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行的,”妮娜替两位将军回答道,“他们的货船上也装载了雷达,扫描范围就是三十海里,距离近了会被他们察觉到,引起他们的警惕。毕竟这艘船上只搭载了不到五百根乏燃料棒,剩余的还没有动静呢,而且咱们还没有最后决定,是不是要把它拦截下来。所以在这个时候打草惊蛇是对咱们不利的。”

    “那你们认为他们后续还不回把剩余的那一部分运出去?”郭守云稍一考虑,问道。这个问题他刚问出来就意识到是白问了,像这种事情谁能给出准确的答案啊,天知道印度人那边对乏燃料棒的需求有多大,没准人家就是要很少量的一部分做技术性研呢。

    果然,面对郭守云的问题,妮娜等人齐刷刷的摇头。

    “算啦,”摆摆手,郭守云从口袋里拿出记事本,翻到第二页上,递到挈廖缅科的面前,说道,“这是我与霍多尔科夫斯基联络的加密电话,你马上安排人给我接通,希望现在能找的到这个整天不务正业的家伙。”

    说到这儿,郭守云心里不仅对这个该死的年代、这个通讯落后的俄罗斯联邦充满诅咒,试想一下,如果同样的情况放到十年之后,哪怕是放到美国那种西方的达国家,一个手机或是大哥大拨过去,这人不就找着了?哪用像现在这般麻烦。

    “去,马上接通,”朝记事本上瞟了一眼,挈廖缅科伸手招来通讯兵,命令道。

    “还有,”郭守云朝会议室四周观望一眼,皱眉说道,“扯一部电话过来。我要给集团那边挂个电话,安排一些事情。”

    “快去,”摆摆手,挈廖缅科对通讯兵吩咐道。

    通讯兵挺身敬礼,转身跑出门去,不一会工夫,一部军用的草绿色通讯箱就被送进了会议室。

    “集团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那些运动员都安顿好了?”看着丈夫拨通电话,妮娜站在旁边小声问道,“今天晚上的宴会有必要让我出席吗?我跟他们那些搞体育的又不熟。连共同话题都没有。”

    “去一下吧,”手里拿着话筒,郭守云对妻子笑道,“毕竟你是集团的女主人,像这样的场合你要是不露面地,我的面子上也不好看,大不了”

    郭守云说到这儿,电话已经接通了。听筒里传来集团秘书处接线员那悦耳动听的声音。

    “我是郭守云,让叶列娜接电话。”郭守云对着话筒说了一句,这才转过头来继续对妻子笑道,“大不了你就去几分钟,露个面,然后随便找个借口离场就行了。”

    “那好吧,不过我可提前说好,我不换那些该死的晚装,又是露腿又是露背的,丢人死了。”妮娜犹豫一下。无奈的说道。

    她这种级保守的态度,顿时引来挈廖缅科两位将军一阵儿善意的笑声。

    郭氏集团总部大楼内,当接到郭守云电话的时候,叶列娜正坐在总裁办公室的休息间内愣神,也许是性格地关系吧。她对这种寂寞中的沉思一向情有独钟,每当四周环境安静下来的时候,她都能坐在一个地方呆呆的愣上几个小时。再加上她的父姓是“尤里”,所以在军事外交学员的时候,她所享有的一个外号就是“沉默的尤里”。

    “先生,在我看来这件事应该很简单,”在电话里听了郭守云所提出地问题,弄明白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叶列娜稍一思索,便笑道,“如果我是你。====至少现在就有三种策略可以把这件事办好。”

    “哦。说来听听,”电话中郭守云的声音显得有点欣喜。

    “第一嘛。那自然是谁的意思都不要询问,直接把船扣了,”叶列娜蹬掉脚上的高跟鞋,一翻身,躺到那张属于郭守云的软床上,不紧不慢的说道,“这样的做法,你可以直接解决掉问题,同时呢,也会与乌克兰那位大公主结下仇怨,甚至还可能引来霍多尔科夫斯基与维诺格拉多夫的不满。因此,这种方法不可行。第二呢,就是你现在所采用的,不过你也要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霍多尔科夫斯基与大公主地联系密切,他可能并不赞同你的计划,甚至会直接出面阻挠,到那时,你可能面对的局面还是和第一种一样,没有任何差别。当然,即便是他同意了,你到最后也免不了会与大公主结怨。所以说,这种方法我也不推荐你采用。至于这最后一种办法嘛,呵呵,那就有些简单了,依我看,你现在既不用联系霍多尔科夫斯基,也不用与维诺格拉多夫沟通,你只需要做三件事就可以了。”

    “哪三件事?”郭守云在电话中追问道。

    “第一,扣船,直接命令它驶回大卡缅码头;第二,扣船的同时清港,把大卡缅码头那些无关人员全部清掉,至于借口嘛,随便你喽,我想这件事对你来说应该是非常简单的。”叶列娜躺在床上,将话筒夹在脸颊与颈窝之间,摆弄着自己地手指头,看似心不在焉的说道。“至于这第三件事嘛,那就是关键了。我想美国人既然想把四千根乏燃料棒运去印度,那他们就不可能只准备这一艘船,所以,码头里现在停靠的肯定还有他们地货轮。你派人随便找一艘与美国人有直接关联的货船出来,把乌克兰那艘货轮上的货物一件不剩的给它装进去,然后再把这个替罪羊给扣掉。这样一来,所有的问题不就都解决掉了?乌克兰人摆脱了麻烦,你也找到了美国人的罪证,有了要挟他们的接口,大家皆大欢喜。”

    “”电话那头没有半点声音,很显然,郭守云在考虑这个问题。

    “先生,这说白了其实就是一个最没有水准的栽赃嫁祸之计,”吃吃一笑,叶列娜继续说道,“不过这个世界总是那么奇妙,有些人被栽了赃,他会不遗余力的澄清,而有些人被栽了脏,却只能老老实实地受着,呵呵,先生认为,在这件事里,美国人是属于前呢,还是属于后?”

    “呼,”电话里传来郭守云叹气地声音,他说道,“我明白了,现在我也对你所说的智库更有信心了。”

    一句话说完,郭守云也不等叶列娜作出答复,便挂上了电话。他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点地太透彻就能自己琢磨明白了。

    就像叶列娜所说的,有些人被栽了赃会不遗余力的澄清,而有些人被栽了赃却只能干挨着,在这一场游戏中,美国人显然属于后,面对这一瓢迎面而来的脏水,他们不仅不能出面澄清,还得想尽办法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很明显,既然来自乌克兰汽油公司的货轮会替美国人运送乏燃料棒,那就说明季莫申科这位女强人是站在华盛顿一方的,她是美国白宫在乌克兰国内挑选出来的最大号利益代言人。现在,郭守云把她的船扣了,然后经过一番嫁祸,把原本应该由她来承担的责任,一股脑推到了美国人的身上,那美国一方要想在这件事里把自己洗吧干净,那就不得不把季莫申科牺牲掉。本来嘛,要想洗清嫁祸,那就必须组织严格的调查,而乏燃料棒属于高辐射的东西,什么地方曾经储存过这类东西,是很容易通过设备检测出来的,在这种情况下,调查一旦展开,季莫申科以及她的乌克兰汽油公司还跑得掉吗?毫无疑问,她是绝对跑不掉的。更不巧的是,在乌克兰国内,由库奇马领导的政府政治倾向偏左,季莫申科在那边虽然混的风生水起,可周围的环境同样不容乐观,如果她的公司牵涉到了严重“核事件”,那库奇马政府绝不会放过这个收拾她的最佳机会。可以肯定的是,一旦这件事被证明与季莫申科有关,那么华盛顿将会失去其在乌克兰的一个关键性“活眼”。而反过来,如果这一手栽赃的妙棋真被美国人戳穿了,郭守云会有什么样的损失呢?很明显,他什么损失都不会有,扣船的是太平洋舰队,抓人的是远东军区,栽赃的事被抖搂出来,大不了撤掉几个军官罢了,还能怎么样?

    用自己的一个关键性“活眼”,换取对方几个无关紧要的“死棋”,到最后还惹上一身骚,类似这样的蠢事华盛顿会做吗?因此,从这方面看,叶列娜支的这个招看似简单,实际上却是只有在摆明各方厉害关系之后才能想到的最佳计策。而在面对突状况的时候,能够在几个呼吸间想明白、理清楚这些纷繁复杂的利害关系,这就是一个智囊最大的过人之处,与这个女人的计智相比,郭守云甚至觉得维克托这类老狐狸都有些落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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