之物,是那鹤怪的认主法宝,里面的东西她不同意是很难取出来的。但灵剑与她血海深仇,你又杀了她的双修伴侣,夺了她的本命内丹,她说什么也是不肯放魂魄出来的。这镇魂鼎也不是寻常之物。那鹿鹤二怪捉了灵剑之后就去求了他们的师父蚩尤大帝,结果蚩尤大帝便为他们炼制了这座鼎,是极品魔器,非同小可。”

    “怪不得,”出尘也想了起来。“今天连我元婴的鸿蒙心火急切之间也融它不掉。”

    “是啊,”敖风也显出了愁容:“如果我运足功力,倒是可以毁了这鼎,但鼎中还禁锢了灵剑的一魂二魄,魂魄这东西是最娇贵的了,我也没法保证绝对不损伤它们。"

    “这可怎么办呢?”出尘也皱起了眉头:“要不,我把元婴叫出来,看他有什么主意没有?”

    "嗯,"敖风点了点头说:"你的那个元婴倒是古怪精灵,你把他叫出来,说不定能给我们一个惊喜呢。"

    还不等出尘说话,元婴已经出来了。他看了一眼敖风,又瞄了瞄灵剑,两只乌黑的大眼睛贼溜溜地转了一下就问:"哦,想知道信息就想起我来了是不是?早干什么了?"

    "哎,分身,"出尘感到很不好意思,急忙把话接了过去。"你怎么跟前辈说话呢?还不快对前辈赔礼道歉?"

    敖风一看好像有戏,心中一动:现在是自己有求于人,可不敢得罪了元婴,急忙赔着笑脸对出尘说:"别,他是率性而为,其实就是你的真性情,只不过你受尘世干扰,不像他,保有一颗赤子之心。喂,小"小什么呢?敖风一下子想不起来该叫什么:本来是想说"小子"的,但现在这"小子"二字叫他如何说得出口?小家伙吗?似乎也不够尊重。小东西当然也不成。小兄弟呢?也不成,那就把他抬得太高了!但他突然灵机一动:有了。"我说小先生(先生二字有些像是叫郎中,他如果有办法可想,把灵剑的魂魄弄出来,说他是郎中也不为过敖风如是想),请问你可有办法?"

    元婴点了点头,好像很受用"先生"这两个字,回答说:"我自然是有办法的。其实这个办法还是本尊先想到的,只不过他现在关心则乱,一时昏了头罢了。"

    敖风和灵剑一听自然大喜,催着他快讲;"哦,"出尘脑筋一转,也明白了,但元婴瞥了他一眼,他当然就不说话了,把风头让给元婴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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